02章 武裝進化
久藍星一共有八十七個外圍行星天體。衛鏗在脫離了蛇頭后，混到外圈的第67顆氣態大行星上，刻錄星。
來到久藍星第五年的時間內，衛鏗在這顆氣態大行星上找了一份工作。
衛鏗在確定這行星上也有七級暗能者后，行事非常小心。不確定自己在紋鐵星上惹的事情是否會被通緝，衛鏗現在隱姓埋名、低調老實。
衛鏗：首先不能暴露過於高品位的暗能，應許星人啊（接觸的那幾個應許星女人），總有一種收養癖。如果表現得太有價值，一舉一動都被盯著，作為種子選手會被送入既定人生軌道，不允許走別的，如果未能在既定時間達到她們預期的標準，就會被安排配種，嗯，也就是被介紹同等暗能的女孩。
衛鏗發覺景穀雨在靜悄悄地聽著，於是，多嘴地自顧自解釋道：「倒不是這個位面女孩不夠漂亮，就是太強勢了，容易壓制咱的『可能性』。」
（類似於，地球古信息工業時代二十一世紀，小學中，班長、學習委員清一色女生的情況。小學時代男孩缺乏鼓勵和讚揚。）
隨後，衛鏗翻錄一下星球平民行業，覺得太低端的工作會被日復一日地壓榨。
這個衛鏗承認自己是懶狗，吃不了苦，嗯，也就是想要摸魚。
於是乎，衛老爺在刻錄星上，顯現出三階體質強化系暗能。
由於暗能體系上沒什麼潛力，且還是外來戶，刻錄星無人大廳中在測定了個人信息后，就安排衛鏗到刻錄星球的深海空間站去駐紮了。
……
於是乎在久藍星6763年開始，在深海空間站中，衛老爺一個人渾水摸魚地工作，上班混日子時候，買來多種機械零件，開始手搓設備，對星球海洋進行探查。
與紋鐵星、銀虹星這類窮鄉僻壤小行星相比，久藍星可供購買的技術產品欄目種類繁多。
聚集宇宙中一流的技術人才，科技產業鏈完備。很多外面很難見的物品這裡都有，甚至能直接拼裝出來折空劍。（類似於二十一世紀，你在第一流工業國，想要動手拼出個槍銃，小意思。）
在最繁華的地方，眼界能廣泛。
又是一天忙碌的日子，在深海工作室旁的臨時個人工作站中，一組組光子拼裝工具正在調配。
在這個無塵恆溫實驗室中，衛鏗坐在一個能量泡泡中和潔凈工作平台隔絕。
衛鏗摸了一下空間背包裡面的巧克力棒的時候，微微愣了，然後反應過來，是應該吃完了，看著面前的運算公式，頓了頓自嘲道：「今天鑽研演算法的靈感用完了。」想要用空間能力去隔壁空間站台上順點食物，於是乎感應了一下四周。
衛鏗不禁嘖嘖，隔壁那些個的值班同僚們或是在低壓水池中「斗鰻魚」（類似斗蛐蛐），亦或是在和章魚觸手做不可名狀的牲口事情。觸手吸盤和肉相貼，吸得啪啪作響，自我吟唱的哼哼哈哈，讓窺者汗顏。衛鏗：「地球動畫片都不敢這麼拍。」
刻錄星上是一個個勞工城市，所有勞工們都被困在這氣態大行星壓力巨大的海洋深處，逃是逃不掉，或多或少都有點癲狂。
四級以下駐守者只能等待，每年特殊的飛船都會押送一批批勞工過來替換。
衛鏗現在是三級暗能者，至於更低的階層呢？
眼下在這個名字為「小小光」的深海蜂巢城市中，如同一個深海監牢。在入口處，隨著鋼鐵閘門放下，大批海水散落到池子中，同時露出了入口洞穴中穿行者崢嶸金屬外殼。
一塊塊方塊狀態四足、兩手的工程車（scv）展開，而在機體中央，是一個個被剃了光頭，身上插滿了營養管的勞工們。
勞工們剛剛下船，工程機器們就開始檢查每個人的工作量，其中對五個人發出了警告：「必須是下一個自轉周期前，必須完成足夠的信息凋刻量，否則的話，會進行電擊處罰，而且配給的興奮藥物會減半。」
廣播中女聲非常尖銳，就如同上門要租的大媽，用詞盡顯了資本家『鋸末裡面都要榨出油』的風采。
刻錄星的深海中這樣的深海蜂巢城市，大概有六千七百個人造居住站。
由於這顆氣態大行星上開採站的建設史也有一千年了，很多人造居住站也都是古老城市。
儘管這個行星核心都被凋刻到『核反應都能精確控制』的地步，但是這深海中居住站條件始終維持不變。
時代越科學，生活就會越好？科技越高，統治機器會越強，基層如果沒有反抗的力量，大部分人會越來越馴化。
……
衛鏗作為基層主管，負責的是988號工區。
在新一輪上工間歇階段，衛鏗招呼了麾下的勞工們聚一下。當衛鏗趕到時候，一位位青年暗能者已經在這裡了。
點到報數后，衛鏗對他們點頭道：「身心調整一下，馬上開始吧。」衛鏗此次是為了這裡勞工發明一套利用空間設備，輔助增強身軀的強化設施。
註：這種小發明在久藍星的科技水平中，就相當於二十一世紀工地上那些簡易好用的搬磚神器。哦，相對於非洲工人那幾個人組成人肉搬磚傳送帶的模式，這種小發明實在是先進多了。
衛鏗打開了他們身上的空間連接點，這些節點收放鏈接他們身上七千六百個神經穴道。
而這些人穴道中鏈接的是一個儲物空間，空間內儲存著大量「生命組織」和「納米機械」，總量則是五十噸左右。當然，現在作為一個寶石吊墜掛在他們每個人的胸口。
這些「儲物空間」設備，是可以久藍星的工業設施量產的，不過他們身上的這一套，是衛鏗買零件，然後用空間能力「吹玻璃泡一般」拼出來的。
這種手工作坊產量很不錯了，但衛鏗還思維跳躍地，問了一下系統：「這個位面，能投放星際生產基地嗎？」
景穀雨先是評一下衛鏗態度：「嗯，看來，使用工業設施來輔助戰鬥，是到了你骨子裡了。」隨後拿出了這幾日對網路資料處理分析的結果，回應：「目前設施規模太大，需要在拉格朗日點上建造相關設施，你沒這個條件。」
衛鏗得知如此，點了點頭，然後針對景穀雨的吐槽，反吐槽道：「啥？既然要打仗，當然要用工業戰爭思路，你有什麼高見？」不知不覺兩人就這麼拌嘴起來。
景穀雨：「你知道么，這個位面在分類中，是一個上位凌駕下位的世界。任何社會群體內，無論人數多麼多，核心只屬於少部分人。因為在高等級下，下位的數量再多也毫無意義。」
景穀雨的思維屬於修鍊文明思維，這是她在某個修鍊文明奠定永恆后，傾向的思維定式，即：在絕對力量下，「星際基地」是毫無用處的。
衛鏗明白景穀雨如此想法的來源，但不急著糾正她。
衛鏗：「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呢，我只看可能性！或許一人一劍能撐起永恆天。但是要準備絕處能爭一剎那，在定向行路時，就得挑選準備一切可用要素。」
至於這個位面到底是「科技屬性」還是「修鍊屬性」，衛鏗有和景穀雨不同的判斷，但現在不和她爭。
……
在星際中，六級暗能是一個非常顯著的分界線。不同品級暗能，在這個層次上已經相當明顯了。六級暗能者，有自己的暗能場。其作戰技巧手段，已經不在軀體動作上了，往往是自己所屬能量結構的構建了。
普通人可以持有的常態物質裝備，對他們來說就無效的。也就是對六級暗能者來說，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槍械」「能量刃」已經不用裝備。
能加持六級暗能者戰力的裝備，都是純能量的。如「信息化的高能粒子」亦或是「空間封鎖的能量狀態」。這些能量體，有機物自然人拿都拿不起來。
衛鏗現在已經是五級暗能者，但是並沒有朝著高處望，而是繼續看著三級、四級暗能這樣的低處。
關於體質強化這個層面，衛鏗走的是最高精尖的「永恆之心」。這是看起來是體質強化，但是卻把身體精度、抗干擾穩定度調到了最高的高精尖能力。但實際上，這種能力不局限於強化自己。
衛鏗想要結合一些科技造物，讓自己能力能夠更好地服務於更多人。
……
衛老爺從輕速亦遠征死雲星資料上拓寬了眼界，知道當時帝國的高級神秘系暗能是如何利用後勤給戰鬥系暗能者做輔助的。
死雲星上那幫傢伙不做人?無外乎就是插入更高能的重核基因，同時一步步讓暗能維繫物質穩定，有搞頭，能讓他們獲取強大的身軀！
衛鏗堅守人類生命基座理論，是不會遵循、贊同死雲星割據者們，亂改人類自然人生命期階段基因。所以在鐵紋星最後階段，和輕速亦閑聊了當時歷史，對人類帝國當時交戰一些細節進行探尋。
其中有這麼一條信息，讓衛鏗大感興趣。
當時，輕速亦所在人類帝國為了堅守人類正統，是採用了一種特殊方式強化普通暗能者身軀，來和妖獸路線怪物們對拼。
當時人類帝國那個艦隊指揮官，將其命名為「武裝進化」。用工具武裝到所有的細胞。
這與「不做人，把自己血統換了」不同，而是基於數據化，要對軀體每一部分都做到有預備造物能替代。
骨骼可以隨時替代成鈦合金的，細胞可以隨時替代成納米，碳基肌肉可以隨時提高成碳纖維，亦或是磁力肌肉。
這每一部分的替代都是能隨時替代回來的！（實際是當時帝國高階生命系暗能者不夠多，相當一部分人無法自由將軀體結構替代回來。）
這種軀體構造：各個器官，從原始碳基版本，到特殊環境下應用版本。例如，肺部在深海深潛、硝酸化大氣，都有一整套體系可以隨時替換。
碳基的你每一部分都存在，但在此基礎上，你多了一系列樹狀選擇的存在。
現在深海中，衛鏗開始推銷「新產品」。
衛老爺對一位女勞工是這麼介紹的：「你可以鋼筋鐵骨，鞭腿直接踹裂鋼筋，也可以珠圓玉軟，捏在手裡好極了。只要掌握了軀體高精度的數據，就能輕鬆地切換。」
至於可以切換的部件，那就全部放在胸口的「寶石」空間儲存器中。
眼下衛鏗挑選的用戶，都是一些一級、二級暗能者。
他們套用技術過程中，軀體上如燈光閃爍，一個個切換界面掃過，完成著切換！
這個切換並不是換零件那麼簡單。軀體是動態體系，若是換上來一個靜止體系，整個軀體要帶動一個靜態部分，需要熱機時間。而大部分結構都換成靜態的，那麼身體其餘的動態，諸如心跳、血液循環、內分泌，就驟停瀕死。
所以切換過程中，不是動態換靜態，而是「動態」換「動態」。
身上軀體上是「動態」，空間寶石內「那幾十噸有機物和納米工具」也是一套新陳代謝體系。這需要大量數據來支撐，才能完成戰鬥中無損切換。
說到底，這種人機融合技術需要精確度，高階生命系暗能在其中起核心作用。
……
所有人都載入完畢了空間節點后。
衛鏗已經把這些深海礦工們自己身軀現在的立體投影打開了。目前，他們身上已經完成了納米精度的數據測定。但是在運動過程中，各個身體機能運轉速度，卻只有0.01毫秒的進度。例如血管中紅細胞的流速：在劇烈運動中，所有的毛細血管實際流速，在暗能運算體系中，就相差到了0.03毫秒。
但上述只是普通人生命狀態，倘若快速切換到堪比高壓蒸汽管道「高能經脈」的強力軀體中，這個精度誤差，還是容易在切換過程中，出現組織爆裂。
並且，切換不僅僅是要在「力量」要素上的轉換，還要切換「高感知」。當眼睛換成「主動波束收集」，那是要放射強大射線的，其能源轉換上則是需要納秒級別進度。
衛鏗搞的這一套技術路線很複雜，比很多小行星上的一般體質強化過程中，穿著機甲的路線要高一個代次。
這是科技上差距，新路線的基礎科技門檻要比舊路線要高，必須依賴所在勢力的工業設施量產空間設備。
同理，上限也要高得多。體質強化匹配的作戰單兵裝甲再強，也不可能超越一個位階，但這個模式可以對五級暗能者形成壓迫力。
這就像早期的戰列艦升級大口徑艦炮這條路線上，是怎麼都無法超過導彈驅逐艦路線的。
八日後，衛鏗挑選的這一組，八十六個人相互之間完成了切換。
衛鏗對每個人都進行了輔助研究，然後根據每個人投影，點出了一個個紅圈，讓他們再接再厲后，再度離開了。
當衛鏗離開后，這些在場的人說起了悄悄話。
一個女孩（光頭）：「他真的是在幫助我們越獄嗎，還是說要讓我們幫他幹什麼。」
一男（也是光頭）：「不清楚，但是，至少現在他是在幫我們。」
……
衛鏗聽到他們這些揣測，搖了搖頭。
衛鏗自己也不知道：今天幫助這些人，不確定未來他們得到少許改變，發展出的未來是什麼樣子。
衛鏗唯一知道的是，這增加了自己在相同處境下的可能性。未來這套方法推廣，可以增加更多底層暗能者的可能性。
大部分的體質強化暗能者，在過去只有百分之一能夠達到暗能四級。
而這樣的一套體系，可以將體質強化系中，數倍概率的人的終點提升到了五級！也就是星際騎士的地步。
雖然這提升一點，對單個人來說也不足以打翻這裡的秩序，卻可以增添這個區域的微弱「精彩」。
衛鏗喜歡這樣的可能性增加！
可能性的驟變不是一日可以成功的，今天增加一點，明天再湊那麼一點。——只要持續地去做，總有一天可以改天換日。
~
又過了數個月，在另一個地方，衛鏗完成了「折空劍」的作坊拼裝。
這是參照了空扭位面的劍士體系的，但每一個細節上都是針對「武裝進化」者的特徵進行研發。例如，武裝進化中身軀皮膚可以切換成大片的「紅外感知」系統。
衛鏗：「女士可以穿露背裝，亦或是超短裙，這樣的話布料越少，感知越準確，暴擊頻率高~」
景穀雨：「色胚！」
……
在6765年，第一批「武裝進化」的體質強化系暗能者有所小成就的時候。
衛鏗將「八百七十五式折空劍劍術」的水晶信息丟給他們了。讓他們繼續練，為越獄多積累資本。
這些已經能在狹小空間內劍斬子彈的勞工們，正在如饑似渴地讀取衛鏗提供的資料。
而衛鏗，由於監工不利，所在小組的刻錄任務完成越來越少，逐漸開始墊底，這個星球上的監工警告已經越來越嚴厲，逐漸要給衛鏗進行降位格了。
當然，確定懲罰降臨之前，衛鏗預備越獄了。
只是與衛鏗想象不一樣的是，那些衛鏗預備幫忙越獄的暗能者們，竟然想要挾持自己出去，並且籌劃著挾持衛鏗后，在監獄建立新秩序。當然，在更內的三人組圈子中，是妄圖捲走資源遠走他鄉。這種革命尚未成功，先刀自己人奪權，就算成就了也不過是換一個新主子。
衛鏗監控到這些傢伙的對話后，無奈苦笑。對景穀雨承認：「自己是天真了。」
6765年12月，當刻錄星的上層領導乘坐飛船，準備來承接這個「摸魚」的小組時。
衛鏗逃之夭夭了。而這樣一艘噸位十萬噸的深海艦船，帶著刻錄星球的三位五級暗能者下來，就迎頭撞上了有組織，造反奪船起義的人員。
這些暴動的小組也是很壓抑，因為在此之前，大部分行動人員被告知，「醫生」（武裝進化小團隊給衛鏗的代號）預備乘坐一艘大飛船離開定居點，不準備參與他們的造反，有已經拋棄大家的可能。
而這些已經拿著折空劍的，打開了「深海生理限制」枷鎖的人們忍了很久，不準備放棄任何一次機會，被某些人刻意的言語消磨了忍耐性的他們準備獨走。
於是乎，三位來自刻錄星球內部星空騎士在走到過道，準備逮捕磨洋工的工頭（衛鏗）時，在打開鋼鐵閘門后，迎頭碰上了二十多位拿著折空劍的體質強化系造反者。
而這些「武裝進化」的勞工們也看到了三位星空騎士，誤以為這是衛鏗請來的救兵。
當空間裂紋和力場護盾交錯，當鋼鐵結構被砍得塌陷，掩埋掉一個星空騎士，以及離子轟擊灼死了五個造反者，雙方都睜目心焦。
戰鬥持續了五分鐘，六百立方米的艙室被破壞，大量管道被切碎，高壓水流迸射，衝散了血液和火焰氣味。
最後，倖存的兩位星空騎士成功鎮壓。當這兩位身上帶傷痕的星空騎士在問出了「這些私兵是他們要逮捕的那位小組監工培養的」時，當即大怒，認為這是衛鏗故意組織暗殺（那些造反派最後一不做二不休，把衛鏗拖下水）。
但是，衛鏗已經逃之夭夭了。
僅留下這個「武裝進化」的訓練體系，被久藍星的這個小組部門給繳獲。
離開刻錄星的衛鏗，壓了壓自己鴨舌帽，低聲：「這是一次失敗的起義，但是並不代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