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價格
秦宏達從床榻上爬起身來，說走就走。
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頭看了一下屋子，伸出一隻手喊到：“劍來！”
沒有動靜。
秦宏達裝模作樣的邁著小碎步極速移動到原先躺著的床榻處，從褥子底下掏出一根黝黑的鐵棍來。
“好劍！”
秦宏達手裏舞著那根鐵棍，嘴裏發出“啾”的一聲擬音，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
秦小樓鬱悶道：“這個就是白石城第二戰力嗎？好丟人啊。”
徐明川道：“人老了就這樣。”說著話就從座位上飄了下來。
秦小樓問道：“你打算怎麽過去？”
徐明川道：“見秦宏基我是不怕的。就是擔心其他的小輩看見我不好解釋。”
秦小樓道：“這邊人少，你直接飛過去應該也沒有人能看見。”
徐明川道：“那樣怕還是不妥。”
秦小樓見他支支吾吾不肯出門，警覺道：“你們喊我來不會還是為了藏在我腦子裏吧？”
徐明川喜道：“既然你主動提出來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秦小樓扭頭就跑，嘴裏罵罵咧咧：“老東西！我說好端端的怎麽想到要見我呢！”
還沒跑出屋子，就覺得腦子後麵一涼，徐明川已經笑眯眯的出現在他意識之中。
秦小樓怒道：“你怎麽說來就來！你沒了肉身，不會打算在我這住一輩子吧！”
徐明川道：“不會不會。等我有了新的肉身馬上就走。”
“那要到什麽時候？”
“快了。我回頭讓秦宏基給我弄點肉玉來，再加幾根晶骨，拿念力熬製一下，很快就有了。”
“有多快？”
“最多半年。咦？這怎麽還有個鄰居？這小子睡著了嗎？”
秦小樓怒道：“你別轉移話題！你在這多住半天也不行。我等下就找兩個小瓶子把你們倆都埋了！把你埋到廁所去！”
徐明川道：“你真的忍心看著我這孤寡老人變成孤魂野鬼嗎？”
秦小樓道：“你自己作死，關我什麽事？”
徐明川商量道：“我和你爺爺曾有過數麵之緣，咱們倆也算有幾分香火情，論起來也算平輩兄弟。要不然我吃個虧，叫你一聲大哥總行了吧？”
秦小樓道：“叫爸爸也不行！就是我爺爺活過來要住我腦子裏，我也照樣把他趕出去！你要再不走，我就觸發封印了，看你受不受得住！”
徐明川道：“你不怕把旁邊這個小可憐折磨死，就盡管來啊！我看這小子魂魄殘缺得很呢。”
秦小樓道：“我在乎嗎？他能死在睡夢中都算便宜他了。”
徐明川勸道：“別這麽說嘛。死在自己腦子裏總是不好的，以後要做噩夢的。”
“我像是害怕做夢的人嗎？”
徐明川無奈道：“那我拿東西跟你交換總行吧？”
秦小樓道：“好啊。你的金丹用起來不錯，給我吧！”
徐明川道：“這個不行。我就隻剩這顆金丹了，還是和元神煉在一起的，給你你也用不了。”
秦小樓又道：“那你有靈寶什麽的嗎？我聽人家說秦宏達就是用靈寶來代替金丹，修為跟大宗師差不多呢。”
徐明川道：“我那麽窮，怎麽可能會有靈寶。而且用靈寶修煉可跟金丹差遠了，你煉出來的東西都在靈寶裏麵，跟肉身是分開的。不像金丹可以隨心自如，靈活多變，還能延年益壽，永葆青春。”
秦小樓聽他說的得意，酸道：“你有金丹還不是落到個連肉身都沒了。我才不稀罕呢，一點都不。”
徐明川安慰他道：“我雖然不能給你金丹靈寶，不過倒是可以教你一些秘技功法，發揮的好了也能極大的提高戰鬥力。”
秦小樓嫌棄道：“我背過的秘技可能比你聽過的都多，失傳幾百年的都有，你要不要學？”
徐明川好奇道：“有沒有七重的《焚天訣》？我就缺這個。”
秦小樓道：“沒有。都是一到三重的，四重的就隻背過“術字科”的。你有想學的嗎？”
徐明川遺憾道：“我煉出金丹之後就很少用這些體術類的秘技了，不夠高雅。你爺爺卻隻讓你背這些，看來也沒打算讓你“融墟入化”。不過做一個體術高手也挺好，日月宗的瘋行者就總是拿天人之軀跟別人掄拳頭，一拳就能砸扁一座大山。不過人家是天人，能隨意調動天地元力。不像我們，因為肉身會被元力侵蝕，隻能往金丹裏一點點積攢才能用。”
秦小樓道：“你就知足吧，我連真氣都用不了呢，別說用元力了。我現在隻能用用第一重的秘技，要不是肉身能自我修複，我根本都沒機會近人家的身。”
“你說什麽？”
“我說你就知足吧……”
“不是，你說你肉身能自我修複？”
秦小樓納悶道：“對呀，很奇怪嗎？”
徐明川道：“自我修複到什麽程度？比如說掉了胳膊的話是再長出一根還是直接傷口合上了？……你應該沒掉過胳膊吧？”
秦小樓道：“掉過腿，又長回來了。昨天我還被一個三重的打成肉泥呢，惡心死了。不過兩三次之後他就隻能打破我的皮了。看來山老大說我得多受傷才能變強，果然是有道理的。”
徐明川沉默了一會才道：“這位叫山老大的高人說的很對。不過你知道為什麽受傷就能變強嗎？”
“不知道”
徐明川道：“六重的大宗師號稱金剛不壞之身，就是因為有自我修複的能力，雖然沒有你說的那麽厲害。不過隻要沒有缺胳膊少腿，一般的傷口很快都能複原。就是因為他們體內的真氣會自動去往受傷的部位進行修補。修補過後，新生的部分反而會比之前更強悍。”
秦小樓疑惑道：“可是我沒有真氣啊？”
徐明川道：“那你知道真氣是什麽嗎？就是經過轉化的天地元力啊。你沒有真氣還能自我修複，就說明你的身體是可以直接吸收天地元力的！”
徐明川繼續說道：“這意味著你隻要想辦法往身體裏導入大量元力，肉身經過元力的不斷侵蝕，再通過吸收元力來不斷的改造你的身體，你不需要受傷就能迅速的變強。隻要你肉身足夠強，就算不能真氣外放也照樣沒有敵手。”
秦小樓道：“那我該怎麽導入元力呢？”
徐明川道：“當然是用晶石了！”
“什麽是晶石？”
徐明川奇道：“你爺爺怎麽會連晶石都不跟你講？所謂晶石，就是天地間十二種元力分別凝聚出的實體。金丹境的人若是有足夠多和自己金丹屬性相同的晶石，吃下去之後，那是穩穩的就能金丹圓滿啊。”
秦小樓詫異道：“吃下去是什麽意思？”
“生吞！”
“這？”
徐明川解釋道：“不用懷疑，就是直接吞。找幾塊適合你體質的晶石，吃下去，或者埋在骨肉之中。完全消化了就行。”
“你們都是直接吃嗎？”
徐明川道：“差不多，不過是額外添加了一些幫助修複身體的藥物，做成丹丸，分幾次吃。因為我們這些結丹境的人身體強度還不能直接承受晶石。你就不一樣了，你可以直接吞，估計都不需要區分屬性，因為你的肉身可以自我調整修複。嘖嘖，羨慕啊！”
秦小樓納悶道：“這麽好的東西為什麽我爺爺提都沒跟我提過？”
徐明川猜測道：“也許是你們待的地方元力不淨？你爺爺怕你偷吃才不提的吧？你們那的異獸有什麽異常嗎？”
秦小樓想了想道：“那些異獸好像是有點不正常。可是這和異獸有什麽關係？”
徐明川道：“當然有關係，異獸是評估一個地區晶石礦脈的標杆。往往晶石附近會生長一些奇花異草，草食的鳥獸魚蟲吃了那些花草或者直接舔舐到了晶石之後就會在體內累積晶元。一代代繁衍下來就成了有異能的異獸，它們的血肉裏含有晶元，肉食的異獸因為處於頂端，積累的晶元更多。所以，古時那些采礦的前輩往往根據異獸的狀態就能判定一個地方的晶石品相。異獸凶猛強悍的地域，晶石一定也更高端一些。而有的地方，異獸們瘋瘋癲癲的不正常，那就說明那裏的晶石不是潔淨之物，自然要遠離。”
秦小樓道：“我們那的異獸就是瘋瘋癲癲的。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那我去哪能找到幹淨的晶石？要去挖礦嗎？”
徐明川道：“除了十四國各自的遠古秘境之外，其他地方的晶石礦早都挖沒了。”
“那你們是怎麽搞到晶石的？”
“花錢買。”
“我沒有錢。”
徐明川笑道：“我也沒有錢。不過秦宏基哥倆有啊！他們家地窖裏還有好多好東西！一捆一捆的異草仙花，一缸一缸的異獸血肉，甚至整塊的白晶石都有！”
秦小樓羨慕道：“好有錢啊！他們會給我嗎？”
徐明川道：“我去要啊！”
秦小樓道：“那好啊！你要真能給我弄來一點，以後我的腦子任憑你想進就進！”
徐明川道：“那說定了啊？我在你腦子裏住半年，給你弄一兩晶石。別小看這一兩啊，品相好的都夠培養個小宗師了。”
秦小樓猶豫道：“半年啊？才一個小宗師。不能多給點嗎？”
徐明川道：“別講價。他們家那塊晶石一共才半斤重，不少了。而且白晶石最接近真氣，所有人都能用，不需要考慮元力屬性。”
秦小樓妥協道：“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找秦宏基要。”
徐明川道：“他也該出關了，不用和我比試，一定心情很好，有求必應。”
秦小樓滿意的出了屋子，還沒走出院子就聽到秦宏達的聲音惶急的大吼著：“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