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頭顱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居然會讓秦宏達這般緊張，徐明川也大驚道：“不好！”
隻留下這一句話就從秦小樓腦子裏鑽了出去，瞬間消失了。
秦小樓迷糊了一會，心道：“這老頭明明可以不用賴在我這裏的，剛才幹嘛還和我磨蹭半天？難道是嫌秦家的晶石太多了，想白送我？”
秦小樓想不明白，隻得開動雙腿，片刻間就趕到了秦宏基的小院門口。
院門大開，門口兩個下棋的人依舊坐在石桌邊，各自手拿一枚棋子，隻是卻再無落子之意。
兩個人就像一對沒有靈魂的雕塑似的，紋絲不動。
秦小樓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往院子裏走，邊走邊向屋子裏問到：“外麵兩個人怎麽了？明明剛才過來的時候還會動的。”
屋子裏的秦宏達和剛趕來的徐明川都沒有回答他。
秦小樓納悶的走進屋子裏，第一眼就看見一個被割去了頭顱的人。這個人身形碩大，盤腿坐在一個大號蒲團上，脖子的切口處平整無血跡，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方法摘去的頭顱，居然沒有引起血管內血液的迸發。
他左手還保持著掌心向天的形態攤在膝蓋上。右手則向前伸出，掌心向下，並沒有隨著頭顱的失去而垂落下來。
顯然他被割去頭顱的時候沒有經過任何的掙紮，甚至可能都沒有機會察覺。
“這個人難道就是大宗師嗎？”秦小樓不敢置信，也不敢開口去問另外兩個人，因為他們比自己還要不敢置信。
秦宏達癱坐在無頭人身邊，滿臉無助和不解之意，顯然一時無法接受眼前的景象。
徐明川的元神坐在無頭人的身後，金光四處掃射了一陣又頹然的黯淡下來。
這屋子和秦宏達的套間不同，屋子裏空無一物，除了無頭人坐下一個蒲團之外再無陳設。
“沒有殘留任何的念力。”徐明川自語著公布了搜查的結果。
又有兩個人從院外趕來，卻是秦白鶴和秦白鷗。
徐明川動用念力將屋門迅速關閉，對秦宏達道：“讓他們先別進來！”
秦宏達六神無主的跟著喊了一句：“先別進來！”
院子裏的兩人隻得停下腳步，候在屋外。秦白鶴高聲問道：“不知二叔父因何事高呼，三叔父可平安出關了嗎？”
秦宏達回道：“先別問，都到院子外麵去。”
秦白鶴二人依言出了院子，自去查看對弈的二人。
秦宏達這才不解的問道：“徐老弟，為什麽不讓他們進來？這事瞞不住的。”
徐明川道：“查明凶手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秦宏達哽咽道：“那你查到什麽了嘛？”
徐明川搖頭道：“還沒有。不過這屋子裏一定還留有線索，我隱約能感覺到什麽。在哪呢？”
見到徐明川焦急地思索著，秦小樓忍不住問道：“你在找什麽？”
徐明川隨口答道：“頭。”
秦宏達聽到這個，忍不住無聲抽泣。徐明川小聲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給我憋住！”
秦宏達順從的點點頭，隻是圓胖的老臉上已滿是淚痕。
徐明川口中推測道：“你來的時候門窗都是在裏麵鎖著的，沒有破壞的跡象。窗戶上那個洞也是你剛摳出來的。所以就算有人能用念力在屋外做到這件事，也絕對無法把頭顱帶走才對。”
“而且僅憑念力絕對不可能完全壓製一個大宗師，更不可能似這般悄無聲息，哪怕是天人親至也做不到。那又會是用了什麽方法呢？”
秦小樓蹲在地上思索了一會，猜測到：“要是那個人在門外用念力把門鎖上了呢？”
徐明川想了想點頭道：“這倒也不難。”
隨即又搖頭沉吟著：“隻是何故如此呢？行凶的時間最早也是在一個時辰之內，離秦宏基出關也沒有多少時間了。而且門外兩個守衛也被抽幹了魂魄元神，顯然凶手並沒有想要掩人耳目。鎖門不是多此一舉嗎？”
秦小樓驚訝道：“一個時辰之內？不就是今天早上嗎？”
徐明川道：“不錯。很有可能就是借著大劍傾倒，四天王全部出城的時候。”
秦小樓道：“這個人這麽厲害，四天王哪怕就呆在屋子外麵也察覺不到，不用刻意挑他們不在的時候吧？”
徐明川突然恍然大悟道：“不是為了避開四天王的話，那就隻能是為了避開大劍了！所以凶手可能是以魂魄的形態進來的。”
秦宏達也跟著叫到：“對對。我們家大劍上麵有一顆月石，能讓遊魂無法隱藏行跡，不管多高級別的魂術都莫想在白石城區內隱身。”
徐明川點頭道：“正是。連我的元神都會受到影響，金色閃現而無法收攏。月石還有一個特性就是放的越高影響的範圍就越大，所以凶手的同夥才會去試圖砍倒大劍。”
秦小樓道：“我覺得不對。大劍並沒有倒下來多少，可是他們的行動還是成功了。也就是說那個凶手並不太需要隱身。月石還有別的能力嗎？”
徐明川道：“據說還能限製某些被月光厭棄的種族或者能力，不過都是傳說了。這座大陸上除了人類以外的其他種族都已經消失了。”
秦小樓道：“那可不好說，既然可能是個魂魄，還是個念力高手，那也就有可能是死了好多年的。而且別的種族，肯定和人類不一樣。會不會是個小點點？能從門縫裏鑽過來，然後躲在看不見的地方？”
秦宏達不悅道：“莫要開玩笑。”
徐明川卻道：“這孩子是飄渺客的傳人，想法雖然有些跳脫，卻絕不是異想天開。你知道這屋裏可還有能供藏身的地方嗎？”
秦宏達搖頭道：“除了他蒲團下麵有一個小暗格之外，再沒有了。”
徐明川埋怨到：“你怎麽不早說？”
秦宏達道：“也不是多大的地方，是他偷偷放零食吃的。隻有我們幾個在這裏修煉過的人知道。他兒子還以為辟穀就不能吃東西呢。所以這個暗格我們也都沒有宣揚過，剛才根本就沒想起來。”
徐明川又問道：“就在蒲團下麵嗎？他肉身積蓄的元力太多，我念力傳不過去。”
秦宏達道：“就在下麵，你稍微運一下真氣就能把蒲團滑開，下麵小格子也沒有多大。”
他說著話拿手比劃了一下，忽然心裏一顫。
順手掀起一道真氣將無頭人的屍體連帶蒲團一起往後推去。
蒲團下果然露出了一個小暗格。
無頭人伸出的右手就像是在往暗格裏拿取東西一樣。
暗格裏有幾片破碎的零食。
一大堆顏色形態各異的破損的剪紙小人。
以及一顆碩大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