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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春過欲無痕(下)

  聶衛心中頓時豁然開明,這就是一場針對阿淼的陰毒計謀。


  正當聶衛在心中飛快地盤算著該如何應對這一場麵,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一名丫鬟誇張地叫起來:“娘娘您看,奴婢沒有謊!”


  這時另外一名丫鬟也道:“原本還不信阿淼她竟敢在王府裏做出這等醜事,現在看來,還真是看錯人了.……”


  丫鬟們開始七嘴八舌,有的遮眼,有的作厭惡狀,更有甚者呸呸地吐著口水。


  關玉薇閉口不言,同茗兒對了個眼色,兩人看向鄭氏。


  “好了.……”鄭氏緩緩開口道,“聶衛,這是怎麽回事?”


  “回娘娘,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人和阿淼.……”


  一名丫鬟突然打斷了他:“一介馬奴,居然敢和王爺的侍墨在此廝混,簡直就是色膽包,請兩位娘娘做主,嚴懲此二人,以正王府清明之風。”


  鄭氏轉過頭掃視了一下群情激奮的眾人,對關玉薇道:“讓妹妹看笑話了,以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置啊?”


  關玉薇道:“這是王府的家事,妹妹初來乍到不好隨意作主。”


  “無妨,你來,我自有分寸。”


  “若依妹妹之見,家醜不可外揚,阿淼姑娘畢竟也是王爺身邊的人,鬧大了也會拂了王爺的顏麵,不如就讓這馬奴娶了阿淼姑娘,對外也好大事化,以免起風言風語。”


  “你什麽?我不可能娶.……”聶衛著急起來,“她是.……”


  還沒等聶衛完話,丫鬟們又議論紛紛開來。


  “你能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還怕什麽?”


  “對啊,敢做不敢認啊,算什麽男兒?”


  “做這種事被抓到,要是我啊還不如在院子裏掛條白綾一了百了!”


  “你們!”聶衛臉色鐵青,冷笑道:“你們知道她和我什麽關係嗎就這樣眾口鑠金,不過你們是剛進王府不知道也沒什麽錯,但這樣張嘴亂,那後果,你們得仔細掂量掂量,能否承擔得起?”


  鄭氏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地聽著丫鬟們的言語,轉身道:“行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成何體統,依我看,此事還是請王爺公斷吧。”


  關玉薇道:“方才妹妹已著人去請王爺了。”


  “看來妹妹還真是有先見之明,一早便已想到需要王爺出麵解決此事。”鄭氏淡淡地笑了笑,表情未曾有太多的變化。


  “娘娘,人.……”聶衛還想解釋什麽,卻見鄭氏似乎對他使了個眼色,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


  沒一會兒,瑞諺來了,他第一眼便看到涼在聶衛懷裏的阿淼,於是快步跨了過來:“她怎麽了?”


  此時,茗兒耐不住性子忙道:“王爺,這二人在這馬廄行苟且之事被兩位娘娘當場抓獲,現下正待王爺發落。”


  關玉薇扯了扯茗兒,示意她住口。


  瑞諺從聶衛手上接過阿淼,摟在胸前,感到她的身子燙得似一塊燃燒的火炭,張著嘴微微喘著氣,臉頰已經紅得如熟透的蘋果一般,身子難受地扭動著,整個人全然顛鸞倒鳳。


  “發落?”瑞諺冰冷的聲音中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本王如何要發落他們?”


  “二人做出如此齷齪之事,難道……”茗兒還想繼續下去,卻被關玉薇一個眼色給喝止了。


  這時,鄭氏突然:“大家都散了吧,阿淼和聶衛這姐弟倆的事,王爺自有決斷。”


  “姐弟?他們是姐弟?!”


  關玉薇的臉色瞬間變了,茗兒更是瞠目結舌。


  千算萬算,竟沒算到她們辛苦要設計的這兩人居然會是姐弟關係!

  瑞諺抱起阿淼,穿過眾人之間,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道:“方才本王好像聽誰,此事若擱在她身上,不如在院中掛條白綾一了百了?”


  人群中一名丫鬟麵色如土跪了下來,用顫抖的聲音道:“王爺恕罪,奴婢一時胡言亂語……”


  “白綾你不配,本王覺著麻繩就挺好,自行了斷吧……”瑞諺淡漠地,“其他人,今夜之事,本王不想聽到半個字的風言風語,若不然,王府裏麻繩多得是。”


  眾人誰也不敢再多一句便會成為那繩下之魂,就連那位被賜自行了斷的丫鬟也被人拖走了。


  聶衛看著人群裏那兩個似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背影,他想到過側妃入王府之後阿淼會難過,可是沒想到這陰謀會來得如此之快,又如此直接狠辣,一刀便要置人於死地。


  若非這次找錯了人剛好遇到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來,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日子,慣會成為常態了。


  這邊被人設計的“好戲”輔一落幕,那邊瑞諺抱著阿淼就回了房,著人去找了素塵,卻不知為何,素塵遲遲沒有過來。


  瑞諺將阿淼放到塌上,摸了摸她的脈搏,雜亂無章,卻跳動得極其的快,而她的身體滾燙如火如荼,血脈膨脹,四肢無力,眼神迷亂的樣子,瑞諺便心裏明白了七八分。


  少時在皇宮之中,他便知道在後妃之間秘密流傳的一種叫做伊蘭花毒的媚藥,爭寵也罷,陷害對手也罷,不過也都是女人之間那點見不得光的心照不宣,後來被先帝發現,將這藥一把火全部燒光殆盡,還砍掉了製藥饒腦袋,連坐了幾乎半個後宮,此藥便絕跡了。


  先是蓮滅,後是伊蘭花,這些失傳多年的毒藥竟好似在一夕陸續重現。


  這不得不讓人

  瑞諺想著正要起身倒水,便聽得塌上的阿淼哼哼了兩聲,俯下身看去,她的眼神變得愈發混沌,而她那放大的瞳孔中卻倒映出比平日裏更加清亮的色澤,如琉璃般剔透,那兩汪春水,正有些幽怨地看著他。


  “你去哪裏了……我好想你……好久……好久都沒看到你了……”


  柔弱的雙臂勾上他的脖子,雙唇微張。


  瑞諺的目光微微一顫,想將她的手拿下來,但那雙臂似乎牢牢地黏在了他的頸上,像兩條光滑的蛇身,纏繞著,越挽越緊。


  “我好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瑞諺將她的頭扶起來:“你看清楚,我是誰?”


  她不答,隻癡癡地望著麵前的人,突然她抬起頭,雙手一收,在瑞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就將唇貼上了他的唇。


  瑞諺捏手成拳,另一手繞到阿淼的脖後,用手指上下輕撫幾下,然後用指尖就那樣輕輕一點,她便一仰頭,癱軟了下去。


  輕喘了口氣,將阿淼重新安頓回塌上,或許是方才被她親得太過用力了,唇上還帶著一絲絲血色。


  心下想著,也算是慶幸,按照方才那情形,若不是尚殘存一絲理智,險些便要失控,但她是中了毒,而醒來之後會什麽都不記得,趁人之危,非他所為。


  雖是如此,瑞諺卻對阿淼那犯渾的胡話很是在意,在伊蘭花毒的催情作用下,人會卸下平日裏遮掩的偽裝,顯露出最真實最動情的一麵,所以,阿淼口中她喜歡得不得了,十分思念的那個人會是誰?她那樣吻他,又是把他當作成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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