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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一夜清歡撩前緣(上)

  素塵晨起之時,阿淼還沒有醒。


  昨夜到的時候,瑞諺特別交代要隔一個時辰喂一次水,可加快解毒,開始她還能照辦,可到了下半夜,不知何時竟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之時已然光。


  摸了摸阿淼的臉,已經不那麽燙了,麵色也恢複了正常。


  看來一夜過去,那藥性也差不多了。


  素塵放下心來,拿了碗準備再給阿淼喂水,卻見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茫然地往周圍看了看,爬起來:“素塵,你怎麽在我房裏?哎,我又喝多了嗎?”


  素塵將水遞給她:“你自己喝沒喝酒心裏沒數嗎?”


  “我記得是沒喝的,但是為啥又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了?若是喝了,今早我應該頭痛才是啊……”


  “你不記得……也好吧。”


  “昨夜,好像是西和院的茗兒來叫我側妃讓我過去一趟,然後……”阿淼喝了口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我記得了,然後她給我一棍子,把我打暈了!”


  阿淼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還隱隱作痛。“她幹什麽要打我啊?!”


  素塵抿著嘴搖搖頭,並不答她。


  瑞諺連夜給王府上下眾人下了命令,不準任何人提起昨夜阿淼中毒之事,若阿淼問起,隻能一概不知。


  後院那棵樹下還吊著一具冰冷屍體,在夜風中掛了一整晚,今早還沒亮,就被取下拉出去埋了,有了這個前車之鑒,沒人再敢吐露一個字。


  所以昨夜的那一切,阿淼一無所知,也不會再有機會知道。


  “定是之前她對我呼來喝去,我就懟了她幾句,居然就敢打暈我……”阿淼氣憤填膺,“做奴婢做到這樣張狂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素塵安撫她道:“就當是她惡作劇好了,別抱怨了,好在聶衛發現了你,把你送回來了,否則你今早醒來就不是睡在這軟塌之上了。”


  阿淼咬牙切齒:“別讓她再撞到我身上,否則我要她好看!”


  “你平素同西和院並無交集,倒也無需理會了。”素塵著,將話題岔開來,“”“對了,還有三日便要啟程去彌山了,你準備得如何了?”


  這話倒像是一句提醒,阿淼記起被茗兒打暈之前,她原本是要去書房見瑞諺的。


  這時,屋外有丫鬟來傳話王妃娘娘讓阿淼即刻前往東廂房一趟,似乎是有什麽緊急的要事。


  阿淼和素塵趕到東廂房的時候,屋裏已經坐滿了人,丫鬟廝圍了一圈,瑞諺和鄭氏坐在正中央,關玉薇坐在一側,茗兒正跪在屋子中間的地上,伏著頭,微微顫抖。


  鄭氏見阿淼進來,朝她招招手:“阿淼,你來了,過來。”


  阿淼走過去,站到鄭氏身邊,行了個禮道:“娘娘,這是發生何事了?”


  “阿淼,我問你,昨夜是否是西和院的茗兒假托側妃找你,將你打暈?”


  “這個……”阿淼看向瑞諺,他眼中漠然,似乎這一切並不關他的事。


  阿淼又轉頭看向茗兒,她正用祈求的眼神望著自己,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嘴角抖動著,卻發不出聲音來,全然沒了昨日那跋扈的氣勢。


  瑞諺突然開口道:“阿淼,王妃在問你話呢,你東張西望什麽?”


  阿淼回過頭,看看瑞諺,又看看一旁的關玉薇,她倒是鎮定自若。


  “回王爺,娘娘,的確是茗兒打暈奴婢的沒錯……但奴婢想,或許是因為之前奴婢和茗兒姑娘發生了一些口角,也隻是捉弄奴婢罷了,還請娘娘不要因為奴婢對茗兒重罰。”


  鄭氏站起來,走到茗兒身旁:“作為奴婢,在王府裏公然打人,縱然被打之人不計較,也是萬萬姑息不得的,否則以後這王府上下,還有何規矩可言?”


  “王妃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寬恕……”


  “誠然你是側妃陪嫁丫鬟,王府的規矩大約你不習慣,不如就讓側妃將你送回相府去再去學學如何守行為,側妃你看這樣處置如何?”


  關玉薇恭身:“妹妹馭下無方,不敢有任何異議,但憑姐姐作主。”


  茗兒一聽頓時麵如死灰,癱軟在地,也不再求饒,隻是垂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


  阿淼忍不住低聲問挨在自己身邊的素塵:“不過就是送回相府,為何這茗兒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一樣?”


  素塵掩住嘴道:“你不知道嗎,按照皇家的規矩,陪嫁到夫家的丫鬟若在夫家犯了錯被送回娘家,一輩子都將是下人中的下人,可以任意買賣,而且終身不得婚配。”


  “懲罰得這樣嚴重啊……”阿淼摸摸後腦勺,心想最狠不過生不如死,王妃娘娘還真是在為她出氣,不過就打了一下而已,茗兒雖是愚蠢狂妄,有點狗仗人勢的意思,可罪不至此,想到這,阿淼心有餘悸地看了鄭氏一眼。


  鄭氏直起身,慢慢走回座位上,睥睨眾人,道:“此事,希望王府上下都引以為戒,不要私心以為朔王府向來寬待下人,就可以隨心所欲,恣意妄為。”


  “是,謹遵王爺王妃教誨!”


  眾人散去後,瑞諺起身,踱著步子走到阿淼麵前,看了她許久,盯得阿淼心裏有些發毛,那眼神,直勾勾地像是要戳穿她心底的什麽隱秘。


  “王爺為何如此看著奴婢?是奴婢臉上有髒東西嗎?”阿淼下意識地往臉上抹了一把,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櫻

  “方才為何替打你的那人求情?你缺心眼嗎?”


  “得饒人處且饒人嘛,況且奴婢不過是昏睡了一晚,也沒受傷……”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可不是這麽用的。”瑞諺冷冽地笑著,言語間充滿了譏諷和不屑,“你今日起來,感覺如何?”


  “回王爺,奴婢沒事,就是後脖子還有點痛,過些日子應會大好了。”


  瑞諺繞到阿淼背後看了看,依稀可辨淺淺的指痕印,那是昨夜為了讓陷入意亂情迷中的她能安睡而不得已下了一點狠手,卻沒想到竟在她肌膚上留下了痕跡。


  “那就好。”


  瑞諺淡淡地著,從阿淼的身邊擦肩而過。


  阿淼卻注意到,瑞諺的嘴唇上有一道血痕,像是因為幹裂而造成,又像是被什麽給叮咬過,細細的一條,豎著刻在他的下唇上。


  她清晰地記得,數日之前見到他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可不知為何,那條血痕總讓她尤其的在意,她摸了摸自己的唇,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倒是從很久之前開始,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瑞諺那顏色淡淡的薄唇,總是讓她有那麽點春意盎然的幻想,而那次書房偷親,鼓足了勇氣也才敢吻一下唇角,而且還被裝睡中瑞諺的識破,難堪至極,也不知道下一次這樣的機會,會是多久之後了。


  阿淼被這個過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她緊接著使勁捏了捏自己的臉,那痛感讓她總算是清醒了一點,看來自從側妃進府那晚,瑞諺戲謔般地對她“禮尚往來”之後,竟讓她生出那麽些大膽的妄想,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得打住,一定得打住。


  “你在幹什麽?又是出神,又是捏臉的,魔怔了?”一抬頭,瑞諺站在門口,正回頭望著她。


  他的嘴唇微微向上彎曲著,分明的唇線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


  該死,他怎麽偏偏要擺出一副這引誘她的表情,阿淼忙低下頭,克製著心裏那非分的想法,結巴著:“沒,沒什麽……”


  瑞諺眉頭一皺,走過來不由分用手覆上她的額,疑惑自語道:“應是過去了才對,難道還有後遺症?”


  阿淼倉皇一躲,瑞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還在用手反複試探著她額間的溫度。


  “王爺……不要這樣對奴婢好……”


  “怎麽了,還怕本王控製不住輕薄了你不成?”


  “不……奴婢是怕……”


  “怕什麽?”


  阿淼使勁咬了咬後槽牙,道:“奴婢是怕……怕自己控製不住!”


  完,阿淼根本不敢抬眼看,像迷路不慎遇到貓的老鼠,迅速地從瑞諺手掌下滑出,一溜煙兒地奔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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