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薑婉挑撥
趙榮羨這廝還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薑婉雖然惡毒,卻也算是用盡一生去愛他了,更是被他利用感情,淪為了他手裏的一把刀。
可如今人家大著肚子,他卻說他從未碰過人家。
我可不認為是薑婉給他戴了綠帽子,趙榮羨是什麽人,他能容忍薑婉給他戴綠帽子?
倘若薑婉腹中的胎兒與他沒有關係,他又怎麽會親自登門娶人家進門?
為了拉攏薑丞相?我認識趙榮羨這麽多年,太清楚他的脾氣了,哪怕他有心拉攏,也一定會在薑婉入府前就給她灌下墮胎藥,怎會容她的肚子大成那樣。
可如今,他為了哄騙我,竟是連這樣沒有良心的話也說得出口。
我對他的冷淡,這一瞬間立刻就變成了厭惡。
眼看著趙榮羨要扒我的衣裳,我立刻就伸手製止了他。
“王爺,我今日有些累了。”
說著,我便已經扒開了他的手。
趙榮羨微微一僵,眼底裏浮上一抹寒光,絲毫也沒有避諱的問我,“你這般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願意讓我碰你?”
我沒有說話,算什麽默認了,我與趙榮羨十年夫妻,這種事情若是說謊,他一眼就看穿了,所以我說謊也沒有什麽用。
“妾身麵容醜陋,生怕嚇壞了王爺。”我想了想,又裝模作樣的添了一句。
盡管我隻知道趙榮羨一眼就把我看穿了,可我想我這麽糊弄他一句,他心裏的怒火總是會減少一些的。
我不想他碰我,但我也不太想和他吵架。
趙榮羨依舊陰沉著臉,但他已經放開了我,昏暗的燈光下,他的容顏顯得有些憔悴。
忽然苦笑了一聲,問我道,“阿歡,你就這麽恨我?”
恨他?以前我是恨他的,那是因為我愛著他。
可現在呢?現在我已經沒有那麽恨他了,但他要納多少個妾,又或者與多少個女子生了孩子,我都已經不在意了。
我隻是想要活下去,想要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
我輕輕搖了搖頭,平靜如斯,“不恨了,很早以前就不恨了。”
“既然不恨,為何這般排斥我?”趙榮羨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傷心。
是啊,我是不恨他了,但我厭惡他。
從他欺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厭惡他了。方才為了哄騙我,他竟然說他沒有碰過薑婉,我就更厭惡他了。
可這些話,我並不能說出口。我用盡全力與趙榮羨鬥,最後卻是落得這個下場,所以該忍的我還是應當忍著。
我想了想,翻身靠進趙榮羨懷裏,輕聲道,“時間已經不早了,王爺,早些休息吧。”
嘶啦,我剛一伸手抱住他的腰,趙榮羨忽然就伸手扯下了我的麵紗。
那薄薄的一層麵紗,就那麽猝不及防的滑落。
下一瞬間,我的臉就完全暴露在趙榮羨麵前,還離得他那麽近。
他……他看到了我醜陋的麵容!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一下子難受極了,我自己都不願意看到我這張醜陋的臉,更不願意任何人看到我的臉。
尤其是趙榮羨這般赤裸裸的目光,讓我覺得他是在嘲笑我,嘲笑我這張恐怖惡心的臉。
我渾身劇烈顫抖著,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滾了出來,慌慌張張的鬆開手。
可是我還未起身,又被趙榮羨一把給拽了回去。
“你放開我!”我立刻低下頭,半點也不讓他看到我的臉。
可我越是如此,趙榮羨就越是向我逼近,他緊緊捏住我的下顎,驀的將我的臉抬了起來。
“趙榮羨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麽?看我笑話你很高興嗎?”一想到我臉上那些蚯蚓一般的傷痕,我便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可是發完了這一頓脾氣,我又有些害怕。
“大晚上的,你說幹什麽?”他低笑了一聲,俊臉向我湊近了。
我拚命的掙紮著,想要從他的手裏掙脫。
趙榮羨卻將我越捏著越緊,他的動作溫柔卻又帶著幾分狠厲,我被他吻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隨著床板咯吱咯吱的響動,趙榮羨的氣息越來越濃厚。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翻身,伸手將我圈進懷裏。
趙榮羨的力氣很大,他若是下了狠手,我根本無法反抗。
於是,我就被他死死的圈在懷裏。
我的心情糟糕透了,腦子裏如同塞了一團漿糊,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我都不知道趙榮羨對著這樣的我,怎麽下得去手,我總以為他應該是被我嚇壞的。
“你是不是還在為我掀了你麵紗的事生氣?”昏暗的屋內,趙榮羨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還未來得及回應,他又低下頭吻了吻我的唇,深情道,“阿歡,你要知道,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愛你。所以,在我麵前不必遮遮掩掩。”
所以,他做了這一切,隻是想告訴我,他並不嫌棄我?
“況且,我看著你這臉也不醜。”他像是安慰我一般,輕輕撫了撫我的臉,輕聲道,“答應我,不要放棄自己,不要…變成從前那個阿歡。”
從前的那個我?上輩子那個受了打擊,成日裏總是死氣沉沉,對什麽東西都提不起興趣的我?
那個到了最後,愚蠢無比卻像刺蝟一樣的我?
是啊,被趙榮羨這麽一說,我才發覺,我似乎離得上輩子那個自己越來越近了。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趙榮羨見我不說話,也沒有再強迫我,隻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柔聲道,“明日起來記得塗藥,那藥可是我找了宮裏最好的禦醫,尋了最好的藥材煉製而成的,每天塗一些,不出半年就會痊愈。”
“還有,在屋裏的時候,就不必蒙著麵紗了,總是憋著怎麽能好得快?”
後來,趙榮羨說了許多許多,我聽得迷迷糊糊的,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趙榮羨已經不在了。
陳嬤嬤說他上朝去了,臨行前還特地吩咐陳嬤嬤叮囑我,叫我一定要塗藥。
一大清早的,陳嬤嬤是滿麵喜色,取了那藥瓶子就朝著我走過來。
笑嘻嘻道,“側妃好福氣啊,老奴看著,這王爺是當真喜歡您。您不曉得,昨日您執意不肯拿下那鳳簪,可把老奴幾個嚇壞了,可誰曾想得到,這王爺卻半點也沒有生氣。雪院的那位如意算盤是打不成了,今日沒見著您受罰,定是要氣死。”
陳嬤嬤說著,便要伸手拿下我臉上的麵紗,說是趙榮羨如此寵愛我,我定要好好兒把臉給養好了,來日再生個大胖小子,這以後的榮華富貴就享之不盡了。
陳嬤嬤這套說辭與往日裏杜媽媽說的那些話像極了,不過,她說了這麽多的目的,也就是想哄著我塗藥。
原先,我是不太願意塗的。我想著我就用這張難看的臉對著趙榮羨,讓趙榮羨厭惡我,然後自己把我給踹開。
可是這會兒,我卻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趙榮羨昨夜說過的話。
他叫我不要放棄自己,不要活成了從前那個樣子。
如今我的,是真的離得當初那個死氣沉沉的自己又近了一步,猶豫片刻,我點了點頭,吩咐陳嬤嬤道,“陳嬤嬤,你把藥拿上來吧。”
“老奴來替您塗吧。”陳嬤嬤說著,便取出藥粉。
我本是不太願意的,我怕讓陳嬤嬤看到我那張可怕的臉。
可是想想,以後我在這屋裏都是要脫下麵紗的,陳嬤嬤日日伺候著,總是要天天對著我這張臉的,我這般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
於是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拿下麵紗。
“王妃……你……”看到我的臉,陳嬤嬤微微一震。
我想她是被我這張與死去王妃一模一樣的臉給驚到了,趙榮羨的書房裏有好幾副我的肖像,陳嬤嬤是見過的。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裝得很是平靜的問她,“怎麽了陳嬤嬤……”
“沒……沒什麽,老奴是覺得王妃這張臉太好看了,您這要是痊愈了,必定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陳嬤嬤想是給驚著了,張嘴便是一通胡誇。
可即使她不說,我也知道,她定是叫這張和死去王妃一模一樣的臉給嚇著了。
甚至,她看著我的那一瞬間,我都能確定她是在懷疑些什麽。
不過,她既然什麽也沒問。
我也不必自己去說些什麽,我一臉淡然,溫聲吩咐她道,“行了陳嬤嬤,擦藥吧。”
“是……”陳嬤嬤說著,便開始小心翼翼的把藥粉塗到我的臉上。
藥粉塗到臉上很是不舒服,癢癢的不說,還滿鼻子的藥味兒,但凡是稍微一呼吸,那藥都要進了鼻孔。
戴著麵紗就更是惱火了,原本我是想出去走走的,但因著塗了那滿臉的藥粉,我索性扯下麵紗,一步也沒有踏出屋子。
如今我這等模樣是不能去見人的,可要戴上麵紗,那麵紗都是藥粉的味道,嗆得厲害。
然則我不想見人,偏有人要來見我。
我隻好又戴上了麵紗。
我剛剛用過早膳不到一會兒,薑婉就過來了,她挺著大肚子,那一臉假惺惺的擔憂和滿目幸災樂禍,進門就握住了我的手,關懷備至道,“妹妹,你沒事吧,都怪姐姐,昨日拿錯了簪子,王爺可有責怪你?”
嗬嗬,她這是斷定我被趙榮羨教訓了,她以為我被趙榮羨厭惡了?
想是覺得我已經說出了那鳳簪是她送的,生怕連帶著她也被厭惡,所以故意前來想要誆騙我一個人擔下罪責。
我悠然的抽回手,裝作一臉茫然反問她,“姐姐在說什麽呢?那鳳簪怎麽了?”
“你……王爺沒有責怪你嗎?”見我如此鎮定,薑婉一愣,趕忙又問道,“王爺沒有責罵你嗎?”
這問得也是夠直接的,我昨日裝瘋賣傻,她就真以為我傻了?
不過,她要是真覺得我傻,那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於是我繼續裝茫然,搖搖頭道,“沒有啊,王爺還誇我了呢,他說那鳳簪很適合我。”
薑婉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極了,更是滿目的不敢置信。
這一刻,我其實覺得她也挺可憐的,為了一個那人這般費盡心思,可是對方也隻是將她當做棋子,當做是一把利刃。
所以,我忽然之間也不太想為難她了。
於是我沒有再問她關於那簪子的事,我笑了笑,岔開話道,“對了姐姐,我聽說後花園的錦鯉十分漂亮,能給人帶來好運呢。這屋裏也怪悶的,要不咱們出去走走吧。”
薑婉見我沒有追問鳳簪的事,她鬆了口氣,但眼底裏依舊是不甘心。
她嘴角扯出一絲牽強的笑容,微微點了點頭,一派友善的口吻,“行吧,依妹妹吧。正好如今的天氣也不錯,秋高氣爽。”
我們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已經踏出了屋子。
走到南院的時候,薑婉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雙美目幽幽的望著我院內的梅花兒樹,像是感歎又像悲傷。
她莫不是又想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不管她想粗出什麽幺蛾子,我都不想與她鬥來鬥去。
可是薑婉卻是卯足了勁兒的要和我鬥,她望著那梅花樹許久,似乎等著我開口問她怎麽了。
望了半天見我沒有開口,她又裝模作樣的感歎一聲,道,“哎,看到這梅花樹,我就想起了王爺的發妻。”
“你可不知道,咱們王爺對他的發妻用情多深。這先王妃出身低賤,也不是什麽聰慧之人,不過她卻生的很是美貌。故而咱們王爺第一回見著她,便對她情根深種,完全不顧父皇的反對,應是將先王妃娶了回來。”
“王爺對先王妃很是寵愛,要什麽給什麽,這梅花樹,便是王爺特地為先王妃移植過來的。”
額,她這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讓趙榮羨找我茬沒找的上,就想著讓我生氣,自個兒去招惹趙榮羨。
估摸著下一刻她就要告訴我說,那先王妃去世的時候,趙榮羨多麽多麽傷心,又得告訴我說,我這眉眼之間與先王妃生的很是相似。
果然,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薑婉立刻又轉過身來,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我說,“你是不知道,這先王妃走的時候,王爺半條命都沒有了。如今好了,如今有你了。你這眉眼之間,還真是與先王妃有幾分相似呢……”
話說完,她又立刻捂住了嘴,滿目為難道,“那個……妹妹你放在心上啊,姐姐就是隨便說說,這王爺對你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暗暗的觀察著我臉上的神色,似乎想要從我的眼睛裏找到一絲怒火。
我輕輕笑了笑,裝得一臉天真,笑嗬嗬道,“姐姐不必慌張,姐姐所說的這些,我早都已經知道了,王爺先前就說過,我與先王妃生的很相似,故而才納我入府的。”
薑婉一怔,不敢相信的看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後,才裝得一臉擔憂的問,“妹妹……妹妹你不在意?”
是啊?這種事哪個女子會不在意的?
自己的夫君把自己當做是別人的替身,換做是任何一個女子,都是不能接受的。
可惜,我就是我自己的替身,我又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況且,我連趙榮羨跟別人有了孩子都不在意,我又怎麽會在意自己是不是替身呢?
我隻是想要平平安安的,想要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搖搖頭,半點也不介意的樣子,“姐姐你說笑了,我一介鄉野女子,又毀了容貌,能入王府已是有幸,我還能在意什麽呢?隻要能吃得飽穿得暖便是了……”
“妹妹還真是大度啊……”薑婉臉上笑著,眸光裏卻寫滿了不甘,還有怨恨,不屑。
那雙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我並不想知道她又想做什麽,她若是能安安分分,我也不會如何,可她若是又想對我下毒又或者是陷害我,我也不會客氣。
於是我又繼續同她笑著,裝作完全都沒有看出她在挑撥。
大半日下來,薑婉許是累了,這便回去休息了。
走的時候,那張圓潤而漂亮的臉蛋陰鬱極了,尤其是對著我費盡心思的那麽一通挑撥,最後卻全無用處,她可給氣得要死。
不過,看她那般模樣,我也沒有覺得高興。
哪怕上輩子她害了我的孩子,哪怕上輩子她屢次陷害我,哪怕上輩子她從割傷了我的臉,這一刻,看著大著肚子的她,那般孤獨又憤恨的背影,我依舊是有些同情她的。
遇上了趙榮羨這樣的男人,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悲劇,想到上輩子他們薑家一手將趙榮羨扶上皇位,最後還被滅了滿門,我便是更對她恨不起來了。
我想,這個時候,應當讓趙榮羨去看看她的。
晚上的時候,趙榮羨果然又過來了,如今他步步高升,平日裏也很是繁忙。
不過再繁忙,他似乎都要過來清暉院的。
一進門,他便將官帽和官服脫去,唉聲歎氣道,“這父皇也是夠能聊的,折騰到現在都沒讓我吃上一口飯。”
說著,他便望向我,笑嘻嘻道,“我有些餓了,去給我做一碗麵,要豬肉麵,你平日裏最愛做的豬肉麵。”
我本想開口同他說的,見他這副餓鬼附身的樣子,我又沒有立馬說,隻淡淡應了個‘好’字,這便轉身往小廚房裏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碗香噴噴的豬肉麵就端上了桌。
趙榮羨是真給餓壞了,吃得狼吞虎咽,吃完之後又絮絮叨叨的與我說了許多宮裏的事。
眼看著到了該擦藥的時間,他又伸手想要摘掉我的麵紗。
“王爺,妾身自己來就行了。”我下意識的一躲,慌忙轉過身。
雖說昨夜已經被趙榮羨看得清清楚楚了,可現在,我還是不太願意被他看見。
然而下一刻,趙榮羨便從身後將我抱住,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阿歡,你要記得,你是我的妻子,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是愛你的。所以……你不必害怕。”
“今日,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看看你臉上的傷好一些沒有,看一眼我就放心了。”
“來,把手拿開,讓我瞧瞧。”
說著,他便硬生生的將我轉了過去。
被他摘下麵紗的那一瞬間,我猛地閉上雙眼。
然後我感覺趙榮羨的手摸到了我的臉上,過了一會兒,他又取藥粉往我臉上擦。
片刻之後,我緩緩睜開雙眼,慌忙的想要將麵紗重新戴上。
趙榮羨卻一把將那麵紗扔了老遠,一臉不高興道,“說了多少遍,在屋裏的時候盡量不要戴麵紗,你也不怕憋壞了。”
“再說了,這才剛剛上了藥,你也不怕嗆到鼻子裏去了。”
被他這麽一說,我下意識的就摸了摸鼻子。
趙榮羨見我這個動作,頓時就笑了,滿目寵溺道,“笨蛋……”
趙榮羨的關心讓我有些無所適從,雖說先前他也是待我這樣好的,可是後來他納妾的時候也毫不含糊。
想到這裏,我心裏的暖意一下子又淡了下來。
想到薑婉那般大著肚子,他卻連看也沒有去看她一眼,我這心裏便更加涼了幾分。
我低下頭,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假惺惺的問他,“王爺還不歇息?”
“怎麽?你就這樣迫不及待?”趙榮羨眉眼含笑,竟是當下說起了葷話來。
我們兩個人獨自相處的時候,他總是這樣,我早已經習以為常。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從善如流道,“王爺,那薑側妃的肚皮該有七個月大了吧?我白日裏瞧著,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想來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你……你竟把我推給別的女人?”趙榮羨的神色立即陰沉了下來,滿目不悅的看著我,“阿歡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是不是心裏已經沒有我了。”
是啊,我的心裏已經沒有他了。
先前還是有的,可是自打我毀了容貌之後,我對感情這回事,似乎就變得涼薄了許多。
如今再瞧見趙榮羨這般對待懷孕的薑婉,我便徹徹底底的明白,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去愛。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隱約之間,我看到趙榮羨的手有些發抖。
“王妃……不……不好了……”我正想著怎麽勸他,陳嬤嬤忽然走了進來。
“怎麽了?”
“薑側妃吃了您送給她的茶,現在……現在肚子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