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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榮羨番外7:她是被構陷的

  這一夜,趙榮羨喝的爛醉,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腦袋鑽心的疼。


  剛剛醒來,便聽到外頭敲門,是梁豐。


  梁豐問他如何處置清暉院的那位……


  趙榮羨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帶著滿身酒氣推門出去。


  見到他這副神色,梁豐顯得有些擔心,但梁豐一貫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於是也沒有多幹涉。


  隻又淡淡的說了一句,“王爺,王妃昨夜拚命的掙紮,臉也給磕破了,是要等等,還是現下就去宮裏。”


  梁豐這意思,是怕他現在帶著那個女人去皇後麵前,皇後會倒打一耙辱他屈打成招?

  嗬嗬,放在過去他是害怕的,但現在他並沒有覺得多怕。


  現如今他已不似過去那般孤立無援,朝中半數大臣都已被他收入麾下。


  皇後是不敢輕易倒打一耙的,即便是倒打一耙,他也有證人,完全可以說是皇後為了壓製他這個嫡長子,故意弄個不清白的賤戶女給他做正妃。


  到時候,不僅能要了那女人的性命,皇後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趙榮羨眼底越發陰冷,低聲吩咐梁豐,“去準備馬車,本王洗漱完了馬上入宮麵聖。”


  既然要鬧,自然就要鬧大。


  鬧到皇後根本無力反擊!鬧到那個女人丟了性命!


  這個賤人,竟敢做出那樣丟人現眼的事,他定然是要了她的命的!

  洗漱完畢之後,趙榮羨又親自動身前往清暉院。


  彼時,他派過去的人死死守著裏屋,那女人的奴才則是在外頭哭哭啼啼的,一見到他,便哭哭啼啼的上來求情。


  跟他說那女人是冤枉的,說那女人是被人陷害的。


  當他是傻子?還是當他是瞎子?

  “滾開!”趙榮羨一腳將她們踢開,大步的往裏屋走去。


  彼時,女人比綁的嚴嚴實實,滿是傷痕的臉上寫滿了絕望,看到他的時候,她並沒有往日那般膽怯,而是冷笑,還有嘲諷。


  這個女人在嘲笑他?嘲笑他堂堂一個王爺被她耍的團團轉?

  趙榮羨方才平複不久的心情又變得怒火滔天,他惱怒的瞪著她,“你笑什麽?”


  “笑我自己蠢,蠢到無可救藥,被人陷害卻根本無力反擊,嗬嗬……”她的神色與平日裏完全不同,哪還有半分怯弱嬌憨,更多是癲狂,還要幾分邪肆。


  她本就生了一張絕色妖冶的臉,這般的神色,顯得更像個妖女。


  她冷冷的盯著他,染著血絲的嘴角始終帶著笑,“罷了,總歸妾身說什麽王爺都不會信的,事已至此,王爺要殺就殺吧。”


  她這意思,就是她不反抗了?不解釋了?就這麽等死?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戶之女,哪兒來的這等氣節?


  趙榮羨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和他表麵看到的可能不太一樣。


  迎上她嫵媚而冷漠的眼眸,他心裏的怒氣更加湧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不怕死嗎?”


  “怕啊?可怕又怎麽樣?難道我說一句怕,王爺就會放過我?”她滿眼的絕望,似在交代遺言一般,“妾身還是那句話,表哥是無辜的,妾身死了以後,還請王爺放過表哥。”


  表哥,又是她的表哥!

  趙榮羨捏緊了拳頭,一字一句,“你得死,你表哥也得死!”


  “你若不肯放過表哥,我便告訴皇後,是你將我和表哥關到一處的。”她的眼睛裏絲毫沒有畏懼,平日裏嬌嫩的聲音淩厲又冷漠,“王爺如今沒有殺我,不就是害怕皇後怪罪?王爺您要想名正言順要了我的命,還得讓我坐實了這等罪名。可我若說,是王爺你,為了娶名門貴女,拉攏朝臣,故意設計我與表哥的,你猜會怎麽樣?”


  她冷冷的笑著,目光裏帶著威脅。


  趙榮羨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敢威脅他。


  應該說,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看得如此明白。


  趙榮羨詫異的瞪著她,憤怒到了極點,“白歡喜,你威脅本王?”


  “王爺聽出來了?”她笑著,滿眼的淚水。


  趙榮羨胸中怒氣直湧,他靜默的看著女人片刻,忽然發了笑,“白歡喜,你一點也不蠢嘛……”


  她輕輕搖了搖頭,“妾身是不太聰明,可嫁入王府不到一年,就丟了幾回命,被下了十幾回毒。是,有些事情妾身是弄不明白,可王爺與皇後不和,這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了。再說了,皇後當日將我賜給王爺的目的,還是王爺您自己告訴我的呢。”


  她話說得風輕雲淡,他卻氣得半死。


  是了,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他與皇後不和,那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的,她雖然蠢了一些,卻不是傻子。


  況且,也不知道是真蠢,還是故意在他麵前演戲呢。


  如今到了這樣的境地,破釜沉舟威脅他也不奇怪。


  她這般威脅他,就是為了護住他的表哥……


  可他若是不答應,她定然會在皇後麵前故意攀誣他。


  不過,他倒是可以先哄騙她,等事情一旦定下來,他便可要了那魏家老七的命。


  他點了點頭,不甘不願,“行,我答應你……”


  “先把我表哥送出長安城……”


  “你說什麽?”他一怔。


  她冷冷笑著,“我說,把我表哥送出長安城,我要親眼看著他安全的離開。”


  對上女人的目光,趙榮羨手都有些發抖。


  這個女人,平日裏看起來是其蠢無比,袒護她的表哥來,倒是絲毫不含糊。


  自己若是答應了,豈非是便宜了她。


  趙榮羨咬了咬牙,強壓住情緒,“你倒是很會袒護那奸夫……”


  “王爺覺得是奸夫,那就是奸夫吧。”她滿目冷然,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趙榮羨更加憤怒了,先前她還稍微收斂一點兒,此刻竟然如此明目張膽。


  身為一個王爺,自己的王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愛著別的男人,還明目張膽的承認了奸夫,無疑是對他的蔑視,是對他的挑釁。


  這一刻,他簡直恨不得立刻殺了麵前的女人。


  他眼底裏殺戮越來越濃烈,步步向她逼近了。


  “白歡喜,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殺了你。”


  “求之不得……”她閉目,一副等死的樣子。


  趙榮羨覺得,他若是身子不好,定然能讓這個女人給氣死。


  這個女人是吃定了他不敢殺她,她是吃定了他,故而才敢這麽威脅他,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維護她的奸夫。


  好啊,她敢威脅他,她想護住她的表哥,她想一死了之,他就偏不讓她如意。


  趙榮羨狠狠掐住了女人的下巴,笑得冷森,“本王改變主意了,本王不帶你去見皇後了,本王也不殺你!就將關在這清暉院裏,關一輩子!至於你那個奸夫,本王今日就要了他的狗命!”


  “不過是個尚書府的庶出子,想必魏尚書不會阻撓的。”


  “魏尚書自然不會阻撓,若不是魏尚書想殺了表哥,王爺也沒有機會捉奸。”聽了他的話,她微微一震,下一刻卻似想到了什麽。


  趙榮羨也是怔了一怔,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可是迎上女人冷漠而又挑釁的目光,他又打消了念頭。


  他簡直是瘋魔了,明明是他親眼看到這個女人和她的表哥親密,明明她在百般維護她的表哥,他又怎能認為她是被陷害的。


  趙榮羨臉色變得更加淩厲了,語氣亦是嘲諷,“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


  “表哥被魏尚書杖斃的消息,是魏側妃告知我的,魏府的門,是在我進去之後鎖的,後來再開的時候,王爺你便來了。”女人苦笑著,紅腫的嘴角微微顫抖,眼底裏是空洞而絕望的。


  可她依舊在辯解,“總歸,表哥是清白的。”


  嗬嗬,說了這樣多,她還不是為了維護她的表哥?


  她若是真被人給陷害了,她為何一早的不說,非得現在才說。


  她分明就是害怕他要了她表哥的命。


  趙榮羨冷笑了一聲,半個字也不信,“白歡喜,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傻子?你若當真被人陷害,為何先前不說,非得現在見你表哥保不住命了才說?”


  聞言,她嘴角浮上一絲嘲諷,笑得滿目淚水,“是我不說嗎?是王爺你不給我機會說?無論我如何辯解你都肯信我,你一上來與我動手。你是個男人,你是個有伸手的男人,一個巴掌便足以將我扇得耳聾,你那般與我動手,我有機會解釋嗎?”


  “索性,不如承認了死得痛快些。”


  趙榮羨腦袋裏頓時一懵,他還真的沒有給過她機會。


  那一巴掌,也確實下手重了些,當時他看到他們那般親密,又想起先前這個女人對著她的表哥哭哭啼啼,想起他們之間有過婚約。


  一時惱火,那一個巴掌下去,他想都沒有想。


  這女人,莫不是被他一個巴掌扇得耳聾了?

  趙榮羨瞟了她一眼,強裝著倨傲,“你耳聾了嗎?”


  “說實話,我這隻耳朵,還真是聽不太清了。”她指了指她的左耳,苦笑著,“我承認,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我也知道,你心裏頭厭惡我。可是趙榮羨,我嫁給你也並非我所願,一開始是你們皇家賜婚,我一個拚命百姓我能如何?”


  “你若是不喜歡我,你大可不理會我就是,又或者你告訴我一聲,隨便找個什麽理由休了我!何必合著魏淑嫻一起鬧了這麽一出?你不就是想休了我嗎?一封休書的事兒,何必如此陷害?”


  她這是什麽意思?他認為他是想休了她,故意和魏淑嫻演了那麽一出,故意陷害她,以這種肮髒的方式來休了她?

  趙榮羨也給氣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本王為了休了你,與魏側妃一同構陷你?”


  “難道不是?若不是如此,你為何一句也不肯聽我解釋?你為何恰好就出現在那裏?是你們……是你們故意構陷我!”


  她越說越激動。


  如果不是被綁著,他想,她一定會跳起來殺了他。


  這一刻,趙榮羨的腦子裏也有些發懵了,她的這些話聽起來好似有些道理。


  她若說是他與魏淑嫻合起來構陷她,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可是他分明是親眼看見她與她的表哥……


  難不成當真是魏氏的算計,若是如此的話……


  趙榮羨看了看女人滿臉的傷,根本不敢想下去。


  他狠狠瞪了女人一眼,像是在偽裝些什麽,怒聲道,“你休要詭辯!你當日做了些什麽,本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本王告訴你,本王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就在這清暉院裏待一輩子吧!本王是不能提你到皇後的麵前,不過……本王能關了你一輩子!你若是敢胡言亂語,本王就讓你一輩子說不出話來。”話說完,趙榮羨拂袖而去。


  剛踏出清暉院,他就看到魏氏迎麵而來,一臉憂心忡忡,“王爺,您也別太難受,犯不著為了不值當的人傷了自己的。”


  他有傷了自己嗎?

  別說,還真傷了,他何曾為了一個男人宿醉過?


  白歡喜,還真有本事!狐狸精!

  他心中一頓痛罵,目光不由落到魏氏的身上。


  魏氏一臉關懷,滿目關懷,“王爺,依著妾身看,將她交給皇後處置便是了,反正也是皇後……”


  “怎麽?魏側妃是覺得本王丟人丟的還不夠?還得鬧得人盡皆知。”趙榮羨冷聲打斷了她,明明他是親眼瞧見了那不堪的一幕,也親眼見證了那女人對她表哥的袒護,可是此刻看到魏氏這般迫不及待的神色,他忽然有些相信了那女人的話。


  魏氏本是想借著關心徹底鏟除白氏,眼下見趙榮羨這般反應,頓時就有些懵了,馬上就要哭哭啼啼。


  趙榮羨一見她這副神情,更加心煩了。


  她還沒有哭出聲,他便又命令道,“本王心情不太好,沒工夫哄你,別在本王麵前哭哭啼啼。”


  魏氏哭喪的臉一僵,微微施了個禮,“那王爺,妾身先退下了。”


  “下去吧。還有,今日的事任何人都不許傳出去,若讓本王聽到半點消息,本王決不輕饒。”趙榮羨滿目冷漠,話說完,轉身離去。


  魏氏氣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出聲。


  趙榮羨知道魏氏定然是氣瘋了,可他卻根本沒有回頭,此刻看來,這件事的確是疑點重重。


  回到南院,趙榮羨立刻傳來梁豐。


  梁豐見他陰著臉,也有些誠惶誠恐,“王爺可有什麽吩咐?”


  趙榮羨猶豫了片刻,壓低了聲音道,“梁豐,你且去查查,王妃昨日為何會與魏家老七見麵?又是什麽人讓她去的?”


  梁豐一聽趙榮羨這話,當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點了點頭,立刻著手調查。


  第二日的傍晚時分,趙榮羨剛放下手裏的公文,梁豐便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趙榮羨輕靠在椅子上,冷聲道,“怎麽樣?可有查出什麽來?”


  梁豐輕輕咳嗽了兩聲,磕磕巴巴的,“回……回王爺,近來王妃都不曾與魏家七公子見過麵。前日,魏側妃忽然告知王妃,說是魏家七公子謀害嫡母,這魏尚書要將他杖斃。王妃一時擔心,便去了尚書府。王妃趕到的時候,那魏家七公子已經被打得半死,說是全身都挨了板子,連手臂都險些被打斷。”


  “魏家七公子在魏府不受待見,身邊兒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王妃生怕他有個好歹,也就扶著他進了門,誰知道剛進門,門就叫人鎖上了……”


  梁豐的話還未說完,趙榮羨腦袋裏瞬間一片空白。


  梁豐說的,和那個女人說的一模一樣,難道……真是他冤枉她,她是被人陷害的,是他太衝動了?


  趙榮羨忽然有些害怕了,他強裝鎮定,問梁豐道,“魏家七公子死了沒有?”


  “人沒有死,腿卻不行了……”


  趙榮羨心裏咯噔一下,結結巴巴,“還有得治嗎?”


  “有是有得治,可魏家七公子似乎不太願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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