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忘卻即新生
天道，眾生之天，眾生之道，天之生，天之道，天地之規則，眾生之法則。
“天道，好一個天道……”顧清歌突然的冷語，把離她最近的楚離凰弄得一頭霧水。
“本是山中無歲月，卻道世上已千年，遺忘了……便遺忘了罷，我也的確不再是曾經的我，也不該，再活在過去的記憶中了。”喃喃自語，顧清歌晶亮的眼中似有一絲迷茫。
“毒丫頭？”楚離凰有些擔憂的看著，突然情緒低落的顧清歌。
“主人，我還記得你的。”暮光的聲音，在顧清歌的意識間，好像給了她一劑強心針。
是啊，就算世間眾生，被迫遺忘了她又如何？
她是顧清歌，是滄月人人豔羨的天才月帝，眾生遺忘了顧清歌又如何，眾生還記得月帝，不是嗎？
隻要她能再次踏足滄月，她就一定可以拿回從前的輝煌，重新封帝又有何難？
“小丫頭，你總算是想通了，也不枉吾篡改規則偷留你的神魂……”
縹緲悠遠的聲音，在顧清歌的腦海中響起。
顧清歌突然覺得腦中一陣刺痛感，而此刻，離她最近的楚離凰，卻半點反應都沒有，好似變成了一座雕像。
“誰！”
發現身旁的一切，都似乎被定格了一樣，顧清歌皺眉道。
那個聲音，再一次空曠的響起：“眾生的遺忘，不過是暫時的，待你重歸帝位，那些被遺忘的時光，自然會回來，顧清歌……吾的力量已經開始衰弱了，吾……一直在期待汝的歸來……遠古……神……”
顧清歌猛的把頭抬起，頭頂的天空中，一道亮麗的紫色光芒，從雲層中劃過，似一道閃電，又像一條長龍。
“天道……你究竟想要告訴我什麽……遠古神？”
“毒丫頭？”楚離凰搖了搖顧清歌，看著她怔楞的仰頭望天，顯得更加擔憂。
“師父，你知道遠古神嗎？”顧清歌壓了壓聲音，難得正色的問楚離凰。
楚離凰妖冶俊逸的臉，驟然色變，搭在顧清歌肩上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捏得顧清歌生疼。
“師父？”
楚離凰眯了眯異色的眸子，醉人的嗓音寒冷若冰：“你從哪知道遠古神的？”
顧清歌看了看周圍，楚離凰會意道：“零度，照顧他們幾個，有不長眼的找麻煩，隨你動手。”
零度冷酷的俊臉板了板，眸中劃過一絲興奮，道：“那兩個老頭？”
顧清歌道：“暫時別讓他們醒，我還有事要問他們。”
說罷，拉著楚離凰朝著密林中走去。
“說吧，毒丫頭你是怎麽知道遠古神的？”密林中，楚離凰親自布下了結界，確定不會被人偷聽探查，才慎重的與顧清歌交談。
“我說是天道告訴我的，師父你信嗎？”顧清歌也不知道，這麽離奇的事情，楚離凰會不會相信，更何況他還失憶了。
“天道嗎？嗬嗬，這老東西的動作越來越多了……”出乎意料，楚離凰卻是輕笑著自語。
“師父？”
“遠古神，準確的說，是遠古神族，生於遠古，繁衍至今，生而為神，乃是與天道同等的存在，真真正正的神族。”
顧清歌看著楚離凰，這家夥一點都不像忽悠她的樣子，隻不過也不像全部說實話的樣子就是了。
“天道為什麽會跟我說遠古神族？”顧清歌詫異道。
楚離凰看著顧清歌，半晌道：“別跟任何人提起遠古神族的事，還有天道之音，毒丫頭，這個世上不是誰都有資格聽到天道的聲音的，也不是誰都有資格，知道遠古神族的事。”
顧清歌翻了個白眼，道：“那天道跟我說什麽？巴不得我變成眾矢之的嗎？”
楚離凰揉了揉她的發頂，拿出那半張鬼麵戴上，墨色的眼眸彎了彎，道：“不管天道要你做什麽，也不管天道對你有什麽期許，你現在這中品天境的戰力渣，什麽都做不了。”
顧清歌垮了垮臉：“你要生在這種什麽都匱乏的位麵，不見得你能修煉得比我快！”
楚離凰笑了，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低醇的聲音醉人的回蕩，惹得顧清歌臉頰微微發燙。
“走吧，去虛無之地，你不是想知道傳言中青帝的事，是不是真的嗎？親自去看看，為師可不想你這毒丫頭時時刻刻，都記掛著那隻綠毛鳥！”
顧清歌乍聽到楚離凰說，青凰風千夜是綠毛鳥，差點以為是暮光跑出來了，沒想到她這個便宜師傅，對風千夜的意見也這麽大？
“師父，你跟青凰有仇？”
楚離凰搖搖頭，道：“本座可是血脈純正的妖凰，跟他唯一的關係隻是我們同屬凰鳥，不過他被火凰承認而我被視為異類罷了。”
“妖凰？”顧清歌看著楚離凰，突然調侃道：“師父是獸族啊……我還缺頭本命契約獸，不然師父你就犧牲一下？”
楚離凰彎了彎薄唇，道：“想跟我契約？你個毒丫頭不怕被反噬得渣都不剩？”
顧清歌沒好氣道：“開玩笑罷了，我雖然沒什麽見識，不代表我沒常識！妖凰可不是獸類，而是妖族！想跟妖族契約，除非我是真的活膩歪了想找死。”
“咦，你居然知道妖族？嗬嗬，毒丫頭，我可是對你越來越好奇了。”楚離凰倒沒有半點覺得奇怪，隻是在聽到顧清歌準確的說出他是妖族的時候，有些詫異。
“慢慢好奇吧，我可是個死過一次的人，如今總得要為了自己，好好的重新活一次了。”
“虛無之地的大門要開了。”沒有去接顧清歌的話，楚離凰隻是平靜的告訴她，她想要探知的地方，要開門了。
顧清歌所不知道的是，她身後的楚離凰，無聲蠕動的嘴唇，那句她聽不見的話。
回到地方，看著麵對的狀況，顧清歌都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司空家的兩個老頭依舊昏迷不醒，被丟在一邊由姬霜和端木鳳桓看管，零度一身黑色勁裝，手握彎刃，冷酷的臉上掛著嗜血的笑意。
他的麵前，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具屍體，死狀都比較淒慘，無一不是缺胳膊斷腿，要麽就是身首異處，還有七八個人拿著各自的武器，與零度對峙著。
“閣下實力確實強勁，但若是我們真要動手，閣下一人隻怕也是雙拳難敵，何不給我們一個麵子，我們要的隻是那名女子罷了！”
對峙者的其中一人，神色凝重的與零度談著條件，在他看來零度同是降臨者，盡管強悍，也不過一人。
零度冷哼一聲：“殺你們幾個渣滓，一隻手就夠了。”
“欺人太甚！”
“零度，怎麽回事？”顧清歌有些清亮的聲音，及時的止住了零度幾乎泛濫成實質的殺意。
見到楚離凰戴回鬼麵，零度也明白主子不想太早暴露身份，而他身邊跟著的顧清歌，也用幻器變了一張臉，若不是那身熟悉的紅衣，他恐怕都會誤會主子又另結新歡了。
“回小姐的話，這些人看上了姬霜小姐的天賦，想要招攬，姬小姐拒絕了他們就想強行抓人，屬下就與他們動手了。”零度如實道。
顧清歌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幾個降臨者，朝著零度道：“我是問你，他們還活著是怎麽回事？”
零度一愣，立刻會意：“小姐息怒，屬下馬上解決。”
楚離凰站在顧清歌身旁，低聲道：“不錯，本座的兩個屬下，看樣子你都使喚得挺順的。”
顧清歌無所謂的聳肩道：“說起來還是流光比較好用，畢竟他可是掏錢幫我買了青凰翎。”
那邊，正殺人殺得歡快的零度，腳下一滑，徒手捏斷了一人的脖子，還不忘抗議的扭頭看了顧清歌一眼，以示他的不滿。
楚離凰失笑道：“其實……零度比流光有錢，而且，零度可比流光安靜多了，境界也比流光高……”
顧清歌狐疑的盯著楚離凰，道：“作為一個主子，你這麽賣你的屬下，真的好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