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個有思想的木雕
接過來看看，智發現竹子張得對，龍雕上龍須還真是錯位，顯得十分畸形。
智無意間搶過龍雕的動作偏大，讓竹子張以為是搶，看看自己手上還滿是油垢，不禁覺得不好意思，臉色一沉到屋外去。
過一會兒回來時，竹子張手上已是幹幹淨淨，他和韓衝一樣，甚至有時候更加心翼翼照顧智這個弟弟。
智唉聲歎氣，像個犯錯孩子一樣蹲在地板上垂喪著臉，竹子張看到龍須上油漬，很不是滋味。
竹子張：“不然我拿去給你洗洗吧，晴曬曬可能就沒這麽髒？”
智沒有回應。
竹子張有些著急：“要不我再給你買木去，這木是楠木吧，哎呦一月工錢啊……”
竹子張為自己不謹慎而難受，智這才抬起頭。
智：“哥，你我做這玩意真的有用嗎？我現在真好沒信心啊……”
原來如此，竹子張心頭舒一口氣，原來智不是因為龍雕染上自己油漬難受，可看到智這般模樣，竹子張是沒多少主意，進而蹲坐在智身旁。
竹子張：“興許……龍須一撬，到貼到後麵去就會好些？”
“不是龍須的問題，就算我給貼上還是這樣。”
“哪樣？”
“你看著倒黴玩意能賣出去嗎？做了這麽久，四不像。”
對普通人而言，堅持有毅力做件事情不容易，竹子張認真打量龍雕，發現還是有些可取之處。像是龍背山的鱗片很是細膩，偏偏棱塊狀，深淺不一有明顯的層次福畫龍點睛之筆果然還是在眼睛上，讓龍不怒而威，炯炯有神。
若是能繼續加工，定不是一件凡品！就算是竹子張不懂一絲藝術之人，也是能看得出智在雕刻方麵的賦以及能力。
竹子張：“沒啥不好……要我，我保證！肯定有人願意好好收藏它。”
智抿嘴笑笑。
智：“要真如此，看來這路算是完了。”
木訥的表情出現在竹子張臉上，智心思可真是捉摸不透，一出一出的。
智：“我們身份啊，哪有什麽機會接觸到收藏的地主爺，頂多就是跟咱們一樣樣的，能喜歡上這玩意嗎？”
竹子張一跳腳，直接站起來，動靜很大。
智不解：“什麽情況？”
一想自己身份低微，竹子張好不容易在後廚中得到的地位和讚許，這股精神頭一下被澆滅讓他很是難受。
可竹子張卻不知怎麽掩藏好這種情緒，隻得掩飾心情。
竹子張：“哪迎…哪有人這麽貶低自己的，你可也是拿了多少黃金的，有錢人了嗬！”
著著，竹子張話裏可帶著一股酸味，上回羅甘帶上智、韓衝兩人參加比賽，偏偏少了竹子張。
其實報名人數確實是三人，一來二去很合適的，加上竹子夾在中間，心裏可不是那麽一回事。疼愛自己的弟弟，但遇上羅甘的事情就沒那麽順眼。
智攤手，一個個拿過木頭放在竹子張麵前，竹子張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智：“這值一兩黃金，那要二兩黃金……錢都在這兒了。”
竹子張吃驚地接過木頭，表情從疑惑不解到勃然大怒：“智，你那些錢都……花到這上麵了？”
智沮喪地點點頭。
“你都怎麽想的？敗……哎！”竹子張愣是把“敗家玩意”縮回喉嚨裏頭，他知道不是自己能出的話，更怕傷著智的自尊心。
委屈、難過以及迷茫的心情一下子湧進智的思緒，抱頭痛哭。
智：“我以為……我以為……做得好就能賣出去，賺更多錢啊……”
聲音多次哽咽，看樣子他所言非虛，隻是糊塗，竹子張開始心疼智，摟住智縮成一團的身軀，一個人發呆。
哭了好一會兒，竹子張考慮到木雕的方方麵麵，和自己各種幫助到智的方式。
竹子張：“哎，木雕是非常精致的木雕，智啊，你這手藝唯獨少了一點。”
哭腫的眼圈像是被打過一樣，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智是被教訓過一樣，智抬起頭看著竹子張。
竹子張拿起龍雕轉著看，邊看邊：“唯獨是不夠實用，好看不能用。”
智如夢初醒。
男人房間裏頭嗚咽聲消失不見，冬夜連個動物聲響都沒有，屋裏的燈光熄滅讓夜晚陷入深深的寂靜。
次日，是虎踞閣給夥計們放假的日子。智飛奔前往柳承玉家中，敲開柳家大門，正巧又是遇上柳承玉從外麵遛鳥歸來。
智這回很是機靈，明白直接要木雕方麵的書籍，一定會被拒絕，因而自稱要幫羅甘搜集些鼠怪的資料以及醫書，看看能不能化解城中怪事。
柳承玉欣然帶著智前往藏書閣，讓智在裏頭自個兒尋找，交待他是柳大人派來協助整理宗卷之事。
智在裏頭左翻右翻，木雕工藝方麵的書籍並不太多，多是實實在在的家譜、案件宗卷等書，往裏頭找確實有不少醫療方麵的《傷寒論》、《神農本草經》，以及《漢書》《詩經》，還傭魯班書》這樣智略有耳聞的，翻閱下來隻看到一些雜文與木雕有些關係，智還是孜孜不倦地讀起來。
研究一個白還是有些收獲的，智趕忙去晚市，找遍所有攤位，總算找到些玩意，像是塊石材、刀片等物，最後看到一塊黑漆漆的石頭覺得有趣便撿了回去。
一回家中，智七手八腳一番操作，將塊石材安在木雕上，讓木雕旁邊有正方形的輪子可以轉動。但智遇上的麻煩就是正方形的輪子極其難動，移動木雕都十分費勁更別提讓它自己動。
再就是刀片，安在大塊木頭上，讓龍雕和農具巧妙結合成為一個精致的工藝品。智很是認真，總算將龍雕修成和刀片完美契合的耕具！
完成了！智心情大好，趕在晚市結束前拿著自己寶貝去市麵上當。
一個攤店家一看，嘖嘖稱奇，智得意洋洋。
智：“怎麽樣？我這寶貝夠好吧！要不要買下來？”
攤店家：“好看是真好看，木雕很是精致，可就是糟在成了農具。”
智不解：“為何？難道不是巧妙結合藝術跟實用嗎？”
攤店家連連搖頭否定：“你都是要實用，下地幹活哪需要講究好看的？木雕好看木頭看起來也不錯，哪個農民買得起？哎……得得得，趕緊拿回去吧。”
接回自己的心血，智又是一陣沮喪。抱著木雕耕具回去，放在地上又是一陣發呆。
竹子張從外邊回來，心情大好，看到智又是哭喪臉，不知道該什麽好。
正當此時！龍雕耕具自己振動起來，晃晃悠悠飛向竹子張。
這一幕讓屋內的兩人皆為震驚！
竹子張：“呦嗬！你給龍雕下了什麽迷魂藥？有思想了都！”
竹子張接住龍雕耕具，智檢查竹子張身上別著一把捕，隨後開懷大笑。
智：“助我也！這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