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找麻煩
“聽說縣裏的供銷社可能會對外承包了,我想請你們幫我留意一下。”曹小滿對舅媽說道。
舅媽吃驚地問:“你想承包?你想賣什麽?”
曹小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具體的還沒想好,但我肯定是要做個小生意的,您剛才也說了,能搶在前頭就盡量在前頭唄。”
“你不害怕?”舅媽瞪了瞪眼睛。
曹小滿搖搖頭,“既然是上麵的決定,就沒什麽好害怕的,我們是跟著政策走,不偷不搶的,遵紀守法。”
“這倒是。”舅媽讚同地點頭,接著又猶豫地問,“這事你跟冬來商量過沒?你們結婚後,你就能去隨軍,要事弄這個,你還怎麽走?”
“我跟冬來說過了,我不隨軍的,我要留在家裏照顧爹媽,他們年紀一天天大了,我不放心。”
這話讓舅媽很欣慰,“你們都是好孩子,你爹媽也沒白養冬來。”
“所以舅媽,供銷社的事,麻煩您一定要幫我看著。”
“行,這事包在舅媽身上。”
“謝謝舅媽!”
曹小滿跟舅媽拉了會兒家常,眼看著天不早了,她沒等到舅舅下班,跟舅媽告辭回家。
一整天都晴得好好的,快要到向陽村的時候,天突然暗下來,不多一會兒就下起雨來,曹小滿把車騎得飛快,還是不可避免地淋了雨。
可就在這大雨裏,趙大娣連個鬥笠都沒戴,老遠就朝曹小滿招手大喊。
“小滿,你快回去,你三伯兩口子在你們家搶東西呢!”
“什麽!”
曹小滿就聽了個大概,扔下自行車就往家飛奔。
還在老遠,曹小滿就聽到毛君蘭的叫聲:“這蘭草花是不是長在公家山上的?曹小滿私自把花挖回來,就是在破壞集體財產!把這些花都交出來,把賣的錢也都交出來,不然就去告你們破壞集體公物,抓你們去坐牢!”
緊接著,就是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傳來,不用說,肯定是蘭花被摔了。
正在下雨,沒有人過來看熱鬧,但周邊幾戶鄰居都站在自家屋角,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瞅呢!
這麽多人,隻有離她家最遠的趙大娣出來找曹小滿,這個人情,她認下.了。
雨還在下著,他們家院門大開,毛君蘭和曹文壽兩口子竟然都在他們家院子裏打砸,白春蓮一個人攔不住,那些已經開出花朵的蘭花全被砸在了地上。
都這樣了,曹文壽還咄咄逼人向白春蓮要錢。
“把賣花的錢都交出來,不交出來,明天就去縣裏告你們……”
白春蓮急得直哭,毛君蘭把蘭花砸了,還想要衝進屋裏去,還一邊氣勢洶洶地大吼。
“不交錢就把你家給抄了,叫你們一家子都搞資本主義!”
“我們沒有……我們沒有……”
白春蓮一邊說著,一邊去攔毛君蘭,被她重重推倒在地上。
“毛君蘭!”
曹小滿怒吼著衝進來,抄起門後的大笤帚就朝毛君蘭打去。
“來人啊,有人搶劫了!”曹小滿一邊打一邊放聲大喊,“砸我家,還敢打我媽,我打死你!”
曹小滿正在氣頭上,手上毫不留情,揮舞著大笤帚就一陣亂打,也不管會打到哪兒,前仇舊恨都積到一塊兒了,什麽都不顧了。
“反了反了,侄女敢打伯娘了,牲口啊!老天爺你睜開眼,一道雷劈死她吧!”曹文壽在一旁拍著大腿大罵。
曹小滿先懟著毛君蘭打,曹文壽邊罵就邊上來幫忙,想搶下曹小滿的笤帚,不想曹小滿靈活地一閃,躲過了他,手上的笤帚也到了,又開始追著曹文壽打。
“滾出去!光天化日的來我家打砸,真當我們家沒人了!”曹小滿邊罵邊打,“曹文壽你不做好事,活該你兒子短腿,閨女偷人!”
這可真是戳中了曹文壽的心窩子,他頓時氣急敗壞,也不躲了,直直跳起來就來搶曹小滿手裏的笤帚。
“沒有王法了,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曹文壽畢竟是個壯年男人,他動起手來,曹小滿難免吃虧,白春蓮急著上來幫忙,一把就推開了攔著她張牙舞爪的毛君蘭。
毛君蘭的肋骨才休養好沒幾天,被這一推又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索性就躺在地上嚎叫。
“打死人了!快來人呀!要了人命了!”
曹文壽回頭一看毛君蘭倒了,也不管曹小滿了,扭身就衝進堂屋摸了一把篾刀出來,揮舞著刀奔著白春蓮頭上砍。
他向來橫行霸道,隻有他欺負別人的,哪能看著被別人欺負的,隻要不砍死,啥事沒有。
隻要這一次唬住了,以後就都得聽他的。
招了楊冬來又如何,等到他跟曹小滿結婚一走,兄弟兩口子還不是任由他揉捏。
他這一轉移目標,正好讓曹小滿有個緩衝,她也嚇得一身冷汗,連忙揮起笤帚就狠狠朝他的右手打去。
她這一下用了全力,曹文壽手上的刀竟然脫手而去。
“哎喲,疼死我了。”
曹文壽的篾刀落在毛君蘭的後背上,他用的力氣可不小,毛君蘭的後背頓時就出現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疼得她就要打滾。
血湧出來的速度很快,轉眼就流了一地,順著雨水嘩嘩的流。
“殺人了!”
剛才推著自行車過來的趙大娣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嚇得連聲尖叫。
“快叫文先生來呀,流這麽多血會死人的!”
隨著趙大娣這一聲吼,周圍的村民也顧不上還在下雨了,紛紛冒著雨就往這邊來看熱鬧。
其中文隊長兩口子走在最前麵,趙大娣看到他,又驚叫連連。
“三叔,殺人了!曹老三殺人了!”
“瞎喊什麽!”文隊長戴著鬥笠冷著臉匆匆過來。
趙大娣嚇得麵如土色,話都說不清楚,指著院子裏,“三叔,快看!”
走進院子,果然看到地上還有順著雨水流的血水,毛君蘭捂著肩膀慘叫,曹文壽拿手按著她的傷口,曹翠英也哭著扶著她媽。
而曹小滿和白春蓮,一人冷冷看著,一人瑟瑟發抖。
“死丫頭,你伯娘有個好歹,我殺了你!”
曹文壽滿臉是水,全身上下都濕淋淋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曹小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三伯,伯娘是你自己砍的,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你光天化日的跑來把我家砸成這樣,還要搶我家的錢,口口聲聲說要抄了我們家,難不成我們母女就得站在這兒讓你砍,讓你搶?”
曹小滿冷笑著看著他,她看得清清楚楚,對三伯一家,就得針尖對麥芒,一絲一毫都不能退讓,還一定要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不然,他就老欺負你,老欺負你,沒完沒了。
不管是誰,一看院子裏這種情況,也知道曹文壽占不了理,文隊長更是氣得臉色鐵青,對著曹文壽就是一陣訓斥。
“曹文壽,你這是在幹啥?不好好待在自己家,又跑到別人家來耀武揚威,把別人家砸成這個樣子,你真想去勞改是不是?”
“你什麽都不問一聲,就知道幫這死丫頭說話,你是不是她爹呀?什麽都向著她!”曹文壽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胡說八道!”文隊長氣得臉色鐵青,“曹文壽,你跑到別人家打砸,你還有理了不成!”
曹文壽轉身就把曹翠英拎出來,往前一推,說道:“你跟他們說,曹小滿去縣城都幹了什麽?她挖這些花回來是要幹什麽?”
曹翠英在街上被人打了之後,就對曹小滿懷恨在心,一直琢磨著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正好,當她回家又被父母罵的時候,就索性添油加醋地把曹小滿去賣花的事情說了,而曹文壽兩口子一聽她說曹小滿賣花得了大錢之後,立刻就眼紅了。
兩口子一商量,就決定來找白春蓮的要錢,曹小滿偷了公家的蘭花去賣,賣的錢當然也要拿出來分給他們,不,應該全給他們才對,不然就把他們一家都告了。
曹翠英聽著父母商量,卻不敢告訴他們現在已經允許做生意了,還想著,正好可以給曹小滿一個教訓,好讓自己出口氣。
結果,事情鬧成了這樣,不知道其中詳情的曹文壽,眨眼就把她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