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幹

  曹小滿看著被推出來的曹翠英,冷笑著問:“是你讓你爹媽來砸我的花,搶我的錢?”


  曹翠英心虛的往後縮了縮,眼睛不停躲閃著。


  文隊長見又是曹翠英搞得鬼,頓時臉色鐵青,沒好氣地訓斥她。


  “曹翠英你要幹什麽?整天好的不學,盡學那些找事的老娘們天天上躥下跳,自己幹了醜事沒臉見人,就想往小滿身上潑髒水是不?年紀輕輕的,心腸怎麽這麽歹毒呢?”


  被文隊長罵,曹翠英緊咬著下唇,之前在屋裏聽到父母要打曹小滿,她可是滿心希望曹小滿被狠狠打一頓,最後被打的缺胳膊少腿,希望她媽把曹小滿那張精致的臉抓毀了容。


  可沒想到,她爹拿刀把她媽砍了,文隊長來了也一味地維護曹小滿,她恨得攥緊了拳頭,指甲都陷進了肉裏。


  曹小滿冷冷掃了她一眼,揚起下巴,眼神輕蔑,嘴角隱隱露出一抹淡笑。


  “翠英姐,你今天也去了縣城,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你出來給大家說清楚啊?”曹小滿不打算吃這個啞巴虧。


  曹翠英怯生生地瞪她,不服地說道:“你去賣花,你還有理了?”


  “對呀,我是去賣花了!”曹小滿朗聲說道,“不瞞大家,我確實是山裏挖了蘭草,運氣好,蘭草長得好,開了花。聽說城裏有人要買蘭花,我就拿去賣了。”


  “怎麽樣?她承認了吧!”曹文壽跳出來指著她,對文隊長說道,“這種人就該抓起來,讓她把賣的錢也交出來!”


  看熱鬧的村民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連文隊長的臉色也變了變,曹小滿不卑不亢的環顧了一周,給了急白了臉的白春蓮一記安撫的眼神。


  “三伯還是問問翠英姐吧,問問她在縣裏看到了什麽?她又是怎麽灰溜溜回來的?我是挖了山裏的蘭花草,可每年上山挖野菜的,打野兔野雞的,撿菌子的,有誰說過山裏的東西不能動了?”


  曹小滿咄咄盯著曹文壽,“三伯你口口聲聲說山裏的就是集體的,你春上還去山裏打了一頭野豬,現在牆頭上還掛著豬頭,也交出來給大家分了呀!”


  “我們是解決溫飽,你是賺錢!”曹文壽唾沫亂飛,回頭又推了一把曹翠英,“說,把她在縣城賣的錢說出來,我們這就去告她,看她能蹦躂幾時!”


  “去啊!不怕再被人打出來,就去啊!”曹小滿譏諷地看著曹翠英。


  想起被人追打的狼狽,曹翠英不自覺地往後縮,低著頭不敢說話。


  瞧她這樣子,在場的人就知道,曹小滿賣花是真,但她肯定是有正規門路。


  且不管是賣什麽,關鍵是聽說能賣東西掙錢,這就讓人眼紅了,農村人一年到頭靠工分吃飯,窮得要命,誰不想掙錢啊!


  於是,就有人開始追問曹小滿:“小滿,都是鄉裏鄉親的,你有掙錢的門路,也跟大家夥說說唄!”


  “是呀,不能就是你一家吃獨食啊,你能找到門路做生意,也跟我們說說唄,讓大家都掙點唄!”


  曹小滿抿嘴一笑,“其實我也是剛知道不久,現在上麵已經允許老百姓自己做生意了,大家要是想拿點什麽去城裏賣是可以的。”


  “真的?這要是真的,可就太好了。”村民興奮地議論起來。


  曹翠英卻瞅準時機在旁邊拆台,“你早就賣了不止一次花了,為什麽不早點回來告訴大家?你藏著掖著的,不就是想自己做生意掙錢,想把大家都踩在腳底下唄!”


  “曹小滿,你少說的那麽好聽,你就是自私自利的家夥!”


  曹小滿淡淡一笑,反問:“我之前沒說,是因為先去探路,你說我自私。那你既然早知道可什麽都沒說,也沒有替大家去詢問嚐試,現在又來反咬我一口算什麽呢?”


  “我……我是幫大家看著你!”曹翠英青白著一張臉,“你現在被抓出來了,才說的這麽好聽,說什麽幫大家探路,你根本就是想一家獨大!”


  人的嫉妒心是無窮的,誰也看不得誰比自家好,曹翠英就是故意要挑起村民的嫉妒心,讓他們都針對曹小滿。


  可曹小滿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疾不徐地說道:“縣城就擺在那裏,我能去,大家都能去。我去找到了門路,看到了商機,是我的眼光好。不能因為你沒發現,就轉頭怪我沒帶著你,我憑什麽要帶著你?是憑你家天天來我家打砸鬧事,還是憑你去告我?”


  話落,趙大娣在一邊嘲諷地接口:“想得了便宜又賣乖唄!小滿可是你親堂妹,你家一有事,就跑到人家裏來鬧,要錢要東西,不給就到處說人家閑話,這次倒好,還想給人扣大帽子,告人家,這分明是不給活路!”


  “趙寡婦,有你什麽事!”毛俊蘭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給曹翠英幫腔。


  趙大娣可不是好惹的,“我就是看不慣有人欺軟怕硬,自己沒本事,天天盯著兄弟家。呸,不要臉!”


  曹文壽跳起來就要掐架,被文隊長一聲怒吼鎮住了。


  “幹什麽!都散了!”文隊長拉著臉趕看熱鬧的,又回頭說曹文壽,“你跑到別人家鬧事,你還有理了!再鬧,就把你抓起來!”


  “怎麽一有事你就知道說我!今天是曹小滿這小賤人把我家的人砍傷了!”


  “你敢說是她砍的?沒事好好管教自己的閨女,一天天的上躥下跳,鬧得村裏不得安寧。小滿挖蘭花去賣,是她的本事,有本事都自己去挖,誰能賣了歸誰。你給人砸了就是你不對,還想砍人,我看是你活的不耐煩了!”


  文隊長真是氣死了,其實農村人一直就有拿家裏的東西去賣錢的習慣,沒勞力的孤寡家庭靠工分養不活,再不拿點東西去換錢,難道要眼睜睜的等死嗎?

  管控最嚴的那幾年,村裏公社都對這事睜隻眼閉隻眼,還別說現在口子已經放寬了,曹文壽一家現在跑來揪著這事不放,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文隊長隻想著趕緊把這事翻篇過去,可不得卯著勁訓斥曹文壽,攔他的話嗎?


  可曹文壽還一肚子委屈,一副非要爭個輸贏的架勢,文隊長幹脆就甩了狠話。


  “不管怎麽樣?你跑到別人家來打砸,就是你不對,弄不好就要判你個搶劫罪,趕緊回去,讓我知道你再鬧,立馬把你扭送到公安局去!”


  文隊長說完就把看熱鬧的人,趕了個一幹二淨,又回頭跟曹小滿商量。


  “今天確實是你三伯不對,可你也知道他們家的情況,怕是也沒錢賠你的花,一筆寫不出兩個曹字,這花再撿起來也問題不大,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曹小滿嚴詞拒絕,“文三叔,您別怪我不給您麵子,我三伯他闖進我家,砸了我的花,打了我媽,是事實。要不是我回來的及時,怕是連我家都要被抄了,他做這事的時候,怎麽不念著我們是一家人呢?”


  “蘭花是我辛辛苦苦養的,好好的憑什麽要讓他給我砸了?這事決不能就這麽過去,他要告我就陪他去告,他要找人我就陪他去找人,反正,他是非賠償我不可,我就不信了,偌大個縣城,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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