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辦了蠢事

  待武江和趙春來他們趕過來已經是三日後。


  向陽的山坡上已經蓋出一排七八間木屋，還有一排幾間木屋的牆麵已經豎了起來。


  通往田裏的溝渠也挖出了三條，兩大塊五十畝的田地也整修出來，從湖泊裏挖出的黑泥已經晾曬的半幹，就等著晾幹後摻了燒過的草木灰去肥田。


  近午時，疲憊的趙春來從裝滿草藥的馬車裏鑽出來，看到湖邊的田埂上小子們正在熱火朝天的栽小樹苗，一身的疲累蕩然一空。


  當他看到地上放的那些雜樹苗裏竟有十幾株拇指粗細的葡萄苗，興奮的眼裏都冒著火光。


  “樹墩兄弟，這葡萄苗子你們在哪裏整回來的啊？”


  整個懷寧就林家出了個有大能耐的好丫頭，眼下凡是能沾上林家邊的人都不愁吃喝，日子過的紅火遂心。


  他們小楊窪一年多前，還是人窮村小，小子和丫頭們都不好說親。


  可自從婉儀那丫頭幫了村裏最沒出息的楊蓮兒娘幾個，村裏的小子們都跟著上了風頭山做工，一年不到，小楊窪的日子大變模樣。自己今年開春去黑風嶺，兒子也跟著來回折騰，家裏硬是攢下近百兩銀子，若不是這次跟著來這裏，媳婦早折騰著要蓋青磚大宅院呢。


  想到他們能跟著個丫頭把日子過紅火，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也自是拿出全部力氣做自己分內的事情，見趙春來問話，這憨實的漢子咧嘴笑笑，“春來哥，我們可沒那能耐，是婉儀那丫頭折騰的，這丫頭在一片坡地上不但挖來這葡萄苗子，還采摘了不少葡萄呢，說是等著你回來幫她釀果子酒呢！”


  邊境外蠻族人弄過來的葡萄酒被膽子大的商人倒騰到京城，可是翻十倍價錢都不止。其實趙春來也是有些巧機緣，幾年前他曾在滄瀾城裏救治過一個潦倒的蠻族老人，那人得他救治，臨走把做葡萄酒的方子送給了他。那時候他不止一次惦記著買些葡萄試著把葡萄酒做出來，可他兄弟二人一直都是佃大員外的田，一年忙下來能讓家人粗糧吃飽已經謝天謝地，想也是瞎想，沒想到被董小將軍送到懷寧，他哥倆不到一年已經積攢下三百多兩銀子，就東家待他們猶如親人，他也該盡心的把葡萄酒釀造出來。趙春來拿著一株葡萄枝椏，激動的心砰砰跳個不行，“還真讓她的找到了葡萄，東家可真是福星，運氣也忒好咯！待咱安頓下來，葡萄若是整回來的多，明兒就開始釀酒！草甸上這時節氣候正好，葡萄枝也要好好的種上！”


  林婉儀也覺得自己是個福星，走到哪裏都有好運。


  昨兒後晌和柳紅二哥柳方騎著馬朝正南方向跑了三四十裏，發現一個少見的盆地，盆地中間是一大片沼澤，四周都是地勢不一的山坡。許是靠近沼澤有水源，那幾麵山坡上灌木從很是茂盛，最多的是紅柳。


  見那密密麻麻的紅柳叢，林婉儀嫌棄的撇嘴抱怨就這東西當柴少也不是好柴，被柳方一番話說的又樂了起來。


  說是他們山裏也用柳條編織筐和柳籃，這紅柳可比他們山裏的柳條好忒多，能把柔韌性極好的紅柳都割下來編織柳筐和柳籃也能賣出好價錢，還有他們正在搭蓋木屋，紅柳編出柳笆放在屋頂上也是很堅固耐用的東西，比茅草屋頂可要強上好多倍。


  讓柳方在這一片山坡做了記號，他倆又走向另外的一處山坡，發現山坡上有許多黑油油的山葡萄。


  林婉儀驚訝的采了一串，揪下一顆就朝嘴裏塞，炙熱的天氣裏，原本就有些口渴，吃了顆酸甜的葡萄，她暗自感慨不已，這葡萄可比她往常在山裏見過的都大，味道也酸甜可口，邊境這鬼地方，也不是一無事處，最起碼還有這麽好的山葡萄呢。


  倆人歡喜的吃了好幾串葡萄，就采摘著葡萄朝馬背上的褡褳裏放，這片山坡目測也有一百多畝的模樣，滿坡都是黑油油的山葡萄。


  沒用兩刻鍾，褡褳已經裝滿了葡萄。


  林婉儀望著這一片山坡上的山葡萄，有些後悔來時沒帶背簍，讓柳方割了些葡萄枝椏，兩個人索性早些朝回返。


  今兒一早，她就帶著十幾個人趕著兩輛馬車帶著十幾個人去盆地采摘山葡萄。


  來的人一部分采摘葡萄，一部分人割紅柳。


  在山坡上采摘著山葡萄，林婉儀也約莫著武江和趙春來今兒也應該趕回來，她還惦記著去找董勤商議養馬的事情，叮囑柳方招呼著人注意安全，她騎著馬馱了兩大筐葡萄朝他們暫時的居住地趕回去。


  武江到底是比趙春來年輕，得知東家帶人去東南的盆地裏采摘葡萄，騎著馬也朝那裏奔去。


  還沒走出三裏地，就和林婉儀遇上。


  彎腰把身後竹筐裏的山葡萄給武江拿出一串，林婉儀笑嘻嘻的遞給他，“武江，你快嚐嚐，這山葡萄好吃著呢，你和春來叔回來的正好，我讓人摘了許多山葡萄，明兒就能讓春來叔開始釀酒咯！”


  吃了幾顆葡萄，武江笑笑，“東家，用山葡萄釀酒是好事，可咱來時帶的陶罐可沒幾個，聽春來叔說釀這葡萄酒好像也用不少糖呢。”


  光顧著開心，沒有酒壇子和糖，自己就傻著腦袋讓人采摘那麽多山葡萄，這事辦的可不咋地。


  林婉儀經武江提醒，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嘿，你不說，我還真把這酒壇子和糖的事情給忘了,又激動的辦了蠢事。”


  做了一夜美夢，林婉儀這會有些泄氣。


  回到湖邊，見到正清洗山葡萄的趙春來，她情緒也低落的轉變不過來。


  看東家臉色有些不好，趙春來悄悄的去問武江。


  得知沒有釀酒的壇子和糖，東家心情不好。


  他嗬嗬笑笑，“東家，咱就是做陶罐和陶缸的，還怕沒有釀酒的東西，即使采摘回來這麽多的葡萄，也糟蹋不了，明兒我帶人去那處山坡先搭蓋幾間晾曬葡萄幹的木棚，待打發人回去把陶缸和糖送過來，再釀酒也不遲。”


  聽到趙春來要去盆地裏曬葡萄幹，林婉儀半信半疑的問起來，“春來叔，你還會曬葡萄幹啊？”


  “這裏晝夜溫差大，晾曬葡萄幹也不是難事，東家就把心裝肚子裏吧，有十幾日就能晾曬出葡萄幹來。”


  這晾曬葡萄幹還是自家婆娘的看家本領，他們待的那處莊子，東家的姑爺也有一片山穀，種了許多葡萄，每逢這時節，莊子上的婆娘們都被東家的姑爺帶過去晾曬葡萄幹。他也去過幾次，晾曬葡萄幹的木棚也會大概。趙春來含笑望著驚訝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