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洞房花燭
()屋中炭火燒得極暖,白鵬微笑著,走到床邊挨著清霜坐了,對著她細細端詳。清霜那紅蓋頭的下沿不斷晃動,胸口起伏節律也比平常激烈得多,顯然非常不平靜。
白鵬伸手要掀蓋頭,卻被清霜攔住,拉了他的手,輕聲道:「先拜天地。」
「好啊,怎麼拜?」
清霜起身,從蓋頭下面看著路,拉了白鵬緩緩走到桌前,輕提裙擺,面向大紅蠟燭跪了下去,紅裙散開在四周地面,宛如一朵大牽牛花。白鵬自然也陪著並肩跪下。
「孤女清霜,今ri請天父地母見證,嫁與相公白鵬,從此生是白家人,死為白家鬼,天上地下永不分離!」清霜說完,一個頭磕了下去。
白鵬心中感動,跟著磕頭:「白鵬也請天地作證,今ri迎娶愛妻清霜,以後一定好好疼愛她,白頭偕老!」
隨後清霜轉向白鵬,夫妻對拜。再站起身時,清霜從桌上拿起一個大碗,碗中美酒飄香。
白鵬笑道:「喝交杯酒嗎?那應該倒在杯子里。」看桌上有兩個空杯,伸手拿來,卻愕然看到清霜又從桌上撿起寒光閃閃一柄匕首!
清霜道:「相公是江湖人,清霜嫁給了相公,從此也算踏入了江湖。這就跟相公按江湖規矩,歃血為盟!」將碗放在桌邊,手腕懸在碗上,伸刀一割,鮮血汩汩而出,將酒迅速染成紅se。
「太多了!」白鵬見她割得深,心痛不已,慌忙攥住她手腕,就要撕衣襟來包紮。
清霜輕笑道:「相公莫慌。」遞上一塊淡黃手帕。
白鵬用那手帕給清霜包紮止血,自己也接過匕首,將手腕湊到碗上狠狠一割。以他用刀的技巧原本能做到恰好只割出幾滴血便止,但如此一來與清霜對比就顯得不真誠了,於是殺豬放血一般割下去,將酒水染得鮮紅。清霜又拿出一塊淡青手帕來給白鵬包紮,接著將血酒分別倒入兩個空杯。
清霜舉著杯子輕聲道:「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白鵬點頭:「我與你歃血為盟,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兩人手臂相交,將血腥的交杯酒一飲而盡,清霜極輕的聲音道:「禮成。」
白鵬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蓋頭掀起,露出那張常人做夢都見不到的美麗面孔來。清霜淡施粉黛,頭髮只是隨意一綰,沒有任何金銀珠翠裝飾。但白鵬相信這就是最適合清霜的妝容,因為她本身就是最美的珍寶,無需雜亂修飾來喧賓奪主。
不過此刻清霜臉se如往ri一樣蒼白,眼圈卻是紅的,淚水不斷從眼中溢出,沿著挺直的鼻樑兩側滑下。
白鵬笑著將清霜擁入懷中:「大喜的ri子,你怎麼哭了?」
清霜聲音略微哽咽:「這是……喜極而泣。」隨後痴痴地仰望著白鵬,輕呼:「相公……」兩字說得雖輕,卻滿滿地都是情意,彷彿醞釀二十年才終於從心底喊出這一聲。
白鵬將清霜的柔軟身子緊緊抱住,也深情喊了一聲:「娘子!」
這還是兩人的第一次擁抱,懷著終於得償所願的心情,都將對方越抱越緊,輕輕搖晃。隨後兩張嘴就相互迎合著湊到了一起。清霜早已激動得不能自持,白鵬望著眼前夢幻般美麗的面孔,一顆心狂跳,也呼吸急迫起來,兩人舌尖纏繞著,都將熱氣向對方口中噴去。
只親吻了一陣,白鵬就已一身大汗。心中激動是一回事,同時也怪丫鬟們體貼清霜姐身子弱,怕她洞房花燭時凍著,將炭火燒得極旺,屋中溫暖堪比初夏。
白鵬依依不捨地棄了那香舌,稍稍拉開兩人距離,拽著自己衣襟扇風,問道:「我很熱,娘子你熱不熱?脫了衣裳。」
清霜低下頭去,蒼白的臉上泛起一些紅暈,含笑不語。
白鵬「嘻嘻」笑著抱起清霜,將她放在床上,先急吼吼地脫光了自己,大呼「清涼」。隨後再看清霜,她已羞得用衣袖遮了臉。
白鵬笑得更歡了,知道清霜懂得男女之事。可她從來不善於做戲,這樣害羞,自然是在洞房中心境不同。
兩人此前從未親近,只拉過一次手,如今她越害羞,就讓白鵬越有洞房花燭的感覺。笑著解她衣帶,伸手拉開新娘吉服的衣襟,就如剝荔枝一般,揭開紅艷艷的麻殼,露出雪白晶瑩的果肉來。
失去了衣袖的遮掩,清霜只好緊閉雙眼,似乎以為她看不見白鵬,白鵬也就看不到她的羞處。白鵬坐在一旁含笑輕撫,並不急於做什麼,滿懷喜悅地欣賞這纖細美麗的身子。直到最後才伏在青霜身上,在她櫻唇一親:「老婆,天地間最美的物事,除了你,再不會是別的。」
青霜仍不睜眼,但嘴角已經向上彎去,臉上蕩漾著甜蜜笑意,下邊一直併攏的雙腿也向兩邊緩緩分開。白鵬卻仍不著急,從清霜脖頸開始,一路向下親吻,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
起初清霜還謹守淑女「笑不露齒」的原則,無論怎樣,都將嘴唇抿住。可是白鵬親到下邊要緊處時,終於害得她一下子張開了嘴,呼吸急促,強忍著不喊叫出來。
白鵬當自己是一隻蜜蜂,流連在毫無雜草遮掩的嬌艷花瓣間,直到吃了滿嘴花蜜才爬回上面,滿心愛意地看著那張美麗面孔,下邊用手持住了,在峽谷間遊盪徘徊一陣,終於埋頭闖入渴望已久的溫暖洞府。比預料中艱難,四壁狹窄,緊緊壓迫而來,好在沿著溪流而上,終歸一路順風,直至盡頭。
清霜張著嘴,到這時終於「啊」地喊了一聲,隨後繼續強自忍耐,假裝平靜。但還是亂了呼吸,身子一陣陣顫抖。她已兩年多沒有親近過男子,無論自己的感受,還是給白鵬的感覺,都與處子無異。
白鵬身子被愛妻用力抱住,下邊也被她緊繃繃地糾纏包裹,幾乎難以動彈,便小心翼翼地緩緩耕耘,親吻著那張絕美面孔,幸福得幾乎流淚,到後來終於按捺不住,不知不覺加大了力量,床架的「咯吱」聲由弱漸強。
過不多久,清霜已不能不喊,只得急中生智,抱緊了白鵬,帶著哭腔尖聲大喊:「相……公……」
小桃這貼身丫鬟按規矩睡在外屋床上,早已被裡屋的床架聲吵得翻來覆去,折騰得被褥凌亂,雙手也緊緊按住耳朵。但最後這一聲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驚得跳下床去,衝進裡屋:「幫主怎麼了!」
卻見紅燭光芒照耀下,幫主白白的身子俯卧著,下面清霜更加雪白的四肢箍在他身上緊緊糾纏。白鵬停了動作,神se尷尬地扭臉看過來,清霜則相反,將臉轉向床里側不敢看她。小桃吐了吐舌頭,屈膝一行禮:「誤會,打擾了!」臨出門還向兩人狠狠盯了幾眼。
清霜嗚咽道:「丟死人了……」
白鵬幾乎忍不住大笑:「快活就喊,沒什麼丟人,只是不能像剛才這樣喊,旁人會以為我出事了。」
直到雨過天晴,白鵬仍然死死頂住,賴著不肯出門,清霜身子不好,這時已香汗淋漓,虛弱得不行,白鵬今晚不捨得再讓她多勞累一次,所以格外珍惜與愛妻合為一體的甜蜜。
白鵬微笑撫摸清霜的臉頰:「娘子,我以前有過,可真心覺得今晚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燭。從此我也有了真正的老婆」
「相公……」清霜聲音輕柔,眼角又溢出兩滴淚水,沿著臉頰滑落枕邊。
兩人此後不再有什麼大動作,但擁在一起輕聲細語,心chao起伏的,直到深夜才先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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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早上,白鵬睜眼,發現清霜不知何時已經穿的整整齊齊,側躺在旁邊,以手撐腮,痴痴地看著他。見他醒來,輕聲問道:「相公要起了嗎?」
白鵬笑著搖頭,鑽到清霜懷中,臉貼著她胸口輕輕蹭:「我要跟你躺一整天。」
清霜輕拍著耍賴的相公,笑道:「又不是沒有明ri了,咱們要在一張床上躺一輩子的。」
「嗯,你說得有理!那我就先處理公事去!」白鵬這才坐起身子。清霜下床拿了衣服幫他穿上。
兩人腕上裹傷的手帕已被清霜解下。她將沾著自己血跡的淡黃手帕交給白鵬:「相公,清霜的身世你知道,只恨落紅沒能留給你,這手帕上是清霜與你歃血為盟的印記,你就當落紅收好。」
「嗯!我收好!你過去的傷心事就不要再提。」白鵬在柜子里尋到自己放「入魔丹」的銅盒,開了鎖,將手帕妥妥收藏進去。他不是沒收到過落紅手帕,小黛的早已不知哪去了,紅棉的也忘了放在那裡。對清霜這意義不凡的「落紅」,他卻倍加珍惜。
清霜也收好了白鵬的「落紅」,兩人相偎下樓吃飯,小桃端來了許多飯菜,撅嘴嘟囔著:「幫主和夫人辛苦了,多吃些,補一補。昨晚我聽都聽累了,你們怎麼吃得消?」
清霜幾乎將頭埋到桌面下邊去,白鵬笑著伸手去打小桃的屁股,最後一刻想起夫人在身邊,不可如此輕浮,強行忍住收回了手,斥道:「少羅嗦!再這樣沒規矩,我就……」
「清霜姐!你老公欺負我!」小桃尖聲喊叫起來。
清霜抬起頭,神se古怪地看著小桃:「是你自己沒規矩,相公人好,換成旁的主人,早將你打一頓了!」說完一笑,向小桃伸出一隻手。
小桃熟悉清霜這個動作的意思,撅著嘴走上幾步,與她拉了手。
清霜握著小桃的手緊了緊,扭臉對白鵬說道:「小桃十二歲來麗人堂,我看著她長大。要論與我最親近的,小果第一,其次就是小桃,真正情同姐妹。相公,你將小桃收房!」
小桃聞言,嘴一扁,眼淚奪眶而出,向清霜跪下去,哽咽喊了聲:「清霜姐!」
白鵬卻被一口飯菜嗆得咳嗽:「你!你怎麼新婚第一天就勸相公納妾!」
清霜神se哀婉:「相公,大夫說過……」
白鵬伸手制止她說下去:「大夫說的未必就准,哪怕你真的不能生養了,我也會找別的大夫給你治,缺什麼珍稀藥材就買,買不到我自己去采!反正我不納妾!只一心一意對你。」
清霜也淚流滿面,看著白鵬哭了起來。小桃卻起身撅著嘴走到廳門口,背靠門框而站,眼光望著天空,悄悄抹淚。
清霜挪了椅子靠到白鵬身邊,整個人都依偎到白鵬懷中哭泣:「相公,你對我這麼好,可讓清霜怎麼報答!」
「胡扯什麼!」白鵬將清霜摟住,在她臉上輕輕親吻,「新婚燕爾的別總是哭,夫妻間講什麼報答!我如今已經嘗到一心一意的甜蜜,以前那三妻四妾的,都是瞎鬧,成天窩火,還害了人家姑娘。」
清霜還是止不住流淚:「相公,若是清霜害你絕後,就只能去死了!」
「咱們還年輕,急什麼?假如哪天發覺你真的不能生養,再商議。我只盼將你身子治好。你這天仙一樣的女子,不生個漂亮孩兒出來,多可惜!」說著話已將手探入清霜衣襟中去,撥開層層衣物,尋到溫熱柔軟處愛撫。
清霜一生中被人用盡了世上一切語言誇讚美貌,早就聽煩了。但是此刻被相公一誇「天仙」,盼與她生孩子,卻是心裡甜絲絲的,停了哭泣,還羞澀起來,將臉埋到白鵬脖頸中去。
白鵬也有些慚愧,低聲道:「你已是我妻,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你聽了不要生氣。」
清霜見白鵬說得鄭重,離開他懷抱,認真看著相公的眼睛:「清霜一定不生氣,相公請講。」
白鵬將自己與司徒靜的恩愛糾葛,從頭細細敘述一遍。最後說:「靜兒是不肯與人分享老公的,但我絕不可能離開你。所以,我和她終究不能在一起。可是,萬一哪天她想通了,願意嫁我了,我會娶的。我這一生,有你們這兩個女人足矣。你們都算正妻,但家裡以你為尊,她在外面幫我,這是我做夢都盼的結局。」
清霜以為是什麼大事,聽了這些掩口而笑:「相公和司徒香主的事,麗人堂里早有傳言,你還以為遮掩得緊嗎?」
小桃在門口插嘴:「司徒香主每次來,幫主都叫我迴避,然後很久很久司徒香主才能出來,頭髮還是亂的,當我看不懂啊!」
清霜白了小桃一眼:「就你聰明!偷窺幫主**要殺頭的!」隨後對白鵬笑道:「相公,你與司徒靜好了很久,清霜反而是半路插足,你顧念與她的情分正說明你是好男人。若能娶她,一定要娶,我也就不再擔心子嗣的事了。若是她不肯,我幫相公去勸,好不好?」
小桃在門口大喊:「司徒香主來了!」
白鵬只當小桃起鬨胡鬧,只笑著輕撫清霜臉龐:「清霜,你真是個賢妻!不過靜兒的xing子,誰勸都沒用,只能她自己拿主意,我也不過只能偷偷想想罷了。若是她不肯,有你一個我也心滿意足了。」
清霜安慰道:「相公人這麼好,她早晚會想通的。」
「你才是最好的好女人。」白鵬微笑著,向清霜湊近過去,吻住她的嘴。清霜卻伸手忙推:「小桃還在呢!」說著向門口一瞟,接著就跳了起來:「司徒香主!」
白鵬轉頭一看,頓時臉se尷尬。因為司徒靜正yin沉著臉站在秋水閣門口。見白鵬看過來,她才單膝一跪:「司徒靜參見幫主,幫主夫人!」
清霜也屈膝還禮:「司徒香主客氣了!你是相公最重要的人,不必見外。小桃,快去倒茶!」
小桃伸舌做個鬼臉,轉身就跑。
司徒靜禮畢起身,擠出一絲笑容:「恭賀幫主夫人新婚大吉!」又轉向白鵬,「幫主,屬下有十萬火急要事相商!」
「嗯,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