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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司徒靜翻臉

  ()白鵬在書房坐下,也指著空椅子請司徒靜坐。司徒靜卻站著不動,兩手抱懷看著他。 

  白鵬雙手在臉上狠狠搓了一把,嘆口氣,笑了:「靜兒,你知道我最常做的噩夢是什麼嗎?」 

  司徒靜不答話,白鵬繼續道:「就是現在這個場景,你黑著個臉站在我書房門口,我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只知道你又要發火了。」 

  司徒靜板著臉:「幫主居然還會夢到我?昨晚洞房之夜夢到沒?」 

  「靜兒,反正清霜早已是我正室……」 

  司徒靜揚手阻止他說下去:「清霜那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我是女人都想抱抱她,你一個se中餓鬼,又怎能忍得住?沒關係,我又不是你老婆,不會吃這無聊醋!」 

  「那你臉se像要咬人一樣,究竟是為了什麼事?」白鵬試探著問道。 

  「我冒險去宜興探敵情,又星夜趕回來,從昨天早上到現在,一刻都沒合眼!可我在前方辛苦,你卻在後面瞎搞!」 

  白鵬聽著心疼,起身去拉司徒靜的手:「靜兒,你是辛苦了,宜興情況如何?」 

  司徒靜閃身避過白鵬,退到書房門口:「幫主請自重,你才新婚第一ri。」 

  白鵬自討沒趣,心中有了火氣:「你這是怎麼了?我洞房是認真的,不是瞎搞!清霜是好姑娘,是賢妻!比你溫柔多了!你辛苦,我昨ri也一樣辛苦,從早到晚都在奔忙!」 

  司徒靜沉默片刻,眼中隱約閃現淚光,凄楚一笑:「嫌我不溫柔,你終於說出來了。」 

  白鵬有些後悔,但也不打算道歉,因為說的是實話,只能低頭不語。 

  司徒靜常常吁了一口氣:「不說這個了,談公事。你昨天做了一件大善事,解救了無辜百姓,剷除了無恥惡霸。如果事情進展到救出牛氏,再將徐海梁撤職關進地牢,大家只會誇你。可你後來對徐海梁做的事太可怕!」 

  白鵬冷笑:「怎麼這回你跟俞佰通居然意見一致了?那徐海梁罪有應得!不嚴懲不足以jing示全幫!」 

  司徒靜搖搖頭:「假如你將他一刀砍了都沒關係,可你變著花樣折磨人,告訴我實話,你當時叫人割了他這個又割那個,心裡是不是很快活,很享受?享受這種前呼後擁、大權在握,別人小命捏在你手裡的感覺?」 

  「不是!」 

  「不是最好。可在旁人看來,這事證明了幫主的冷血。主上御下,講究恩威並施。而你從來不給大家什麼恩德,沒加過一文錢薪餉,沒拍過任何一個下層幫眾肩膀,只會處罰這個開革那個,還做出不少冷酷之事,殺自己手下比殺敵人還多。你知道現在全幫上下是怎麼說你的嗎?」 

  「我不想知道那些垃圾人渣怎麼說!」白鵬被司徒靜居高臨下一通訓斥,心中火氣更大,「我只關心百姓怎麼說我!」 

  司徒靜冷笑:「百姓只關心柴米油鹽、生兒育女,誰有興緻來說你?請你告訴我,強敵來襲時,是誰上陣幫你拚命?是你手下這些所謂『垃圾人渣』,還是那些勤勞善良的百姓?」 

  白鵬並不認可司徒靜的道理,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心中煩躁,走到窗前狠狠一推,讓冷風迎面吹進書房,閉了眼深呼吸。 

  「別使那麼大勁,弄壞了又要花錢請木匠。」司徒靜淡然道,「另外,有一件事屬下要告知幫主。」 

  「說!」 

  「幫主弄出的什麼總執法隊,用一夥外人來監視老部下,給這些外人大權來處罰老部下,還『職級等同副幫主』,見『達娃央金如見幫主親臨』,老部下們會怎麼想,幫主自己猜。屬下鷹堂香主司徒靜,絕不容外人來處置我手下,手下人犯錯,我自己罰。若是外人來鷹堂搗亂,別怪我不客氣!最好讓你那位副幫主別來惹我!」 

  白鵬冷笑:「你還是最好別惹達娃,她武功之高,不是你能想象的。」 

  司徒靜還以冷笑:「我的手段,也不是你們能想象的,咱們走著瞧!」 

  「司徒靜!」白鵬從窗前扭過頭來怒吼,「你今天撞邪了嗎?這樣公然抗命!」 

  司徒靜神se不動:「幫主若不能忍,可以將屬下解職,另換一個聽話的就是。」 

  白鵬一拳按在桌上狠狠地擰,將力氣和火氣一併發泄在桌面上,剋制住激動,聲音低沉說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將你解職。你……你這是恃寵而驕!」 

  司徒靜凄然一笑:「我有寵可恃嗎?」 

  「我一直都很寵你。」 

  司徒靜點點頭:「好,你寵我!所以你身邊沒了女人,馬上立清霜做正室,而不是我!你寵我!所以我又陪你睡覺,又幫你做事,千辛萬苦的才從統領升到香主,而達娃央金來了不到一天就是副幫主,我還要服從她!」 

  屋中沉默了一陣,隨後白鵬輕嘆一聲,走到司徒靜面前,司徒靜向後躲避,被白鵬一把拉回來擁入懷中:「靜兒,我立清霜,是跟你賭氣,後來才不知不覺喜歡了她。任命達娃,是為了讓幫里人知道我重視總執法隊,的確有些輕率了,我把你當自己人,所以才沒顧慮你的感覺,可你是我至親至近之人,無論職位怎樣,你都在達娃之上!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明白嗎?為什麼忽然這樣對我?」 

  「哈,我怎麼這樣對你?幫主,你恰恰說反了,是你為什麼這樣對我!爹娘還在問我何時嫁你,你卻跟清霜做成了真夫妻。我還有臉去見家裡人嗎?」 

  「靜兒!皇帝有六宮粉黛,一般富戶也有三妻四妾,我身為血手幫主,只要你和清霜兩人,不過分!我保證不再娶妻妾,就你們兩人!」 

  司徒靜一笑:「你相貌俊,年輕,有錢,武功高強,權勢滔天。哭著喊著要嫁你的女人有的是,如果你出門喊一聲要納妾,報名的可以從麗人堂排到烏程縣,你娶三百個三千個也不在話下。可是我不行,我不是那樣的女人!」 

  白鵬無言以對,這個話題已經提起過無數次,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可是今天又有不同,他心裡比以往都害怕,聲音微顫:「那你打算怎麼辦?離開我嗎?」說著話,眼中剋制不住地溢出一些淚水。 

  司徒靜垂著的雙臂抬了起來,擁在白鵬後頸,還用一根手指幫他拭去淚水,輕嘆道:「以前你那幾個老婆,或者不好看,或者不懂事,都比我差得遠,所以我一直都抱著希望。如今不同了,清霜太出se了,比我美一百倍,溫柔一千倍,又懂道理明是非,心地純良。」司徒靜凄楚而笑,「我沒法跟她爭了。從小我決心做什麼事都不會放棄,如今,這是第一次,我要放棄了。」 

  白鵬兩臂用力,幾乎將司徒靜摟得嵌入自己身體:「靜兒,你也很美!咱們去街上走走,看看滿大街有一個比你美的嗎?」 

  司徒靜「哧」地一笑:「我比街上那些張大娘李大嫂美一些,有什麼用?又不是跟她們爭。幫主……」司徒靜的淚水忽然開閘一般滾滾而落,「我心裡早就把你當老公的,否則也不會成天來罵你這不對那不對,我真的不是恃寵而驕,是為了自己的老公好!我心給了你,身子也給了你,就只等一個名分,等得我苦!」 

  白鵬心中既感動又愧疚,也跟著流出更多淚水,在司徒靜臉上親吻:「靜兒,今天的爭吵我都沒放在心上,咱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司徒靜微微搖頭,又痴痴望著白鵬雙眼:「幫主,你當真不能放棄清霜了嗎?」 

  「不能!」白鵬沒有絲毫猶豫。 

  司徒靜沒說什麼,只將唇迎上了白鵬的嘴,輕輕親吻。靜兒的反應讓白鵬心裡一寬,也噙住了糾纏到一起。 

  白鵬清楚地記得,兩人第一次親近是盛夏中,在麗人堂東側路邊大柳樹背後擁吻,那時靜兒羞得滿臉通紅,也不懂得要用舌。今ri的司徒靜卻吻得格外火熱,將他舌頭吮得生疼。 

  到後來口水順著兩人嘴角流下,白鵬不得不脫離了糾纏,抬手擦拭,喘一口氣說道:「靜兒……」 

  「別說話!」司徒靜再度貼了上來,舌頭用力突入,在白鵬口中翻江倒海一通攪,這時的靜兒已可以用「貪婪」二字形容,似乎吻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有下一回。 

  司徒靜奔忙一天一夜,又沒有洗過,身上濃郁的蘭麝氣味包圍著白鵬,加上一番熱吻,哪怕知道清霜就坐在書房外的廳中,白鵬也無法再忍耐,手在她翹臀上一陣揉,口齒不清地央求:「靜兒,去床上……」 

  司徒靜用力搖頭,連帶著那舌頭也在白鵬口中左右橫掃。 

  白鵬無奈,試圖直接去解靜兒腰帶,司徒靜身子一僵,猛地將白鵬推開,退了幾步,重重呼吸著,抬袖子拭去臉上亂七八糟的涕淚口水,凝視白鵬:「不能繼續了。咱們是從一吻開始的,也從這一吻結束。」 

  「你說什麼?」白鵬從熱情如火一下子掉入冰窟,半張著嘴,面對最害怕發生的場景,整個人腦袋都是空白。 

  司徒靜擠出一些笑容:「結束了。以後我不會再踏入麗人堂半步。有事公文聯繫,一定要面議的話,可以在總舵議事廳當眾相見。幫主,屬下告辭!」說完行了一禮,轉身出門,剩下了白鵬依然一片茫然地愣在那裡。 

  清霜追到秋水閣門外,拉住司徒靜的手臂:「司徒香主!我聽到了!相公對你是真心的,我都知道!你不能走!」 

  司徒靜無奈一笑:「怎麼世上還有你這樣的女人?幫自己的老公求別的女人不要走!」 

  「司徒香主,你走了,相公會痛不yu生,他的大業只有你能幫,我幫不上的!求你了!」 

  司徒靜微微搖頭,抓住清霜的手,從自己臂上輕輕摘除:「你放心,我會繼續幫助你家相公的,只要他不一天不將我革職,我就幫他一天。」 

  清霜流淚道:「咱們都是女人,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的痛。這樣一走,你自己就不難過嗎?我們像親姐妹一樣一起陪著相公好不好?再不行,我讓位,叫相公休了我!」 

  司徒靜一笑:「他死也不會休你的。我嘛,長痛不如短痛。」想了想,又道,「咱們都是女人,可我和你不同,你是藤蘿,要有個依靠才能活得下去。而我,司徒靜,是一棵大樹!」說完再不回頭,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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