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恢複的方法
石磚竄入天空，無數岩石，從石磚飛起的地麵炸出，將這隻眼冒白火的羊頭怪物困於石柱之間。
忍受著身體的絞痛，薩滿連緩了數下，才從強行驅動魔力所帶來的痛楚中恢複過來。刺入地麵的褐色法杖，逐漸恢複透明。確認眼前化身怪物的伊達爾暫且不會脫離後，她將身體靠入牆壁，手掌，壓在了腹部之前。
青綠光芒順著蓋入腹部的指尖亮起，治愈起被阿茲一擊打出的傷勢。逐漸減弱的疼痛與遠處安靜下來的伊達爾，讓得到片刻喘息的薩滿，有了再次與那位曾在伊達爾話語中出現過的法師溝通的時間。
‘珂爾加德小姐，你確定隻要將那個羊頭骨摘下，伊達爾就會恢複原樣嗎？’
【……沒錯，但無論是使用法術還是蠻力，都是無法與那個頭骨產生反應就是了。】
略帶冰冷的聲音，從薩滿腦中響起。位於伊達爾靈魂空間深處的珂爾加德，盯著裂隙中被無數岩石困住沒了動靜的伊達爾，漂浮在瞳孔間的青藍魂火，輕輕跳動著。
數分鍾前，因為空間波動重新獲得了伊達爾那個世界信息的珂爾加德，通過法術聯係上了裂隙中另一位強大的術士。
確認這位有著一對尖耳朵的“人類”算是與伊達爾進行合作的隊友後，珂爾加德便與薩滿開始了情報上的交流。
珂爾加德所掌握的羊頭怪物信息與薩滿所知的地點與現狀，進行了簡要的交換。
雖然二者內心各有想法，但在交流中，還是得出了一個統一的結論，便是喚醒不知為何化身為怪物的伊達爾。
‘所以就需要阿茲那個小子用出與伊達爾這個形態相近的無主靈魂嗎……’
緊盯伊達爾的青綠眼瞳，微微側移。薩滿看著遠處那個從自己困住伊達爾開始便從地上爬起躲進角落的阿茲，輕歎了口氣。
雖然在靈魂空間出現波動之前，珂爾加德就發現了羊頭骨與無主靈魂的共性，但由於無法模擬無主靈魂的信息，所以無法將位於伊達爾靈魂中那隻怪物的頭骨摘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是，這個從戴有羊頭骨的人類變化而成的羊頭怪物，是可以用頭骨取下的方式，恢複正常的……大概。
當然，為了讓這個尖耳“人類”信服，珂爾加德並沒有告訴薩滿關於取下頭骨就可以恢複正常是她推測出的結論。
之後，通過從冰層簡單釋放一絲無主靈魂的氣息，薩滿也很快認出了這個被巫妖稱為無主靈魂的物質，幾乎與阿茲身旁環繞的渾濁靈魂完全一致。
於是，一直縮在角落妄圖與霧氣融為一體的阿茲，便成功引起了珂爾加德與薩滿的注意。
捂在肚子的手掌，從腹前移開，薩滿望向那用霧氣掩蓋自己，卻怎麽也無法如之前那般直接去除自身存在的阿茲，小口喘著氣的嘴巴，張開些許。
“阿茲，你想活下去嗎？”
縮在牆角，瘦長的雙臂緊緊環住膝蓋的阿茲，剛一聽到薩滿的聲音，位於眼眶中的黑色魂火，直接擴大了幾分。
“去你……”
哢！！
未等阿茲將剩下的話罵出，被薩滿困住開始便一直沒有動靜的伊達爾，突然揮動了一下手臂。
本盯在眼前岩石發呆的白色魂火，猛地對向那叫出聲音的石柱，淡淡的白光，從那漆黑的身軀亮起。
躲在石柱之後的阿茲，猛地一顫。它急忙蜷縮起身體，位於眼眶的魂火，直接縮成了一對火苗。
在眼眶中竄動的火苗，望向遠處明明用法術困住怪物，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雜種，阿茲張了張嘴，已經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靈魂空間中，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的珂爾加德，忍不住翹起了一絲嘴角。
【嗬，看起來這個小子就算失去了意識，也在保護你呢。】
‘……或許吧。說起來，你可以直接與那個身體瘦高，比伊達爾身前多了一層霧衣的家夥進行溝通嗎？’
輕搖了下頭，薩滿沒有在意珂爾加德打趣的話語，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同為法師的你，應該不需要我重複常識，對吧？】
回答薩滿的，是珂爾加德帶著幾分冰冷的回答。
輕笑一聲，薩滿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反駁什麽。將注意從阿茲沉默後再次安靜下來的伊達爾移開，望向了幾乎蜷縮成一團黑球的阿茲。
“阿茲，接下來你不需說話，就用曾經部族的回答方式，點頭或是搖頭。”
看著這個雖然變成了比烏達還要高出數米的怪物，但無論是性格還是缺陷都沒有任何變化的阿茲，薩滿似乎又回到了往常在部族時訓誡哥布林的狀態。
“接下來我說出的計劃，可以將伊達爾變回人類的狀態，這樣，你也可以活下來，對吧？”
感受著遠處刺來的視線，薩滿的話微微一頓，瞄了眼遠處依然“自願”被岩石困住的伊達爾，繼續說解釋著。
“雖然不知道現在已經不算哥布林的你處於什麽狀態，但很明顯，伊達爾變化成的怪物是一個克製你的事物，對吧？”
縮成火苗的黑色魂火，在眼眶中晃動幾下，阿茲盯著遠處靠在牆壁靜靜訴說的薩滿，動了下腦袋。
看著點了頭的阿茲，薩滿合起眼，臉前，露出一道了然。
“那麽，做個交易吧。用你的靈魂包裹住伊達爾的身體，在我將他重新變回原樣後，無論是我還是他，都會直接離開這裏，不會再打擾你，如何？”
弱小的靈魂即使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也依然是原來的靈魂。當其獲得的力量被更加恐怖的力量摧毀後，因強大而催生出的自信也會隨之化為烏有。靈魂，也會變成最純粹的模樣。
數分鍾前雙膝觸地，不斷磕頭以求生存的阿茲，讓薩滿得以確信這個擁有著阿茲記憶的怪物，並不是一個複製阿茲行為的無魂者，而是阿茲本人。
既然阿茲還是原來那個阿茲，那之前就存在的性格缺陷，也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怕死，貪婪，渴望歡愉，樂於享受，這位幾乎將哥布林的性格缺陷發揚到極致的小家夥，即使變成了一隻棘手的怪物，也依然是那副模樣。
果不其然，當薩滿結束訴說的半分鍾後，阿茲，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