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程回隻覺得他這會怎麽這麽欠。
但是她也鬥不過他,還說不過他。
程回喪失鬥誌,一點力氣都沒有,走到廚房倒水,賀川後腳就跟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沒忍住脾氣說:“幹嘛,想幹嘛?”
賀川捏了捏她臉,他在最近很喜歡做這件事,就是捏她的臉頰,看她的皺著眉頭努著嘴,一臉的煩躁,還不願意讓他碰,甕聲翁氣的。
就像是炸毛的小奶貓。
但家裏沒有奶貓,要真算一個的話,她算是吧。
賀川的心思早就飛到外太空了,和她在一塊,就是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比如有些事,他其實還挺想和她做做看的。
比如在廚房。
男人嘛,那方麵要求高,尤其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又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憋屈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把人拐到身邊來,他自然恨不得時時刻刻膩歪著。
昨晚上她喝多了,他還來不及做什麽,忍了一晚上,現在看到她在自己身邊,他忍不住就想做點什麽。
於是把人抵在了琉璃台邊,他的手掌拖住了她的後腰,這樣不讓她撞上廚房的琉璃台,也保護了她的腰,而他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頸,掌心溫熱,她被燙了一下,身體也抖了一下,敏感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她哆嗦著聲音說:“你放開我啊。”
賀川都低下頭來了,溫熱的唇貼著她的額頭,再往下是鼻子,最後停到了她唇邊,他才漫不經心說:“回回,要不要做點開心的事?”
“什麽事?你不能站直了再說麽?”程回沒好脾氣,皺著眉頭,手指還在往他胳膊上推,她推了幾下又推不開他,就隻能瞪著他。
她知道他想做事很麽,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何況他們倆現在都結婚了,要是做什麽,也是正常不過的。
他又是個男人,真要做事很麽,她也抵抗不了,還得承受。
“感覺不到麽?想要和你了,行麽,回回?”
他還來征詢她的意見,怎麽,還需要她點頭說好?
他低頭下來就吻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程回想咬他,沒咬到,還咬到了自己,又聽到他說:“回回,別動了,我肩膀的傷還沒痊愈,你再動,傷口又要裂了。”
“你騙我!”程回又不是看不到,他身上的傷其實好的七七八八了,雖然還沒徹底好,但她也沒碰到他的傷,怎麽就要裂,分明就是博取她的同情心。
這種事,賀川又不是做不出來。
他就是習慣性騙人,尤其喜歡騙她,真把她當成小白癡一樣忽悠了。
程回雙手都在用力掰他的肩膀,她整個人都很抗拒,不想在這裏和他亂來,沒意思,就是不願意滿足他的惡性趣味。
毫無意思的惡性趣味。
賀川不讓她走,長臂一撈,就把她撈回來了,下一秒又摁在了琉璃台上,說:“我沒騙你,你別走,就一會,我會小心,不會碰到你。”
程回也不說話了,但不配合,隨便他怎麽來,她就打定主意了。
“昨晚喝醉的不作數,我不承認,是你在忽悠我說的。”程回一字一句道。
也就他會,還來什麽備份。
有備份就備份,不關她事。
她今天還得出趟門去買手機辦手機卡,至於掉在唐闕那,她不打算要回來了,反正都這樣了,無所謂了。
所以再見唐闕是不可能的了。
她是不會再見這個人,過去的就過去了,一切就當是沒有發生過,也不認識他,安安心心過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而且眼前的賀川就是一個大麻煩,她都還沒解決掉眼前這個麻煩。
“我沒忽悠你,是你的真情實意,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強迫你說的。”賀川的臉皮還很厚,又捏她的臉,跟她說。
程回就煩他給自己挖坑反過來還要說是她的問題。
什麽是她自己說的。
就是他忽悠她的。
說起來還真是沒有一點意思。
程回不想和他糾纏了,咬住他的胳膊,他也不躲,等她咬完了,這才說:“咬疼我了,怎麽辦,你是不是該賠償?”
“是你先攔著我,不讓我出去,賀川,你別jgg上腦,我不想和你做,快點讓開。”
程回故意惡狠狠的,就是不配合,就是不喜歡和他亂來,尤其在廚房這裏亂來。
賀川堅持不讓她走,還俯身過來在她耳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葷話,就是故意刺激她的。
程回躲不了,又被他抱了起來,放在琉璃台上,她整個人後仰,被迫承受他的吻。
賀川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了,反正就隨著自己的心意來了。
不管程回怎麽打罵他都不管,賀川摟著她的腰,讓她整個人都靠他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躲在角落裏的貓貓一個個走出來了,到處聞,有一隻膽子比較大,跑進廚房了,在廚房裏走來走去,到處嗅不停的。
程回餘光看到了貓咪,又不知道哪裏來的勁使勁推開賀川,整張臉都是紅的,說:“你不要碰我,貓來了,貓咪過來了。”
她家貓都沒名字,就算取了名字叫它們,它們都不理會的。
所以時間一長,就沒名字了。
賀川說:“不用管,我又不會踹到它們。”
“你起來,等會你就踹到它了,你快鬆開我。”
“回回,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掙紮?”
“我不管,你要是繼續這樣,我不理你了。”
程回不跟他開玩笑,她來真的,他要是繼續這樣,不顧她感受,她就再也不理他。
像極了小孩子鬧脾氣。
賀川沒忍住吻了吻她鼻尖,“乖寶貝,別這樣,別生氣了,可你也得可憐可憐我,這都什麽時候了,這就不讓我繼續,那不是很殘忍?”
“那你呢?我都說不要了,不行了,是你非得要這樣。”
程回抗拒的要死,甚至還咬他,咬胳膊,咬了很多下,賀川就當是程回給他撓癢癢,有那麽一點疼,但也沒那麽疼,還能忍受就是了。
何況她咬也是發泄,隨便她發泄。
程回就想去看看那幾隻貓什麽情況,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就開溜,留下賀川一個人在廚房裏待著,她一邊整理好衣服趕緊回房間鎖了門,不讓他過來。
確定擺脫了賀川之後,她才鬆了口氣,然後去衣櫃裏拿衣服,昨晚沒洗澡,她身上還有股酒味,現在趕緊先洗了個澡,等會出門。
賀川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後還得靠自己處理,而陪他的還有一隻橘貓,看那體型也有十三四斤左右,挺大的。
賀川和橘貓眼對眼盯著,橘貓膽子大,就盯著他看,還喵了幾聲。
賀川一邊扣上襯衫扣子,一邊說:“我聽不懂你的貓言貓語,別喵喵了。”
橘貓看他出去了,也跟著出去,就跟在他屁股後麵,小貓咪尾巴一搖一擺的,像是心情很不錯。
而賀川沒功夫照顧什麽小貓咪,他想去房間,發現門被鎖了,應該是程回鎖的,他想著就這麽怕他?還把門給鎖了?
他喊了喊,沒人理他,也不知道做什麽去了。
賀川就去找了備份鑰匙開了門,還好這門不是密碼鎖,她要是在裏麵鎖死了,那開還是比較麻煩的。
賀川把門就開了,直接走了進去,屋裏沒有程回,倒是浴室的門關著,裏麵傳出了流水聲,她在浴室洗澡。
賀川就等在了門口一會兒,程回洗完澡就出來了,看到賀川跟雕塑一樣站在浴室門口,她怔了一下,說:“你幹什麽?”
“洗完了?”
“你要洗麽,那你進去吧,我把衣服拿走。”說著程回又要回浴室,下一秒卻被賀川抓住了胳膊。
“不洗,我沒事。”
“那你要做什麽?”她忍不住問。
“你今天有什麽事麽,要不要出去?”
“我要去買手機。”
“手機丟了?”
“恩。”她沒說手機是被唐闕拿走了,昨晚回來太突然了,也就沒拿手機。
賀川也沒問她手機丟哪裏了,她要買就買,他就說:“我陪你吧,我開車。”
“你不用上班嗎?”
“我們不是新婚期麽?特殊時期,特殊對待。”賀川還笑著說。
程回無可奈何,這都能當做一個借口,也就他能這麽厚顏無恥說出來了。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賀川才把她吃的死死的,怎麽都不會放手的意思。
他要跟著,程回也無所謂,就讓他跟著了。
他要是不跟著也會想方設法的跟著,那這樣不是又給自己找麻煩,還不如讓他跟著算了,程回想著想著就釋然了。
程回換了條牛仔褲,穿得嚴嚴實實的,還戴了一頂帽子和眼鏡,看著神秘兮兮的。
這身打扮也不知道要幹嘛去。
賀川就笑了,說:“你這是要改行做明星了?打扮這麽嚴實,怎麽了?”
“沒有啊,怕曬不行麽?”
“你是怕被誰認出來吧。”他故意調侃她,話裏話外都是昨天的事。
程回沒好氣說:“又不是我招惹他的,你不要說這好像是我的問題,我也不想的,誰知道他會忽然出現。”
程回也不想的,誰知道麵試完就遇到他了,剛好他就在那棟大廈上班,誰知道會這樣,她要是能未卜先知,肯定不會去那的。
但是現在說這也晚了。
賀川上前握住她手腕,將她的手腕圈住,說:“是,是我不對,昨晚是我態度太差了,嚇到你了。我道歉,誠懇跟你認錯。”
程回說不用,就沒再說這個話題了。
她下意識就不想提,不過昨天他態度的確很差,看著就嚇人,她也被嚇到了,雖然說能理解他為什麽這麽生氣,但是,她還是挺怕的。
畢竟誰也不願意被這麽凶,而且他還說了那麽重的話。
但是想想,這裏麵也有她的問題不是麽?
是她的反應太慢了,太遲鈍了,讓賀川感覺不舒服,也讓他感覺到了危機。
所以她也有一定責任的。
賀川看她表情稍微好點了,以為她消氣了,又湊上去要接吻,他是愛死了和程回做這些戀人或者最親密的人之間才做的事。
他就是喜歡真真切切感覺到她存在的方式。
這是其中一項。
程回這會沒有拒絕,甚至伸手抱了抱他,又拍了拍他後背,聲音溫柔,說:“我嘴唇破皮了,你別那麽使勁。”
“抱歉抱歉。”賀川溫和一笑,把她抱了起來,說:“走吧,買手機去,還想買什麽?還是出去逛逛?”
程回能敏銳察覺到賀川對她的著急,小心翼翼,害怕她會離開一樣。
雖然她也有這個想法,但沒有實施,而且也不現實,最主要還是不現實,所以一直沒有實施。
而離不離開也不重要了,她都跟和賀川走到這一步了,哪裏還有機會離開。
路上,程回看他心情不錯的模樣,於是試探性問:“昨天你沒有對他幹什麽吧?”
這個他自然是指唐闕。
賀川沒聽出來她是關心唐闕的意思,就回答了:“我還能做什麽,你不相信我麽?”
“沒有不相信你,隻是問一下。”
“什麽都沒做,放心。”
程回點了下頭,又移開視線,不再看他。
昨晚唐闕的反應真的像是生病了,他的記憶混亂,明明就是他記錯了,她不懂他為什麽會忽然這樣,難道是收到什麽驚嚇導致的?
他的狀態應該是真出什麽問題了。
這點程回也是根據他當時的反應才這樣覺得的。
賀川可不關心,反而問她:“他昨天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沒有,沒事。”程回也不管他信不信,她是否認了,因為也的確沒做什麽,他隻是不相信她跟賀川結婚了。
程回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麽唐闕會這樣子,他明明以前那麽討厭她,而且他一直喜歡的不是唐瑤麽?
雖然唐瑤和他分手了,還嫁人結婚了,就剩下他自己了。
程回煩躁抓了抓頭發,一時間滿腦子亂糟糟的,要是唐闕真出什麽問題了,她應該是不會內疚吧?
不過有什麽可內疚的。
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唐闕要是真這樣,那也是他的命。
程回搖下車窗,讓外麵的風吹進來,糊了一臉的頭發,她有點煩,說:“我想去剪頭發。”
“要剪頭發?”
“恩,剪短。”
“恩,買了手機就去剪頭發。”
程回對什麽手機沒什麽想法,隻要是近幾年的型號,別太老舅家就行,顏色什麽的都不挑,還順便辦了手機卡,這樣就能用了。
賀川摸了摸她,付了錢就帶她去剪頭發了。
程回本來想直接剪短就行了,但那發型師說她頭發這麽長全剪短太可惜了,也不好看,短發能選擇的不多,就想勸她別全部剪短,稍微打理一下就行。
最後還是賀川說給她卷一卷就好了,看起來成熟一點,不剪短發了。
程回本就自己拿不準注意,聽他這麽一說,就按照他說的做了。
……
程回手機掉在了唐闕那,被唐懷懷看到了。
唐懷懷打不開手機,有密碼,拿來就問唐闕,說:“你為什麽還把她的手機藏起來?你什麽意思?”
唐闕說:“沒什麽意思。”
“你至於嗎?”唐懷懷說,“你是真不怕死是吧,你是覺得賀川真不會對你怎麽樣是吧?唐闕,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我的命算什麽?我隻要程回,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好,我隻要她。”唐闕自嘲笑笑,“要是我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當初就不該出國,就不會離開她。”
“姐,她說我當初和唐瑤在一起,她介意這件事,怎麽可能啊,我明明是和她在一起,唐瑤是她朋友,我哪裏會跟她在一起。”
這下唐懷懷都愣住了,當初唐闕和唐瑤的確是在一起了,而唐闕的確是現貨唐瑤的才是,“你在說什麽?”
“她說我跟唐瑤在一起,可我不是和她在一起嗎?回來是賀川橫刀奪愛,把她搶走了。是賀川的錯,是賀川不留情麵!”
“唐闕,你沒記錯吧,你確定嗎?你剛才說的話你確定?”
唐懷懷伸手摸他頭,沒發燒啊,體溫正常,怎麽盡說胡話,他到底搞什麽,腦子真的不正常了?
唐闕堅持,說:“我沒記錯,就是因為賀川介入我們的感情才出現的問題,她是被迫跟賀川在一起,我記得,我記得很清楚!”
“你瘋了吧,你搞什麽,別嚇姐姐!”
唐懷懷彎腰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頰,說:“你確定你剛才的話沒說錯?唐闕,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你跟我說。”
唐闕:“我沒事,我沒記錯,我就是跟程回在一起了,這一切都怪賀川,都是賀川的錯,就是賀川!姐姐,賀川他太過分了,要不是他,我不會跟程回變成今天這樣!”
唐懷懷意識到不妙,趕緊問他是不是記錯了,但唐闕堅持說自己是跟程回在一起,他沒有跟唐瑤在一起過。
唐懷懷意識到不妙了,想起了母親的病情,最開始也是像唐闕這樣,記憶出現了混亂,把事情都記岔了,唐闕現如今的模樣就是這樣。
這一幕似曾相識,讓她覺得很熟悉。
精神病是有可能遺傳的,尤其他們家的確是有精神病史的。
這一點唐懷懷比起唐闕還是比較了解。
這麽一想,唐懷懷忽然感覺到後怕,她得想辦法帶唐闕去一趟醫院做檢查,現在發現早,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早治療,但發現晚了,那就來不及了。
唐懷懷還算冷靜,她哄騙唐闕跟她出去一趟,以給他看檢查身體為由,帶他去了以前給媽媽治療過的醫院去看看。
但那醫院唐闕也是知道的,唐懷懷又找了個借口說是過去辦點事,她有點事要處理。
唐闕沒有懷疑,隻是隨身拿著程回的手機,他不知道密碼,也就沒解開手機密碼,這樣看著,仿佛這樣他能感覺到安心,就像是程回在他身邊。
唐懷懷看他這著迷的樣子心裏就充滿擔憂。
萬一真的跟他們的母親一樣,那得怎麽辦?
唐懷懷一時之間感覺到深深的擔憂,她一邊在手機上回複醫生的消息,一邊觀察唐闕,醫生根據她所說的情況初步判斷說應該是受到打擊導致記憶出現紊亂,但具體的情況要看病人實際的情況。
也就是還要做個詳細的檢查。
檢查的流程,唐懷懷很熟悉,她以前陪過母親來這裏檢查過,但要讓唐闕接受檢查這可不容易,還好,唐闕反應沒那麽大,而是看出了她的意圖,開玩笑說了句:“姐,你該不是懷疑我得了什麽神經病,要我來檢查吧?”
唐懷懷:“我看你精神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想讓你來做檢查,反正來都來了,就檢查一下看看,沒有問題的話萬事大吉。”
萬事吉不了。
唐闕遲疑了會,頓住了,問唐懷懷:“姐,你是不是懷疑我?”
“沒有,別問了,醫生在裏麵等了,趕緊進去吧,沒事的,放輕鬆,趕緊進去。”
唐闕照做了,推開門進去了,已經有醫生等著了。
唐闕也不陌生,他坐了下來,醫生就開始跟他聊天了。
唐懷懷一直在外麵等著,她不知道裏麵聊了什麽,反正就讓醫生處理就好了。
當初母親變成神經病最開始那些年是在這家醫院度過的,這家醫院,她倒是沒想到,她弟弟也會踏入這家醫院。
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
也不敢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出來叫她進去。
唐懷懷內心挺忐忑,佯裝淡定,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也有可能是唐闕壓力太大了,才導致出現了幻覺。
沒有確診的話,最後一課都不相信。
醫生說:“你們在這先坐會,檢查報告沒這麽快出來,檢查也還沒做完,不過根據我剛才跟唐闕簡單聊了幾下判斷,你們也要有一點心理準備,不要太慌張,要是最後結果真是這樣,你們也不要害怕,發現早可以治療。”
但說完這些,肯定了唐懷懷的猜測,唐闕是真的出現了問題。
唐闕坐在那沒說話,剛才和醫生聊的那些,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問題。
……
下午四點多,程回的頭發才做好,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怎麽看都不順眼。
這審美更像是按照賀川的審美做的。
要是她自己肯定是不會這種風格。
不過都做了,算了,她把頭發綁了起來就走了。
賀川倒是挺高興的,還順路去了一趟醫院,拿的程回的檢查報告。
醫生也跟賀川說的很詳細,說了程回身體體質太弱了,還是以前的毛病,體寒,加上她有流過產,如果考慮要孩子,需要把身體調理好。
至於懷不懷得上,近期是不建議的,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於是醫生開了中藥,先從內調理。
程回看到他拿一大袋的重要出來就沒什麽好表情,說:“這些是我吃的?”
“那不是你,是我?”賀川笑道,“你覺得我需要調理麽?”
程回努了努嘴,沒說什麽。
晚上這頓飯是賀川準備的,還要熬中藥,當天就開始吃了。
一屋子都是中藥味,程回聞到就開始唉聲歎氣的,她實在不想吃中藥。
雖然沒問醫生都跟他說了什麽,她想來來去去應該都會說她身體不好,需要調理的話吧,這些話,她聽到很多了,都不用醫生說,她自己都清楚。
她有自知之明,也明白自己的身體。
她忽然感覺到賀川現在這樣不就是當初她那會的樣子麽?
就是熱臉貼冷屁股。
她有點小煩躁,躺在沙發上,整個人深深陷入了沙發裏。
腦子混沌不堪。
為了轉移注意力,拿著新手機在刷網上新聞,她忽然想起來什麽,輸入了溫涼的名字,看到了溫涼以前發的動態,還有她參加的節目截圖。
她才想起來溫涼這個的存在。
這段時間她隻顧著賀川了,忘記了溫涼和賀川之間的事。
溫涼上節目說賀川的不是,她那會還很擔心賀川受到影響,現在看賀川這樣,一點事都沒有。
賀川難道都不在意嗎?還是說他有辦法應付的?怎麽不受一點影響?
溫涼好久沒發什麽動態了,自從上了那檔子節目之後,曝光了賀川是渣男的事,也沒有其他風波,不知道怎麽回事。
而溫涼涉嫌的那件案子也是沒有任何進展。
程回又看了一遍,感覺更不好了,有點同情賀川,他被溫涼這麽說,他也沒說過什麽,即便之後出來也回應這事了,但沒有說別人的不是,隻是否認了一些莫須有的。
但他這件事的確做的不對,不過她沒資格說什麽。
所以程回也就隻能閉嘴,什麽都不說了。
她保持沉默,又聞到了那股中藥味,整個屋子都是那股味道了,這味道,是真的衝,她聞到就感覺不舒服了。
原本還沒事。
賀川現在什麽事都親力親為,就連燉中藥給她喝,還要準備一些糖果,就怕她苦的吃不下去。
程回的確是怕苦,吃完飯,賀川就拿上來一碗黑不溜秋的中藥,給她喝的。
程回皺著眉頭很嫌棄,又得乖乖喝,畢竟也是賀川的一番心意。
程回皺著眉頭端起碗一股腦全喝了,喝完趕緊去喝水,她不吃糖,也不喜歡吃糖。
賀川趕緊跟過來,說:“你吃點糖還好一點,等會喝太多水,晚上要起來上洗手間。”
程回喝了兩杯水才把嘴裏的苦味消下去一點,但還是有味道,她忍不住問賀川,說:“這藥我要吃多久?”
“久的很,慢慢吃,這還是個開始。”
“還是個開始?”她感覺到大事不妙了,早知道就不跟他去檢查什麽身體了,不檢查身體健健康康沒毛病,檢查了一堆毛病。
“恩,開始,怎麽,這就不行了麽?”
“當然不行,喝的人又不是你,是我,你不知道那股味道一直在我口腔裏,好苦,太苦了。”
賀川溫柔摸著她頭發,她新做的頭發,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還可以,起碼看著有氣色,精神了很多。
這樣看著沒這麽沒精神。
賀川聲音跟著低沉下來,說:“還是很苦麽?吃顆糖?”
“不吃糖。”程回感覺肚子都是很脹的,半躺在沙發上不想動,也有點困了,這燈也太刺眼了,晃的她想睡覺。
賀川幹脆低頭湊過來,吻她嘴角,也不嫌棄,說:“那這樣,我幫你。”
“怎麽幫啊?”
還沒說完,賀川就吻住她的唇了,程回瞪大了眼睛,一會後沒有拒絕,甚至主動挽住了他的脖頸,就倒在了沙發上。
既然他想吃中藥,那就給他機會吃一點好了。
吻了幾分鍾,兩個人的呼吸都不順了,賀川這才放開她,輕輕摸她的臉頰,說:“還生我氣是不是。”
“沒有。”
“那怎麽今天不高興?”
“也沒有。”
家裏的那幾隻貓已經適應了新環境,到處搗亂,不過賀川沒理那幾隻貓,隨便了。
但關鍵時候,有一隻跳到沙發上來了,程回推開他就抱著貓,在擼貓。
賀川連同人抱在懷裏,然而手機這會就響了,是工作電話。
程回聽他聊沒幾句就放開她回房間了。
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
程回不知道他工作的事,也沒問,就安安靜靜待在沙發上抱著貓看電視。
一邊看一邊拿手機又開始下載軟件投簡曆。
賀川這邊接到的是譚北的電話,譚北跟他聊葉定的事。
葉定那邊的情況進展的很順利,因為現在警方那邊已經盯上了葉定,在搜集證據,那些證據對葉定非常不利。
葉定也知道對自己不利,所以他一直在處理這件事,想走關係把這件事壓下去,要不然他這邊出問題,那所有問題都會暴露出來。
阿正在墉城沒有給他完美解決事情,還給他添了不少麻煩,還損失了不少,現在所有問題核心都集中到了葉定這邊,因為他牽線的,他的公司作為賭注。
這裏麵也少不了譚北在做手腳。
他一直在找機會,現在機會來了,自然不會隨便放過。
譚北語氣聽起來非常輕鬆,甚至還挺高興的,就差直接跟賀川說他就等著葉定倒台了。
但葉定背景也很硬,不是這麽容易倒台的。
所以他們還不能掉以輕心。
而賀川沒什麽情緒聽著,聽到這些消息他沒有放輕鬆,還是提醒譚北小心點,別掉以輕心了,倫墩那邊的事還得他跟進。
他就在墉城這邊,有事就直接聯係。
聊了會正事,賀川沒忘記告訴他:“我和程回領證了,等定下來,你抽空來喝酒。”
“我還想說你要拖到什麽時候,原來早就定下來了,可以可以,那我就等著了,你抓緊時間,別到時候人又不要你了。”
譚北調侃了幾句,還說:“那你得做好準備,到時候葉岩知道程回沒出事,還在的話,肯定還會找上門,到時候你要怎麽說,看你自己的哈。”
“葉岩現在還在惦記程回,他之前知道程回出事心裏可不好受。”
就跟唐闕一樣麻煩。
他倒是沒想到程回長大了這麽吸引異性的,尤其是這個程回,比起唐闕來更讓他介意。
程回抑鬱症那段時間就是葉岩在照顧她的,他想起來那幾年他不在的空缺部分,就沒辦法冷靜,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他介意是一回事,改變不了也是一回事。
他能做的也隻能是介意了。
還有盡所有彌補程回。
他太愛程回了,越是愛,則越是偏執,不計手段。
譚北還囑咐了一句:“不過也辛苦你了,這麽多年,終於如願了。”
“恩,如願了,不過這是個開始,等我什麽時候像你一樣就開心了。”
“那可不,我可是模範家庭。”
譚北可高興了,他還是有比賀川強的地方,比如兒女齊全,雖然他女兒經常氣他,三天兩頭的帶男朋友回家,真把他氣的半死。
“說句實在話,要是想要孩子,慎重考慮要女兒,真的把我氣死了,我遲早會被我家那幾個女兒氣死。”
賀川也就笑了下,說有事先掛線了。
兩邊都有時差,一邊是要睡覺了,一邊剛起床。
賀川這邊要休息了,他還得哄著程回睡覺。
到了晚上睡覺,賀川才知道什麽叫做自食惡果,他就不該把那幾隻貓帶回來,一個兩個,晚上睡覺全都進房間了,還上了床,趴在了床上。
程回到時習慣了,懷裏抱著一隻貓就休息睡覺,枕頭上一隻,床尾一隻,就是沒有他的位置。
程回都忍不住笑出聲,說:“可能今晚你要去其他房間睡了。”
其他房間睡?可能麽?
他怎麽可能讓這幾隻貓為非作歹。
他直接就上床了,從她身後摟著,直接把她摟在了懷裏。
床尾那隻被嚇跑了。
程回無可奈何說了句:“你不要嚇唬貓,這貓也是你說接過來養,你該不是嫌棄它們了吧?”
“沒有,我嫌棄什麽,我怎麽敢嫌棄。”
程回嘟囔了一句,聲音太小了,他沒聽見。
貓咪都在這,他要是想做什麽也做不了,程回不肯,而且床上都有貓毛了。
賀川長長歎了口氣,真的知道什麽叫做自食惡果,他是真怕了。
這才第一個晚上,他在家裏已經沒地位了,以後還得了。
程回倒是開心了,看他下床後,她抱著貓咪就睡覺了。
賀川無可奈何,又不能說她什麽,這貓還是他親自接回來的。
賀川就隻能繞到床另一邊,想抱著貓,貓不讓他碰,一抓就跑了,跑了還好,他就有位置了,在她身邊躺了下來睡覺。
程回有了貓貓輕鬆了很多,沒那麽緊繃,還有笑容。
賀川多少有些欣慰了。
第二天早上,程回被賀川的手機吵醒了,而賀川不在,他不知道上哪裏去了,她就隻能拿著手機去找賀川。
無意間瞥到了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本地號,她沒幫忙接,不知道是誰的,趕緊找賀川。
賀川不在,他每天都起的比她早,她每天起來都看不到他。
賀川在陽台抽煙,還在打電話,他拿了另一隻手機,程回走過去把手機遞給他,說:“你的。”
賀川挑了下眉說:“你看清楚,是誰的。”
“啊?”
“昨天才買的手機,不記得了?”
程回揉了揉眼睛,這才想起來,這手機是她昨天買的。
而這通電話是垃圾電話,也關了,沒響了。
程回歎了口氣,感覺自己腦子都不中用了,連這件事都忘記了。
賀川無可奈何,被她迷糊的樣子笑出聲,剛好打完電話說:“我今天去公司,你要不要去?”
“不去,我去幹嘛?”
“去陪我,反正你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做。”
“我有事,我要投簡曆,我要去上班。”
“不用了,你給我打工,我付你工資,你也不用亂跑。”
程回稍微整理了下頭發,“我不要給你打工,那豈不是被你剝削,沒天理,不要。”
“又找借口,行了,不想就不想,我也不強迫你。”
賀川還請了阿姨過來照顧她的起居三餐,最要緊是給她熬藥吃,這樣也是為了監督她三餐準時,加上吃中藥。
程回知道他請阿姨後,沒什麽表情,甚至想說不要,她能自己做飯還有燉中藥,而且家裏有貓,對於不熟悉的人來,會很警惕。
但賀川都請了,程回就沒說什麽,而是將貓咪都關在房間裏,貓砂盆就放在陽台上,她忙完了這些,才鬆了口氣。
賀川出門後,阿姨就來了,自我介紹了一番開始大打掃衛生了,程回就在沙發上看手機,在等消息。
賬號什麽都是全新注冊的,沒辦法,之前的丟了,密碼不記得了,能找回密碼的都盡力找回來了。
找不回來也沒法了。
她換了好幾個手機號了,所以和之前的同學全都失去了聯係,她也不想再上那些號了,有意識刻意的躲避聯係。
至於唐闕的病,她也不打算管,這也不關她的事。
有些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唐闕以前對她做的那些,她沒有報複就已經是好心腸了。
所以,這件事,不管了。
何況,賀川對她的好,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