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確認
劉寶似乎是有些茫然：“我這樣的？我什麽樣的？”
李敏抬手比了個手勢。
“膽子呢，就這麽點小，心眼呢，就這麽多……你呀，要是跟著我們混個幾年，保準你日後衣食無憂！”
劉寶喲嗬了一聲：“哎，那就借您吉言了。”
說到這裏，他似乎是仍有些後怕一般，往身後看了一眼。
而後在李敏警惕的目光下，他賠笑道：“老哥你別見怪，我這是被跟出毛病來了，之前我要是去哪裏，待了這麽久，那一群催收的小子又該來了！”
李敏這才笑了起來，得意洋洋地道。
“嗨，你放心，既然你進了李家村，就絕對安全了，那些小子，呸！就是個屁！”
劉寶憂心忡忡地道：“我是覺得那些催收有些……”
李敏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嘖嘖了兩聲。
“我說了你估計也覺得我是找吹牛，不過呀……看你嚇得這個樣子，我還是跟你說說吧。”
劉寶看著他，小心地眨了眨眼。
李敏笑道：“我跟你說，就前一陣子，我們這地方還來了一群催收的呢，哈哈，那一群小兔崽子，被我們一嚇就屁滾尿流地跑了！”
劉寶震驚道：“跑了？那他們不會回去搬救兵吧？！”
李敏嗤笑：“搬救兵？他們倒是想，膽子都被嚇破了！”
衛天則在一旁聽著，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劉寶在李敏看不見的角度給了他一個眼神。
衛天則默不作聲地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那些人不可能跑了。
李敏是在撒謊！
如果他們真的隻是簡簡單單地嚇跑了他們，不可能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別人不了解，衛天則對自己的弟弟還是很了解的，若是真的遇上了什麽事，他一定會聯係他！
絕對不會是如今這樣電話打不通，也沒有半點消息的樣子。
衛天則心知李敏這是還沒有相信他們，可是這已經足夠了。
不得不說，劉寶這一招非常不錯，裝出一副山窮水盡的樣子，偏偏讓這群人有利可圖……
隻有真正打入了李家村內部，他們才能夠調查清楚，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若是衛蕭真的被控製住了，也隻會是在李家村裏邊！
想到這裏，衛天則的眼色冷了冷，牙關卻是堪堪咬緊，表現出一副“走投無路已經成了行屍走肉”的樣子。
李敏帶著衛天則和劉寶進入村子的時候，遇到了不少人。
“李老三，你帶的什麽人來啊？又是催收的？”
劉寶敏感地聽出這句話當中的重點，下意識皺了皺眉。
李敏笑嗬嗬地道：“別瞎說！待會把我這兄弟嚇著了。”
那人取笑道：“喲嗬，你還有兄弟啊，我還真是沒看出來呢。”
李敏：“我怎麽就不能有兄弟？你都會所*了，我還不能有幾個玩得好的朋友啊？”
“哎，你這比喻可不太對啊，難不成……”
打量的目光在劉寶和衛天則身上遊走了許久，而後再開口的聲音裏帶著猥瑣的笑：“長得倒是細皮嫩肉的。”
劉寶和衛天則臉色變了變，卻是什麽都沒說。
李敏觀察著兩人的神色變化，笑得更加開懷了。
“哎喲你們別管他，這人嘴巴不幹不淨的，走走走，跟我去我家。”
劉寶慘白著臉色點頭道謝，和衛天則一前一後、亦步亦趨地跟著李敏到了他的家。
李敏的老婆長得一副魁梧的樣子，活有兩個朱雀那麽寬，偏偏長得有矮的很，像是一個圓圓的柱體。
她臉上皮膚粗糙，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豪放的意味。
“既然你們叫當家的一句哥，我就是你們的嫂子了！別客氣啊，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們倒點水！”
劉寶和衛天則局促不安地坐下，李敏看著兩人安靜得和鵪鶉一般，心中湧過一絲輕蔑。
“說說吧，你們是如何知道我們的？”
然而心中雖然輕蔑，李敏卻沒有在麵上表現出來，反而是一副十分謹慎的樣子，先問了劉寶和衛天則的來處。
衛天則抿了抿唇，用求救的目光看著劉寶。
李敏皺眉：“什麽意思，你們這是還沒商量好還是怎麽的？”
劉寶尷尬地笑了一下：“大哥，你這話怎麽說的，隻是我這兄弟不太會說話，所以才……”
李敏一拍桌子：“不成！你們既然要跟著我混，就不能有半點隱瞞。”
劉寶點頭：“是是是，我們自然不敢有半點隱瞞，大哥你想知道什麽，我馬上說！我們是在……”
李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而後他眯了眯眼，目光轉向衛天則，輕蔑地一抬下巴：“你來說吧。”
衛天則有些張皇地看了一眼劉寶，劉寶回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那啥……既然大哥要你說，你就說唄。”
衛天則倉促地點了點頭，顯得十分不上台麵。
李敏皺了皺眉。
劉寶賠笑道：“大哥，要不然還是我……”
李敏橫了他一眼：“都說了讓你閉嘴，聽不懂人話不是？！既然聽不懂，就別在我家待著了，滾出去吧！老子這裏不養廢人！”
劉寶搖頭：“不不不，老哥你別生氣。我閉嘴，我不說話了就是了……”
而後他朝著衛天則擠眉弄眼，似乎是有些生氣了。
“你倒是說啊！”
衛天則抿了抿唇，李敏又催促地兩遍，他才磕磕絆絆地開口。
而後在他的口中，屬於弟弟衛蕭的故事變成了他的，隻是到最後結局變了。
“我……我們一直打電話也要不回什麽錢，所以……所以想著……要不然不找平台了，來投靠你們……”
他說得斷斷續續的，說話的同時還不住地用目光去瞟劉寶，像是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麽一般。
李敏一直冷著一張臉，聽到這話聲音更是沉了下去。
“是嗎?那是誰告訴你們，可以來投靠我們的呢？”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冷淡的意味，幾乎是要把衛天則的所有情緒都覆蓋下去的氣勢。
衛天則下意識滾動了一下喉結。
“我我我……我是聽人說的！”
李敏笑了一下：“聽誰說的？他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會讓你來投靠我們？他又是怎麽知道我們的？”
他的問號一個接著一個，簡直把衛天則逼迫得喘不過氣來。
衛天則大口地呼吸著。
“我！”
他喊了一句，而後似乎是再難以發出任何聲音，求救的目光焦灼地看向了劉寶。
劉寶歎了口氣，做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李敏默不作聲地看著這兩人的動作，皺了皺眉。
“你們究竟是怎麽回事？說！”
他忽然用力地一拍桌子，那本就不怎麽牢靠的桌麵被這麽一拍，幾乎震了起來，顯得搖搖欲墜。
衛天則似乎是被驚嚇得不輕，看著李敏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恐慌。
李敏懶得看他這樣子，轉頭去看劉寶。
“既然他說不清楚，就你來說吧。”
劉寶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又聽到李敏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想清楚了再說，要不然……你可得格外當心了。”
他笑了一下，像是在警告什麽。
劉寶抿了抿唇，下意識點頭。
“是……我知道了。”
他似乎已已經被嚇得不輕，卻到底是比衛天則好一點，硬著頭皮結結巴巴，也能把話說完整。
“是……是我說的……”
李敏皺眉：“你說的，來投靠我們？”
劉寶點頭：“是……我們一直打電話，最後發現你們這一片的地址格外集中，而且……我也不隻是拿到了一個平台的，很多平台的數據都有你們，我就注意上了。”
李敏笑了一下：“是嗎？那你說說，你是在什麽地方打的電話，我倒是能自己去確認一下。”
劉寶低下頭去，似乎是在考慮什麽。
李敏皺眉：“怎麽？還不想說，那我可就沒法幫你了，這你自己不配合，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不是？”
劉寶一咬牙：“不是！我……我隻是……”
他的眼有些紅，裏邊的情緒起伏得很清晰。
——也明顯有些不那麽正常。
李敏又拍了一下桌子。
“不是不想配合就說話！老子沒那麽好的脾氣陪著你們瞎玩！”
劉寶的臉漲得通紅。
“是是是！我說還不成嗎？我……我之前不是打電話的，我因為在學校裏學過一點p圖，是負責p裸照的……”
李敏的臉色變了。
劉寶嚇得抖如糠篩：“老哥，你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是沒辦法啊！”
李敏看著他，皮笑肉不笑，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我還真是沒想到……”
劉寶嚇得差點要跪下了，偏偏雙腿有些發軟，站不太穩。
“老哥，你你你……你不能不管我啊！”
李敏臉上的笑忽地變得真誠了起來。
“我還真是沒想到，我還能遇上這樣的人才呢！要不說你們大學生厲害呢，腦瓜子就是轉得快啊！”
他抬手在下巴上抹了一把，笑道：“你放心，既然你千裏迢迢地來投靠我了，我必定不讓你吃虧，一定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
劉寶愣愣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沒明白過來他說了什麽。
李敏嗤笑了一聲：“怎麽，你這是高興傻了？”
劉寶額頭上有了一點汗，而後滿臉感激地道：“謝謝老哥！以後您有什麽事能用得上我，我一定……一定竭盡全力！”
李敏笑著擺了擺手，點了一根煙。
一呼，他眯著眼搖頭晃腦，得意地道：“你就不要給我說這些文縐縐的詞了，我也聽不懂。”
二郎腿翹起，腳尖在空氣裏轉著圈，是一個悠閑的幅度。
李敏吐了個大大的煙圈，看著劉寶一笑。
“能幫上你們這些厲害的大學生，我以後也有點機緣不是？”
劉寶和衛天則對視了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他這話是調侃還是什麽，幹巴巴地道謝。
李敏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大學生……書呆子吧！”
他站了起來，慢悠悠往外走。
“你們先在這裏歇著，我得去找我兄弟喝點酒，明天再和你們好好說你們的事。”
劉寶張了張嘴，試圖叫住他卻沒能成功。
房間裏一時隻剩下劉寶和衛天則兩人。
衛天則見李敏走了，急切地道：“老大，我們……”
劉寶給了他一個讓他閉嘴的眼神，示意他隔牆有耳，而後慢悠悠地開始演戲。
“反正都到這裏了，也沒什麽別的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衛天則會意，把話挑明了。
“這些人真能幫我們下款？”
劉寶：“那有什麽不能的？你之前不是都看過那些資料嗎？你能找到的平台，他們都能避開風控借下來錢！”
衛天則：“可，可我們……”
劉寶：“怕個屁！那麽多平台催收，他們不是也好好的？隻要按照他說的比例給他返錢就是了，也是他自己說的！”
衛天則：“我就是有點擔心，我們這征信是徹底黑了吧？”
劉寶：“那能怎麽辦？現在也回不了頭了啊！”
衛天則歎氣：“我是怕再出什麽意外。”
劉寶：“能出什麽意外？都說了，既然這整個村子裏的人都好好的，我們也不會出事！”
衛天則：“可要是他們去起訴了……”
劉寶冷哼了一聲：“起訴？他們這本就是高利貸，還敢起訴？是抓我們還是抓他們啊？”
衛天則：“老大，我現在是真後悔啊，那個時候要是不想去去玩網賭……”
劉寶煩躁地打斷了他：“行了行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且顧當下吧！”
……
破舊的房子外，之前那位圓柱體一般的李嫂子扒在牆上，聽了個清清楚楚，等到李敏回來了，被自家女人拉到了一邊，嘀嘀咕咕說了好半天。
李敏喝得半醉，聽了女人絮絮叨叨的一番話，大笑：“要你多管閑事，老子早就看清楚了！”
他的手搭在了女人的身上，打了個酒隔：“我跟你說，就這兩個傻小子身上，我們至少能賺這個數！”
他手上的動作比得有些艱難，好不容易清楚了身子又有些左搖右晃，被扶著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