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守株待兔
衛天則似乎還是有些不安，他下意識皺了皺眉：“可是……”
劉寶笑道：“別可是了，我們還是先去守株待兔吧。”
衛天則：“守株待兔？等誰？”
劉寶看了他一眼：“自然是等……想在我們身上揩下一點油水的人了……”
衛天則隻覺得自己腦子混混沌沌的不甚清楚，劉寶這麽一說，他又茫然地看過去，而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劉寶走了。
劉寶見他如此，也不逼迫，隻低著聲音把所有的利弊都說清楚了。
“我們若是不走，李敏回來的時候看著我們和李家嫂子拉扯，我們就說不清了。若是那李家嫂子偏說我們見色起意，李敏會如何？”
衛天則皺了皺眉，心說這也太玄幻了，李敏怎麽也不至於這麽而愚蠢，那女人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劉寶卻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麽一樣，笑了一下道：“李敏自然可能不信，可若是那女人撒潑打滾，借著這個由頭非要趕走我們，李敏又會如何？他會不會覺得，我們惹事太多，太過麻煩，所以……”
衛天則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驚訝地看向劉寶。
劉寶笑了一下。
“反應過來了？”
衛天則後知後覺地點頭。
“我……對不起，老大，我之前……”
劉寶看著他歎了口氣：“行啦，知道你是擔心你那兄弟，我不是也沒說什麽嗎？”
衛天則嗯了一聲，點頭的時候耳根紅了。
而後他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日後不管劉寶做出多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絕對不多話了。
反正跟著他的節奏走，總錯不到哪裏去！
劉寶看出他的心情放鬆了許多，心下也輕鬆了，語氣的變得輕快了不少。
“這還隻是一個可能，若是我們和李家嫂子牽扯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在李敏麵前表明了，那可就更危險了。”
衛天則：“為什麽？”
劉寶：“這還不懂？李家嫂子自然是擅作主張，可若是她玩脫了，那隻會激化她和李敏的矛盾，可若是她真的測試出了什麽東西呢？”
衛天則：“什麽意思？我們能被測出什麽……”
劉寶笑道：“若是我們一直和她拉拉扯扯，任憑她如何威逼利誘地勸說也不願意離開，你是李敏，會不會對我們產生懷疑？”
衛天則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這……她難道能想得這麽……”
他幾乎有些匪夷所思了，滿臉的不敢相信：“一個農村婦女，能有這樣的心機？我怎麽覺得……”
劉寶挑眉：“你還不信？”
衛天則搖頭：“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知道老大你說的都是對的，可……可這也太奇葩了……這李家村的水是不是深得有些過分了？”
劉寶：“過分？這可沒什麽過分的，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衛天則沒說話了。
他心中莫名有些發寒，若不是劉寶在旁邊站著，他不定已經踩入陷阱裏邊去了。
這實在……防不勝防啊！
衛天則皺了皺眉，隻覺得焦躁難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歎了口氣。
前路漫漫啊！
李家村的水如此深，也不知道衛蕭能不能好了……
要把人救出來，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呢！
萬一，萬一……
他被自己的想象嚇得臉色一白，又顫顫巍巍地轉頭去看劉寶，試圖從他臉上的淡定中吸取一點力量。
“你也不用嚇成這個樣子，那李家嫂子自己估計也沒有想到這麽多，不過我們確實是處境危險，要多加小心啊。”
衛天則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表忠心道：“老大你放心，我什麽都聽你的！”
劉寶滿意地點了點頭：“真的？”
衛天則下意識挺直了脊梁：“老大，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就說吧！”
劉寶：“現在還真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讓你去做。”
衛天則：“老大你放心，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眼睛都不眨一下！”
劉寶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隻是受點委屈而已。”
衛天則拍著胸脯道：“委屈怕什麽，我一定……”
劉寶打斷了他：“行了行了，話就不必說了，做事吧。”
他丟了一把車鑰匙過去，衛天則下意識接住了。
“什麽？”
他似乎是有些沒明白劉寶的意思，定睛一看自己接到的是個車鑰匙，又懵了。
“老大我們不是不走嗎？你把車鑰匙給我是什麽意思？”
劉寶嗯了一聲：“是不走，不過誰知道那李敏什麽時候能過來，我們難道就這麽在大太陽下等著？”
衛天則依舊一臉懵逼。
劉寶賤賤地笑了一下：“所以呢，你現在就去車上待著，把空調打開，涼快了再叫我啊。”
衛天則：？？？
衛天則：！！！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下，下午的陽光格外刺眼，把天地襯托得像是一個蒸籠。
“不是，老大，這……”
他結結巴巴地要開口，卻被劉寶一個眼風橫了過來：“怎麽，之前才說上刀山下火海都沒關係呢，現在就後悔了？”
衛天則：“不……不是……我……我沒後悔……”
劉寶點頭：“沒後悔就好，去吧。”
衛天則：寶寶心裏苦。
他瀲灩的目光一直看著劉寶，看得劉寶心裏發毛。
然而畢竟被曬得難受，劉寶也什麽都沒說，就那樣沉默地和衛天則對峙著。
衛天則心裏一萬個不甘不願，然而終究什麽也沒說，開了車門上了車。
一個鐵皮盒子，關著窗被曬了大半天，裏邊的空氣都已經悶得不行，加上那車本來質量就不怎麽好，被這高溫一烤，竟然出現了些難聞的塑膠味，和那一直存在的煙味混雜在一起，十分難以描述。
衛天則覺得自己都要吐出來了。
如果說不上車還隻是感覺自己像在蒸籠裏麵站著，那真的到來車上，就是真的已經在蒸籠裏了，而且還是那種在蒸什麽惡心得不行的食物的蒸籠……
衛天則迅速把所有的車窗都打開了，而後把空調打開，溫度調到最低，然而車不是好車，空調的製冷效果自然也沒那麽好。
他折騰了半天，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都黏黏膩膩了，結果還沒折騰出什麽所以然來，劉寶就敲車門示意他停下了。
——李敏來了。
似乎是跑過來的時候有些急躁，所以他身上帶著汗，說話之前先氣喘籲籲了許久，隻伸手示意劉寶不要走。
“李大哥，嫂子和我們都說清楚了，我們這就……”
劉寶臉上有些尷尬，緊抿著的唇似乎又帶著一些不甘願，目光裏卻分明寫著“敢怒不敢言”，好聲好氣地和李敏解釋道。
李敏氣急敗壞地一揮手。
“你們別聽那個臭娘們瞎說八道！老子已經教訓過她了！走走走，下車下車，我帶你們回去！”
衛天則皺了皺眉，似乎是想說什麽，開口之前先轉頭看了看劉寶，似乎是有些猶豫。
李敏看清楚了他的動作，也明白過來這事情的決定權在劉寶身上，開口的時候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十分客氣了。
“我說兄弟，你們千裏迢迢來了，要是不帶走點什麽，不覺得太吃虧了嗎？”
劉寶似乎也有些猶豫，皺了皺眉。
“可是嫂子那邊……”
李敏嗨呀了兩聲。
“婦人之見！目光短淺的，你就不要去管她了！放心，跟著我混，保準讓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劉寶猶猶豫豫地看了一眼衛天則，似乎是在和他商量什麽：“要不然，我們再等等？”
衛天則對自己該扮演什麽樣的角色清清楚楚，點頭道：“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反正我說了你也不聽。”
雖然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可這語氣已經說得上是刻薄了。
李敏心裏清清楚楚自家婆娘這事算是徹底把這兩人的心理期待拉下去的，一時間也有些浮躁。
在心裏罵罵咧咧了兩句，他一跺腳道。
“嫂子這事情做得不地道，我代替她給你們賠罪成不成？這樣，我們今天下午就去喝酒，把你們喝高興了算數！晚上就照著之前的安排，一定讓你們玩得開開心心的！”
劉寶和衛天則對視了一眼。
劉寶用眼神壓抑住了衛天則幾乎要控製不住的興奮情緒，有些敷衍地笑了一下道：“老哥何必說這些呢？如今是我們求著你辦事……”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似乎是始終覺得心裏不那麽舒服，所以索性閉嘴不說話了。
“反正，我們也沒什麽地方去，在這裏多待一晚上行不？”
他轉頭看向衛天則，衛天則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眼見著這兩人明顯的態度轉變，李敏又在心裏把自己婆娘罵了百八十遍，而後也不等兩人再繼續糾結，自己就拉開了車門。
“行了行了，在這大太陽底下站著有什麽好玩的？走走走，帶你們喝酒去！”
劉寶和衛天則跟著李敏七拐八拐，到了某個看起來就破破爛爛的小酒館。
說是酒館，不如說是涼亭比較合適，除了層層疊疊堆疊在一起的啤酒箱子，這地方實在沒什麽與其他涼亭不同的地方。
——甚至連桌椅板凳都是石頭的材質，看起來十分敷衍。
劉寶和衛天則默不作聲地坐下了。
李敏抬手讓人鬆了兩箱啤酒過來。
“這就算是我給你們賠罪了，成不？”
說著話，他幹脆利落地拿起了一瓶啤酒，隨便拿了根筷子一翹，啤酒瓶蓋應聲而下，泡沫咕嚕咕嚕就冒了出來。
開了的啤酒被遞給了劉寶，劉寶伸手接了過來卻沒喝，隻抬眼看著李敏。
李敏仿若什麽都沒察覺一般，又拿起一瓶啤酒開了，遞給了衛天則，最後自己開了最後一瓶，仰頭灌了下去。
一瓶啤酒被他喝出了豪氣衝天的氣勢，而後他把那滿是泡沫的瓶子往桌上一放，道：“我幹了，你們隨意！”
劉寶和衛天則呆呆地眨了眨眼，似乎是有點被嚇住了，而後手忙腳亂地去喝酒，又因為喝得太急，被嗆著了，急急忙忙把瓶子往桌上一擱，石破天驚地咳了起來。
兩人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很快，臉上漲得通紅，皺著眉十分難受。
李敏看著兩人出人意料的相似的反應，心中冷笑連連。
就這樣的東西，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眼看著都煮熟了的鴨子，怎麽能就這麽讓它飛了呢……
他舔了一下嘴唇，目光裏有了些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