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離開
不過轉瞬之間，場麵便變得和之前全然不同了。
劉寶把之前聲嘶力竭喊話的人抓在了手中，而後迅速向著衛天則所在的方向而去。
有一瞬間，衛天則幾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眼前一陣風去了又來，帶回的是希望。
連已經待在劉寶身邊許久，並且本身就身手不凡的衛天則都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一瞬間的安靜之後，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住手，住手！你們在做什麽？！”
“閉嘴！再說話就殺了你！”
“我讓你們住手啊——”
有人看得愣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心頭的恐懼卻已經真實地湧動了出來，手上就沒了輕重。
那些被牽製住的人立即便感覺到自己的處境更加危險，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的時候，劉寶下意識皺了皺眉。
“我說，你們是真不懂事還是怎麽回事，你們以為這個樣子，我就能按照你們想要的辦事了？是不是也太天真了些。”
他的目光閑閑散散地在眾人身上掠過，顯得幾乎有幾分冷淡。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是低沉的，讓人有一種閑適的感覺。
而後，那些人卻仿佛是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惡鬼一般。
有人已經承受不住，下意識放開了手中的人，而後開始尋找機會逃跑。
更多的人卻是勉強支撐著，雖用恐懼的目光看著劉寶，眼中卻也帶著明顯的貪婪。
這也太——
衛天則皺了皺眉，隻覺得眼前的這麽一群人簡直是不要命了，頭鐵得不行。
“我說，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啊？你們是不是太隨便了點。”
沉默。
無人應答。
劉寶看了衛天則一眼，隻覺得心中湧出一些不舒服來。
他來這裏隻是看在衛天則的麵子上，也是來救他弟弟的，並不是隨便遇上什麽亂七八糟的閑事都要管理到底。
劉寶給了衛天則一個眼神，轉身就走。
之前堅持許久的人一見他這個反應，有些慌了。
“你你你……你現在就要走了嗎？你不是要找人嗎？”
——這是特別不懂事，還沒有看清目前的情況的。
“你就這麽不管了嗎？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是本以為自己能夠獲救，卻又莫名其妙被放棄的。
“你你你，你要是再走一步，我就殺了這小子了！”
——這是不確認劉寶就這麽直截了當地走了，不甘心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忙不迭地開口試探確認的。
劉寶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說話的感覺。
他真的是不知道，這些人對他究竟有什麽誤會，覺得他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會一管到底。
他都沒有回頭，隻是嗤笑了一聲，隨口說了一句“隨便你們”，而後自己邁開步子走了。
——當然，那個之前說直到衛天則弟弟消息的人，也被他們拉著。
見他們果真要走，有人急了。
“我我我……我也知道你們要找的人在哪裏！我……”
這話說得有些遲疑，顯然是急中生智的結果。
劉寶歎了口氣，挑了挑眉。
——他也實在不需要兩個知道同樣消息的人啊。
於是他依舊毫無反應，倒是衛天則轉頭看了一眼，露出些不忍的神色來。
然而他自己也知道，他和劉寶畢竟隻是兩個人，不是什麽神仙，不可能以寡敵眾，不費吹灰之力地把這些人都救出來。
所以他也隻是回頭多看了一眼，並沒有想要做什麽事情。
然而就是這一眼，卻給了許多人多餘的渴望。
“你別走啊，我真的知道，他是你弟弟吧？我之前和他說過話的，我——”
這人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周圍的人給捂住了嘴。
“我說，你們真的決定就這麽走了？我們要的實際上也不多，要是因小失大，因為這個找不到你們要找的人了，你們能回去交差嗎？”
這聲音冷冷淡淡，是在試探，也是在威脅。
劉寶冷眼看了衛天則一眼：“你要管這事？”
衛天則抿了抿唇，搖頭：“走吧。”
這聲音非常低，其他人其實已經聽不見，然而他低眉順眼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讓他身上幾乎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感。
劉寶歎了口氣。
“行了，你要是真想管這事，現在更不應該表現出來自己在乎他們。既然過了這麽久，這些人也沒有怎麽樣，就說明他們隻是想要教訓一番而已，並沒有想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你要是真的讓他們覺得這群人是有價值的，再想要做什麽可就困難了。”
衛天則嗯了一聲，點頭。
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這些人不過也是走投無路的人的時候，李家村的人想必隻是想要教訓一番他們，或者戲弄一番，讓他們不敢再上門而已。
可若是讓他們知道這群人能換來巨大的利益，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衛天則深呼吸了一口，把心裏那麽一點亂七八糟的情緒放下，而後專心跟著劉寶走了。
說起來，如今最危險的，應該是衛蕭才是。
畢竟作為和這群人一起被抓住的人，他就一個人特殊地被帶走了，實在……
衛天則深呼吸了一口氣，不再去關注周圍的環境，認認真真地跟著劉寶，思考著要如何找到自家弟弟。
李敏家裏是不能待著了，劉寶和衛天則帶著那自稱知道衛蕭去向的人，到了村頭停著的汽車處。
破廟外，七零八落的慌亂之後，眾人陷入難言的沉默。
“這……他們真的就這麽走了？”
“所以他不是騙人的，這群人裏真的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不知道啊……會不會是故意的啊？話說他們不是想讓我們自己覺得沒意思，放了這群人吧？”
“嗬嗬，那可不行，我覺得這群人都還沒有受到足夠的教訓呢。”
“就是就是，不能放人。”
“可是他們已經知道這地方了，我們是不是要換一個地方啊？”
“換個毛線啊，這麽多人呢，哪裏去找那麽合適的地方！”
“那現在怎麽辦？要是他們報警呢？”
“嗬嗬，這麽小的事情，你覺得警察會來嗎？”
“就是啊，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隻要不出人命，我估計警察都懶得管我們。”
“那我們現在繼續把人關回去？”
“關回去！輪流在這裏守著，我就不信了，他們還不回來了？你們發現少人沒有？”
“這誰知道啊！再說了，那兩個人也帶走了一人啊，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演戲，那人要是已經被帶走了……”
“閉嘴！什麽烏鴉嘴！”
“不是啊，我忽然想起來，我們輪流在這裏守著也沒用啊，看那兩個人的身手，我們也根本不可能留得下他們！”
“啊啊啊煩死了，閉嘴！哪來那麽多廢話！把這群人先關進去再說！”
……
另一邊，劉寶開著車帶著衛天則和救出來的人到了小鎮上。
“我們在這裏停留一下？”
衛天則有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老大，我覺得這裏不*全。”
劉寶迷茫：“怎麽就不安全了？”
衛天則：“老大，你不記得我們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了嗎？”
劉寶哦了一聲。
“行吧，那我再找找平一點的郊外，我們隨便休息一下吧。”
他有些不耐煩，覺得衛天則過於小心了，然而如今也確實是在重要關頭，似乎小心一點也是應該的。
這話說完，他轉頭看了一眼之前救出來的人，問道：“話說，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怎麽稱呼？”
那人看了他一眼，聲音十分細小：“我……我叫陳甘霖。”
劉寶根本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皺了皺眉，再次問道：“什麽？”
陳甘霖飛快第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似乎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一般，移開了目光。
“我……我叫陳甘霖。”
這一次，劉寶勉強聽清了他說的話，哦了一聲，隨意第一點頭。
“陳幹練？這名字可真夠奇怪的，行吧……”
陳甘霖的臉上一紅，糾正道：“不……不是陳幹練，是陳甘霖，天降甘霖的那股甘霖。”
劉寶哦了一聲。
“行吧，管你是陳甘霖還是陳幹練，你之前說，你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去了哪裏？”
陳甘霖抿了抿唇，點頭：“我……我們被關起來之後，中途有幾個人出去過。”
劉寶皺眉，有點沒聽懂他的意思：“出去過？那是什麽意思？是說逃走了？”
衛天則抬眼看他，而後又在什麽都沒有說出口之前轉頭去看陳甘霖。
“不……不是……”
陳甘霖似乎是被嚇了一跳，而後縮了縮脖子，小聲道。
衛天則等得著急上火，偏偏覺得這陳甘霖猶如受驚了的兔子一般，再驚嚇恐怕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能艱難地忍耐著。
陳甘霖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雖然等待的時間比較久，可他到底還是調整了自己的心緒，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他們……之前有過一場大雨，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那次的雨水下得很大，非常可怕，然後……”
衛天則等得著急上火，心說然後怎麽樣你倒是說啊，別吞吞吐吐的啊。
陳甘霖卻驀地停了聲音，而後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一下，他抬手摸著自己的腹部，看著劉寶笑了一下。
“那個啥……我……我有點餓了，有吃的嗎？”
劉寶皺了皺眉，把車輛停在了路邊，而後下了車。
衛天則急切地道:“那些人究竟怎麽回事，你倒是說啊！”
他的聲音太過焦躁不安，讓陳甘霖又嚇了一跳，看向衛天則的眼睛裏帶上了某種驚懼不安的意味。
衛天則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人真的是屬兔子的吧！
這麽不經嚇！
簡直是……
衛天則磨牙，心說他要是會催眠該有多好，一定讓這人一句廢話也沒有，老老實實就把事情說了。
劉寶很快去而複返，從後備箱裏摸出些餅幹麵包礦泉水什麽的，一股腦塞給了衛天則。
衛天則愣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看到陳甘霖渴望的眼神時卻明白過來了。
衛天則對著陳甘霖嗬嗬一笑：“看到這些東西沒有？你好好說話，把事情講完了，我就給你吃。”
陳甘霖下意識吞了一口口水，點頭。
“好好好……我說，我馬上說就是了！”
根據陳甘霖的說法，那天的暴雨持續了許久，從下午到深夜。中途有人試圖進入破廟避雨，卻發現那門被鎖住了，十分不甘心地在邊緣等著，而後離開了。
又隔了一日，卻有人帶著開鎖匠來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