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番外九 扯開窗戶紙
第299章 番外九 扯開窗戶紙
馮珩抬頭,不解的看著葉驕陽。
葉驕陽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你這乾咳無痰,分明是剛開始生病,莫要離著我們這般近,將病氣過給我們。」
聽了葉驕陽的話,馮珩只覺得心肝都在疼。
他們可是嫡親的表兄妹啊,不向著自己也算了,還待自己這般冷情,便是大街上隨便一個人,怕都得不到她這般,冷眼相待。
不過,饒是如此,馮珩還是坐在了葉驕陽指的位置。
抬頭看著太子,「殿下,你也不管管驕陽表妹?」
太子輕笑一聲,「除了顧世子,驕陽表妹哪裡還怕過旁人?」
他們一起長大,誰人不是寵著葉驕陽?
馮珩微微的嘆息,左右他在葉驕陽跟前也討不得什麼便宜,便將視線放在了周佑嫻的身上,「我猜,佑嫻表妹尋我,是有事吧?」
說完,還又配合的,咳嗽了幾聲。
啪!
一聽馮珩的語氣,葉驕陽便篤定,這事定然是與馮珩有關的。當下便惱怒的拍了桌子,「馮珩,我就知道也就是你能想出這麼缺德法子來,這麼鬧有意思嗎?」
馮珩挨了罵,自也沒有多解釋,只依舊定定的看著周佑嫻,「佑嫻表妹,能否借一步說話!」
葉驕陽立馬拉著了周佑嫻的手,「不能,馮珩,有我在定不讓你欺負她!」
看葉驕陽緊拉著周佑嫻的手,馮珩面色微微的有些沉,「驕陽,這是我同周姑娘之間的私事!」
頭一次,這般嚴厲的同葉驕陽說話。
葉驕陽自然是不怕的,直接放了了周佑嫻的手,猛的站起來便要同馮珩理論。
沒道理,欺負人還欺負的這麼理直氣壯。
今日是葉驕陽帶周佑嫻過來,若是馮珩還這麼不知好歹,明個就讓周叔親自登門,打這個宵小之徒!
可是左手卻被太子拉住了,不等葉驕陽發作,太子直接抬腳踹了馮珩一下,「怎麼說話呢?」
周佑嫻一瞧,因為自己若是讓太子同馮家都不睦了,那便是她的罪過了,便重新拉住了葉驕陽的手,「無礙的,想來同馮公子說清誤會便好了。」
葉驕陽立馬搖頭,「你不必怕他,若是他敢胡鬧,現在就讓姨丈教訓他!」
「無礙的,馮公子是君子,我定不會出事。」周佑嫻笑著安慰葉驕陽。
便起身,朝馮珩那邊走去了。
這到說到底確實是人家的私事,周佑嫻都願意過去了,葉驕陽自不好強出頭,只能一遍遍的告訴周佑嫻不要害怕。
國舅府獨子的院子,自是氣派的,從亭子出來,走過拱門,便又有另一邊開滿鮮花的園子。
看到四周空曠,周佑嫻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馮珩沖著周佑嫻做輯,「我說過,希望你過的好,若你能嫁給良人,我自然會放手,只是,登周家的門的,那都是些什麼東西,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嫁給這樣的人,我,做不到。」
聽著馮珩的執念,周佑嫻突然輕笑一聲,「馮公子,你這話說的,怕是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低頭,從袖子里拿出自己的帕子,遞給馮珩,「也難為馮公子,演戲了。」
被周佑嫻說破,馮珩不以為意的笑著接過,「確實,有些憋悶。」臉上塗了這麼厚的一層白,感覺便是連呼吸都有些不順。
很快,馮珩便將臉擦的乾淨,便露出了原來的樣子,只是低頭一瞧,到底將周佑嫻的帕子給髒了,便小心翼翼的將帕子收了起來。
「馮公子,你到底想如何,還請直接說出來。」莫要,一次次的裝模作樣的戲耍旁人。
表面說放手,暗地裡使腌招噁心人!
馮珩也難得嚴肅起來,「我還是那句話,你若過的好,我可以放手,你若是過的不好,便休想擺脫我。」
聽了這話,周佑嫻也冷了臉,「馮公子這話可笑,我過的如何與你何干,便是我行乞街頭,也丟不了馮家的臉,你如何能說的這般理直氣壯,還不是仗著你國舅府的身份?」
周佑嫻說的很清楚,馮家門檻太高,她,攀不起。
「國舅府?」馮珩冷笑了一聲,隨即眯起眼來,一步步的靠近周佑嫻。
看著周佑嫻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身子,卻倔強的不往後退一步,馮珩心頭便燒起了火,「你口口聲聲的說什麼身份不當,既如此那我就擺了我國舅府公子的架子又如何?」
周佑嫻到底還是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馮珩,「你想做什麼?」
這樣的馮珩,讓她瞧著陌生,瞧著似乎打心底有些發杵。
馮珩面上還是笑著,只是那表情越發的讓人心冷,「你人已經在馮府不覺得羊入虎口嗎,我想做什麼便可以做什麼,太子孤身前來,即便有心為你出頭,可從宮裡調人也需要時間,至於驕陽,她來姨母府中,難不成還有葉家暗衛也能跟著進來嗎?」
手慢慢的抬起,意有所指的指向了周佑嫻的領口,「你說我若是在這裡,對你做點什麼,旁人,誰能救你?」
明明,眼前還是那個人,可話卻讓周佑嫻覺得,格外的陌生。
彷彿,從未認識這樣的馮珩。
啪!
周佑嫻突然抬手,打開了馮珩的手掌,「馮公子,你馮家自是尊貴,可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你若真對我作出什麼畜生之事,我便死在你眼前,我周家再不濟卻也不能讓獨女受辱,縱是你身份高貴,也不得不給我家一個交代!」
不僅如此,周生乃是跟葉卓華出生入死過的人,馮珩真要這麼做了,相府跟國舅府怕會就此決裂。
這幾個人生了嫌隙,便是整個大佑也要顫一顫的。
看著周佑嫻滿身的刺,馮珩突然笑了,如沐春風,百里冰封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後到底主動退後一步,只一步便消除了他身上的壓迫感。
「周家獨女,你自有自己的底氣,我且問你,你現在再說門不當戶不對,怕是連你自己也信不得吧?」旁人就算有閑言又如何,顧明慧沒有嗎?顧夭夭葉卓華又沒有嗎?包括馮皇后,當初挖地三尺的時候,不也是因為閑言碎語?
可那又如何,手握重權,旁人也翻不出花來。
說到底,還不過是因為不想面對罷了。
周佑嫻這話,能應付得了葉驕陽,可卻應付不了馮珩。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這麼大打打鬧鬧的,就算是親人也定然不會討厭,但凡有那麼一點喜歡,便能一起扛起事來。
看著馮珩逼問,周佑嫻深吸的一口氣,「好,馮公子既然想知道,五月十六太子生辰,東宮擺宴,我定給馮公子一個交代。」
說完,周佑嫻冷聲說了句,「代我向驕陽說句對不住,身子不適,先回府了。」
而後用眼神示意,她要從馮家的後門離開。
馮珩微微嘆息,卻也只好依了周佑嫻了。
周佑嫻上了馬車,手很自然的放到領口的位置,被馮珩碰過的地方,燙的人,心裡發慌。
馮小公子,貌似潘宋,舉止儒雅,京城中多少貴女都傾心。
周佑嫻深吸了一口氣,掀起馬車的帘子,驅散了心底的燥熱。
看著周佑嫻被馮珩帶走,葉驕陽站了一會兒這才坐下,狠狠的剜了太子一眼,「你們這是,唱的什麼雙簧?」
太子笑著搖頭,「莫要將我,同他扯在一起。」
葉驕陽哼了一聲,「你當你是什麼好東西,幫著馮珩那廝打掩護!」
旁的不說,就馮珩一說話臉上的粉都往下掉,葉驕陽都替他尷尬,你就算裝可憐,能不能動點腦子。
不說被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妝容,就是真的病了,也該在塌上躺著吧,而不是穿成那樣在院子里吹冷風吧?
太子聽的輕笑一聲,「驕陽聰慧,可卻誤會我了,我只說來探望他,並未說是來探望生病的他。」
葉驕陽翻了個白眼,這話她絕不信的。
手轉著茶碗,「你說馮珩,年紀輕輕的,怎就成了傻子。」
耍心眼,就不能耍的高明點,葉驕陽嘆了口氣,看來周佑嫻真的無緣做自己的表嫂了,好端端的媳婦,就是被馮珩這麼蠢走的。
太子倒不在乎馮珩,只拿了跟前的錦盒推在葉驕陽跟前。
葉驕陽狐疑的打開,「這是什麼?」說著,便瞧見裡頭的三個福袋。
「昨日同葉姨丈吃酒,聽葉姨丈感嘆時光荏苒,說起來一直想親自為姨母求個福袋,都未得願。這些日子,估摸葉姨丈會忙的很,端午節的福袋怕又來不及求了,恰巧今日清晨瞭然大師去宮裡講經,明日便又要雲遊,送個我幾個開過光的福袋,便想著讓表妹送過去。」太子解釋的清楚。
原本,皇太后好禮佛,自從臨安去了之後,皇太后便在慈寧宮不出來,瞭然是高僧,每年雲遊回來多會去宮裡開導皇太后。
太子今早去請安,正好便碰到了。
一切,自是合理。
葉驕陽擺弄著聞了聞,一股子淡淡的艾草的味道,很是好聞,「既然你給,著人送去便是。」
何至於兜這麼大的圈子。
太子淡然的一笑,「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若親自派人去,葉姨母用的也不得勁。」
身份這東西,終歸還是有些在乎的。
葉驕陽點了點頭,倒也沒多想,畢竟,誠如太子所說的,這福袋確實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即便是開過光的也一樣。
葉卓華沒空親自去求,派下頭去也一樣,來回不到一日便能得了。
葉驕陽便將這錦盒收了起來,甚至還感嘆,這麼平常的東西,用這般好的盒子裝,也是屈了這盒子了。
「自然,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太子繼續說道,「我這便算是將端午禮提前贈與表妹了,等著我生辰的時候,表妹可莫要忘了回禮了。」
太子一提,葉驕陽嘖嘖的搖頭,「你可真會盤算。」
幾文錢的東西還想著做端午禮,還要騙自己準備生辰禮,太子生辰所送的東西,差了哪裡能拿出手?
太子笑了起來,「我這也是為你盤算,我瞧著你那心上人醋勁大,我若不尋個由頭,怕是今年的生辰禮,便如同旁人一般,只得你送什麼如意之類的東西,無趣的很。」
這個禮輕,葉驕陽無論回什麼也都能說的過去,只要是她自個用了心思的便成。
再說了,太子給葉卓華他們一家三口都送了,就算是拿到外頭說,也沒有失禮之處。
葉驕陽哼了一聲,要是以前總得說上幾句,可想想高里王子昨日的表現,心中有些煩悶。
太子看出葉驕陽那掛在臉上的不喜,唇忍不住勾了起來。
這個時候馮珩回來了,太子便止住了對葉驕陽的話。
葉驕陽一下又站了起來,「佑嫻呢?」開口,便是質問。
「她身子不適,先回去了。」馮珩,拿著周佑嫻的話,回了葉驕陽。
葉驕陽一聽臉色都變了,來的時候好好的,怎麼同馮珩說兩句話,就身子不適了?
一著急,踩著桌子便躍了過去,「馮珩,你是不是欺負佑嫻了,我告訴你,即便我母親不好說你什麼,有我在一日,也絕不會讓坐視不理!」
上去,直接拽了馮珩的領子。
在葉驕陽看來,自然是馮珩將周佑嫻給氣走了。
馮珩趕緊要推葉驕陽,可又怕真的傷了葉驕陽下手總是遲疑的,「人家兩口子的事,你老參合什麼。」
「呸,你要不要臉,你敗壞誰的名聲呢?」馮珩這一狡辯,葉驕陽更是動了火。
只後悔,就不該來馮家這趟。
還想著馮珩是個君子呢,沒想到竟也會行齷蹉之事。
兩個祖宗打起來了,旁人哪裡有人敢攔,只能去稟報顧明慧去。
太子趕緊將人叫住,總是不想驚動長輩。
旁人不敢拉,只能太子上了,抬手推開馮珩,而後攬著葉驕陽,半摟著就將人往外頭帶,當然,動手的時候,不忘將那錦盒帶上。
「你放開我。」葉驕陽正在氣頭上,用力的拽太子的胳膊。
「莫要讓舅母擔心。」太子只能在旁邊,小聲的勸。
葉驕陽氣的臉還是沉的,「你說,馮珩什麼玩意,在人家婚事上動手也就算了,來了本是讓他解釋清楚的,結果將人給氣走了,莫不是覺得,周叔夏姨的脾氣太好,才由著他這麼耍手段?」
周佑嫻對馮珩的態度,其實從一開始馮珩同葉驕陽拌嘴的時候,已經不自覺地表露出來。
至於真正的原因,其實跟咱們正文里的一個人有關。
這個人扶搖直上,可卻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