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語漸不聞聲漸悄
第14章 語漸不聞聲漸悄
那名年長一些的師叔也已經發現了不對,在那師侄求助的同時,自己就已然飄了過來,「咦,這是——」
「這是三靈根不錯,可這其中的火靈根同那水靈根似乎有變異?!」另一名師叔級的仙師也跟了過來,見狀插嘴道。
他語音剛落,幾名在場的仙師們全都齊齊臉色一變:「變異靈根?!」
「不對,不是變異靈根!可這到底是個什麼靈根呢?」
就在仙師們還在為許永的靈根而驚奇之時,彩環和巧兒都已經撲向了許永,儘管她們自己還沒有測試,但許永居然身具靈根的事實還是深深鼓舞了她們。
跟著她們一起湧上來的還有小廝處的其他小廝們,雖然他們全都很遺憾地發現自己只能做一名凡人了,但在僅僅數十名的小廝當中就出了一名有靈根的,所有小廝們全都與有榮焉。
這些人圍上來歡呼的動靜,打斷了仙師們的琢磨,其中一名師叔乾咳兩聲,說道:「咳咳,靈根測試繼續進行,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站到這邊來吧,把你的姓名登記一下……」另有仙師也在招呼許永。
負責靈根測試的仙師舉著測靈盤問道:「下一個是誰?」
「我!」居然是彩環,許永測出了靈根,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主動上前了一步。
屏息靜氣,把手伸出,緩緩放上……
同樣的又是一聲「咦?」
「這,這是……」說話的聲音居然有些發抖,「師,師叔……」
「這是……不,這不是……,可……」
眾仙師圍著彩環還放手在上的測靈盤,一個個目瞪口呆,這算什麼?這麼多年的弟子會還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啊!
那測靈盤不但發出了光柱,而且還僅有一道紅色的光柱。
一道光柱意味著什麼?那可是天靈根啊!百年難遇的天靈根啊!
凡是天靈根者,修鍊起來那都是其他擁有雙靈根、三靈根的真靈根者的好幾倍啊,至於那四、五靈根的偽靈根者就更難以望其項背了。而且就連到後來結丹之時,難住絕大部分修士的瓶頸,在天靈根者那兒也視若無物!
要是哪家門派里擁有了天靈根者,那就基本上是預訂了一名高階修士的存在!
可眼前這女娃的靈根,這要說是天靈根,那它怎麼就這麼奇怪呢?它跟傳說中的天靈根它不一樣啊!
為什麼說是傳說中的天靈根呢?因為它實在是太稀有了,在場的各位仙師們他們還都沒親眼見過。甚至,到目前為止,整個仙霞宗,不,整個落霞鎮的所有修仙門派中,還沒聽說過誰是天靈根。
至於異靈根,落霞鎮倒還偶有出現。
相傳那天靈根者測靈根時,那測靈盤上不僅有且僅有一道光柱,而且那光柱色彩飽滿,高度衝天,粗細適中,很好辨認的。
可眼前彩環的這道光柱,倒也符合有且僅有一道光柱這個條件,光柱的顏色也的的確確是飽滿鮮艷的大紅之色,但它怎麼就那麼的矮呢,不僅矮,還尤其的粗壯,相當於普通光柱的一兩倍之大。
這,這是先天有殘缺的天靈根?可也沒見有人記載過啊。
巧兒已經一把抱住了彩環又叫又跳的,「啊,彩環姐,彩環姐,你有靈根,你能修仙了!」她是發自內心的替彩環高興,甚至比她自己測出有靈根還要興奮。
原本都已經站到了有靈根者一邊去了的許永,此時那還顧及得了那麼多,也在測靈盤一現出光柱就跑了過來,跟著巧兒一起叫著。
小廝們已經沸騰了,兩名!兩名有靈根者,區區一個小廝處就出現了兩名有靈根者!
甚至還有心思活絡的一些人,不禁想到了以往因為不允許小廝們測試靈根,是不是就此還錯過了多少人才。
仙師們眼見大傢伙又鬧作了一團,只得又一次放棄對這奇怪的靈根的探究,再次維持秩序,準備最後剩下的兩名測試者測試了。
就在這最後的幾人當中連續出了兩名有靈根的弟子,所有人也都心滿意足,不再抱有什麼期望。那幾名師叔已經在低聲商議剛才的這兩種奇異靈根的事,根本沒太在意剩下的測試。
但被測試的人卻不一樣。巧兒還是很緊張的,她把手往衣服上擦了又擦,生怕那手心裡的汗會影響測試。
「這,這是什麼情況?!」那名維持測靈盤的年輕仙師,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
又是一道跟剛才一樣的「偽天靈根」!
這「偽天靈根」是在最後關頭,一名師叔無意中喊出的,現在權當代指這種真不真假不假的靈根。
又是一道火屬性的「偽天靈根」!跟先前那名女娃的一模一樣。
「啊!巧兒!巧兒!太好了,你也有靈根!我們三個都有靈根!」彩環和許永再也顧不得許多,和巧兒緊緊的擁在了一起,激動的淚水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仙師們已經顧不得再維持什麼秩序了,其中一名師叔失態地叫著:「連續三名奇怪靈根!還有嗎?還有誰沒測試的?」
於是那最後剩的一名小廝,在所有人的虎視眈眈之下,哆哆嗦嗦地把手放在了測靈盤上,天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才沒有奪路而逃,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仙師如此緊張地關注過自己呀!
還好,終於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名最後的小廝只是一名不能修仙的凡人。
幾名仙師暗暗鬆了口氣,雖然多一名弟子是好事,但最後一名小廝只是沒有靈根的凡人,是更好的、皆大歡喜的事!
弟子會的第一項測靈根已然結束,但對於散修那兒,除了探明他們的靈根資質以外,還有些背景調查需要做,仙門也不是唯靈根論,也不是什麼能修鍊的人都可以進,萬一引狼入室可如何是好。
仙門有類似於測謊的法術,也就是在被測試的人身上貼一張專門的符籙,然後再讓其敘述其生平經歷、修仙機緣等,假如那人沒有撒謊,則符籙無任何異動,但如果所言不實,那符籙則會發出熒光。
這樣的法術對於高階修士自然無用,可對付那些只想尋求仙門庇護的低階散修,還是大可放心的。
於是那些被淘汰的預備弟子們,全都另換場地,接受俗世門戶的篩選。而此次的幸運兒們則留在原地,等待仙師們完成最後的對散修的鑒別程序。
至於那些沒有測出靈根的小廝們,就都要隨著張長老回宗門各處歸位上工了。
一路上得聞此次小廝處大放異彩,竟然一下蹦出三名有靈根的仙門弟子的宗門同僚,全過來都向張長老表示祝賀,這次他算是替宗門立下大功了,日後的賞賜肯定跑不了,乃至晉陞都是有可能的。
張長老竭力維持著面子上的淡然微笑,一路上抱拳作揖,「哪裡哪裡」「過獎過獎」「同喜同喜」之類的話,本能的從嘴中冒出,可其內心的苦恨連連,卻只能留待自己日後慢慢咀嚼。
老天不公!自己眼瞎!
誰成想自己千方百計想要壓制、捏弄的三個窮酸小兒,居然蹦躂出了自己的手心!
一想到這幾名先前見到自己還要點頭哈腰、感恩戴德的小鬼,日後再見,居然完成了個身份大對調,變成了自己要奉承巴結的對象,張長老心裡那個恨啊!
早知今日,還不如當初……當初,是誰跟我說弟子處滿員的了來著?
趙三全!你的管事做到頭了!
……
那邊張長老的一番悔恨苦澀自不必提,這些留在仙師身旁的幸運兒當中,有一位其心中的翻江倒海比起那張長老,只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人就是幾次三番差點沒被那靈根測試結果給氣暈過去的潘雨寒。
本來綠萍那幾個賤婢被刷下,潘雨寒心底是感覺無比暢快的,哼,賤婢就是賤婢,一輩子也別妄想出人頭地!也不想想你們之前的那副嘴臉,自以為能參加弟子會就能跟本小姐平分秋色?呸!
而且,你們也只是那開胃的小菜,只有等到看見那謝彩環和范巧一個個也如你們這般,變成被拔了毛的鵪鶉,那時本小姐我定要開懷大笑三聲!
潘雨寒當初一進這個場地時,就鎖定了謝彩環的身影,再由謝彩環鎖定了那個讓她恨得牙痒痒的范巧。我潘雨寒從小到大,哪次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偏偏一遇到這賤婢就吃癟,憑什麼!
哼,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呢,竟原來只是個毫不起眼的黃毛丫頭,呸,就這樣炮小費葯的賤婢也值得我惦記了那麼久,還真是抬舉了你!
潘雨寒已經想好了,只等范巧和彩環二人也如綠萍人等被測出沒有靈根,只能徹底留在凡俗世界,做個被人奴役的下賤小廝婢女之後,自己也就再也不會計較她們了。畢竟自己是要成為仙師的人了,仙凡有別,不值當自己這麼掉價的去惦記。
當你厭惡痛恨一個人的時候,任何讓她開心的事,你都會不開心。
別的測出有靈根的弟子們都已經在興高采烈地暢想未來了,只有潘雨寒還在緊張地等待最後的結果。
她已經看出范巧、謝彩環,同另外一名頗為壯實的男小廝的關係匪淺,因此當那名男小廝被測出有靈根時,她眼見范巧和謝彩環又笑又跳的,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麼說,此人日後會成為自己的同門,潘雨寒不由拿眼狠狠記住了他的長相,剛生出來的一點準備淡薄恩仇的仙風道骨,竟又被她拋至了腦後。
然而這男小廝也不過是個小嘍啰,她最在意的還是謝彩環和那范巧。
因此當那幾名仙師們還在為那男小廝的靈根嘰嘰咕咕的時候,她早已經不耐煩了,可她也知道自己不過才剛通過測試,不敢造次。只得耐心等候,看著那此刻正高興的范巧二人,在心底冷笑著,哼,就由你們再笑一會兒,等下就有你們好哭的了。
所以其實當謝彩環的手放上那測靈盤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不止謝彩環、范巧和許永三人緊張不已,其實還有一人正眼睛都不眨的望著那測試結果。
居然只有一道光柱!潘雨寒身形搖晃了一下,出身在准修仙世家的她,豈有不明白一道光柱意味著什麼的道理。
當初在仙門當副宗主的叔爺爺磨不過家族情面,偷偷替自己測試靈根,在測出自己是具有兩條靈根的真靈根者之時,就一時高興地向自己解釋過了靈根多寡的講究。
那謝彩環竟然是天靈根者?!要是果真如此,那自己這個什麼副宗主侄孫女的名頭,在宗門眼中可就要下跌幾個級別了……
潘雨寒的心絞痛之餘,終於發現了仙師們臉上的不對,那一道光柱難道不是所謂的天靈根?!
耳尖的她聽到了「偽天靈根」這樣的稱呼,這讓自覺地位受到威脅而遍體生寒的她好受了很多,至少暫時恢復了些知覺。
不過,這賤婢居然生有靈根!她怎麼就能生有靈根?這讓潘雨寒又一次咬緊了牙關,日後宗門見!
哼,很好,就只剩下范巧那一個賤婢留在凡俗了!
什麼?!范巧也是「偽天靈根」者!
不,宗門不能如此潦草,既然都不能確定這兩個賤婢是不是真的有靈根,那就不能讓她們進仙門!
潘雨寒腳底像被釘了釘子一樣,半步也挪不動了,她在心底咆哮,不能讓她們進仙門!這樣的想法不禁讓她臉上的肌肉也扭曲了起來。
可腦中的最後一絲理智,還是壓住了她將心底最直接的想法吼出來的衝動……
這最卑賤的兩名小廝,居然要成為自己的同門!還有什麼比這更打臉的?!我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絲絲惡寒之氣,在潘雨寒心底滋生蔓延。
……
就在場上的人各懷心事的時候,有一個人悄悄溜出了這裡,她臨溜出之時,甚至顧不了身旁同伴焦急的挽留:「巧兒,你幹嘛去,馬上就要上仙門去了……」
測出靈根后最初的驚喜過去,巧兒立馬想到了葉夫子。
可當她扭頭在那棵樹下去找尋他的身影之時,卻發現葉夫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彩環和許永還在繼續高興地擁著自己笑著,跳著,叫著:「太好了,我們三個都有靈根!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我們三個都有靈根……我們三個都有靈根!蛇妖說的仙根,凡根……
巧兒瞬間明白了些什麼,對,要趕快去告訴葉夫子,我知道能讓人生出靈根的辦法了!
巧兒顧不得什麼上仙門的事了,只想趕緊告訴那個苦苦追尋了一輩子問仙之路的垂垂老者,這個好消息。
霞嶺派佔地頗大,葯園又地處偏僻,巧兒被日夜關在葯園背書、煉丹久不勞作,這段路讓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當她出現在葯園門口的時候,迎接她的是全體婆子工人們的熱情,好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得飛快,但這些人當中沒有葉夫子的身影。
巧兒不顧大家的熱情好意,而是焦急地問他們:「葉夫子呢?葉夫子回來沒有?葉夫子在哪兒?」
「葉夫子剛回來,他好像去了藥房了,怎麼了巧兒,什麼事這麼急……」
沒等那婆子的回答說完,巧兒已經化為一陣風似的跑向了藥房。
推開藥房的門,空曠的房間里冷冷清清,那安靜冰冷的爐鼎跟前,葉夫子形單影隻地坐在那隻他慣常打坐的蒲墊上,身形瘦小背影落寞。
巧兒幾乎衝到嘴邊的話,在乍一觸及到這藥房里的落寞時,頓了一頓。
她往裡走了幾步,才又急急地喊起來:「夫子,葉夫子,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能讓人生出靈根了……」
巧兒邊喊邊跑到端坐不動的葉夫子跟前,雙膝一跪,撲在了老人的膝上,仰望著他比平時更灰白的臉,繼續急急地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夫子,我,我和彩環姐,我們以前也是沒有靈根的,可是那蛇妖,那蛇妖給我們吃了一片葉子,它說是可以讓我們凡人生出仙根的仙草……
「哦,對了,我們當初是被當作祭品獻祭給了那蛇妖,可不知為什麼那蛇妖卻想要先叫我們跟它修習法力,才給我們吃的那仙葉……」
原本似乎已經凝固了的老人,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膝上的急得幾乎有些語無倫次的小女孩,慢慢地、低沉地開口了:「原來你還曾被獻祭給蛇妖過……我,我竟不知道……我,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啊,巧兒,你不要怨恨我平日對你的冷漠無情……」
「不,不,葉夫子,您聽我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家鄉是在鐵架山的那一邊的,叫做牛角村的地方,牛家鎮的牛家村,我們是被那蛇妖帶到鐵架山中的一座峭壁上的山洞中,
「然後被逼服食的那仙葉,只是當時我們太害怕,竟然沒有注意那仙葉長什麼樣,只記得入口后,先苦後甘,對了那葉子有一種奇特的香味,吃下去還一片清涼……
「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在那鐵架山中,因為後來是嚴仙師他們幾位把我們給救了下來的……當時我們幾個吃了那葉子全都痛得快要死去,只有許永哥沒事,後來那蛇妖說是因為許永哥本身就有仙根,沒有凡根……
「夫子,我想,既然那蛇妖在鐵架山上修鍊,那那種仙草肯定也是它在鐵架山中找到的,夫子,咱們有希望了,我們再一起去那山中尋找,雖然那仙草的樣子我不記得了,但它的香味我還記得……」
巧兒急連說了一大串,那葉夫子卻似乎並不為所動,而是難得地伸手撫摸了一下她柔軟的頭髮,搖搖頭繼續低沉地說:「不,沒用了,巧兒,沒用了,晚了……」
巧兒不知怎麼的,就急出了眼淚,大聲反駁道:「不,不晚!夫子,不晚,我陪您一起去,我一定能找到……」
「沒用的,巧兒,晚了,早年間我為了能造出靈根,不停地服食各種奇丹毒藥,身體早就壞了,無力回天了,這些年全靠丹藥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
「不,夫子……不……」
「巧兒,你聽我說,聽我把最後的話說完吧……上天還是對我不薄的,至少它把你給送到了我的面前……從你第一天到葯園來,說你會背經書的時候,我所剩不多的灰暗生命就又有了希望……
「巧兒,你不要恨我一直不講情面地逼你背那些詰屈聱牙的東西,我是怕呀,怕等不到我死,這些花費了我一生收集來的心血,就都流失了……」
葉夫子說到這裡,一口氣喘不過來氣,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
「巧兒,沒關係,即便你真的沒有靈根,那我教你的那些也夠你在這落霞鎮生存下來了……其實我也是在賭,不過看來我賭對了……我雖不能登仙,但有你繼承了我的心血……」
「不,師傅,不,我一定能再找到那仙草的……師傅……」巧兒聽到這裡早已經泣不成聲。
「你,你叫我什麼?」葉夫子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聲音微弱。
「師傅,您不是早就說過我是您唯一的弟子了嗎……嗚嗚……只怪我太笨,當時沒能明白您的苦心……」巧兒把頭埋在了老人的膝蓋上,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衫。
「呵呵,好,好啊,我葉長青終於有后了!巧兒啊,都怪我不好,竟從沒聽你說起過從前的事,可我沒有時間了……巧兒啊,那什麼仙草的事,你再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人心難測啊……你背一背《丹火訣》給為師聽聽吧……」葉夫子在確定了巧兒真心認了自己作師傅后,振奮了那麼一息,就又虛弱了下去。
巧兒重重地點了點頭,宛如小孫女似的依偎著那單薄的老人,徐徐的背誦了起來:「丹道火為大,丹成火先成……」
老人在女孩清脆緩慢的背書聲中漸漸閉上了眼睛停住了呼吸,女孩卻一動也沒動,繼續依偎在老人的身邊,彷彿是怕驚醒了那已然油盡燈枯的老人,光線昏暗的藥房里女孩的聲音漸漸變小,漸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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