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詭異故事
“那些不太合適,今夜就以普通人的身份參與其中,不必被人盯著看。”墨淵解釋道。
隨意轉念一想,也是這個理,但是——
那一堆堆的衣服也是太多了些吧?隨意抿唇不語。
隨意一路看下去,挑了一件最為低調的,其他發飾或者裝飾一件都沒有選,“要低調,裝飾這些就不需要了。”
墨淵便是默許了,隨意去換了衣服。
墨淵靜靜看著隨意將一頭黑色的秀發簡單紮起,身上是一襲剛剛換上的墨綠色的衣裳,稍作變動,竟是將女兒裝,變成了風流倜儻少年的裝扮。
摸摸腰間,總感覺缺了點什麽,隨意尋了一塊玉佩戴上。
“想不想去帶兵?”墨淵突然問道,莫名地,隨意身穿這樣的服飾的時候,心情似乎比較好。
他們之間的間隙也沒那麽大。
就像在天演戰場之時,隨意身披戰甲,心中沒有其他的雜念,看起來純粹許多。
隨意身子僵硬了一下,緩慢看過去,不確定墨淵說的話是不是真心。
說不想是假的,即便是勞碌也好比在宮殿中等死一般,就像窒息了,那樣的並不是她所想要的生活。
隨意琢磨了一下,戲謔問道,“如果我說想,你會放心讓我帶兵?你不怕我會做些什麽麽?”
他們之間有這樣的信任麽?隨意不相信,要是問她會不會留下,她一定會回答不願意。
“會。不管你去了哪裏,我都可以將你找回來。”墨淵肯定道。
隨意嗤笑了一聲,明顯的不信。要是對她放心,為何會在宮殿的四周布下了結界?要是相信她不會走,為何會從即位以來就對她如此冷淡?擺明了就是套話而已。
墨淵難得與隨意一同外出,兩人都是便服,一墨一綠的身影,即使是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變了容貌,兩人也是各有各的俊俏。
隨意看不清墨淵的用意,為何會與她一同出來,也許是為了監視她吧。
年中時段,正是夏季,天氣晴好,隻是空氣中的悶熱有些令人不舒適,墨淵便是揮手造出一道颶風,將所有的燥熱都驅散。好似在為隨意護航。
大街上的熱鬧比起想象中的更甚,隨意與墨淵一路遊行,夜色漸漸降臨。
“許久都沒有見到這樣平和安寧的景象,還是挺懷念的。”隨意停下腳步,看著不遠處正在玩耍的幾個孩童,唇邊不自覺露出一絲微笑。
孩童永遠都是最為純真無邪,無憂無慮,那是最為天真的年紀。
墨淵見隨意一直看著那幾個孩子,心情頗好,不禁問道,“你喜歡孩子?我們成婚之後也可以生幾個孩子。”
這一番話引得隨意驚訝回望,卻見到墨淵臉上的認真,劍眉微皺著,似是思索。
難道是真的在思考要是他們成婚之後,要生孩子?
隨意笑了,“隻是向往他們的美好,別多想。”
看到的是表象,引人入迷的是虛無的內在東西,隨意想,她這樣的人,怎麽會被表象迷惑?她是極為不喜歡孩童,什麽都不懂還需要得到別人的憐憫,沒有任何的能力,太弱小。
最後走累了,隨意便與墨淵進入一家酒樓。這酒樓有個特色,就是可以聽故事,隻要付了錢就可以讓一個說書的進來陪坐,說一些故事。
這比較合隨意的意,隨即就喊來了一個年紀比較輕的青年來。
那青年渾身都是一股書香氣息,麵皮白皙細膩,眉宇間都藏著故事一般,墨發整整齊齊梳在腦後,雙眸黑白分明,身段高挑,竟不像是文弱書生。
青年靠近的時候,隨意便曉得了,這個說書青年其實也是一名天靈師,而且看他那一身的氣度,並不是尋常人家可以有的,隻是不知道為何會淪落到在酒樓中給人說書的田地。
隨意仔細觀察著,饒有興趣,沒有理會墨淵警告的目光。
青年作揖,端坐在隨意的對麵,若不是看到桌案上隻有一本書,隨意還真會以為他是來彈琴的。
好一個高雅的男子。
“不知兩位公子想要聽什麽故事?”青年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與他這個人十分般配。
說話間,青年的雙眼忽然直直對上隨意的鳳眸,四目相對,平靜寧和。
隨意的目光轉移到青年那雙修長的手上,腦中冒出一個詞:“風骨。”
“今日初次到來,不知有什麽故事?不如就講講你最喜歡的故事。”隨意收回目光,淡淡道。
青年溫爾一笑,恰似春風拂麵,“好。”
墨淵不悅了,皺眉道:“意兒。”
隨意轉過臉來,這時酒菜送上來了,一群人魚貫而入,一人報菜名,一人上菜,十餘人將酒菜安靜托著。
一時間,墨淵的神色更加陰沉。
隨意笑了笑,“這些菜名都挺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像精彩的故事一般令人欲罷不能。”
這位有風骨的青年醞釀了一下情緒,終於開口了。
聲音猶如低沉的大提琴,悅耳異常,“相傳在遠古時期,最為著名的天靈師蒼鬱座下有一位驚才絕豔的弟子,弟子的名字便是——墨淵。”
隨意頓時來了興致,難道在墨淵繼位之後,那些人已經將墨淵以前的曆史都扒了出來,還編成了故事?想想都覺得好笑。
然而墨淵卻不覺得好笑,反而是目露不善,倒不是因為青年男子講得不好,隻是就連他本人都不知道故事發展與後續,果真是在講故事而已。
當講到“墨淵”在一次戰役之中愛上了一個女子之時,隨意睜大了眼睛,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看向墨淵的神色多了一抹揶揄。
偷偷用靈識詢問道:“這是真的麽?”
墨淵挑起眉梢,似是有些意外隨意會問這樣的問題,並沒有直接回答,輕啜了一口清酒。
“年代久遠,不記得了。”這倒是真話,但究竟有沒有愛過誰,墨淵自認為是十分清楚。
在遇到隨意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感情是什麽,在天界之時基本沒有與女子相處過又哪裏會惹桃花?
隨意笑意更加濃了,興致勃勃聽著,便當做是聽同人故事好了。
隔了還一會,墨淵才問道,“你在意麽?若是我以前有過其他的女子,你會在意麽?”
聽到這樣的問話,隨意明顯愣了一下,皺眉思索起來。
搖搖頭。
為一個不複存在的人在意?那不是自己找不愉快麽?隨意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等等!好像不對啊,問她做什麽……
又沒有成婚,也沒有男女之間的關係,問她其實沒有必要。隨意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墨淵,發現墨淵也正在看著她,四目相對,“砰”的一聲,隨意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劇烈加快的聲音。
“……天君墨淵在征戰中受傷太重,生存的時間也比女子長了幾萬年,生命力已經漸漸被消磨,而那女子並未知曉。”青年翻動一下手中的書籍,目光其實沒有放在書上,而是不知飄向了哪裏,就連思緒也是不知所蹤。
隨意強迫自己喝了一杯酒,重新鎮定看著青年男子。
而墨淵的目光十分灼熱,似是要將隨意看穿一般。
而對麵的青年猶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輕泠話語恍若是從另外的一個世界飄來一般,“……天君自知時日無多,更加忙碌起來。最後天君墨淵留下一封信,蹤跡不明。女子的去向也無人得知。”
隨意如夢初醒,背後冷汗直冒。
不知是因為這樣的一個結局,還是因為墨淵在一旁緊緊盯著。
聽完這個故事,隻覺得心底有些不安,而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不安竟是漸漸紮根,緩慢成長。
青年男子久久未能從故事中出來,抬起的眼眸中尚留有片片迷茫與感傷,閉眼了好一會雙眸才恢複清明。
“見笑了。”青年站起來又作揖,唇邊噙著一抹好看的淺笑。
隨意回過神來,問道:“這是你自己寫的故事?講得不錯。”
說這句話其實有些違心,隨意其實並沒有聽到多少,隻是知道開頭與結尾,那個悲劇的結局,令隨意有些不舒服。
青年笑了笑,搖搖頭道:“不是。這其中涉及他人的隱私,在下不好透露。”
即使這樣說了,隨意也不好繼續追問下來,便不再言語。
墨淵緊盯著隨意,眸子中流出一絲金色,神色不明。
接下來,隨意一直都心不在焉,不知為何,那個青年的聲音一直都環繞在耳邊,就好像那些厄運定會降臨一般。
“不過是一個故事,不用如此在意。”墨淵淡淡道,聲音中的清冷又回來了,神色中也有一些清冷。
而那街邊玩鬧的孩童竟像是在諷刺著什麽,隨意隻覺得刺眼。
“回去罷,太晚了。”隨意臉色有些發白道,最近夜裏經常會夢到地界中的場景,還有前世時候與部下一同戰鬥的生活,醒來之後,都是一身的冷汗。
而今日又聽到了這樣一個詭異的故事,隨意更是不舒服了。
好像是冥冥之中,在暗喻著什麽,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一般。隨意發現逃出天宮的念頭越加清晰了,那可真是一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明明不管是前世還是地界,都有著令她留戀的人與事物,即使是什麽都沒有得到,她也沒有後悔。怎麽就像是成為了夢魘一般的存在?
隨意不禁冷了神色,渾身都散發著戒備的氣息。
墨淵似是有所發現,使盡所有的力氣將隨意抱入懷中,似是要將隨意揉進自己的骨肉中。
兩人瘋狂擁吻,心中都有著自己的心事,卻是誰都閉口不提。
“你說著不在意,卻是……”墨淵在隨意的耳邊道,“算了,明日等我過來。”
今夜是沒有那麽容易入睡了。
墨淵出了宮殿,準備回去辦公,大將軍卻是守在門外,行禮之後探究問道:“君上,進展如何?”
就連一個天界基本沒有人過的節日說成是盛大的節日,還有什麽夜會活動,讓都城中的所有人都慶祝,本就是有些荒唐,倘若依舊不得效果,那麽真其他辦法了。
墨淵沒有回答,金眸中折射出一絲為危險的光芒。
“無論過程如何,本君隻要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