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審問
皇宮天牢，連翹沒有想到她入天牢，見到的第一個不是冰冷的牆壁，黑色的囚牢，而是……一身紫色蛇紋衣袍的灝王。他坐在木凳子上，手裏拿著一隻普通茶杯，輕輕搖晃著。
連翹被侍衛一把甩落在地，跌得她發釵掉落，叮的一聲，特別脆耳。
她慌張地站起身來，福身行禮，“奴婢參見灝王。”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越這樣，連翹越害怕。寂靜在天牢中，恐怖地蔓延開，連人輕淺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茶杯清脆的放置聲響起，隻聽到一陣低沉厚重的男子聲響起，“製了哪些藥？”
沒有問她怎麽害死劉嬤嬤，而是直接問製了哪些藥，他已經知道，她製的不僅僅一種藥。一旦告訴，太後勢必不會再保住她。
連翹沒有說話，而是假裝疑惑的樣子。
“本王的耐心可不多。”話音落下，一溜排各色各樣的刑具被侍衛拿出，在冰冷的天牢內，顯得非常可怖。
連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聽不懂您在說什麽，奴婢沒有製任何藥。”
“你以為太後會保你？太後派來殺你的人，已被本王手下攔阻。”裴千灝語調平靜，話音低沉，溢滿十足壓迫。
連翹上下一抖，太後不會保她，反而派人來殺她。事情一旦泄露，對太後，百害而無一利。
看著灝王棱角分明的側臉，連翹抿緊唇瓣，她雙手死死握住，沒有出聲。
“你的選擇，本王成全你。”裴千灝從木凳上站起身來，擺手示意侍衛。
侍衛會意，從後端出一個紅盤，無數隻蟲子在盤中蠕動，異常可怕。
連翹整個身體顫抖起來，昔日的記憶回潮，她的父母就是被蟲子攻心而死。黑夜連綿不絕，整夜都在下雨。一幕幕像枷鎖一樣禁錮住她的心，她的頭拚命搖晃起來。
“不，不！灝王！”連翹顫抖地出聲，最後她說道，“還有一種香，是媚香，高濃度但對男子沒有傷害。”
裴千灝眸色瞬間變得黑沉不已，裴雅然動用到媚香，裴府教導出來的好女兒！
“灝王，奴婢不得已，是被逼的。求灝王饒奴婢一命！”連翹臉上盡是驚恐，跪在地上，拚命顫抖。
“一條白綾，送她上路。”裴千灝聲音低沉，麵無表情。話落，人已出了天牢。
天牢內，女子慘叫聲掙紮聲不斷響起，最後化為死一般的寂靜。
入夜，裴雅然得知連翹已死，一顆心放了下來。但隨後的消息，讓她再次坐立不安。
“不是哀家派去的人所殺，而是灝王命令？”
侍衛低頭，回道，“灝王下令所殺，太後派去的侍衛被攔截在外。”
裴雅然眉頭皺起，然後從椅子上起身，飛快進入內殿。將剩下一半的媚香又分成兩個瓶子，一個小瓶子裝的很滿，另外一個則是一半。
處理完畢後，她將剩有一半的小瓶子放入衣櫃中，剩下的一個放入衣袖，走向正殿。
人剛走出內室，就聽到宮女來報，“太後，灝王在正殿中等您。”
裴雅然點頭，平複下心緒，她已料到他會來。
麵容恢複平靜後，裴雅然走向正殿。
腳還沒踏入內殿，她就看到一襲高大的背影，本是熟悉的人，現在卻覺得十分陌生。周身冰冷的氣息，拒她於千裏。
裴雅然揮退宮女，還沒來得及喚他一聲灝哥哥，他就轉身開口。
“東西拿來。”聲音冷冽，不容置疑。
裴雅然嘴角邊的笑意凝注，隨即裝作疑惑的樣子，“灝王在說什麽，哀家不懂。”
“不懂麽？本王好奇，你這樣做，是自己想出來的辦法還是裴府授意？”裴千灝不由分說，大手揚起一把握住裴雅然的手臂。
上下一蕩，一個小瓶子入了他的手。
裴千灝拿起小瓶子，“本王沒想到，太後手段竟如此卑劣。”
裴雅然故意輕笑一聲，“還是灝王懂哀家，知道哀家藏重要東西，都是藏在衣袖。哀家想什麽，你一直知道。這瓶媚香，哀家命人製來，自己用。”
“即便你塗滿全身，對本王都沒用。”裴千灝目光冷峻，手中小瓶已被收入衣袖。
隨即，他朝正殿外喚了一聲，“來人。”
幾名禁衛軍入了正殿，“灝王，有什麽吩咐？”
“從今晚到冬至宮宴前，慈寧宮內任何人都不得出去。”
光明正大地拘禁她！裴雅然雙眸充滿厲色，“你敢！”
裴千灝略略看她一眼，“前不久本王和你說的話，你全然不顧。沒有終生拘禁你，已是仁慈。”話落，他抬腳走出正殿。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裴雅然吼了出來，“裴千灝，你忘恩負義！”
說完，她笑了起來。裴千灝，你不是很聰明嗎？你怎麽沒有想到，我還有媚香？用在蘇曦兒身上的那瓶已經交給石墨，誘三皇子或者謝郡王。剩下的半瓶，我自己用。我就不信，高濃度的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別自以為是，你說沒用就沒用？等冬至宮宴那天，試試就知道。
想到這裏，裴雅然笑聲中多了一抹邪惡。
這一晚，蘇曦兒在屋內等了他很久，但他沒來。心中藏了絲疑惑，聽到子時打更的聲音響起，蘇曦兒除去外衣，躺在床上睡下。
翌日一早，連翹殺害劉嬤嬤，在天牢中被白綾賜死的消息傳開。
蘇曦兒早已料到連翹會死，她隻是間接害死劉嬤嬤，真正動手的人是太後，被拘禁在慈寧宮內。
“蘇曦兒，檀歌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朝暮臉上盡是擔憂。
“我希望，她不要回來。”蘇曦兒平靜地說道。
朝暮不明白，“檀府已經沒落，她如果不回來，肯定要出府謀生。她長得不錯，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不如在藏書閣內，度過餘生。”
在朝暮看來，活著總比死了好。說句不好聽的，她很怕死。
蘇曦兒笑了笑，“冬至宮宴前，她如果沒有回來，就不會回來了。來，我們掃地。”
剛說完，孔太傅的聲音就響起，“蘇曦兒，去書寫閣，有人向你請教寫蘭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