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驚變(4)【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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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年紀雖輕,但其武功在北齊境內卻是大大的有名,即若強如段韶、斛律光之輩,都甚忌憚這位蘭陵王的身手。
蘭陵王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政務嫻熟,雖然貴為王爺,卻是勤懇盡責,這與其他的王勛貴族有很大的不同。
他身為司州牧,黎陽郡正是其轄區。
高長恭剛由鄴城來到黎陽郡,為的是躲開鄴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是個聰明人,而且政治嗅覺異常敏銳,對於六叔高演現在想要篡位的意圖,他自是心知肚明。
高長恭十分清楚自己耿直的xing情,生怕自己一時衝動,觸怒了高演而惹來殺人之禍,故而,他乾脆來個眼不見為凈,悄悄地帶著一些jing悍的親衛來到黎陽巡查,藉以躲避煩心事。
祖鋌事先遣走的那名親衛風風火火的趕到了郡府,正趕上黎陽郡守賀蘭豹子設宴款待高蘭恭。
賀蘭豹子是高蘭恭手下的驍將,被高蘭恭倚為膀臂,高蘭恭每次來到黎陽郡巡查,賀蘭豹子都會盡心款待。
而高蘭恭對賀蘭豹子從來也不隱瞞心事,在一定程度上,黎陽可以說是高蘭恭放鬆心情的去處。
本來高長恭滿腹心事yu對賀蘭豹子傾訴,可是今天酒席宴上卻多了個不速之客,這人便是陸令萱。
陸令萱此次來到黎陽郡實是受到了胡氏的差遣。
長廣王的這位王妃雖是名門之後,卻是特別在意財se,並且生活奢侈,花銷無度。
為了供應自己揮霍,胡氏便和高湛商量想撈些偏門,幹什麼呢?後來胡氏想出一個主意來。
投靠高湛的能人異士眾多,整ri里的在王府中吃吃喝喝,花銷也是頗為不小。胡氏便建議高湛,與其養著他們,還不如讓他們去辦點實事。如今,戰亂之地很多,朝廷對此又是置之不理,既然如此,乾脆讓那些地方再亂點。將府中養的這些有本事的人送到亂處,來一個渾水摸魚,趁亂聚斂些錢財。不過,具體用什麼手段,那就靠他們自己去斟酌。
此事一跟高湛說出,高湛不置可否,只扔下一句『你自己看著辦』,便走了。
胡氏得了高湛的默許,便開始物se人員。她頗為得意地將物se好的人叫做魚鷹。等人員齊全之後,她便把魚鷹送到了不同的地方。和士開與和士休就是其中的一股魚鷹。
魚鷹放出去了,總得有人把魚鷹獲取的「大魚」,也就是巧取豪奪而來的錢財,弄回王府,而干這差事的必須是胡氏能夠信賴的人。
胡氏選來選去,陸令萱便成了她的不二人選。
如今小王子高緯已經四歲多了,由於陸領萱悉心的照顧,使得高緯對這位ru母很是依賴,其親熱程度甚至比他對親生母親胡氏還要強些。
若是別的母親或許會多多少少的生出些醋意,可是這位胡氏卻大不以為然,相反的倒對陸令萱更加親昵,王府中無論大事小情,她都要和陸令萱商討參議。{.
正因如此,由陸令萱聯絡魚鷹,胡氏認為是再恰當不過了。
另外,還有一點令胡氏也頗為欣賞,這個陸令萱別看文文弱弱的,卻是一個福將。
她在王府的這些年,無論做什麼事從沒有失過手。
即使是在比較兇險的境況下做事,陸令萱也總是能將事情辦好,這使得胡氏對陸令萱更加刮目相看。
和士開與和士休這對魚鷹兄弟來到濮陽這塊地方已是有些時候了,胡氏通過高湛的關係,暗地裡知會了黎陽郡守賀蘭豹子,要他對橫行於濮陽地面上的和氏兄弟睜隻眼閉隻眼。為了堵住賀蘭豹子的嘴巴,胡氏囑咐陸令萱將和氏兄弟為其強搶的財物分出一部分送給賀蘭豹子,賀蘭豹子本就懼怕高湛的權勢,如今又得到了好處,自然是心領神會任其所為了。
今ri,高長恭的突然造訪使得賀蘭豹子有些手足無措。
因為按著慣例,這幾天陸令萱就會到了,也就是該給他賀蘭豹子送封口錢來。賀蘭豹子知道高長恭比較清高,如果讓其知道自己縱容強盜橫行的事,高長恭一定會彈劾自己。所以,當賀蘭豹子與高長恭碰面時,賀蘭豹子心裏面七上八下的,生怕這時候陸令萱撞了來。
天下間的事情就是這麼怪,你越怕啥越來啥,高長恭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就有人來稟報,說長廣王府中的養娘求見。
賀蘭豹子心中惶恐,強自鎮定,吩咐手下人去迎接,並且囑咐手下人傳話,說過一會兒再去見陸令萱。
高長恭在鄴城時便曾聽說,他的九叔高湛府中有這麼一個風雲ru娘很是了得,如今又看到賀蘭豹子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事瞞他,就對賀蘭豹子直言,說他也想見一見九叔府中的養娘.
其實高長恭心中正疑惑著呢,賀蘭豹子作為一名外調郡守,怎麼會與一個王府中的nai娘有所關聯?這讓高長恭怎也想不明白。
賀蘭豹子無奈,只得命人將陸令萱直接帶到這裡。
等到陸令萱被帶來之後,她一眼便看到了高坐在上的蘭陵王.
也不知她是怎麼認出高長恭的,一到了酒席宴前,便神情自若的給高長恭行禮,口中自稱婢子。
高長恭仔細的打量了陸令萱,儘管他眼神犀利異常,可是陸令萱仍舊是一副賢淑穩重的模樣,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沒有一絲慌張。
陸令萱表面上無動於衷,其實自打見到高長恭的第一眼開始,陸領萱就被高長恭的容貌深深地打動了。
陸令萱早就聽說北齊境內第一美男子是蘭陵王,不過她從未見過高長恭,一直以來,陸令萱以為對於蘭陵王貌美無匹的傳說只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的,可是今ri一見,陸令萱心裡著實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從沒想過,一個男人怎麼能生出如此俊美的容顏呢?由此,她合計著,當年的衛玠也不過如此?
衛玠,別字叔寶,生於西晉武帝太康七年,卒於懷帝永嘉六年,是河東安邑人。他是魏晉之際繼何晏、王弼之後的著名的清談名士,初任太傅西閣祭酒,後任太子洗馬。司馬睿帶領晉室南遷,衛玠也隨之南渡,然後到都城建康,因為江南人早就聽說衛玠美貌無匹,所以等待觀看衛玠容貌的人趨之若鶩,大有觀者如堵牆之勢,由於衛玠不堪觀者所累,回到寓所之後遂病而死,從那以後,便有了看死衛玠之說。
衛玠唯美,美受其累,累而致死,衛玠可謂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甚至比被爬牆頭的貌美東家之子偷看三年的宋玉和行於洛陽道上遭單身婦女圍戲的潘岳可強了太多。
陸令萱得睹蘭陵王容顏,其內心的震撼實難以筆墨形容。
對於她來說,一生只為權謀而活。
她從沒有想過在男人身上能獲取什麼。
說白了,男人只不過是她實現心愿的踏腳石。
正因為這樣,即使她對自己的丈夫駱超,也從沒有付出過真實的情感,雖然當年駱超起兵造反,是她在旁慫恿起事的,但對於駱超的死,她卻從來也沒有感到半點的愧疚,唯一能讓她想起駱超的事情,就是她和駱超還育有一子洛提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