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程耀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就算知道了我們如何查到那個叫於俊的家夥，你會相信嗎？”
我啞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我自始至終就不認為幕後黑手是於俊，所以無論他說得多麽“天衣無縫”，我都“堅信”於俊是被“陷害”的。
程耀勢對程耀峰說道:“阿峰，怎麽回事你給蘇小姐說一下，剛才給你解釋一遍之後我現在不想再重複一遍了。”
“說了別叫我阿峰，總覺得有種叫瘋子的感覺。”程耀峰有些“別扭”的說道，程耀勢隻是微微一笑:“別在無傷大雅的事情上糾結，那隻會浪費時間。”
程耀峰好像有點“不自在”，不過很快就和我說起了他們是如何被撈出來的，首先是許希，他提出狸貓既然已經答應盡量撇清老齊和程耀峰的罪責，而且吳昊也替老齊答應，恒發公司會照顧狸貓的家人，就算是為了家人，狸貓也不會開口了。
而狸貓不僅改口了，還在寫下血書之後咬舌自盡，來個“死無對證”，加上吳昊說過狸貓的家裏人“消失”了一段時間，可以猜測和狸貓自殺和改口有脫不開的關係。
而問題就來了，吳昊和狸貓的家裏人接觸過，狸貓的家裏人似乎什麽都不知道，那說明不是狸貓的家人聯係狸貓，而看守所裏如果和“犯人”見麵或者交給什麽東西就會留下記錄，而看守所裏關於狸貓的記錄就隻有吳昊而已。
假設有人買通了看守不做記錄，或者壓根就是看守和狸貓“做交易”，那麽看守所關於狸貓的記錄就隻有吳昊那就說得通了。也不一定買通，也有可能是大人物“施壓”，無論如何，看守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尤其是狸貓那些親近的下屬已經全部被“滅口”了，那些看守就成了唯一的線索。
而用厲薄奕的那些關係“順藤摸瓜”的查那些看守，發現看守所的看守一般都是“各司其職”，不會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也不會跑到其他同事的工作區域去的。
負責狸貓那個區域的看守，在狸貓自殺的前兩天就已經出國移民了，新的看守還沒有人選，平時隻是有人在固定的時間去送餐什麽的，所以狸貓在看守所裏寫血書咬舌自盡後才被人發現，如果有看守，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
那個在狸貓死之前就出國移民的看守，家裏本來非常貧困，因為他是出身於農村，思想十分落後，為了生兩個兒子，生了太多的孩子了，兩個兒子六個女兒，其中大兒子是第一個生的，然後就是一連串的女兒，最後才又生了一個兒子。
所以雖然他和老婆都是高薪人員，父母一個工作一個在家帶孩子，可是“超生費”和孩子上學什麽的費用還是讓他家裏“家徒四壁”，結果狸貓死之前的兩天，他突然有了一大筆錢，帶著家裏人移民離開了國內。
徹查那筆錢的來曆，就是於俊的公司打進去的，而且還是於俊特意吩咐的，再仔細一查於俊和這個看守還是有聯係，隻不過不知道這個具體的聯係是什麽?
妥妥的和於俊脫不開關係。
“這不能證明就是於俊吧？”我有些“不甘心”，本來我就覺得許希是厲薄奕那一邊的人，肯定會幫厲薄奕，現在徹查看守，還是用厲薄奕的關係去查，查到了於俊的身上，這其中沒什麽“貓膩”我實在是不相信。
“程耀峰，你三個兄弟不了解厲薄奕和於俊，難道你看過我經曆的遭遇之後，還不清楚於俊和厲薄奕是什麽樣的人嗎？”我有些不解的看著程耀峰，程耀峰的兄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麽樣的人，隻相信證據，那在情理之中，換做是我，我也是這樣。
“我想過。”程耀峰看了他大哥一眼，有些為難的說道:“說實話，厲薄奕這的確是有點像自導自演的，提出看守有問題的是厲薄奕的朋友，查出是於俊的是厲薄奕，我剛開始覺得有可能是厲薄奕為了抹黑於俊，然後在我們程家麵前落下人情……”
“那為什麽……”我忍不住“發飆”，既然程耀峰也不僅覺得和於俊無關，還有可能是厲薄奕自導自演，那為什麽不和他兄弟解釋解釋清楚。如果他的兄弟真的把幕後黑手當成於俊了，那於俊就被厲薄奕結結實實的坑了一次，說不定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程耀峰的大哥程耀勢推了推眼鏡，嘴角含笑:“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藍月有些不解的看著程耀勢，她還不知道程耀峰家裏的情況，也就能從我們的對話中知道這三個人是程耀峰的親兄弟而已。
因為程耀勢帶著“虛偽的麵具”，笑得讓人有點忌憚，有點像笑麵虎的感覺。
程耀哲板著臉，一副心情不爽的模樣。
程耀華又是站得筆直，神情肅穆。
所以藍月從他們開口之後就沒說話，不過程耀勢說他覺得那是不可能的時候，藍月有了不同的意見:“你是程耀峰的哥哥吧？程耀峰難道沒有和你說起過厲薄奕是個超級大混蛋嗎？”藍月不顧形象，握著粉拳“義憤填膺”的說道。
程耀勢搖了搖頭:“你們的主觀認為厲總裁是渾蛋，所以你們就忽略了他的一些真實性格。”
“哥……”程耀峰看著程耀勢要說話，小聲的叫了一聲，那聲音好像在……“撒嬌”。
我感覺程耀峰從剛才起就特別的“心虛”，現在他“心虛”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我知道你對我認為這件事就是那個於俊搞的觀點不認同。”程耀勢拍了拍程耀峰的肩膀，頗有感慨的說道:“你已經不是那個總是在我們身後追著我們跑的小孩子了，你有你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的看法，處事也有自己的態度，做事也有自己的風格，可是……別忘了大哥比你多活了幾年，見過的大風大浪也不是你窩在恒發這個小公司可以見識得到的。”
“我對厲總裁的第一印象是因為他為了脅迫蘇小姐，做了些“不擇手段”的事。”程耀勢笑得“春風拂麵”，對著我說道:“包括拉我這個不聽話的弟弟下水，本來那時候他被抓，我們程家應該出手的，不過考慮到要讓阿峰吃吃苦頭，我們就打算“靜觀其變”。”
所以……厲薄奕曾經讓程耀峰差點坐牢的事情，程家是知道的。
程耀勢眯了眯眼睛，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緩緩的跟我講述他為什麽認為不是厲薄奕搞得鬼。
程耀峰當年被抓，雖然程家打算讓程耀峰服軟，可是也不可能讓程耀峰真的去坐牢，所以就把關於程耀峰坐牢的“前因後果”調查得清清楚楚。在知道是因為我的原因之後還沒來得及出手，我就妥協了，程耀峰和老齊也被放了出來。
他們也沒有出手的必要，但是程耀峰對厲薄奕卻是有了初步的了解，後來因為關注程耀峰，還是斷斷續續的了解了一下厲薄奕，給他的感覺就是厲薄奕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也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他甚至可以收斂霸道的個性變得隱忍，隻不過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下，他有什麽目的，而且能打到這個目的，這個目的還必須值得他做。
而對我和厲薄奕以及於俊之間的事情，程家的人也了解得很清楚，隻不過和他們無關，他們隻是為了把握程耀峰的事情而已。
程耀勢不認為厲薄奕會“設計陷害”於俊，一來我已經待在厲薄奕的身邊，沒有再和於俊有什麽聯係了。二來程耀峰當初出獄之後，他們程家還是暗中知會了一下厲薄奕，厲薄奕不可能冒著得罪他們程家的風險去陷害於俊，畢竟他要奈何於俊有的是辦法。
何必要選擇最危險的一種，還是不一定能奈何於俊的辦法，那個看守已經是全家移民國外了，也不能拿來證明於俊是幕後黑手的證據。
我聞言愣了一下，程耀勢這麽一說還真有點道理，不過……
“也有可能不是厲薄奕設計，他也不是那個幕後黑手，他隻是純粹想拿於俊來當替罪羊而已。”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反正我堅信，絕對不可能和於俊有關係，裏麵絕對有“貓膩”。
程耀哲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女人還真是不理智的生物，都和你說清楚了，就算厲薄奕不是幕後黑手，但是如果他故意誤導我們，讓我們覺得幕後黑手是那個叫於俊的，那對我們來說和幕後黑手也沒什麽區別。
而且我們也不是傻子，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還多，看人也有我們自己的一套方法，別那麽自信自己才是對的。”
我咬了咬下唇，還是無法接受程耀勢的觀點，我就是覺得和厲薄奕脫不開關係。
任憑我怎麽說，程耀峰的三個兄弟就是認定了於俊，他們之所以來也不是征求我的“意見”，隻是因為我和厲薄奕的關係，以為是我求助厲薄奕，讓厲薄奕幫忙的，來說清楚而已。
如果是我求助厲薄奕，厲薄奕才幫忙的話，那他們程家欠我一個人情，如果和我沒什麽關係，那沒得說了。
現在既然已經搞清楚和我沒什麽關係了，他們也沒有再待下去的意思。
“三哥，走吧？”程耀華對著程耀峰笑道:“我們一起去我們下榻的酒店吧？兄弟幾個好久沒有好好在一起坐下來聊天了。”
程耀哲看了程耀華一眼，然後緊盯著程耀峰:“急什麽，以後有的是時間和你三哥聊天……”
程耀峰聞言，立馬後退了兩步，程耀勢“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程耀峰的肩膀，程耀峰掙紮了幾下，掙脫不了，苦著臉對程耀勢說道:“大哥，我真的對回公司上班沒什麽興趣……”
“那在恒發上班你怎麽就有興趣了？”程耀哲“嗬嗬一笑”，笑得有點可怕，程耀峰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說道：“這怎麽能一樣，恒發公司能有現在都是靠我的努力，恒發公司是我的“成就”。”
“三哥，如果你不喜歡在公司待著，想靠自己的努力證明自己的能力的話，你大可以讓爸給你開間公司嘛！”程耀華擺出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爸他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你隻是想靠自己而已，你沒有必要待在海城這個沒什麽我們程家人的地方，還要待在問題一大堆的恒發公司，我都替你“委屈”。你居然要做那麽多事情，工資還不如以前一個月的生活費和零花錢多，這還是第二次被抓進看守所了。”
程耀哲抱著雙手，上下掃視程耀峰:“跟我們回去吧？省得在這裏受罪，被人利用陷害，在老頭子的眼皮底下，好歹可以過得安穩，這些年你不僅不回去，不主動聯係家裏，連我們聯係你，你都沒說幾句話就跑，老頭子悔得腸子都青了。”
程耀哲說了這番話，我還以為程耀峰怎麽也會感動，再不濟也隻是“不在意”而已，沒想到程耀峰“恨恨”的說了句：“關我什麽事？那是他活該！”
程耀勢聞言皺了皺眉頭：“不許這麽說，父親他也是為了你好。”
“那也改變不了他就是一個頑固的倔老頭”程耀峰想也不想的就說道，我看著程耀勢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伸出手揪住了程耀峰的耳朵就往病房外走，程耀峰被他揪耳朵揪得叫個不停，又不敢用大力掙紮，隻能任由他拖著走。
老齊想要上去阻攔，卻被程耀哲伸手攔住了，程耀哲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出現了絲絲笑意：“別跟上來，最近他就和我們住酒店，等他徹底擺脫了罪之後，我們就帶他走，不會再讓他來海城，也不會讓他再到恒發公司上班，把自己搭進去了。”
說完就和程耀華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齊看著四人離去的身影“欲哭無淚”：“我的程耀峰啊！”聽老齊這話有點“歧義”，好像他和程耀峰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一樣。
藍月“漬漬漬”了幾聲：“程耀峰被他哥“抓”走了，就算這回你不坐牢，公司也要破產了。”
“……”我默然無語，我實在不知道我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這件事，程耀峰雖然不是自願走的，可是待在海城和恒發的意願也不是特別“強烈”，也沒出現什麽“以死相逼”的戲碼。況且程耀峰的兄弟也是為程耀峰著想……
……
低血糖不是什麽大毛病，我在醫院輸了幾瓶點滴就可以回去休息了，藍月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不過她因為臉上的傷還沒有好全，覺得在醫院“清湯寡水”的有利於恢複，打算在醫院呆到雲肖回來為止。
老齊則是因為程耀峰被帶走了，坑以後都不回來了，有點“傷心欲絕”，卻又不得不“堅強”起來去公司處理事情，畢竟我今天沒有去上班……
我打完點滴的時候，本來想要打車去恒發公司去看看，免得老齊這個“不靠譜”的又惹出什麽“爛攤子”，沒想到厲薄奕“居然”來了，雖然臉色不怎麽好。
“你怎麽來了？”我看著厲薄奕冷冷的說道，我現在暫時不想見到他，因為於俊的事情絕對和他脫不了幹係，隻可惜我沒有證據，就算是有證據也奈何不了厲薄奕，厲家到底是海城的“地頭蛇”。
厲薄奕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許久才淡淡的說道：“醫院給我電話，說你差不多輸完液了，可以出院了，本來是打算讓司機來接你，正好有空就順路來了。”
我沒有說什麽，隻是安靜跟著厲薄奕的步伐，坐上了副駕駛座，厲薄奕則是“專心致誌”的開著車。
“你給我臉色看是什麽意思。”厲薄奕目視前方，沒有看我一眼，卻是開口說道：“還有昨天晚上為什麽要在小遠的房間門口哭得那麽淒慘？”
“沒什麽。”我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昨天晚上隻是純粹想起了一些讓人傷心的事情，我也沒有給你臉色看，而且我對你之前也一直就這樣。”
“……”厲薄奕飛快的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我一直是看著車窗外的，不過我可以從車窗的倒影看到厲薄奕的行為舉止。
“說實話。”厲薄奕冷冷的說道，我咬了咬下唇，就是不開口，厲薄奕突然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神情：“難道是你那老板還有那個沒事幹跑去小公司“當牛做馬”的程家公子程耀峰告訴你，他們是怎麽能被“取保候審”的？”厲薄奕的話語雖然帶著一絲戲謔，可是感覺不到厲薄奕一絲除了憤怒之外的心情。
我轉過頭看著厲薄奕：“沒錯！”反正我和厲薄奕抬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所以你是因為於俊給我擺臉色了？”厲薄奕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說到這裏，他轉過頭看著我，眼中是“滔天怒火”：“因為我查出是於俊？”
我心情很不痛快：“對啊！沒錯。”
我盯著厲薄奕毫不猶豫的說道：“於俊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他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他又不是你。”
厲薄奕怒極反笑：“你憑什麽保證？”
“他沒有理由，他和老齊以及程耀峰關係還是不錯的，他堂堂一個SZ的總裁也不會和恒發公司有什麽利益的衝突，他怎麽會害老齊和程耀峰，甚至殺了狸貓那麽多手下呢？”我想也不想的反駁道，就是因為這兩個原因，我才堅信不會是於俊做的。
自從厲薄奕毀掉他所擁有的一切之後，他就變得很是謹慎穩重，狸貓那麽多手下都死了，那麽多條人命鐵定會引起警方的注意的，他就算是真的要置老齊和程耀峰於死地，恒發公司那麽多問題，沒有必要抓著狸貓這件事情不放手。
厲薄奕猛的停車，我下意識的往前傾，幸虧係著安全帶，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頭有點暈，眼前有點發黑。
醫院的護士好像叮囑我要多喝糖水，好好休息來著，我剛才也有點累，很想睡覺。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於俊的？”厲薄奕就這麽“大大咧咧”的把車停在了大街上，也不靠邊停放，任由後麵的車狂按喇叭也“置之不理”。
我皺了皺眉頭：“難道不是嗎？”
“嗬”厲薄奕“嗬”了一聲，露出極為諷刺的笑容：“蘇冉，你憑什麽認為是我陷害於俊？就因為是我讓許希找出線索，而我查到了幕後黑手是於俊？”
那個找出線索的人還真是許希？
“那你為什麽會幫老齊和程耀峰？”厲薄奕可不是什麽好心的性格，海城是厲樺的大本營，可程家偏偏在海城沒什麽勢力，那厲薄奕就完全沒有必要“巴結”程家或者買程家“人情”，那厲薄奕為什麽會幫程家？
難道不是為了讓程家認為於俊是幕後黑手或者是栽贓到於俊身上嗎？
“程家雖然商業方麵比較薄弱，可是比厲樺還是要好一些的，何況還有政界和軍界的背景。”厲薄奕說道：“不和程家搞好關係才是不正常的吧？”
“為什麽是於俊？”我盯著厲薄奕問道，我已經沒有和於俊有來往了，之前厲薄奕也沒有針對於俊有什麽舉動，我還以為厲薄奕已經放過於俊了，可是這次他查出“幕後黑手”是於俊，我覺得有些“大事不妙”。厲薄奕怕是想著如何將於俊一棒子打死，讓於俊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吧？
厲薄奕看了我很久，看得我頭皮有些發麻，他重新把車發動了起來，車子一下子“飛”了出去，我被嚇了一跳，厲薄奕的車居然顯示超過了一百邁，這是超速得快要“飆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