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臣怕會冤枉了好人
“當時微臣拚命的逃跑，派出自己的奴婢回京城求救，幸好遇到了正準備回府的睿王，睿王不嫌麻煩，趕來救微臣，可那時微臣已經落水受傷，若不是當時恰好碰到了一個獵人，說不定已經被衝入了懸崖，屍骨無存。”
她紅著眼睛，俯身行禮。
“微臣昏迷了數日，因著身體不便，醒來之後便求著王爺幫忙查一下，追殺我之人，可查出的結果出乎意料，微臣生怕冤枉了人，所以才一直沒敢說。”
自始至終，她都沒主動把劉慶爆出來。
“首輔大人平日裏樹敵那麽多，據說之前就遇到過不少次刺殺，說不定這次的依舊是之前的那些人呢？”
劉慶站在人群中，忍不住的插嘴。
此時的他神色慌張，生怕晏青辭會說出什麽不利他的話來。
“劉大人說的也是有道理，所以剛開始我們查的方向不對，直到線索一點點的指向了……”
“晏大人！”
還未說出答案，劉慶便心急地打斷了她。
他如此的慌張，顯然是有些不正常。
能爬到如今位置的眾位大臣自然都是人精，劉慶就是個初出茅廬的，連隻狐狸都算不上，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幾乎是在主動把答案告訴旁人。
“劉愛卿這麽著急做什麽，讓晏愛卿把話說完就是。”
小皇帝不悅的沉著聲音道。
劉慶麵如菜色，即便已經急的袖子都揪成了一團，可在皇上麵前，卻也隻能老老實實的閉嘴。
“陛下，晏大人不忍心說，還是由臣來說吧，畢竟，這些事情都是臣查出來的。”
兩人打的一手好配合，宇文夔適時的站出來。
“經臣調查，自劉大人入駐狀元府以來，便一直派人盯著首輔府，大約是在刺殺之事上心虛，所以在晏大人回來之後他又派人去盯著首輔府，被臣給抓了個正著。”
這人其實是晏青辭逮住的，之前一直未尋到一個好時機拿出來，此時正好被宇文夔用上。
晏青辭用盡隨便給那個手下喂了點藥丸子，欺騙他說那是毒藥，那家夥輕而易舉的就信了，無需問，便把什麽都吐露了出來。
到了大殿之後，更是嚇得連頭都不敢抬，幾乎是腿軟的被拖了進去。
“這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手下還未來得及說話，劉慶反倒是先失口否認。
“劉大人，我可還未說這個人就是你派過去的，你怎麽那麽著急的就要否認，若真的不認識，你慌什麽？”
劉慶此時整個人抖得如同篩子，臉色刷白冷汗直冒，一個朝廷命官，若是心中真的沒有鬼，怎麽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宇文夔踢了踢趴倒在地上如同爛泥一般的手下，示意他如實交代。
“是，是劉狀元讓小的去盯著首輔大人的，小的隻是個匯報消息的，並未參與過刺殺之事，還請陛下饒命啊！”
說完似乎是怕真的有罪名降臨到他身上，慌亂的直磕頭，不一會的功夫，額頭上便已經鮮血淋漓。
“你這個人在胡說八道什麽，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什麽刺殺什麽盯著，一定是你在汙蔑我。”
慌亂之下，劉慶的聲音都啞了。
“劉狀元怎麽能不認識我呢，我可是你的貼身奴仆，小的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求各位饒小人一命吧！”
劉慶這狀元府扛住了沒幾日，府上的奴仆丫鬟更是新購置的，哪來什麽忠心之人，出了一點點事，自然是先要明哲保身。
奴仆一口咬定，劉慶若是再推脫，難免就會有兔死狗烹之意。
其實總的來說，隻靠這麽一個證人，明顯是證據不足，而晏青辭他們要的則是輿論的力量。
劉慶試圖傷害的畢竟是朝廷命官，剛入朝為官就敢如此大膽，若是就此放過他，不就意味著以後誰膽敢惹他就會有性命之憂嗎？
這無疑是在諸位大臣心中放了個疙瘩。
“陛下，晏大人作為朝廷命官，每日裏勞心勞力，甚至都已經累病了，僅僅是想要出去散散心，沒想到就會有性命之憂，臣曾問過晏大人，為何會有如此一遭，晏大人思緒良久才想到，估摸著是在科舉結束之時說了讓劉狀元不開心的話，可僅僅因為那些話就要殺人嗎？”
怒聲之下，他瞥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劉慶。
“臣等入朝為官，是為陛下效力，為國家效力，一生忙忙碌碌，耗費諸多精力，不求大富大貴，更不求有多少回報，隻求能夠安然到晚年，若是有劉慶這等，隨時會傷害諸位大臣的人在，戰戰兢兢之下，臣等自然會神傷，以後又如何效勞陛下？”
宇文夔的字字句句慷鏘有力，看似是為了國家大義，實則卻把所有的大臣都牽扯進來，事關他們的身家性命，即便是平日裏不滿宇文夔的人，此時也跟著附合他。
“那依宇文愛卿所言，要如何處置他？”
小皇帝緊皺著眉頭，讓人猜不出是為何而煩惱。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劉狀元剛剛入朝為官，便已經如此放肆，更是罪加一等，看著他身著功名的份上，可免死罪，臣請願把他發給邊疆，終生不得回京！”
宇文夔鄭重的跪下。
諸位大臣一聽，紛紛跟著跪拜。
劉慶想不到這罪名還未定下來，便有那麽多人同意他發配邊疆，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還未來得及享受兩日，他可不願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到邊疆整日與風沙為伴。
“陛下不要啊，臣還未來的及未為陛下效力，一切都是這個賤奴的主意，臣根本就不知道，求陛下再給臣一次機會吧！”
都到了這種關頭，劉慶還不忘了往別人身上扔黑鍋。
他想著畢竟當初是陛下力排眾議提拔他為狀元郎的，定然如他所想那般重視他，怎會忍心她這麽個心腹就此離開。
大臣們鬧得沸沸揚揚的，小皇帝卻未發一言，別說是劉慶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就連晏青辭心中也有些沒底。
畢竟不管他們如何說，這裏最後能夠拍板定下的，還是小皇帝，若是他真的非要，無論如何都要保下劉慶，他們也隻能另想法子。
晏青辭本沒想指望小皇帝，哪成想今日的他一反常態，竟是極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