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路

  “大人，小人……徹查過全府，這世上怎麽會有那般容貌的女子？定是大人看錯了！”


  向老爺硬著頭皮解釋。


  “怎麽會這樣？！你們翻遍了所有地方，最後還是告訴我沒有？”


  使者徹底崩潰了。


  這幾日，他幾乎走遍了這座村子的所有人家，就連最破看著最沒有可能的住戶都去過了，卻都是無果。


  難道真是他老眼昏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以致最後出現了幻覺？


  向老爺低下頭，半天大氣不敢出。


  使者又朝向真看了一眼，滿臉的失望之色。


  這時，向老爺又顫著聲音道：“大人誤惱，小女的容貌在這村中已是最好的，大人再是找也是徒勞。”


  事已至此，那使者也隻能自認倒黴，不是這向府老爺這般說，他自己在村裏呆了小半月，該找的也都找了，確實一直沒有發現所想之人，事實擺在眼前，他真是沒辦法了。


  “罷罷，就這樣吧，我好歹也要回京交差，就讓你女兒今日準備好行李與我一同進京吧。”


  向家一家頓時喜上眉梢，向夫人眼睛都亮了，一家人立刻齊齊跪地謝了恩，起身後趕忙命令下人準備午飯的菜肴。


  向真心中更是喜不勝收，她早在這個地方待夠了，對繁華的京都的向往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更何況這次將見到的都是皇子！


  向夫人見事已成，滿心滿眼都是使者大人的好，話也說得毫無顧忌起來，直把使者誇得上了天。


  三人正忙著給使者布菜，忽然被門口的騷動打斷。


  向老爺轉過頭，卻差點被所見的嚇得摔下椅子——


  那門口端著菜品正走進來的下人，可不正是墨景年嗎？


  平日外出永遠被帷帽遮擋的麵容，如今竟毫無掩飾地暴露在眾人麵前！


  向府真正見過景年麵容的人，除了向老爺一家三口之外，隻有少數幾個心腹下人，全府上下隻知道這府裏有一個被老爺特許了的做事可以戴著帷帽的女下人，所以景年這一出現，除了知情的人外，沒有一人能認出她就是那個平日不露臉的丫頭！

  啪一聲脆響，打破了一室的混亂。


  離門口最近的一個丫鬟因為吃驚，心不在焉不小心撞倒了手中的瓷碗，嚇得趕忙跪到地上清理。


  使者好奇地轉身。


  一眼之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時間也顧不得思考了，騰一下從椅子前站起，指著景年的手抖個不停，“你你你”了半天，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乍一看去，還頗有喜感。


  景年沒聽到般，隻顧低頭鎮靜地上菜。


  “就是你！——”


  半晌，使者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找回了理智，一把抓住景年，緊緊拽住，生怕她再溜走般。


  “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景年剛將一道菜放下，見狀大驚，立刻想掙脫，低著頭，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向老爺，我就說我沒有看錯！那日在街上看到的人，就是她！”


  使者喜得都來不及興師問罪，就大笑著對向老爺道。


  “你說！兩天前你有沒有到集市去過？”


  使者指著景年，眉眼舒展，底氣十足。


  向真站起來，怨毒地看著她。


  “兩天前……”景年緊張地想了半天，“兩天前小姐有命奴婢到集市去買些首飾……”


  “對對！就是這樣！！”使者興奮的兩頰都紅潤了不少，“向老爺，你不厚道，本官找了這麽久，費了這麽多時，想不到她還就在你府中！”


  “大人饒命……”


  向老爺嚇得腿都軟了，撲騰一下連同著向夫人一起跪到地上。


  “罷，今日算你運氣好，這丫頭救了你的命，她在我就能交差，我們所有人都好。”


  使者看著景年，“你今日就隨我出發進京！”


  廳裏一片混亂，可能是原本在這裏的下人跑出去將消息傳開了，沒多久外麵就圍滿了追過來看的人。


  使者無心再吃東西，帶上景年就要立刻走。


  景年一直沒吭聲，隻任人抓著往外走。


  “墨景年！！——”


  身後忽然傳來向真尖銳的聲音。


  景年下意識慢下步子。


  “你會後悔的……你搶了我的位置，你會不得好死……”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驚恐的向夫人撲上前捂住了嘴。


  景年步子頓了一下，卻沒什麽反應。


  她微仰頭，看向門外的一片天。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天竟然晴了。


  ……


  你說得對，而且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即將走入的，是怎樣的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