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決定南下
“你說……會是好事還是壞事?”
歐延睜開眼,淡笑著看向她,“什麽算好事,什麽又算壞事?”
景年也忍不住笑起來。
也是……沒必要用好與壞去衡量他們。
左右……都是他們的選擇。
……
“很累嗎?”
景年見歐延又閉了眼,不禁有些擔心地拉住他衣袖。
這些日子,他真的就沒幾刻好好休息過。
“還好,沒事。”
歐延握住她那隻手放到膝上,輕輕揉了揉。
……
景年怎麽也沒想到,沈傾城竟是與慕容昕相攜著而來的。
說來也巧,今日慕容昕身穿一件寶藍色的大氅,竟與身旁沈傾城穿的藍白相間的襦裙仿若一套般,登對極了。二人都是神色如常,沈傾城也難得特意裝扮一番,相比連日來在房中修養時的一臉憔悴,氣色好了太多。
二人一前一後進到房內,男子清俊,女子嬌美,說不出的和諧。
景年還沒來得及好好琢磨一番這二人的情況,就聽席間慕容昕道:“今天也不為別的,就是我跟傾城已商量好了,廣陵那邊的線索,我順路陪她一起過去。”
慕容昕給自己斟了杯酒,雲淡風輕地:“我們明日就出發。”
……
景年吸了口氣。
明日?!
她下意識去看沈傾城,就見她依舊平靜地坐著,麵上毫無波瀾。
她不可置信地石化在當場。
……
“明日?”
歐延放下筷子,微蹙了下眉。
他顯然也是意外的,這件事這些日子他都未參與過,一直是慕容昕在謀劃。
慕容昕望著他與景年的反應,嗤笑一聲,對沈傾城道:“你看吧,我就說他們的反應會很有趣。”
“傾城……可以嗎?從安臨出發去廣陵,需要多長時間?”
景年有些淩亂,訥訥道。
“所以這不是又等了好幾日嗎,蕭痕已經說了,基本無事了,隻要多休息,保持心情通暢”,慕容昕聳聳肩,“時間的話,估摸至少半個月吧。我打算走水路,從安臨一路向東,再轉水路,也能少些顛簸。”
一聽至少半個月,景年謔的睜大眼,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不是小事,他們……就這麽決定了?
雖說一直知道廣陵這一趟,他們是必然要去的,但眼見他們準備好了,又覺實在有些不真實。
……
“傾城,此行一路車馬勞頓,你真的可以嗎?”
歐延關心的也是她的身體。
“我已經完全好了,七哥,墨姐姐,你們放心吧。”
沈傾城垂著眸子,輕聲道。
景年抿了下唇,她既這麽說了,那便也沒什麽好再勸的了。
橫豎,這一趟都是要去的。
……
“之後怎麽打算?”
歐延揉了揉太陽穴,一副認真要與慕容昕商量計劃的模樣。
“我問了傾城,她姑母的事,整個上京除了沈大人夫婦,沈大人的老母外,基本無人知曉”,慕容昕看了沈傾城一眼,有些躍躍欲試,“這是條漏網之魚,沈大人這個安排,絕非一般。”
“傾城,你有見過你的姑母嗎?”
歐延沉吟道。
沈傾城緩緩搖頭,“爹爹隻告訴了我位置,讓我以他留給我的鑰匙為信物。”
慕容昕煞有其事地點了好幾下頭,又對沈傾城道:“鑰匙拿出來給他們看看。”
沈傾城頓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
錦囊打開,裏麵竟是一把相當其貌不揚的銅製鑰匙。
許是這幾天因為這個窮途末路之際忽然冒出來的線索,加上沈傾城姑母的身份,這件事在景年心中難免被寄予厚望,一時間期望太高,乍一看到那鑰匙,第一反應竟是錯愕。
本以為……會是把多麽厲害的物件呢……
那鑰匙應該已曆經多年,表麵腐化嚴重,一片斑駁。
“嫂嫂這是有點失望?”
慕容昕瞧著景年的表情,一陣好笑。
景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連他對自己的稱呼都顧不上反駁了。
“這鑰匙越是其貌不揚,我們的希望就越大。”
慕容昕冷冷笑了笑,“也難怪這些人會從上京追到安臨,差一點,就叫他們歪打正著上了。”
景年不禁想到上次的綁架。
倘若詩怡沒錯指,一旦搜身,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現在想來,竟生出幾分慶幸。
不管詩怡是出於什麽目的,可她真的極盡所能……保護了沈傾城。
……
“那這一路,如何護得傾城安全?其實你不必這麽急,我可以先調一波人探路,也好排除些隱患。”
歐延的考量沒錯,近來著實不太平。
慕容昕一人也罷,可帶著沈傾城,風險就大了起來。
“不用”,慕容昕手一揮,毫不在意,“我日子都算好了,明日出發,過不了幾天就能在灈水附近跟初四碰頭。”
初四?
景年緩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在上京見過幾麵的男子。
據說是慕容昕的親衛,這段時間一直留在上京打理沈家滅門的案子。
差點都快忘了還有這樣一號人的存在了。
歐延眉頭稍鬆,緊接著卻又嗤笑出聲,“你還是人嗎?再怎麽使喚,也不是你這種一刻都不讓人喘口氣的使法。”
景年也有些汗顏,這般,豈不是從上京開始就一直在趕路了?好不容易到了中部,竟又要繼續跟著南下趕路。
“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
慕容昕斜了歐延一眼,最後一個字拖長了音。
“上京那邊早收尾了,那小子閑了大半月,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景年有些詫異,因為歐延一聽初四會來,便沒再堅持讓慕容昕多帶人手了。
此人,必然非同一般。
……
“傾城,這一路可能還會遇到危險,你要有心理準備。”
雖然如此,景年還是不放心地叮囑。
沈傾城沒說話,目光卻很堅定。
“嫂嫂別小瞧我的初四啊,想從我手上搶人,且來試試。”
慕容昕冷哼一聲。
“初四是慕容老爺子親自指給阿昕的,論靠譜,著實比他強了太多。”
歐延拆台拆得毫不猶豫。
“欸——”慕容昕筷子一摔,“你還會不會說話?”
歐延沒理他,自顧對沈傾城道:“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四處走走,也算是散心,有什麽事,隻管寫信。”
“想回來了,棠鈺莊的門,隨時都敞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