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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安全感

  “你嫁給外族人,便是破了火族的規矩。他方才態度不好,口無遮攔,是一時間接受不了失態了,你莫要責怪。”


  臨風蹙眉,難得會有這麽正經,還替畢堯說話的時候。


  畢堯的這個決定,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當初他拜托自己尋找並幫助墨景年時,也明確說過她的來曆。


  否則,他是斷不可能無緣無故幫助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的。


  甚至,也正是因為墨景年的身世來曆,才讓他下定決心,與畢堯達成了約定,助他獲取五顆靈珠。


  墨景年人生中的前二十年,可以說是完全按照畢堯的安排來的。


  隻是歐延說得對,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完全按畢堯為她鋪好的路走。


  作為被寄予期望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今局麵忽然失控,畢堯會失態,他也完全能理解。


  今日這番爭吵,真是出乎他意料,又有趣到了極致。


  事已至此,他倒是要看看……歐延此人,究竟會不會真像他們現在想象的這般,成為斷情宮自救的最後一張底牌。


  ……


  “他若有此意,便直接說出來就好,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沉默了一會兒的歐延忽然開口,打破了房內詭異的寂靜。


  “是啊……不過……他若真問了,現在的我也不敢答應。”


  景年指尖微涼,還未緩過神來。


  “走吧,你出來挺久了,身子還未痊愈,馬虎不得。”


  歐延目光在她麵上滑過,再留在此處也沒什麽意義,絲毫沒有顧及還有臨風在場,拉住景年的手,直接就帶著她往出走。


  景年順從地跟上,恍神間都忘了與臨風告別。


  “喂——”


  臨風直接被當成了透明,無語之下,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無奈行動不便,隻能被困在床上平躺著,幹看著他們離開。


  ……


  出了蘅蕪堂,門口便是等候的輦車,歐延先上前一步扶住景年,本想托她上去,不料她忽然如個泥鰍般撐著他的手閃身到他身後,騰的跳起勾住他脖子,攀到了他背上——


  歐延毫無防備,被她自後而來的力量拽的向後仰了一下,隨即快速反應,雙手勾住她夾在自己腰側的腿,作勢向上托了托。


  “胡鬧!”


  一番動作下來,他沒怒,反倒失笑,又向上顛了她一把。


  景年環緊他脖頸,臉貼到他側臉,小聲道:“我不想坐輦車。”


  “所以就讓我背著回去?”歐延無奈。


  “嗯。”


  景年訥訥地應道。


  歐延輕笑一聲,背上像環著隻動物,緊緊貼附著,她竟也不嫌羞。


  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麽明顯又毫無顧及地對著自己撒嬌。


  目光看向一旁驚愕的侍從,歐延揚眉,示意他們退下,隨即竟真背著景年往回去的路走去。


  “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景年想到他方才突然出現,到現在還是有些驚訝。


  昨晚他喝了那麽多酒,也不知現在恢複回來沒有。


  “蕭痕過來告訴我,你將畢公子也叫去蘅蕪堂了。”


  歐延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平穩而溫和。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昨晚他醉酒後跑到冰窖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念及此,景年不禁想笑。


  “嗯?”歐延似是有些疑惑,“昨天是喝的有些多,不過睡一覺便好了,記得什麽?”


  竟是忘記了!

  景年詫異地睜大眼,越發想笑。


  她沒明說,隻是圈緊了他的脖頸,“以後不能再隨便讓你喝酒了。”


  歐延微偏了下頭,又轉回去,唇角揚了揚,煞有其事道:“那以後這監督和攔酒的事,便交給你了。”


  景年趴在他肩膀上噗嗤笑了兩聲。


  ……


  “阿延,我要是當上了斷情宮的宮主,這地位是不是能跟你平起平坐了?”


  又走了一會兒,景年吐氣如蘭,輕輕在歐延耳邊道。


  歐延耳朵動了動,有些癢。


  知道她是在為方才臨風的話耿耿於懷,他揚眉,“想當斷情宮宮主,先把棠鈺莊莊主夫人做好了再說。”


  話裏,簡直三句不離對她宣誓主權。


  景年笑,心裏甜絲絲的。


  “我對斷情宮宮主沒什麽概念,不過棠鈺莊莊主夫人的話……好像聽起來更威風的樣子?到時……你的那些金庫銀庫,是不是都歸我管了?”


  想到棠鈺莊在北國的地位,景年吃吃笑道。


  “你就這麽點追求?”


  歐延揚眉,“不止這些,我若成婚,陛下便會封我為王爺,你還能討個王妃做做。”


  景年睜大了眼,“這麽厲害?那我可真是不虧!”


  “出息。”


  歐延笑,低沉的嗓音間是要溢出來的寵溺。


  “阿延,如果有一天,他們要逼著我回斷情宮,怎麽辦……”


  哪知景年忽然又低落下去,環著歐延脖子的手也不自覺收緊。


  “景年,你信我嗎?”


  歐延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


  這是二人和好後,他第二次問自己這個問題。


  景年怔了怔,用力點頭。


  “我不會允許那種事發生,也沒有任何人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這種話歐延本不欲多言,可他不想景年心中有任何顧慮,尤其是在安全感上。


  臨風的話,畢堯的心思,無一不加深著她的顧慮。


  方才一路從蘅蕪堂走出來,她的走神和這一係列有些反常的舉動和言語,無不暗示著她的不安。


  她不說,他也沒急著多問。


  這種事,要想通,主要還得她自己消化。


  可她方才卻直接主動說了出來,這是歐延沒有預料到的。


  以至於聽到的第一瞬,除了心疼,更多是高興。


  感情上,最忌有心事不願說出口。


  如果能真正彼此信任,又怎會有什麽不想讓對方知曉的心事?

  他的景年,在這一刻,是真的信任自己的。


  他等了這麽久,也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了。


  ……


  “這算發誓嗎?”


  景年忍不住直起身試圖探到前麵去看歐延的表情。


  “我對你說過的話,有哪句是不算數的?”


  歐延反問她,察覺到她不安分的動作,將人向上托了托,斥道:“老實點,當心掉下去!”


  景年心中因為方才在蘅蕪堂引發的波動,早在這一會兒的功夫間散的差不多了,此時也不好意思起來,“我下來自己走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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