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懷疑
“他參與過你們的案子嗎?”
“沒有,我本想拉攏他,可他,就一傻腦子,直不楞登的,不能用。”別人的正直與善良在他眼裏卻是傻子行徑。
“你們村的田大壯也是你殺的?”
田剛在聽到這句問話時,眼裏閃過了一絲不到0.25s的驚愕,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我們村的?”
“不是你們村的是哪的?”周濤看著他,以為他是要替自己狡辯。誰知他卻痛快地應了下來,“是我殺的。”
“那好,你說一下作案經過。”陳鐵生緊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變化。
“那天,我穿著一件棒球服,戴著一頂棒球帽,約著他去了西餐廳,請他吃的牛排,喝的紅酒。吃完後,我以給他錢的理由故意約他去了郊外,用後備箱裏的扳子打中了他的後腦,打死了他。他死後,我將他拖到了一塊空地,並將準備好的甲醇倒在了他的身上,點火燒了他的屍體。之後,我才開車離開的。”
“你殺田大壯的動機是什麽?”
“他發現了我的秘密,一直要挾我,從我那拿錢,那家夥也是個貪心的家夥,越要越多,最後,我受不了了,就殺了他。”
不知為何,聽著他那流暢的沒有一絲磕絆的講述,陳鐵生的心底升起一抹疑惑,他總覺得事情並不像他講的那樣流暢簡單,好像在那簡單的外表下覆蓋著一個驚人的秘密。
出了審訊室,陳鐵生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來,依舊緊鎖著,他的那張臉與一旁周濤的那張輕鬆愉悅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怎麽,陳隊長覺得有問題嗎?”林顧念看著陳鐵生,開口問道。
“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具體是哪裏又說不上來。”
“好了。”周濤拍上了他的肩膀,“犯人都交代了,你還瞎想個什麽,走,慶祝慶祝去,我請客。”
“你們去吧,我沒心情。”陳鐵生推掉周濤的手,徑自向前走去。
周濤看著走掉的陳鐵生,扁了扁嘴,隨後看向林顧念,“美女法醫賞臉嗎?”
“我不去了,太累了,隻想好好補個覺。”
“好吧,我跟那幫兄弟們去搓一頓。”
回到酒店,陳鐵生就坐倒在了沙發上。腦子裏一直在回想著田剛的供詞,他總覺得田大壯的案子沒有那麽簡單,但他又找不出什麽有利的證據來推翻他的供詞。
突然,門外想起了敲門聲。
陳鐵生皺了皺眉,起身,向著門口走去。
打開門,便看到林顧念站在門口,手裏端著一個果盤,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陳鐵生垂下胳膊,靠在了門上,用眼神示意她進來。
林顧念越過他,走了進去。
“深更半夜,林法醫孤身一人進男人的房間,妥當嗎?”
“我們是同事。”林顧念淡淡的說道。
“同事之間就純潔嗎?”
“那我們不純潔嗎?”
“不……純潔,純潔。”陳鐵生說完,就將視線從林顧念的臉上移開,移到了她端來的果盤上,“這拚盤你做的。”
“對啊,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挺精致的。”
“現在不就時興精致女人嗎,我也趕趕時髦而已。”林顧念說著,就用牙簽紮了一塊紅心火龍果放進了嘴裏,慢慢地嚼了起來,“陳隊長,我們聊聊吧。”
“聊什麽。”看著林顧念那吃水果的樣子,陳鐵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聊聊你對田大壯案子的看法。”
“你怎麽知道我對那個案子有疑惑?”
“直覺,一個精致女人的直覺。”林顧念再次紮起一塊火龍果,看著它淡淡道。
“我總覺得他在說殺田大壯的案子時,像是在背台詞,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似的。還有,監控視頻裏那個帶著田大壯去西餐廳的纖瘦男人,後頸處有一個紋身,而他沒有。”
“說不定是貼的呢,可以清洗的那種。”林顧念反駁道。
“難道林法醫不覺得奇怪嗎?”
“哪裏奇怪?”
“他明明還可以利用精神錯亂來逃避罪行的,可他偏偏真的就認了,光這一點就很奇怪。”
“或許是他良心發現呢?”
“他如果真的會良心發現,就不會做這麽多壞事了。”
“陳隊長心思就是縝密啊。”
“謝謝誇獎。”說完,兩人就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吃點水果吧。”林顧念拿了一根牙簽遞給了陳鐵生。
陳鐵生接了過來,也紮起了一塊火龍果送進了嘴裏。
就在兩人安靜的吃著水果時,陳鐵生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醫院打來的,“喂。”
“喂,陳警官,病人李大慶醒了。”
“好,我這就過來。”掛斷電話後,陳鐵生看著林顧念,“李大慶醒了,我們去醫院吧。”
“好。”
說完,兩人就開始往外走。
來到醫院,陳鐵生跟林顧念來到了李大慶的病房。
“李醫生,還記得我們吧。”
“陳警官,我怎麽會忘了你們啊。”說完,李大慶開始咳嗽起來。
林顧念連忙在一旁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李大慶接過林顧念手裏的水杯,道了句謝,“二位警官,想問什麽就問吧。”
“李醫生,聽田剛說,你跟田小花,也就是田大壯的妹妹認識。”
“對,我們是戀人。”
“不對啊,大娘說你跟田小花兩人關係極差,倒是跟他兒媳婦關係還不錯。”
“那都是幌子而已。他哥哥嫌我窮,不讓我們在一起,所以我們在有人時就故意嫌棄對方。”
“那她是怎麽失蹤的?”
李大慶虛弱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就在那次趙大娘的兒子家失火的那天後,小花就不見了。我怎麽找都找不到她,剛開始,我還以為她是被她哥給藏起來了,就跟蹤田大壯,卻不曾想,原來他也一直在找他妹妹。隨後的幾年裏,他看到我對他妹妹如此上心,就說如果找到了他妹妹,他就把他妹妹許給我。就在前些日子,他突然給我來信說,找他妹妹的事有線索了,說等他問清楚就告訴我,可我等到現在,也沒等到他的信。”
“他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這消息來的太突然了,他禁受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被田剛殺了。”
“田剛,田剛殺他幹什麽?”
“他說他總敲詐他,跟他要錢,索性就殺了他。”
“這不可能。”李大慶有些激動起來,“確實,田大哥以前不算個好人,可現在的他已經改過自新了,滿腦子都是找小花。他更不可能跟他要錢,他要真有錢,何苦去做流浪漢。當初他出來就是為了找他妹妹,才做了流浪漢。”
這麽說,田剛殺田大壯的作案動機是他編造的。那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難道就隻是為了認罪,他為什麽要認這個罪呢?是在包庇什麽人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陳鐵生在心裏暗自思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