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要不要臉？
好嘛，這句話就更紮心了。
“杉兒，你這說的什麽話？哥哥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你？”慕月淩走回靜心亭，繼續鬆鬆垮垮的倚在欄杆邊上。
眼神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打量著澹台靖朝和慕月杉。
一年多不見，杉兒變了不少，而且跟澹台之間，似乎多了一點兒什麽東西？
杉兒不會跟澹台好上了吧？一個念頭閃過，慕月淩被自己驚了一驚！
不會不會，她不是死心塌地的愛著上官岩那個混小子嗎？肯定不會的。
慕月淩又立刻安慰自己，他可不想看到兄弟反目的場景出現。
他很清楚所謂的“靖海王妃”，不過就是當初為了避免讓杉兒入宮，掩人耳目的一個幌子罷了！
但是這幌子打久了，難免就……
再看杉兒一眼，怎麽還是感覺他倆有事情呢？慕月淩暗暗不安。
而這邊，慕月杉瞥他一眼，沒有多熱情，也沒有多排斥的接話：“能是能啊，就是不知道姑姑知不知道？”
說完還衝慕月淩眨眨眼，很是調皮可愛。
即便是失憶了，以前的種種，多多少少，她也有意無意的給自己“灌輸”了一點。
所以剛剛好，慕月淩的克星，她也好巧不巧的記住了。
慕月淩紈絝慣了，誰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偏偏就是特別聽姑姑的話，可以說是唯姑姑之命是從。
一聽慕月杉提到姑姑，慕月淩笑容一僵，嗬嗬道：“杉兒，拿哥哥打趣兒好玩兒嗎？”
這小丫頭，膽兒倒是肥了，明明知道姑姑不讓他出門，讓他在家修心養性。他可是冒著被姑姑罰抄佛經的“危險，”偷偷跑出來的！
“好吧好吧，我替你瞞著姑姑，下不為例！”慕月杉擺擺手，裝作很熟稔的跟他打哈哈。
幾句話活躍了氣氛，感覺就沒那麽拘謹了。慕月杉不客氣的坐到石桌旁，抓起桌上的一塊兒糕點往嘴裏送。
早上因為太困，都沒吃什麽東西，有點兒餓了。
澹台靖朝靜靜的看著她吃的歡實，自己喝著清茶，也不說話。眼光瞥見她唇角沾了一些碎渣渣，很是順手的就用手指幫她擦掉了。
他這個動作讓慕月杉臉一紅，微微側了側頭。同時也沒逃過慕月淩冒著精光的雙眸。
他可是就這一小會兒就發現了他倆好幾次曖昧的互動，不會是真要搞事情吧？
不行，他得問問。
“說說吧，你倆什麽情況？”慕月淩目光在他倆臉上來來回回，笑的一臉揶揄。
眼神還別有深意的在澹台靖朝臉上停留了片刻。
“什麽什麽情況？”慕月杉吃著糕點，含混不清，也不明白他說的什麽？
“杉兒，跟哥哥裝傻呢？”慕月淩湊過來，試探得問道，“是不是得先知會上官一聲呐？”
看自家妹妹渾不在意的樣子，他有些氣惱。不明白杉兒怎麽會變成這樣？
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兒嗎？
慕月杉一愣：“上官？”
上官是誰？她好像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吧？
再說，她跟澹台靖朝有什麽情況了？
提到上官，慕月杉也沒多大反應，這讓慕月淩著實惱了：“慕月杉，你……”
“月淩”澹台靖朝明白他是誤會了，提高聲線，製止他的詢問：“跟杉兒沒關係！”
“那是跟你有關係嘍？”慕月淩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跟被人踩著尾巴了似的。
“澹台靖朝，我沒看出來，你還能做這樣的事？”他的語氣冷了很多，眼睛裏的笑意在消失。
“我是那樣的人嗎？”澹台靖朝也不生氣，淡定的看著他。
“以前不是”慕月淩回答，又加了一句，“現在不好說。”
“你倆說什麽呢？”慕月杉放下糕點兒，喝了一口清茶潤潤喉，感覺差不多了。
這才想起來關心他倆的話題。
“我就問你倆什麽情況？”慕月淩看向慕月杉。
慕月杉稀裏糊塗：“沒什麽情況啊，不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越解釋越麻煩。慕月淩都快暴跳了！
他倆還真能做出對不起上官的事兒？還要不要臉？
“杉兒，你別說了，再說你哥就該炸了。”澹台靖朝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胳膊，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不得不佩服慕月淩的想象力，觀察的倒是挺仔細。
然而他是絕對想不到，連他都沒有認出來的這個女子，不是他妹妹。
“月淩，”澹台靖朝眼神掃向“黑臉”的某人，解釋：“杉兒隻是前一段時間傷著了，有些事情記不太清，你可不要胡思亂想。”
澹台靖朝平靜的語氣裏，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說的認真，慕月淩也不好再說什麽？
抓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水，慕月淩收斂情緒，又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問：“那你們計劃的怎麽樣了？需不需要幫忙？”
聞言，澹台靖朝笑了笑。
他知道，其實慕月淩的心思很簡單，讓他妹妹遠離這個權力的中心，遠離這些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
“基本上已經計劃好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澹台靖朝心思一轉，沒告訴慕月淩他妹妹早就到了上官岩身邊。
慕月淩有些不信，又看向杉兒，看杉兒沒說話，他也就沒再說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
慕月淩像是想起來什麽了，從懷裏摸出來一個小袋子，扔到桌子上。
袋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慕月杉好奇，伸手去拿：“什麽東西啊？”
說著，也不管他倆什麽表情，自己打開來看。
滾進手心裏的，是幾顆紫色的豆豆狀圓形物體，略帶著冰涼觸感，晶瑩剔透，像是玉珠或是別的什麽寶石。
澹台靖朝抬眸掃了一眼，勾了勾唇：“這是什麽植物的種子吧？”
“種子？”
慕月杉剛開始沒往那兒想，聽澹台靖朝這麽一說，把手心湊近鼻間聞了聞。
這一聞可不得了，笑容在她臉上綻開，差點兒沒讓她跳起來：“是魔星蘭的種子？”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慕月杉如獲珍寶，開心的不能自已，“我現在就去找個器皿把它種起來。”
慕月杉捧著種子，撇下他倆飛快地向攬月閣跑去。
這可是魔星蘭的種子啊，有了它，澹台靖朝的病可是就有五成把握了。
靜心亭裏的兩個男人，看著某人匆匆的背影，一個詫異非常，一個神情愉悅。
她眉眼彎彎，笑容燦爛的樣子，真的非常美，美的真的很符合他的審美標準，澹台靖朝如是想。
慕月淩看著自家妹妹因為一把種子開心的跟個傻姑娘一般，有點兒擔心。
“杉兒她……”慕月淩猶豫了：“沒事兒吧？”
“沒事兒啊。”澹台靖朝收回目光，繼續品茗。
“我總感覺她好像不怎麽正常呢？”慕月淩還是看著那個方向，“她居然認識魔星蘭的種子？”
這個東西可是他千辛萬苦，動用各種人力物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鳳梧大陸都沒幾個人見過。
他妹妹居然認識？豈不怪哉？
澹台靖朝動一動位置，轉身麵向水麵，語氣幽幽道：“她比你想象的，可是要聰明的多呢！”
“你怎麽有空來京城了？”澹台靖朝低了聲音。
慕月淩起身走到澹台靖朝旁邊，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頭。
“昨天不是接到消息，聽說你毒發了，我來看看靖海王毒發是什麽模樣？”慕月淩毒舌道，表情很是欠扁。
提著的心卻在見到澹台靖朝那一刻，放了下來。
“看我毒發需要連夜跑死兩匹快馬，不眠不休的趕過來？”澹台靖朝眤他一眼，不客氣的揭老底。
“這不是怕來不及給你送葬嗎？”慕月淩仍是賤兮兮的調侃，“話說你是怎麽毒發的，這麽突然？”
澹台靖朝一怔，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
“昨天出了趟門，遇到點兒小意外。”避重就輕的答案，跟沒有差不多。
“不會又是澹台靖明吧？”慕月淩敏銳的捕捉到什麽，眸光變了一變。
兄弟鬩牆，手足相殘的戲碼，於皇室而言，真的是家常便飯，日常習慣啊。
“不是他，”澹台靖朝否定，“他不會用這麽低劣的手段。”
“更何況，再怎麽樣，他不會拿杉兒的生命開玩笑。”澹台靖朝看向慕月淩。
兩人目光交匯，都看見彼此眼底的冰寒。
是啊，當初澹台靖明用盡千方百計的想要讓杉兒入宮為後，即便是現在也還沒死心。
他又怎麽會拿杉兒的命去當賭注？
隻是一旦跟杉兒有關，他慕月淩寧可錯殺一千，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
“怎麽回事？”慕月淩眯了眯眼，問道。
澹台靖朝簡單敘述了一下當時街上的情況。
那條街道，繁華熱鬧，但是街道並不寬，平時並沒有大型車輛出入，因為容易擁堵。
因此出現驚馬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大。若不是他情急之下，把杉兒攔腰帶走。
驚馬的鐵蹄之下，可就不是重傷那麽簡單了！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慕月淩冷笑，“看來搞事情的人真的非常想置你於死地。”
聽到慕月淩說的，澹台靖朝不認同的搖搖頭。
“昨天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我出了王府，如果不是意外，那也隻是針對杉兒的。”澹台靖朝分析道。
“我會去查，”慕月淩握了握拳，“不管是誰，惹上本郡王，他家的祖墳都該顫抖了。”
“不用了，馬上就會有消息。”
話音還沒落，一隻信鴿在空中劃過一條優雅的弧線，撲棱著翅膀，落在澹台靖朝麵前的欄杆上。
澹台靖朝伸手抓住它，從它爪下取出密信，緩緩展開……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