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進化
悲傷、孤獨的故事？怎麽可能？
虞德遲疑一下道：“在下以為，霜少主身為世家獨女，理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霜飛晚笑笑沒有解釋，父母的婚姻明著是皇上指婚，聖命不可違，一個不得不娶，一個不得不嫁，實則是一場充滿陰謀的算計。
兩人不得不湊合過，而她的出生並不是喜悅，是一份他們無法抹殺的……恥辱。
從小爹嫌娘憎，不聞不問不管不顧才是真相。
什麽從萬千寵家於一身，隻是坊間的傳聞，霜飛晚早已經不再奢望。
虞德很快接受了事實，想想也明白，真的愛孩子的父親，怎麽自己去裝死遁走，留下孩子獨自麵對一群惡狼。
有些好奇地問：“霜少主，一隻弱小的羊，是如何在狼群裏生存？”
“無論是惡狼，還是弱小的羊，終歸還是普通獸類。”
霜飛晚眼裏閃著異芒道：“幼小的羊想戰勝一群惡狼，光是長大還不行，它得學會進化。”
進化？
虞德又聽一個新名詞。
霜飛晚道：“從普通的獸類，進化成擁有神秘力量的妖獸，人亦是如此。”
“從人進化成妖，代價不小吧？”虞德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是不小。”霜飛晚笑笑道：“人成了妖，就會失去人性，妖什麽事情都幹得出。”
驟然提起妖這個話題，虞德滿腦子都是顧罔塵先前提醒：霜飛晚是他們的劫數，是天下人的劫數，是不該存在於世的滿身戾氣的妖孽……
霜飛晚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事，淡淡道：“可是沒有人知道，進化成妖的過程有多麽痛苦。”
目光忽然落在熟睡的江逾白身上：“天下能像他這般，活著沒心沒肺的人不多了，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是該羨慕他還是可憐他。
虞德道：“無知者最幸福。”
霜飛晚表示讚同，繼續盡快處理完手上的事情。
用過晚膳後，江逾白不用趕，自己就乖乖回歸墟樓，向江月明回報在李府的見聞。
李府發生的事情，江月明早從探子口中知道，再聽了兒子的話，感歎道：“出手真是迅速，輕輕鬆鬆就廢掉李族，這般手段和魄力，霜夜白怕也要自歎不如。”
江逾白出乎地意料地沒有接話，她真的隻是針對李族嗎？
翌日。
霜飛晚再不情願，也得早早起床。
換上出門有衣裳，裹得嚴嚴實實出門，前麵有容絕和虞德，後麵一批護衛隨行。
出門的架勢絲毫不比正牌家主們差，甚至隱隱在他們之上，誰問能讓一個世家公子當車夫，皇上身邊的人引路。
到了宮門外麵。
霜飛晚伸了一個懶腰才走下馬車。
兩腳剛著就聽到江逾白的聲音：“晚兒，你怎麽才到，都等你好一會兒。”
“我又沒讓你等。”霜飛晚懶洋洋，望著那些走進宮門的官員道：“無論是當官還是當皇上，都得一大早爬起床，這麽累的活，怎麽還會有人搶著幹呢。”
容絕好氣又好笑道：“若人人都如你這般散漫倦懶，世間就不是過多紛紛擾擾，而是停滯不前。”
“我哪裏散漫、哪裏懶惰？”霜飛晚連聲質問，江逾白已經來到眼前：“晚兒，我跟我娘親說了，你是第一回上朝議政，讓她多多看顧著你。”
“我又不是你。”
霜飛晚這話算是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虞德從旁邊輕喚一聲，霜飛晚就隨著他一起走進宮門。
容絕坐以駕座上道：“什麽時候你闖了禍，不用她來幫你擦屁股，再跟也說這番話吧。”
江逾白一臉不高興地回去江月明身邊，抱怨道：“晚兒對那個太監比對我好多了，我有什麽比不上那個太監。”
“你這孩子，還快閉嘴。”
江月明低聲喝道：“說話也不看環境，怪不得霜少主不理你。”
細細叮囑兒子幾句，又讓江裏好好看著他，才隨著引路的太監走進宮門，卻沒看到兒子馬上換了表情。
昨天李府人愴惶逃跑的情形，江裏想想就忍不住吐槽：“皇城李家的人真沒用，皇上還沒怎麽著，他們倒自己先心虛跑路，正好坐實他們勾結外敵的罪名。”
江逾白抱著雙手道：“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真正可怕的是那個女子，輕輕鬆鬆就可能挑起一場內戰。
皇城李家人算不得什麽，李族真正的力量在密州，偏偏要把顧罔塵關在皇城李府，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少主，到時我們該幫誰？”江裏問。
“當然先幫歸墟城。”江逾白沉默一會兒：“別的以後再說吧。
皇帝突然讓各大家族的家主上朝，肯定是有什麽重要事情宣布，隻可惜他不能參加博覽會，母親……又還在猶豫。
“依屬下看，少主不如向城主坦誠，免得她總為您擔憂奔波。”江裏一直知道，自家少主有兩副麵孔，一副沒心沒肺的麵孔，還有一副麵孔是男版霜少主。
“還沒到時候。”江逾白另有打算。
“哦對了，少主，你是不是已經看過霜少主的內功心法？”
“看過了。”
“怎麽樣？”
“沒看懂。”
江逾白笑得像是隻老狐狸。
瞬間，江裏滿臉期待，變成了滿臉失望、
“霜少主的內功心法……”
江逾白若有所思道：“在我看來根本不是功法，而是掌握了某種自然大道。”
提到自然大道，江裏一下想到仙神之說：“豈不是說霜少主已經得道成仙？”
當然江逾白不會信鬼神之說，霜飛晚一切來自於她淵博的學識，莫名就想到那幾十上百個書架的書籍。
尤其是昨天好好看著書，莫明其妙就睡熟。
那些書的內容是枯燥，但不至於在他有心學習的情況還睡熟。
霜飛晚暗中出手嗎？但每次他進書房前，都會細細查看過、聞過，不存在被下藥的可能。
此時，大殿上。
霜飛晚儼然是眾矢之的。
滿堂朝臣、各大世家家主們，紛紛指責她魯莽行事，驚動了密州李族。
麵對眾人的指責，霜飛晚隻一句話：“上了年紀除了廢話多，區區李族一州之地，值得浪費這麽多口水嗎？”
祝大家冬至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