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瞞不住秘密

  霜飛晚覺得自己睡了很長的一覺,恍惚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像是什麽人在吃十分美味的東西。


  強撐開千斤重的眼皮,看到江逾白端著大海碗在吃東西,熟悉的聲音就是吃東西的聲音,霜飛晚懷疑自己在做夢,這個本應該在歸虛城的家夥,怎以會出現在異人居。


  哧溜哧溜……


  這個聲音讓她感到饑餓,肚子很識趣地發出預警。


  江逾白吃東西的動作一滯,端著大海碗過來道:“你要是早點醒,我還能留你幾口吃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霜飛晚冷冷問,江逾白放下大海碗道:“你果然還是睡著的時候比較可愛,我怎麽會在出現異人居,當然是為了趕回來救你啊。”


  “路上跑死了三匹好馬,有沒有一絲感動。”江逾白洋洋得意問。


  “你再不讓人給我送吃的,我就永遠不會動。”霜飛晚白他一眼。


  “沒心沒肺黑心腸。”江逾白嘀咕一句,才出去大聲道:“晚兒醒了,趕緊讓人把粥送過來,再給本少主來一碗羊肉湯。”


  過了一會兒。


  江逾白親自提著一個食盒進來。


  霜飛晚吃半碗粥道:“怎麽不見靈書、容絕他們,故意躲著我嗎?”


  “你把藥廬拆了,他們正在指揮人收拾呢。”江逾白從食盒下一層,取出自己的羊肉湯道:“別一臉我怎麽不知道的表情,你爆走也不是第一回。”


  “南溪呢?”


  霜飛晚一怔,馬上問。


  江逾白道:“跟問心大師走了,沒說上哪。”


  “他才不想見到我。”霜飛晚冷哼一聲道:“這些年,若不為我解毒,他早就不知上哪逍遙。”


  “想留的人趕也趕不走,想走的人你費盡心思挽留,他也是要走的。”江逾白喝著羊肉湯道:“何不珍惜眼前人,比如說本少主,跑死三匹好馬趕回來,還被你傷到。”


  江逾白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傷口:“你也不心疼心疼人家,把九品參王給我吃吧。”


  霜飛晚怔了傾刻道:“本少主是用什麽兵器,把你傷成這樣?”內力暴走傷人,她怎麽完全沒有印象,藥廬內有類似的兵器嗎?

  “用的是我的劍。”江逾白歎氣道:“誰讓我不舍得傷害你,隻能傷害我自己,還是被自己的劍。”


  “我暴走時出的手,你能活下來嗎?”霜飛晚心中更加奇怪,江逾白道:“所以倒黴的是藥廬,被你用劍拆得七零八落,這些傷口是被劍芒餘威所傷。”


  “知道大家為什麽都不來看你嗎?”


  “為什麽?”霜飛晚也奇怪,為什麽連靈川不在身邊。


  “被你傷到了,估計得休養一段時間。”江逾白喝一口湯道:“如今異人居內,還敢靠近你的隻有三個人,一個是顧公子,一個虞先生,還有一個就是我。”


  “顧公子幫你處理公務去了,自然不能守在床前。”


  “虞先生呢?”霜飛晚問,江逾白道:“虞先生進宮後一直沒有回來,大約是被什麽事情絆住。”


  “異人居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外麵的人沒有察覺嗎?”霜飛晚問,江逾白道:“事情發生時容絕走不開,顧罔塵隻能命人打開保護屏,沒人發現異人居的異常。”


  原本是打算恢複藥廬的,讓她找不到痕跡,可惜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做,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破壞藥廬。


  至於他說的這些話,是跟其他人一一對過,待大家的心情平複後再跟霜飛晚見麵,直到他們自己也相信,南溪隻是跟問心大師走了。


  至於上官無華被護衛製服,還被他廢掉修為,眼下正關在地牢裏麵。


  容絕自會有辦法讓他徹底消失,再找兩個人假扮他們模樣,在江湖上行走即可。


  江逾白一碗湯見底,放下大海碗道:“你的歲殤解了,不想感受一下,體內沒有劇毒的感覺嗎?”


  霜飛晚放下碗,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道:“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倒是再也不用擔心月圓之夜的痛,忽然心裏麵空落落的,找不到主心骨。”


  “找不到就找不到,但是春天來了呀。”


  江逾白一臉興奮道:“騎馬踏春,可是人生一大樂趣,你不想試試嗎?”


  霜飛晚總覺得事情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道:“等大家都好起來再說,踏春要人多才好玩。”


  “你隻要點頭就行,別的事情我來安排。”江逾白把空碗裝到食盒裏,送出去後又回來道:“你這幾天呢怕是得辛苦點,自己伺候自己,不然我伺候你也行。”


  “滾。”


  霜飛晚瞪他一眼。


  江逾白道:“天黑了,我回房休息。”


  望著江逾白離開,霜飛晚把自己泡在熱水裏,她沒有告訴江逾白。


  歲殤沒了,能力似乎也受到了限製,還是有人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南溪不在她不知道該找誰商量。


  霜飛晚從水中站起來,用內力烘幹長發和身上的水,換上衣服走出精舍走到藥廬,昔日令人不敢退避三丈的藥廬,如今卻是一片廢墟。


  房子裏,滿地零落。


  仿佛真是人在暴走失控的情況下,用劍胡砍亂劈出來的。


  霜飛晚走進南溪的藥房,如果他要離開出門遠行,肯定會帶走他視如致寶的東西。


  扒開地上各種碎片,終於看到一個熟悉東西,南溪沒有把那盒紅顏骨帶走,以他對紅顏骨的執著,就算走也會帶上這東西。


  能讓他留下紅顏骨,隻有一種可能……


  霜飛晚抱著盒子,蹲在廢墟裏麵,無聲地流下眼淚。


  忽然一聲輕輕的歎息:“看來我白編了半天的故事,連一個晚上都瞞不住。”


  江逾白蹲下來,抓起霜飛晚的手,用帕子輕輕擦拭幹淨:“南溪走得很安詳,臨死前交待了我一句話:引雪穀墜天星晚兒。”


  “什麽意思?”霜飛晚抬起頭。


  “我問他,想葬在哪裏,他就是這麽回答我的。”


  江逾白歎氣道:“我大膽的推測,引雪穀是他的歸宿,墜天星是給你的,可我不知道引雪穀在哪?”


  “你知道嗎?”


  “我未曾聽南溪提起,或許父親會知道吧。”


  驟然提起霜白夜,江逾白遲疑片刻道:“我讓人打聽打聽,興許能打聽出引雪穀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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