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霜夫人去世
霜夫人卻看著他盛怒的表情笑道：“皇上為何要生氣，妾身說得都是真話，太子和趙氏一族早就在城郊屯兵。”
“趙沁蘊，你胡說八道。”
皇後被霜夫人的話嚇到了，連忙出聲喝斥。
太子也驟然色變，這番話是要亡趙氏一族，要亡他們母子倆。
霜夫人冷冷斜了一眼皇後：“姐姐為了鞏固後位毀了妹妹的家庭幸福，妹妹也隻是禮尚往來，讓請姐姐也嚐一嚐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滋味。”
“他們不僅在城郊屯兵，還暗中勾結了東昊國，把大離的兵器賣給他們研究……”
“你住口。”皇後猛地起身一巴掌揮出，卻被霜夫人握住手腕，反手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都到了這個時候，多說兩句少說兩句又有什麽差別，反正都是罪不可恕。”
“給皇上下毒的事情是兄長的意思，皇上所中之毒便來自東昊，他們還把龍脈的事情告訴東昊國……”
太子的麵臉綠了……
皇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趙家完了，他們也完了……一切都結束。
霜夫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姐姐，你一直都嫉妒妹妹，什麽都要跟妹妹爭一爭，但是你明白一件事情，若非妹妹成全你原是坐不上後位的，如今我們也算是扯平，你沒有得到你想要的，我也沒有得到我想要的。”
抬頭看著景豐帝道：“於母家妾身不忠不孝，於夫家妾身不貞不潔，死後進不得兩家祖墳，請允許我自行了斷。”
景豐帝不說話，用沉默表示默許。
霜夫人轉身往外麵走，沒有任何留戀，步伐輕快如小鳥，口中輕輕哼唱一段旋律。
龍椅中男人緩緩閉上眼睛，那個人也經常哼唱這段旋律，說是聽著會很治愈，現在他卻聽出了解脫的喜悅。
“讓人跟著她……”
景豐帝猛地睜開眼睛，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盛公公馬上追出去，虞德攔在他前麵道：“師傅，霜少主說了，無論最後是什麽結果，她都是來接霜夫人回府。”
“你快去吧。”
“喏。”
虞德趕緊追上霜夫人，發現她已經踉踉蹌蹌，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追上。
霜夫人麵色格外蒼白，虞德上前虛扶一把道：“霜夫人，奴才來送你出宮……霜少主在宮門外麵等您，她是專門來接夫人您回府。”
“不必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霜夫人推開虞德的手，掙紮要往前走。
“昨晚她一夜沒睡……她其實是很難過。”虞德沉默一會兒道：“孩子對母親的依賴是天性，霜少主也是。”
“已經來不及了，我……”霜夫人猛噴出一口鮮血，人也緩緩倒在地上。
虞德顧不得禮儀，馬上抱起霜夫人道：“我帶夫人去見她，不然霜少主會懊悔一輩子的，您一定不願意看到她活在悔恨中。”
“……告訴晚兒，我今日赴死……”霜夫人又吐幾口血：“一是贖罪，二是解脫，叫晚兒不要難過……若是有來生願不再做母女，她便不會有那麽多的傷心難過。”
感到霜夫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虞德不由加快腳步。
路上就算偶遇嬪妃也沒空搭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宮門，卻發現霜夫人已經沒了氣息。
望著早跪伏在宮門前的霜飛晚，虞德深吸一口氣放慢腳步，一步一步走到霜飛晚麵前。
“娘親……”霜飛晚猛時抬起頭，額頭上全是血。
“夫人去了，她在進宮前便了服毒。”虞德怔把霜夫人交到霜飛晚手上。
“我的血能解萬毒，她不會死……喝了我血她就會醒過。”霜飛晚一看到母親的麵色，就知道她是服毒了，毫不猶豫咬破手指，把血不停滴到她嘴裏。
“晚兒，先帶回夫人回府吧。”江逾白上前想抱走霜夫人，霜飛晚一掌推開他：“不要碰我娘親……娘親沒有死，我能求活她，我能救活她……”咬破另一根手指繼續滴血。
“娘親，我錯了。”
“娘親，女兒知道錯了，您快醒醒。”
“女兒再也不頂撞您，女兒從來沒有恨過您，真的沒有恨過您……”
“娘親，女兒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您多看我一眼。無論你罵女兒還是打女兒，都是女兒無比珍惜機會，因為那是女兒唯一能和母親對話和接觸的機會……”
鮮血一次又一次滴進霜夫人嘴裏，霜夫人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霜飛晚再也無法保護冷靜，瘋了的咬破手指。
第九次要咬破手指時，江逾白騰製止：“晚兒，霜夫人已經去了，你不要再傷害自己，她在天上看著會難過。”
虞德也跪下來道：“霜少離，夫人留了話給您，夫人說：我今日赴死，一是贖罪，二是解脫，叫晚兒不要難過，若是有來生願不再做母女，她便不會有那麽多的傷心難過。”
“夫人走時很安詳，她還哼一段旋律。”虞德補充了一句，
抱著霜夫人慢慢失去溫度的身體，霜飛晚終於忍住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驚天動地……
望著哭得像孩子的霜飛晚，江逾白和虞德都手足無措，最後江逾白隻好上前出手點暈霜飛晚，和虞德一起把她和霜夫人抱上馬車。
“回異人居。”
兩人交換一下目光命車夫回異人居。
到了異人居大門前，闔府的人都出來，跪在地上迎接。
“停靈在……”
顧罔塵一時間拿不定注意。
江逾白毫不遲疑道：“先送到晚兒屋裏，他們母女倆還有很多話要說。”
他在馬車內聽到一切，知道她所有的悔恨和難過，能跟娘親在一起是她多年的願望，這樣也算是圓她的願望。
其他人也沒有質疑他的決定，顧罔塵命車夫駕著馬車入府，一直來到精舍前麵，把母女倆安置一個房間裏麵。
江逾白從床榻下拿出藥箱，細細地清洗霜飛晚手上傷口。
額頭上的傷口更是觸目驚心，看著都覺得心痛不已，流再多的鮮血也沒能把霜夫人喚醒。
夜裏忽然響起一陣如泣如訴蕭聲，霜飛晚猛地從睡夢中驚醒，看到躺在身邊的母親，目光變得柔和，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
“娘親，您終於來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