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草包

  “唉!可惜嘍!”秦爽拾起地上的一塊瓷片,這是一個晚清花瓶碎片,雖然不是精品,但也值好幾萬。


  “哪來的野小子?”老頭瞪著秦爽,雖然是坐在輪椅上,但從老頭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依然強烈。


  “先生,我腳崴了,是這個小夥子送我回來的。”胡大媽一邊說一邊開始收拾東西。


  “滾!”老頭還在氣頭上,衝著秦爽揮了揮手。


  “大爺!”秦爽並沒有立刻離開。


  “誰是你大爺!”老頭瞥了秦爽一眼。


  “好吧!那位不是我大爺的大爺,氣大傷身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吧!”秦爽笑了一下,根本沒有在意老頭的無理。


  “關你屁事!”


  “當然不關我的事,不過我還是想勸你一句,生個小病就火氣衝天,怨天尤人的,於人於己都不好!”


  “小病?老子這病都快一年了,沒人治得好!”老頭一聽更生氣了,原來老頭生在舊社會,長在紅旗下,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退休後摔了一跤,當時沒有在意,慢慢地就站不起來了。最後不得不依靠輪椅活動。國內外專家都請遍了,脾氣也越來越暴躁。見誰都罵,家裏人都怕他,就把他安排別墅裏。他曾經說過隻要能讓他重新站起來,就能得到一千萬,可快一年了,他依舊沒法站起來,每每想到曾經叱吒風雲,指揮千軍萬馬。可現在卻隻能與輪椅為伴,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有好幾次甚至萌生過輕生的念頭。


  “老頭,一年前摔過一跤吧!當時沒注意,慢慢地就走不動了,是吧!。”秦爽圍著老頭轉了一圈,慢慢地說道。


  “你……你怎麽知道?”老頭吃驚地看著秦爽。


  “老頭,你是早沒遇見我啊!不然早就好了。”秦爽笑道。


  “你是誰,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駱聞天早就看秦爽不順眼了,剛才被老頭罵了,心裏本來就有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治老頭子的病。”秦爽看了看駱聞天。


  “你,你能治?”老頭哪裏肯信,滿腹狐疑。


  “耿老,不要聽這小子片麵之詞!”


  “可他知道我的病情啊!”老頭看了看秦爽。


  “耿老,雲城醫學界,誰不知道您的病情?他一定是從哪裏聽來的,跑到這裏裝神弄鬼。”駱聞天厭惡地看著秦爽。


  “嗯!有道理!”老頭點點頭。


  “不信就算了,我還不伺候呢!”秦爽想想也是,非親非故的幹嘛要治啊!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秦爽的態度,駱聞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耿老的病,就連爺爺都束手無策,他一個毛頭小子能治好?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這位兄台,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治不好,別人就治不好啊!有句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聽說過嗎?”秦爽衝著駱聞天說道。


  “我看你也不過是耍耍嘴皮子而已。草包。你要是能治好耿老我把它吞嘍”駱聞天沒有一點好臉色,指著正在燃燒的酒精燈說道。


  “好,你已經成功激怒了我,老頭,我今天就免費給你治了。”誰都有好勝之心,秦爽也不例外。


  “好啊!,小子,既然牛B已經吹了,就得亮亮真本事。今天要是治不好,哼哼,別怪老子罵人。”老頭見這個秦爽不卑不亢,以前哪個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隻要自己聲音高一點,能把人嚇尿嘍!他也是閑的,家裏好不容易來個人,就當解解悶。誰治不是治,治不好,又有一個人讓他罵了。就當是消遣消遣吧!

  “等等,耿老,我勸您三思啊!您可以質疑我的醫術,但請不要質疑我爺爺的醫術,他老人家都沒有將您治好,隨便跑出來個野小子就能治好您病?打死我也不相信。”駱聞天極力勸阻耿老。


  “就當是司馬當活馬醫吧!”耿老也根本沒有希望這小子能治好自己。


  “那好,耿老,我醜話說在前頭,這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與我妙春堂無關啊!”為防止意外,駱聞天趕緊撇開關係。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老頭很鄙視地對駱聞天說道。相比之下他更欣賞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小夥子。


  “小秦啊!你還是走吧!先生的病,多少醫生都沒辦法。”胡大媽擔心的說道。


  “胡大媽,你放心吧!”秦爽笑了笑。他來到老頭麵前,手指搭在老頭的手腕上。老頭膝蓋以下全無感覺,好在肌肉還沒有出現萎縮的現象。應該是運動神經元受損,沒有及時恢複,同時伴有脊髓損傷,得疏絡通脈,補髓健腦。正是由於脊髓損傷,沒有哪個醫生敢給他動手術,他們知道,手術成功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一,稍有不慎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癱瘓,比坐輪椅還慘。


  “喂,小子銀針借來用一下。”秦爽看了看駱聞天。


  “給!”被耿老罵了兩句,駱聞天漲紅著臉,老老實實地呆在一邊,雙眼盯著秦爽的動作。


  秦爽幫老頭脫掉上衣,老頭身上一道道疤痕看上去有些猙獰,顯然是經過無數炮火的洗禮,麵對這樣一位老人,秦爽不由地肅然起敬。在老頭脊柱中斷有一處蠶豆大小的隆起。


  秦爽首先拿出四支毫針。在酒精燈上微微加熱,針尖隱隱帶著一絲紅光,趁熱紮進脊柱兩側的穴位。老頭瞬間覺得一股暖流通遍全身,整個背部如火烤般灼熱。


  “小子,你……你使用的是玄天……九針?”老頭感到秦爽嫻熟的針法,激動不已,他記得曾經有個老中醫告訴過他,興許玄天九針可以治好他,但這種針法隻在傳聞中。


  “不是。”秦爽隻吐出兩個字。


  “呃!”老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就像剛生起火的爐子,被人突然澆滅。


  “不過,這是玄天九針的加強版。”秦爽慢慢地說道。


  “就知道吹牛,還加強版?加個釧釧。”雖然秦爽的動作很嫻熟,駱聞天根本不相信秦爽能治好耿老的病,他也不敢說出來,隻能在心裏罵道。


  “你……你是說,這個……比玄天九針還要厲害?”老頭再次產生希望。


  “老爺子,你先別說話。閉上眼睛,慢慢感受。我沒讓你說話別開口。”


  隨後,秦爽再次取出銀針,分別紮進百會,風府,氣衝,縮經,陽關等十三處穴道。


  “嗯!”老頭瞬間像一個聽話的孩子。臉上帶著淺淺地笑意。一旁的胡大媽也掉下了激動的淚水,一年多了,他第一次看見老頭笑,而且笑得那麽開心。


  老頭隻覺得渾身舒坦,折磨自己一年的後腰,疼痛完全消失,那個蠶豆大小的隆起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小腿慢慢發熱……。渾身清清爽爽,舒暢無比。


  約半個小時後,秦爽擦幹額頭的汗水,將銀針一根根收回。


  “呯!”正在這時一對中年夫婦闖了進來。男人國字臉,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修剪得很整齊。秦爽覺得有點麵熟但是想不起來。女人一身職業裝,短發,微胖,五官秀美,年輕時絕對是一個大美人。


  “耿書記,付阿姨!”駱聞天趕緊迎了上去。


  “嗯!”男人算是回答駱聞天,隨即指著秦爽說道“你是幹什麽的?到我家裏來做什麽?”


  胡大媽剛想上去解釋。


  “胡姐,不是告訴過你別什麽人都往家裏帶嗎?”中年婦女立刻埋怨胡大媽。


  “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他……他硬要給耿老治病的”。駱聞天解釋道。


  “你是醫生嗎?有醫師資格證嗎?”中年男子走到秦爽麵前。


  “對啊!還不快拿出來看看。”駱聞天一聽,真是大意了,剛才為什麽沒想到啊!壞了,銀針可是自己的,出了事多少也有點責任。


  “沒有,我不是醫生。”秦爽淡淡的一笑。


  “你快走,我們家不歡迎你。”中年男人一聽立刻下了逐客令。


  胡大媽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隻歉意地看著秦爽。


  “沒事兒?胡阿姨,我先走了。”秦爽衝著胡大媽笑了笑。


  “走走走……。”中年夫婦一直把秦爽送出門,看著他騎上電瓶車,才返回去。


  “嗚……”當他們回到大廳,隻見老頭穩穩地站在地上,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指著門口。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駱聞天嘴張得老大,都能放進自己的拳頭了,不自覺地看了看燃燒的酒精燈,身體顫抖了一下。


  “爸,你……你站起來了?”男人趕緊扶著老頭。老頭根本不理他,依然發出嗚嗚地聲音。


  “胡姐,這是怎麽回事?”女人問胡大媽。


  “剛……才,那個小夥子給先生針……灸來著。”


  “快吧他追回來!”女人突然明白了什麽?

  “嗯!嗯!”老頭一個勁地點頭。


  “喂!小馬嗎?我是耿浩然,幫我把騎電瓶車的小夥子留住。”男人趕緊摸出手機。


  “耿書記,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小馬欣喜若狂,這次終於立功了,他掛掉電話,提著警棍攔在小區門口。原來這家夥見胡大媽領了一個陌生人回家,這家夥轉身就給別墅的主人雲城市委書記耿浩然打了一個電話,耿浩然才帶著老婆付玫匆忙趕回來。


  “站……住!”小馬微蹲,左手一個停止的姿勢,右手持棍。


  “小馬,我剛才和胡阿姨一起進去的。”秦爽趕緊刹車。


  “等的就是你!哼哼!下車!”小馬板著臉。


  “啥事兒啊?”秦爽一臉懵逼。


  “別多嘴,下車。”小馬一臉正氣,秦爽沒辦法,隻好下車。


  “走,進去。”小馬用警棍抵在秦爽的後背上。


  “哼哼哼!落我手裏了吧!”小馬找來一根繩子把秦爽捆了個結實。


  “你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先問問你幹了什麽吧!”小馬說道“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你怎麽說話呢!你會後悔的。”原來這家夥把自己當壞人了。


  “後悔?哼哼!作為一個普通人,我很佩服你的心裏素質,但是作為一個優秀的保安,直覺告訴我你一定是個慣犯。老實交代,這是第幾次了?”小馬心裏那個高興啊“這次逮到你,年終的先進肯定跑不了。”


  “嗬嗬!”秦爽不再浪費口水。


  不一會兒,耿浩然夫婦驅車趕到。


  “耿書記,逮到了,在裏麵呢!”小馬連忙迎上去表功。


  “噢!”耿浩然拍了一下小唐的肩膀“辛苦了,小馬同誌。”


  小馬立刻幸福感爆棚。那可是市委書記啊!

  “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小馬立刻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耿浩然走進保安室,隻見秦爽雙手被捆,蹲在角落裏。


  “這是怎麽回事?”耿浩然怒視著小馬。


  “耿書記,這家夥肯定是個慣犯!”小馬還沉浸在幸福之中。


  “還不快解開,我要你留住,不是讓你捆住,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耿浩然怒道。


  “耿……耿書記,我我我……”這家夥瞬間就結巴了,他真正的體會到了從天堂到地獄僅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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