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無不散的宴席
江湖中關於藥山的種種傳說，好像都圍繞著它的主人擴散。
也許是因為這位藥中聖人的樣貌實在太過出眾，簡直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以至於人們所談論的都是她如何如何傾國傾城，而忘了她也是為入聖之人。
要知道，天下高手無數，又有幾人能真正的撥雲見日，在修為超凡入聖後能抗下那非人間之力的天妒之劫。
然而這位神話色彩最重確又偏偏是最接地氣的聖人，讓藥山成為了七聖宗之中名望最勝的宗門。
為什麽說她是最接地氣的聖人。
很顯然你見過哪位聖人隨隨便便的就在江湖中拋頭露麵。而這位藥聖確是實實在在的每三年就在江湖中出現一次，雖然並非凡夫俗子可親眼所見，至少是有跡可循。
每三年，雙聖樓中品神農漿也成為江湖宗門地位的一種展示了。畢竟能進樓的人也就是那幾個大宗門或者已經名聲大振的江湖俠士。
朝廷每年也會給那些有意依附自己或者有意拉攏的宗門和各散仙投去橄欖枝。這與藥山在雙聖樓賜神農漿有異曲同工之處。也有所不同。不管藥山是否有心籠絡江湖人士，哪怕如今天下人人都知其強大，確從未有過野心。任你傳的神乎其神，除了每三年那一次的江湖盛事，就少有藥山弟子在江湖中路麵了。對於想要上山的好事者，更是不給一點情麵。
藥山是與劍塚一樣的有著悠遠曆史的宗門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兩個宗門的故事甚至超過了佛宗。
可朝廷想要真正的成為天下供主，那江湖勢力隻能是那通房丫鬟。說好聽點那些與國同姓的皇親國戚，功無可封的前朝功臣算是正房，那依附朝廷的江湖宗門至多也就是偏房而已。無論你偏房再怎麽出彩也都撼動不了正房的地位。
這就是所謂的國之根本。
夜夢輸還在為沒有雙聖貼進不了雙聖樓心生苦惱。
黃玉此言一出，心生苦惱之人又多了一個。
既然這平安鎮是藥山邊上的小鎮。看來小黑所言非虛。自己先前與小黑再遇也不是夢。
小黑說在平安鎮九死一生，自己能又恰恰能得那一生，結局自然是好的。既然藥山是自己的福地，首先必須弄到雙聖貼進了雙聖樓見了藥聖才行吧。而現在知道顧瑤的仙蹤林是有一張雙聖貼的，可那是她父親給她和黃玉的，
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
自己與他們四人不一樣。現在絕不是在此地悵寥廓，觀滄海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先強大自己。既然離開了出雲鎮，他不止要找到十絕，更是要弄明白很多事情。
哪怕隻為了小黑那句“虎父犬子”。
五個相識不久的年輕人並排坐在湖邊的蘆葦中。……愛奇文學 …&免費閱讀
“秦姑娘，我見你經常一個人在這裏看水，一看就是一整天，你想什麽呢”葉澤問道。
“你是不是想說我看什麽呢”秦思鹿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哪怕知道秦思鹿並不是生氣發問，葉澤還是有些尷尬。忙擺手解釋道：
“不是，真不是，我隻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仙子一般人物能吸引你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感悟到的”
黃玉對此也深表認同。
短短的相處讓他對這位容貌不輸自己師妹的同齡女子更加的著迷了。
“喂，小葉子，你這樣不好吧，當著顧瑤妹子的麵你就這麽肆無忌憚的勾搭別的女人，難不成你想.……嗯哼”夜夢輸摟過葉澤肩膀調笑道。
“不會贏，你少在這挑撥。顧瑤我可真沒這意思”葉澤趕忙對顧瑤說道。
“是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意思，還是對我沒有意思？”顧瑤調皮的朝葉澤眨了眨眼。
葉澤一時間語塞。
葉澤啊，這輩子你算是在女人麵前討不到半點便宜咯。環采香閣的花娘且是如此，更別說這兩位高處自己不知道多少段位的女神了。
葉澤心中無奈。
黃玉依舊公子如玉，忙出來幫葉澤解圍道：
“顧師妹，你別逗葉澤了。葉澤我看你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不如跟我們回仙蹤林逛逛”黃玉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撇了撇秦思鹿的側臉。
不愧是從小睡一張床的師兄妹，聽到黃玉請葉澤去仙蹤林，顧瑤立馬挽過秦思鹿的手，甜甜的說：
“秦姐姐，要不你跟不會贏一起去吧，我們仙蹤林有自己釀的桃花紅，我們可以在無有鄉裏喝酒”
夜夢輸一拍腦門，自己這名字多有深意，怎麽就改成不會贏了。
看到有人跟自己一同吃癟，葉澤捂嘴竊笑。
秦思鹿伸出另一隻芊芊玉手放在顧瑤挽著她手臂的手上，溫柔的說道：
“世間再美的桃花紅，也沒有你紅”
顧
瑤被這麽一說，瞬間臉泛桃紅。
對於黃玉的提議，葉澤自然心裏一萬個願意，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嫌棄的甩開夜夢輸的爪子，先是對黃玉報以感謝一笑，開口說道：
“怎麽說，不會贏，”
夜夢輸沒有說話，看向秦思鹿。
“你前麵問我在看什麽，其實麵前這水並無名，但天下萬流歸沅，我在想它是不是最後也會流入我家鄉的城外的滄瀾江中”秦思鹿眉眼微皺，似乎有些傷感的說道。
黃玉聽出秦思鹿似乎是想家了。
神玄城，天下最大的城。也是最繁華最尊貴的城。
“若有機會，一定前去一睹秦姑娘家鄉的風采。早就聽說神玄城的城牆高百丈，一直未曾親眼所見”黃玉惋惜的說道。
“到時候別忘了帶著咱們的小桃花一起來，還有葉子”秦思鹿說。
葉澤聽到秦思鹿稱呼自己葉子，心中有激動也有難過。
激動是因為秦思鹿的昵稱，難過是因為似乎是到了分開的時候了。
其實世間的關係就是如此奇妙。隔著一堵牆朝夕都能遇見的數十年老鄰居，也許隻是見麵是點頭問候而已。而素未蒙麵的陌生人相處幾日也能成為生死至交。
五人都不在說話了。
秦思鹿跟顧瑤頭靠著頭，相互依偎著。夜夢輸勾著葉澤的肩膀。五人安靜的看著眼前緩慢流淌的水麵。
時不時有蘆葦被春風帶進水裏，流向各自心中它該到的地方。
惟春風最相惜，殷勤更向手中吹。
黃玉給趙朝江買了好些壇的酒，趙小老頭咧著嘴連連感謝。
一眾人也紛紛與其告別。
趙朝江用枯黃的手揉著眼睛。
這不顯老的小老頭一時間竟有點傷感起來，眼睛泛紅，好像一瞬間老了幾歲。
黃玉伸出一掌輕輕的放在茅屋前的黃泥地上，一陣風激蕩起他的袖子，掌心下沉，悶聲一響，地上出現一個一米左右的坑。
葉澤夜夢輸二人一邊羨慕的麵麵相視一邊把一壇黃酒放入坑中。
埋好酒的五人，站在茅屋下。
一個愛喝酒確喝不多的小老頭，一片不大不小不管收成的瓜地，一彎蘆葦蕩，一間破舊的茅屋，一壇名為“春間”的黃酒，一段並不精彩但無疑會被五人一輩子記住的江湖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