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142章
「這倒無妨，你不一直管我叫陛下嘛。」諾克話里是五分認真五分計較，他說：「你今天見到那幾個小子，要裝作不認得他們，對其他你曾經認識的人也應當如此——一律裝作不認識。因為你只是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低頭答道：「是。」
伊德菲娜站起身來，說：「走吧，去見見你的表弟們。」
幾個男孩從高到矮站成一排，等著父親來，他們看到伊莎貝拉的第一眼，都呆了，幾個小的立即發出尖叫：「哇！鬼啊——」
邁克洛夫特鄙視眼看他們：大白天的哪來的鬼？
看到他們的表現，皇帝夫妻倆和伊莎貝拉非常無語，皇帝清了清嗓子：「這是你們的表姐。」
幾個男孩趕緊恢復了姿態，一臉尷尬：「啊……表姐？」
伊德菲娜笑道：「跟你們的姐姐長的很像吧？」
伊莎貝拉行了個屈膝禮：「殿下們好。」
五雙眼睛都看著她，彷彿要在她身上挖出一點不像伊菲格蕾絲的地方。
歐文說：「這哪叫長的像啊，簡直一模一樣好吧！」
威廉斯贊同：「確實是一模一樣。」
伊德菲娜溫和地說：「所以你們會被嚇到並不奇怪。」
威廉斯突然想到：「皇室成員的肖像走廊里見過姑姑的畫像，和姐姐一般無二，姑姑的女兒長的像也不奇怪。」
歐文率先調整了狀態：「表姐好。」其他男孩子遂跟著問候了她。
威廉斯問：「表姐叫什麼名字？」
伊莎貝拉回答：「伊莎貝拉·德·瑪格麗塔·伊德菲娜·愛維里奧，你們可以叫我的小名，瑪姬——這個昵稱是從我的母親那裡繼承來的。」
威廉斯嘖嘖稱讚：「你這名字好，把我家女性長輩全都攏來了。」
伊莎貝拉說：「這就是這個名字的意義所在。」
諾克對兒子們說：「你們初次見面，表姐也是初次來這裡，陪你們的表姐好好玩。只當她是自己的姐姐，要像家人一樣對待她。」
男孩子們整齊地鞠躬：「是。」
「去玩吧。」
諾克走後，三個紅髮男孩立刻圍了上來。
威廉斯說：「姐姐，你是不是失憶了？」
歐文說：「你真不是我們的親姐姐嗎？」
西奧多則問：「姐姐是因為什麼事情不認我們了嗎？」
伊莎貝拉表現得一臉茫然，幾個男孩和她相持了一陣后，似乎放棄了。
伊莎貝拉的腦子裡其實醞釀了許多風輕雲淡的應對之語，但她心理素質沒自己想的那麼好。這些話她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
等到他們放棄了，她才問一直在邊上觀察的威廉斯：「聽說這裡栽種了蓮花？」
威廉斯說：「是的，合亞蘭來的重瓣紅蓮。」
伊莎貝拉笑了：「是嗎，從未見過呢，被你說的我突然有點想畫畫。」
威廉斯說：「我母后的繪畫套裝就在這個山莊里，你需要我可以去找給你。」
邁克洛夫特失望了：姐姐不擅長畫畫，連上繪畫課都打瞌睡，更不會主動提出要畫畫！
伊莎貝拉驚訝道：「舅媽還有這種特長？」
威廉斯失落地說：「是啊，只是這些年她忙著生孩子，沒有好好畫。」
他帶著兩個兄弟去找了畫架、畫板、畫布、顏料、畫筆和調色板。對伊莎貝拉說：「我們去湖邊玩了。」
伊莎貝拉下意識地勸阻：「不要去湖邊玩，湖裡有水鬼。會把你們拖下水去的。」
邁克洛夫特和歐文齊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伊菲格蕾絲曾給他們講過水鬼的故事。
「當然是聽人說的啊！大人們都說江河湖海里有水鬼。」伊莎貝拉邊架起畫架邊說：「我不會游泳，在岸邊待著就行了。」
威廉斯對邁克洛夫特說：「表姐性格跟姐姐大不相同啊。」
在他印象里，伊菲格蕾絲從不跟他好聲好氣地說話。
邁克洛夫特點點頭：「嗯。」
皇帝和皇后在遠處的塔樓窗戶里眺望他們。
「你瞧這些個孩子……伊莎貝拉是在畫蓮花嗎？」
「那丫頭對植物很感興趣，這點像極了你父親。」想到這個吃貨，諾克心裡又愛又氣：「在我父親眼裡，植物可以分為好看的和不好看的；在那姑娘眼裡，植物可以分為可吃的和不能吃的。你看從合亞蘭來的土豆、番茄、菠蘿、辣椒、紅薯、玉米……你父親看到的是它們好看，那姑娘看到的是它們能吃。她把豆子變出千奇百怪的吃法，讓海員把豆子帶上船，把豆子發成豆芽，食用豆芽來治敗血症她，甚至還把土豆送給我的軍隊當軍糧！」
「但她有句話非常在理。」
「什麼話？」
「民以食為天。」
諾克嘆氣不已：「威廉斯要有她這份眼力該多好。」
他這個家庭簡直是太不可理喻，腦子全都長到了非繼承人頭上去了。
伊德菲娜悠悠說道：「如果你能拉下面子改皇長子繼承製為皇長子女繼承製或者指定她為皇位繼承人，也許能夠創造一段新的歷史。」
「荒謬！」諾克怒道：「只有巴庸這種窮途末路、四分五裂，群主不能執國的三等國家才會想到這種無事生非的主意！」
伊德菲娜趕緊解釋：「好啦，我就是開個玩笑啦。」
諾克覺得她很過分：「有這麼開玩笑的嘛！」
伊德菲娜看到男孩子們都去湖邊玩水了，她自言自語似的說：「我一直很不解：為什麼只有伊莎貝拉無論如何都學不會游泳呢？聽說她一到水裡就會沉下去。」
諾克看著在池塘邊畫蓮花的伊莎貝拉，說：「人魚血統和愛維里奧血統的不和性。」
伊德菲娜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概念，她問：「那是什麼？」
諾克對她說:「我母親的外祖父德賽爾是鮫人生的。」
伊德菲娜感到及其難以置信：「咦？還有這種事情？」
諾克想起小時候父親對姐姐說過的話，對妻子說起來：「當時看上德賽爾的父親奧托萊的那條鮫人是鮫人族的首領壬塞，她用歌聲迷惑了奧托萊，讓他跟自己舉行了婚禮。奧托萊的父親用了100個美男子才讓壬塞放棄了婚姻、放奧托萊離開，並讓他帶走了他們的兒子。雖然是和鮫人生的孩子，但德賽爾的父母的確是結過婚的，所以他是嫡長子。他本人勇猛強悍，在軍隊威望極高，後來順理成章成了愛得利洛斯王國的國君。人魚血統的特性傳女不傳男，一直傳了下來，再通過我母親傳給了瑪格麗特和伊菲格蕾絲。但是人魚血統和愛維里奧血統猶如冰炭，如果愛維里奧血統體現出來更為強勢，人魚血統會反噬本人，不會游泳只是表現之一。我姐姐的女兒其實也並不是病死的，而是宮女在給嬰兒洗澡時失手把嬰兒溺死在了浴盆里。」
伊德菲娜背後發涼，覺得自己的女兒活著真是太慶幸了，她問：「如果人魚血統表現得更為強勢呢？」
「愛維里奧血統會被封印。」諾克不敢相信那種情況：「那丫頭有一串深海黑曜石的手串，那麼一小串就能封印她的魔法，戴久了就會減弱愛維里奧血統特性，如果有一塊體積如她本人一般大的深海黑曜石，她潛在的人魚血統就會被激活和放大數萬倍，而愛維里奧血統會遭到直接的封印。」
「萬能的上主總給世界帶來如此多的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