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逆子,你還敢頂嘴
他違心地點評了幾句,遂放棄教蓮花作畫。
後來,想起給要蓮花畫一幅畫的念頭,皇帝親自執筆,給蓮花畫畫。
蓮花在一旁相伴,看得驚嘆連連。
蒼瀾院內,自有一番樂趣。
有人歡喜有人憂。
京中南城的一戶不起眼的宅子。
「沐蘇怎還不回?」蘇然喃喃自語道,精神頭比以往好了許多,面上也帶了一絲紅潤。
蓮長和走進來,端了一碟菜,恰好聽見這句,回道:「寶兒和五生去問了,等他們回來就知道消息了。」
他把菜放到桌上,邀功道:「夫人,等會兒你就能吃為夫親自為你殺的雞了。」
話音剛落,蓮萬真端著另一碟菜進來,一聽這話,直接道:「爹,您何時殺雞了?那雞您還不讓殺呢,要不是我說是給娘補補的,您還非得攔不可。」
蓮長和吹噓被揭穿,立即看向蘇然,見蘇然面上露出瞭然的笑意。
他面上閃過一絲尷尬,訕笑解釋道:「夫人,不是為夫不敢,是那籠雞養了幾日,養出感情來了。」
蓮萬真介面道:「不是吧,爹,我殺雞時,您不是還不敢看嗎?」將菜放到桌上,肉多那一端對著他娘。
不是他說,他爹連殺雞都不敢,殺雞前說什麼養出感情捨不得殺,要不是他殺雞時候他爹不敢看,他就信了。
這老母雞上補佳品,本來就是給他娘買來補身子的,不殺怎麼補,他爹想太少了。
蓮長和吹噓被親兒子揭穿,連著兩次,面子掛不住了:「逆子,雞毛不是你老子拔的?這與殺雞何異!」伸手就去打蓮萬真。
「哦…」蓮萬真直挺挺站著隨便打,他都習慣了,嘴裡嘟囔道:「殺雞用刀,拔毛用手,明明就差很多。」
他爹這人心善,邊拔毛邊說罪過罪過,說是為了行善積德,讓這母雞早點超生投個好胎。
這話他沒法理解,按他爹這個理,這母雞肯定是前世造孽太多,這輩子才投做了畜生,更該殺了才對。
蓮長和接連被頂,惱羞成怒:「逆子,你還敢頂嘴。」連著又打了好幾下。
蓮萬真孝順地提醒:「爹您別打疼了手,否則又得罵我了。」
他爹就是這樣,從小打他打到大,打疼了手怪他皮厚,到時就變為罵罵咧咧的了。
「不怪你怪誰,你看看寶兒,你看看你大哥,就你這逆子長得皮糙肉厚的。」
蓮長和語氣緩和下來,揉了揉手,確實打了手疼,但不打氣得肝疼,還是打的好。
這一幕在蓮家日日上演,蘇然習以為常,面上帶著恬靜的笑意,在一旁看著他們倆鬧。
等他倆鬧夠了,蘇然淡定地道:「老爺辛苦了,萬真也辛苦了。」
蓮長和立即拋下蓮萬真,換上一副笑臉,心滿意足地道:「不辛苦,夫人好,為夫就好。」
蓮萬真也笑了:「娘,兒子不辛苦,為了您,殺多少只雞都成。」
說完,接著出去端菜。
最後一趟,蓮萬真端著一鍋大雞趟,黎清書系著圍裙走了進來,千塵尾隨其後。
黎清書這模樣,少了幾分冷清,多了幾分煙火氣。
照道理來說,不應該讓她做飯,但實在是沒辦法,蓮沐蘇不在,蓮寶日日不著家,千塵啥都愛放辣椒,蘇然還在養病,沒人許她動手。
剩下就蓮萬真跟蓮長和了,做的一個比一個難吃,這副重擔只能落在黎清書身上了。
等都張羅好了,蓮萬真自覺完成任務了,直接道:「爹,娘,黎姐,我去跟王三他們喝酒去了,就不陪你們吃飯了。」
不是他不孝順,實在是他吃飯太快了,又愛吃重口,次次吃完都乾巴巴等半天,每當這時他爹就看他不爽。
還是他娘好,心疼他,不忍他等,也知道清淡的飯菜不合他口味,乾脆讓他自己跟馬叔他們一起吃。
那邊今天張羅了一桌好酒好菜慶賀,吃著痛快,他還挺期待的。
蓮長和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去去去,別杵著礙眼。」
蘇然瞪了他一眼,蓮長和頓時不敢說話了。
蘇然這才對蓮萬真含笑點頭,囑咐了幾句,讓他別喝太多了。
蓮萬真心裡暖暖的,有娘的孩子是個寶,看看千塵,也就他幹啥事都帶上,否則都沒人理。
想到這裡,蓮萬真扯了一把千塵:「走,喝酒去。」
千塵站著不肯動,鬱悶地看了一眼那鍋雞湯,更不願意動了。
那可是用他的劍殺的雞,不吃幾口,他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劍。
蓮萬真這人很自來熟,這些日子天天都往他面前杵,幹啥都愛叫上他,時不時要和他打一架。
他不搭理就一直在他身邊說,忒煩,不得已他才理一理。
今日蓮萬真嫌棄刀鈍,借他的劍去用,他同情蓮萬真沒有稱手的兵器,便借了,等他知道借去幹什麼時,已經晚了,那雞都殺了,沾了一劍雞血,擦了好久……
蓮萬真走了幾步,發現人沒跟上,又回頭扯了一把:「別磨磨唧唧,像個娘兒們,你不是想吃辣了?走啊,辣死王三那幫小子,讓他們那麼能吹牛。」
千塵一聽辣字,心動了動。
最近頓頓都很清淡,每次他想進廚房,蓮萬真就有事找他,讓他去不成,好久沒吃過辣了……
黎清書最了解千塵不過,她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清清冷冷地說:「去吧,雞湯給你留了。」
這些日子千塵很高興,她看得出來,平日里跟著她太悶了,沒有朋友,也沒什麼樂趣,他喜歡這裡,喜歡蓮萬真。
千塵這才肯走。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廳,走出院子。
遠遠還聽見蓮萬真絮絮叨叨說:「千塵,你那辣穿腸帶身上了吧,你話這麼少可不行啊,待會怎麼吹得過王三那幫小子?你倒是說句話啊,可急死了我,算了,你那份我幫你吹了……」
廳里,蘇然微微歉意:「清書,勞煩你照顧了我這麼久,實在過意不去。」
「恩人不必如此,你與我有大恩。」黎清書微微搖頭,正拿起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