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291：明早見！
第676章 291：明早見！
291：
「蘇墨應該是想趁機將蘇家給肅清了。」
蘇家也是一個大家族，分支和嫡系都在一起。其實蘇家蛀蟲也不少。
蘇墨大抵也是想趁這個機會，將家給分了。
蘇墨離了蘇氏這個大家族，依舊可以將蘇家繼續輝煌下去。
可蘇家那些人，離了蘇家就未必了。
這一點時九渡看的很清楚。
不是時九渡高看蘇墨；而是蘇墨骨子裡和霍晉淵很像。
何況……
時九渡向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色平靜，沒有半分的情緒看著窗外，看似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意。
其實不然……
蘇家如今的場面，說到底也是小姑娘一手促成的。
小姑娘心裡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會特意去看蘇老爺子，更不會出現在手術室里。
更不會……
小姑娘不是冷血之人，他雖然不知道小姑娘和霍晉淵之前，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但，時九渡卻能看得出來，霍晉淵對於小姑娘來說，是不同。
要不然，小姑娘在蘇敬佑的事情之後，絕對不可能還會出現在蘇老爺子的手術台上。
吃醋嗎？說實話，有一點。
但這些吃醋都是無傷大雅的，因為時九渡知道，但凡小姑娘對霍晉淵有半分男女之情，也輪不到他。
時九渡伸手，將人兒攬進自己懷裡，低聲說：「其實這對蘇家來說，也算是一樁好事。」
不然，如果再由蘇家那些人作死，誰也不敢保證蘇家能輝煌多久。
趁此機會，好好肅清，對蘇家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顧嶠並沒有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也不覺得內疚。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你不來惹我，我也不會惹你。
你一旦惹了我，就得承受後果。
顧嶠只針對了蘇敬佑，沒有直接針對背後的蘇家。而那些官方的事情，如果蘇家沒有違法，自然會很快就撤走。
蘇家如今的局面，主要原因也是蘇家人自己造成的，她只不過將一切提前了一下罷了。
顧嶠沉默的的靠在時九渡懷裡，闔上了眸子。
她心裡的確有一點點不舒服，但卻不是對蘇家。
而是對霍老，霍晉淵和蘇墨。
蘇墨對她可謂是掏心掏肺，處處費心，一片赤忱，對她的心思更是乾乾淨淨，光明正大。
他本可以好好再輕鬆幾年，再輕輕鬆鬆的穩固蘇家的。
如今被她推的一夜長大，硬生生的撐起了這一切。
再說霍老，霍老對她可謂是愛屋及烏；當初奶奶的病，顧嶠一開口，霍老二話不說，就從京都跑到了神族，甚至不留餘力的掏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底。
後來更是隨叫隨到，從來沒有半絲不悅或者壞情況。
這一切，只因為霍晉淵。
至於霍晉淵……
顧嶠纖細的小手，緩緩攥緊了時九渡的襯衫，圓滑的指尖，隱隱泛白。
——
「阿晉，你有空嗎？」蘇家最偏僻的一個院落，霍晉淵正在書房裡處理手頭的事情。
門口突然傳來老爺子的聲音……
霍晉淵不喜熱鬧，他的院子是自己選是，是距離主院最遠的一處院落。
再加上霍晉淵不喜歡院子里有太多人，除了自己的幾個手下，沒有幾個下人。
此時剛好他那幾個手下被他派出去做事去了，所以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
蘇老爺子和老管家走過來，也不敢冒然的進書房。
老爺子只能試探性的在門口喊了一句。
自從老爺子從醫院回來后，整個人都變了，也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怎麼了。
霍晉淵聽到老爺子的聲音，擰了擰眉頭。
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推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雖然已經是三伏天了，但是傍晚的風有些涼，天氣也陰沉沉的，看樣子，似乎是要下雨了。
霍晉淵將外套披到老爺子的身上，扶著老爺子進了大廳。
「你病還沒好，不宜走動。」霍晉淵本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能讓他說出關心的話，已經很不易了。
老爺子也很滿足，沒有過分要求什麼。
霍晉淵什麼性子，他心裡也一清二清。
看著沉靜著一張臉，面若冰霜的坐在那裡，蘇老爺子心裡突然一疼。
大兒子和兒媳出事的時候，霍晉淵已經記事了。
他小小年紀就扛下了所有，甚至主動提出去參加神族的訓練營。
神族的訓練營，那是一個什麼東西，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多少人折在裡面，沒有再出來。
當時蘇老爺子哪裡肯同意呀。
後來，霍晉淵堅持，並且跟老爺子許諾，他一定在一年之內，將自己的身手訓練的，能在第一保鏢手裡挺過半個小時。
當時老爺子只覺得是一個笑話，聽了就過了。
可後來，一年之後，霍晉淵卻做到了。
你能想像到，當時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竟然在一個訓練有素的保鏢手裡硬生生的挺過半個小時，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狠心嗎？
霍晉淵做到了他答應老爺子的，但卻也受了傷。
老爺子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小小的人兒，躺在病床上，堅定的看著老爺子說。
「爺爺，父親走了，如果我不強大起來。就無法守護弟弟，守護你，守護蘇家！」
那一年，老爺子一直沉溺在兒子過世的傷痛過，再加上那個時候，蘇敬佑又恰好出了那樁子事。
蘇家可謂是分崩離析，可那個小小人兒的一句話，直接讓蘇老爺子震撼了好久。
第二天，蘇老爺子就忍著痛，同意了霍晉淵前往神族訓練營。
再後來，那個十幾歲的少年，帶著一身冷硬、強勢和不屬於他那個年紀的成熟回歸，然後鄭重的跟老爺子說。
「老爺子，我回來了。」
「以為蘇家，我來護！」
而後來，那個少年也做到了他說的，將蘇家推開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境界，後來的蘇家在京都，走到哪裡不是被人捧著，敬仰呀。
想到過去的種種，再看到如今冷硬的男人，蘇老爺子突然紅了眼眶。
霍晉淵抬手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給老爺子，手還沒有伸手，就被一隻蒼老，滿是皺紋的手給抓住了。
「阿晉……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霍晉淵沉默，並沒有回應。
老爺子接著又說道：「她回來了，你去找她吧。」
霍晉淵眸子微微閃動了一下，情緒依舊沒有什麼變化。而後，淡漠的將手從老爺子手裡抽開。
「你病還沒有好，暫時只能喝這個溫水。」
蘇老爺子紅著眼眶，繼續盯著霍晉淵，心口卻發澀。「阿晉，敬佑的事情，與你無關。」
「她會理解的。你……」
蘇老爺子還想說什麼，霍晉淵已經抬起眸子，看著老爺子，那一雙鷹准般的眸子里，明明沒有絲毫情緒，平靜的不起半分漣漪。
可老爺子在喉嚨的話，卻硬生生的卡住了，漸漸失了聲。
霍晉淵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錶，神色平靜的朝老管家提醒道。
「到點了，送老爺子回去喝葯。」
在霍晉淵那雙平靜的眸子下，老管家也不敢反抗，只能扶起老爺子往外面走。
蘇老爺子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冷硬，面無表情的霍晉淵，心裡更加難受了。
霍晉淵喜歡顧嶠，老爺子是知道的；他也見過霍晉淵在顧嶠面前溫和的模樣。
可如今的霍晉淵……
卻連平絲情緒都沒有，這如何不讓老爺子難受。
老爺子越看越難受，最後伸手捂住了眼眶中泛濫的眼淚。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當初如果他稍稍考慮一下阿晉，他和顧嶠之間，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隔閡。
老管家心裡暗嘆了一口氣。「老爺子，大少爺不會怪你的。」
蘇老爺子知道霍晉淵不會怪他，可他這個心裡就是難受呀。
有一句話蘇墨那臭小子說的很對，蘇敬佑是他兒子，他和霍晉淵也是他的孫子呀。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呀。
聽著院子外傳來兩個老者的聲音，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的身影，霍晉淵依舊挺直的背脊，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
一雙冰冷的眸子里，像是裹著萬千化不開的冰霜……
霍晉淵就這麼靜靜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直到幾個小時后，他的手下回來，看到自家爺竟然坐在那裡發獃，
腳步停在大廳前，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直到裡面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有線索了。」
那人趕緊上前。
「霍爺，查到了一點線索，對方最近活躍的有些厲害，似乎有行動。」
霍晉淵的眸子比之前更加冷了幾分。「盯緊他們，這次不能再有任何的意外。」
那人立馬挺直了背部，做出了一個手勢。「是！」
——
翌日一早，顧嶠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剛看到客廳里坐的人後，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老者以及一個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在看到顧嶠下來時，桃花眼微微一挑。
「顧小嶠，好久不見呀。」這個桃花眼不是別人，而是段肆。
段肆看到顧嶠，自來熟的調侃。「你這起的夠早的呀，太陽都曬屁股了。」
顧嶠睨了段肆一眼，懶的跟他搭腔。
段肆倒是自己湊上前，小聲的低喃道：「說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表哥呢。」
繁繁的奶奶是段肆的姑姑，所以繁繁喊段肆四表叔。
說起來，顧嶠的確可以跟著喊一聲四表哥的。不過……
顧嶠嫌棄的看了一眼段肆，直接躍過他，朝沙發上的老者點了點頭。
老者握著拐杖，可手心卻滿是冷汗。
嘴巴也上下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此時，時九渡剛好端著早餐，從廚房走了出來。
「先洗手吃早餐。」
顧嶠朝老者微微頷首，然後轉身去了洗手，再回到餐廳吃早餐。
段肆看著時九渡端出的那份精緻的早餐，心裡的饞蟲立馬就勾了起來。
他可是聽著時九渡在廚房忙乎了一早上的。
想一想，這世上除了顧嶠，還能有誰可以有這個福分呀。
看著坐在餐桌上心安理得吃著早餐的顧嶠，段肆心裡嘖嘖了幾聲。
如果這一幕被京都那些名媛看到，估計都要發了瘋的嫉妒。
那位可是誰呀，那可是帝國集團殺伐果決的渡爺，
隱世家族的少主。
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走到哪裡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何時會這麼伺候別人呀。
估計就連時老爺和時夫人都沒有享受過吧。
顧嶠不知道段肆心裡那些感嘆，估計就算知道了，也能坦然的坐在那裡吃早餐。
顧嶠一邊吃著早餐，一邊開口低聲問。「他來找你的。」
這個他，自然不是指段肆，而是那個老者。
時九渡度過隔斷，看向客廳沙發上的老者，老者今天是隻身一人前來的。
是坐著段肆的車子一起來的，這說明他來這裡的事情，不想被別人知道。
自然也包括他的孫子。
「蘇老爺子是來找你的。」
顧嶠捏著三明治的手微微一緊，眼瞼也緩緩垂下，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
時九渡其實也大約猜到了蘇老爺子出現的目地。
看著小姑娘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精心準備的早餐后，時九渡給小姑娘擦了擦嘴巴。
柔聲說。「昨晚下過雨，花園那邊挺舒服的。」
「你可以去那邊坐坐。」
顧嶠聽懂了。
*
十分鐘后，前院花房。
桌上的花茶在咕嚕咕嚕的燒著，上面還擺著兩份精緻的點心和一些水果拼盤。
當然，這些都是某位爺的手藝。
「嘗嘗吧。不會影響您的病情。」顧嶠倒了一杯花茶，放在老爺子的面前。
老爺子看著顧嶠疏離而客氣的模樣，心裡微微有些酸楚。
雖然顧嶠的態度一直都是這麼的清冷，也是這麼的客氣和淡漠。
但至少，她還會喊他一句蘇爺爺。
可如今，他大約是再也不會聽到了……
蘇老爺子端起面前的琉璃茶杯，抿了一口花茶。這是調整身體的花茶，肉眼都可以看到裡面的東西有哪些。
也能看到幾味藥材，不過味道卻不苦，反而有些甘甜。
「小嶠，抱歉。」老爺子放下茶杯，看著少女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