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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眼歪嘴斜姚柳氏

  第133章 眼歪嘴斜姚柳氏 

  原本,姚家按照繁漪的話去做,到還能與鎮北侯府搞好了關係,將來在官場上也多一重照應。 

  偏姚柳氏自以為聰明,能神不知鬼不覺借了姜家人的手去害繁漪,如今一切全都白費,兩邊還記一筆仇。 

  也讓姚家的郎君去給她們愚蠢的祖母付出點兒代價! 

  姚聞氏聽到消息獨自悶坐了半日。 

  侄子雖不是念書的料子,二十的年歲也不過靠著家裡混日子,到底不是蔫壞孩子。這才剛做了父親,便為著婆母的瘋狂蠢笨,被害的生生成了廢人! 

  姚聞氏一想之下心驚肉跳,「怕不是慕繁漪的手已經廢了吧!」 

  那侄子的傷,就是對姚家的警告了! 

  對方要的就是婆母的命! 

  這是在逼他們、親自動手,結束婆母的性命啊! 

  若是婆母還好好活著,下一個代她受罪的便不知會是誰了。 

  或許就是他們這一房的兒女了! 

  不! 

  絕對不能讓她的孩子因為婆母的愚蠢而受傷害! 

  姜柔聽得消息時不由挑眉:「殺人誅心,若是姚柳氏還舔著臉活著,手底下的兒媳、孫媳也不會讓她好過了。」 

  姚柳氏看著孫子引骨骼碎裂而紅腫變形的左手,當場嘶喊著要找慕家的人算賬,卻被姚三爺禁了足。 

  姚二奶奶一聽此事與慕家有關,便去尋了姚聞氏詢問在宛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姚聞氏絞著帕子無限為難的左右閃躲。 

  姚二奶奶一瞧便知道她是曉得始末的,一咬牙便跪下了:「弟妹體諒我做母親的心痛,我的孩子雖不成器,卻也從不曾害了誰,他成了如今這般,我若是連他被誰害了,為何被害都不知道,叫我如何有臉面去面對他和他的妻兒呀!」 

  姚聞氏忙扶了她起來,打發了丫鬟婆子們離開,才泣泣道了始末:婆母和姑姐如何害死了楚氏,又如何在被人握了把柄的前提下,去攛掇了姜家的人去殺害慕家四女,致使人家、或許已經廢了左手。 

  青墨瓦上浮光反射,落在眼底是冰雪一樣的冷白,一聲長吁更似深秋里的風:「害死了人家生母和幼弟,人家已經沒有追究了,如今卻還要……公爹與婆母夫妻四十餘載,哪裡肯處置了婆母,那邊兒得不到想要的答覆,便是要拿咱們的孩子下手了。」 

  「嫂嫂痛苦,我何嘗不是心驚膽戰,今兒是侄兒,明兒也不知是哪個無辜孩子替婆母受了罪了!說句難聽的,爺兒們若只是受傷也罷了,若是姐兒們的聲譽遭了連累,那下半輩子可要怎麼好啊!你我、你我心肝肉一樣疼寵的姑娘們可要如何自處呢!」 

  姚二奶奶的眼神落在床邊桌上笸籮里的一團亂麻似的絲線,五彩的顏色在淚水的朦朧里模糊成了一片灰敗,氣恨到發怔。 

  眼底的陰鬱好似一團被壓抑的大火,稍一松,便要撩起燎原大火。 

  她露出森森冷意:「好好好,姑姐與婆母犯下的錯,竟要咱們的孩子來付出代價!人家擺明了不肯善罷甘休,公爹是要咱們的孩子都給她們陪葬了才甘心么!」 

  咬在牙縫裡的字眼陰翳而怨毒,姚聞氏卻聽的清晰,「她竟還舔著臉活著!」 

  姚聞氏恍若未聞,只揪下了窗台上開的極盛的紅花,花瓣一片片自她指間落下,落在青磚石上,成了一星星暗紅的血色。 

  語調中皆是無可奈何的酸楚:「咱們又能如何!爺兒們都是孝順的,咱們做兒媳的還不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處在危險之中,卻什麼都做不了!若是可以,我與嫂嫂一樣,何嘗不想替了他們的危險境地。」 

  姚二奶奶滿面的烏雲遮月之色,陰翳的幾欲滴出水來,面上抽搐了一下,什麼都沒說,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姚聞氏長舒了一口氣,婆母啊婆母,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狠毒,還無能! 

  入了秋雨水便多了,一場下過冷過一場,待繁漪啟程回京已經九月。 

  夜裡的一場大雨,尚未褪去的月色毛毛的,像是被暈在山間薄薄的霧靄里,攏著一層濕漉漉的朦朧之意。 

  院子里盛開的菊花打落了些許花瓣,黃的綠的白的粉的零星拂動在石子路上,竟有了幾分盎然的春色。只是秋風一涼,荷花便結束了最後的熱情,只余了一壁壁由盛及衰的碧蓬搖曳在水面上,給時日平添了幾分蕭瑟荒涼。 

  天色一亮一行人便從宛平出發,雖繁漪傷勢已然大好,卻還是行的緩慢,儘力使得一路平坦,如此便是到了傍晚才到。 

  慕孤松已經下了衙,在門口等著,見著車馬遠遠而來,使小廝將大門的門檻卸下,車馬一路直接進了後院。 

  夕陽西墜的初秋,晚霞依然延續著夏日的明媚,橘色的餘暉沉靜流淌在天際,使得薄薄的雲彩有了明艷的色澤,在秋風的吹拂下變換著多樣的姿態。 

  繁漪站在桐疏閣大門前遙望著天際與霞色雲靄,莫名的,生出一股隨波逐流的無力感來,恰似她的人生,從來不在意料之內。 

  斜暉優柔散落人間,落在重重枝葉間,便淡了幾分,或許真的是入秋了,那樣溫暖的晚霞落在身上,卻感受不到暖意,有清風遊走於院落之間,拂過露在衣衫之外的皮膚,是入骨的冷。 

  曉得她回來,姚聞氏帶著姚意濃來拜訪,說是要謝一謝她的救命之恩。 

  當然,「謝」只是順帶,主要還是為了問一問刺殺她們的刺客,是不是可以交還給她們來處置。 

  繁漪不想見姚家人,更是不想見一個讓自己嫉妒的女子。 

  她從來不是什麼完人。 

  只叫容媽媽去回絕了,關於刺客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告訴她們的。 

  讓人活在恐懼里,是她最拿手的。 

  慢慢耗著,磋磨心思才有意思。 

  待她從舟車勞頓里緩過來,免不得交好的姑娘們來看望,繁漪仿若無知自己的傷已經無法挽回,依然平靜而清俏的與她們說著、笑著。 

  姑娘們帶來關心的同時,也帶來關於姚家的消息。 

  柳亦舒笑色淺如桂子的初蕾,徐徐道:「上個月去聞國公府吃席的時候還好好的,忽然就病下了,昨兒我祖母去探望,說是已經起不來身了。眼歪斜鼻的,連湯藥都喂不進去。」 

  懷熙迎春嬌俏的眉目淺淡,眼底微嗤的望了眼遠處,漫不經心道:「倒也是聽我婆母說起過,如此,豈不是沒什麼日子了?」 

  柳明溪挑了腰間的緩帶自指尖蜿蜒流轉,似有深意的看了眼繁漪,眉梢微挑似舒展的飛翅:「他姚家也不知是走了什麼邪運。先是家門口莫名被丟了一堆的屍體,緊接著姚勤雲就廢了手,姚三夫人也病成這幅樣子。就不知下一個會是誰了。」 

  繁漪眉心一動,勾勒起關懷姿態,彷彿病下的那個當真是外祖母一般。 

  只心裡也是有疑惑的,她在宛平月余,為了叫她好好靜養,京里的消息也少過來,到不知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想也知道,那姚勤雲和姚柳氏的事兒不會是無緣無故發生的。 

  她看了眼挨著窗檯懶懶眯著眼的姜柔,卻見她微微聳了聳肩以表達此事與她無關,但想著也不會是慕孤松會做的事。 

  腦中閃過一抹希冀的光,轉瞬便又被她死死按住,苦笑自己何苦如此多想。 

  一時間沒什麼頭緒。 

  柳明溪拿手中的緩帶掃了她一下,問道:「宛平的刺客可查清楚了?」 

  那緩帶掃到了她的左手,是柔弱無骨的輕,索性姜柔將筋脈接續上了,如今只是使不上力,倒也不是沒了知覺。 

  繁漪睇了眼與掌心紋路並存的傷痕,搖頭道:「毒發身亡了,也沒問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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