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賜之九黎
逃命，相識，相遇，最終，化為九黎！——華夏鼎世
伏羲沒有把這些事情說出來，因為總覺得這有點挑不離間的意思。再者說，經過接觸也是明白，這阿姓九兄弟個個都是聰明人，應該.……不會走到那一步吧……
阿貪見其他人，包括阿巨都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所以不自然的有些飄飄然了。
原來做老大，這麼容易啊.……
由於阿貪就這麼的做了阿姓九兄弟的老大，那麼也可以作為九人之首和伏羲進行交流了。
伏羲首先祝賀了阿貪，然後叮囑阿貪，做首領不是那麼容易的，需要怎麼怎麼樣一類的話。
阿貪就像個小弟一樣，認真的聽著伏羲的教誨。
等這事完了，伏羲便把話鋒一轉，問了正題：「既然你我都和東夷族有關係，那麼就聊一會關於東夷族的事情吧，行嗎！」
雖然是詢問的語句，但口氣卻不容置疑，這就是伏羲那溫柔般的壓力。
阿貪覺得伏羲是可靠的，因為自己的這個老大位置也算是順著伏羲的話而來的，伏羲算是自己的恩人。
對待恩人，當然要報恩的！
至於對待仇人，那也當然也要報仇了……
阿貪總結了下語言，說了一些伏羲並沒有問，但是肯定想知道的事情：「我們九兄弟都是孤兒，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被東夷族的人收養了。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在族裡人的幫助下，學了很多生存的能力和技術。哦，對了，我們東夷族可不止在東邊有，基本在已知的地域里，都有我們的族人存在。」
燧人聽到原來很多地方都有東夷族的人，所以便問道：「那東邊雷澤地域的地界，你們也有人在嗎？」
伏羲和女媧一聽燧人問的問題，就知道燧人的心裡是著急的。
有巢嘆了一口氣，嘆了一口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嘆的氣。
伏羲和女媧其實也想知道的，但心裡總有種自己也說不出的感覺在告訴自己，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所以伏羲和女媧既沒有同意，也沒有阻止，全憑阿貪自己願不願意！
阿貪覺得燧人的這個問題很是平常，但不明白為何伏羲和女媧二人會有些動容的感覺。不過阿貪還是覺得既然自己已經是首領了，所以應該有個首領的樣子。
於是便說道：「離得那麼近，當然相互知道的。不過雷澤地域裡面究竟是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想當初我們東夷族的首領帝俊曾經帶著一隊人馬進入到了那個雷澤地域里，但許久之後才有首領帝俊一人出來，其他人不見蹤跡。我們的帝俊首領是出了名的性情溫和，不濫用權力的人。但是那一次的回歸之後，帝俊首領讓所有人不得再進入雷澤地域，違令者，族法伺候。要知道，我們東夷族的族法，那是相當殘忍的.……」
說了一大堆，燧人想知道的沒有弄清楚，但是伏羲卻聽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這東夷族的首領帝俊，是肯定接觸過雷神的。至於為何下令不得族人進入雷澤地域，估計也和母親華胥一樣，遭遇了什麼。
伏羲本來想直接問那個叫帝俊的東夷族族長在雷澤地域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轉眼一看燧人那落寞的表情，就知道不應該再問關於雷澤地域的事情了。況且，這阿貪也未必知道什麼。
所以伏羲換了個主題，一個阿貪等人應該忌諱，但也不至於對自己等人隱藏的話題：「你們是犯了什麼錯，才逃離東夷族，並且躲在這裡，防止被東夷族的人發現的？」
一聽到這個話題，阿貪便低下了頭，其他幾人也沒好氣的看著阿貪，尤其是那個阿巨，好像是找到了什麼機會一樣：「阿貪，都這麼久了，你也一直沒有什麼說法，甚至我們幾個也不知道，你為何去偷那個東西，今天在這裡，面對著伏羲前輩和我們兄弟幾個，你把話就說清楚吧。聽清楚了，必須說清楚，不得逃避！」
這咄咄逼人的話，從那個會做人會做事的阿巨嘴裡出來，可見這件事情對阿姓九兄弟的傷害，是很大的。
阿貪抬起了頭，目光深邃的看著遠處的，那個完全屬於自己製造的小鼎說道：「那個東西，不能落在東夷族的手裡，只有我，才能改變這個世界，從而走向，統一！」
伏羲等人一聽阿貪說道了統一，就好像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立馬覺得阿貪的思想覺悟，比其他阿姓兄弟的，要高出很多。
這個時候伏羲才真正的正視起阿貪來。
模樣雖然不清楚，但身材高大，行為看似不著邊際，但果斷準確，像是一個首領應該具備的。
另外，伏羲在正視阿貪的時候，總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面前這個，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人，身上有一種爭奪天下的豪情，和……弒殺的性格！
但願自己想錯了把，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有著和自己一樣目標，應該是同類人吧.……
其他人聽了阿貪的回答后，臉上露出了思考的樣子，都在琢磨阿貪的話，是否真的有道理。
可阿巨卻不樂意了：「你要想統一，簡單啊，做首領就好，非要用這等方式嗎？現在倒好了，你的行為，我們幾個陪著你買單，你覺得這麼解釋，能夠得到我們的原諒嗎？」
伏羲注意到，這阿巨說的話里，都有拉攏其他阿姓兄弟的意思，所以很自然的，有些反感阿巨了。
阿貪當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便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說道：「若是帝俊首領能活一萬年，我心甘情願做他的左膀右臂，可是他的後代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物，換成是你，或是其他人，能信任他嗎？而且你別忘了，這東夷族的傳承傳統，你覺得我有希望嗎？」
阿巨看到其他人，尤其是阿文和阿武，都非常同意阿貪的話，在那裡拚命的點頭。
這下子阿巨著急了，趕忙說道：「這些我們都理解，但是你用偷東西的方式，實在是不對，這樣難以服眾啊.……」
難以服眾！這才是阿巨最想說的話。
阿貪知道在這麼下去，自己這來之不易的位置可能有些保不住了，所以就用嚴厲的語氣回道：「我若真是偷，還能讓那兩個傻子發現了？我之所以故意露出破綻，就是為了告訴那即將接手東夷族的那個人，不要小看我。還有，當初是我一個人要跑的，基本自己跟來的，說什麼不請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對嗎？怎麼的，今天我有幸當選首領了，你竟然來跟我扯從前的事情了？這麼拉扯的話，還是我一人獨自面對好了。」
說罷，阿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顯得很生氣的樣子。
阿巨也看出來了，這阿貪是鐵定要做首領的，自己這個時候回去，東夷族的人也不會放過自己。
哎.……本來已經是叛徒了，若是此刻再叛變，那天底下，可能真的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所以在經過短暫的思考和權衡利弊之後，阿巨最終還是妥協了：「既然如此，那就請你保護我們，帶領我們，從而統一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和諧，好嗎？」
這一段不太情願的，也不怎麼溫柔的話，徹底的讓阿貪放心了。
阿貪和阿巨的團結，使得阿姓九兄弟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那面罩下晃動的樣子，溫暖了這裡的所有人。
伏羲也是替著阿貪和阿姓九兄弟高興，覺得這才是一個應該有的結局！
這個時候的眾人，才真的坐在了一起，圍成了一個圈，相互交流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伏羲和女媧面對著阿貪和阿巨，燧人和有巢在一起，神農還是找到阿文和阿武，聊著阿貪的事情。而三位天尊，竟然和其他的阿姓兄弟打成了一片，商議著怎麼把自己燒傷的後背，給弄得漂亮一點。
總而言之，這段時光，是難得的安全與和諧。
許久之後，眾人都感覺此刻的時光，應該是晚上了，於是眾人商議，先好好的睡一覺，然後再商議今後的事情……
就在這個洞中，裡面是自願在此的燭九陰，外面是不見光陰的山谷，就好比是三個世界一樣，不管走進去還是走出來，都會讓你覺得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奇妙啊。
伏羲先帶著眾人出來，呼吸著洞外的空氣，把身上能洗的，全部用洞外的地下水給洗乾淨，等到回來的時候，阿文和阿武已經打理好熱水，供眾人洗漱。在經過久違的乾淨之後，虛空之火恰到好處的烘乾了眾人的衣物。最後，眾人在整潔的心情下，進入了夢鄉.……
阿文和阿武守在洞口，阿巨陪著小洞裡面的燭九陰，剩下的人，都在擁有九盞虛空之火的大洞里睡著。
這裡沒有所謂的白天和黑夜，所以眾人睡覺的長度，比平常的多的多。
這一宿的睡眠，使得身上的傷痕最重的神農，也漸漸的舒服多了。
睜眼，這是每個人從睡眠狀態下，變為清醒狀態下的必要步驟。
但神農，卻沒有直接的睜眼。
這一夜神農的夢有些奇特，沒有那捨身為人的疼痛，也沒有那勞累辛苦的耕種，有的卻是自己，在說久不久的一個夜晚，發生過的一件事情。
那個女孩，真是太美了.……
夢境這種東西，誰都把握不住，即便你睡前再怎麼琢磨，再怎麼努力，最重這夢究竟如何？也是說不清楚的。
總而言之，就是看運氣。
不過神農也不是什麼都看運氣。經過長時間的探索，這夢境如果想有，並且有的時候還能足夠長，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一天，充實起來。
所以神農在下地幹活的時候，那尤為奮力的狀態，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而今夜的夢，便是自己想要的，而且還很長！
場景雖然換了，但是人，還是那個人，這讓自己非常的高興。
但或許是自己平常就老是期待吧，所以把一些可能突發的事情給想了個遍。比如，若是遇到猛獸，千萬不要怕，它傷不了你，只能嚇著你而已。而且真的傷了也不用怕，有那個女孩在身邊呢，不是嗎？可是一旦被驚醒了，那麼剩下的，只能是睜眼，看著自己覺得也是不錯的世界了。
夢境，就是神農的，也是每個人的另一個世界。
可是不知怎麼的，好不容易再次遇到了那個讓自己瘋狂過和思念過的女孩后，自己卻變得笨手笨腳的。
她明明在那裡笑，自己過去了，她又離開了。自己的眼睛越來越看不清那個朝思暮想的她了，心情越來越著急，步伐越來越沉重。最終，她不動了，而是帶有憤恨的說道——你不要我可以，但咱倆的孩子，你總歸要找的吧！
說完，便徹底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準確的來說，是自己的夢境中。
沒有不要你啊，我一直再找你，是你自己不見了……還有，咱倆的孩子是.……
猛然間，神農睜開了眼睛，黑暗中的一張帶著面罩的臉，正在盯著自己看.……
這真的把神農給嚇著了。
神農看著這張黑暗中的面罩臉，大口的呼氣，死活說不出話來。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而黑暗中那種面罩臉好像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樣子，就是在那裡盯著，一動不動的盯著。
腦袋漸漸的從空白到可以思考了。
這面罩臉是誰？阿文還是阿武。
又或者說，是……阿貪？
隨著神農的用力呼氣，伏羲等人都被這此起彼伏的呼氣聲給吸引住了。
伏羲也是第一個醒來的。
伏羲由於長期在海邊上生活，這種用力呼氣的聲響和大海那波濤洶湧般的此起彼伏聲，要溫柔的太多了。
醒后不動，伺機觀察，是伏羲的另一絕活。
伏羲明白，這個聲響是從神農的身體里發出來的，所以便假裝翻身，想靠近神農。
結果一翻身，撞到了一個人，伏羲這才睜眼看著面前的這個人。
正是阿貪！
阿貪被伏羲撞了一下，所以也就順勢的躲開了。
神農的壓力，也便漸漸的減輕了起來。
最重，神農坐了起來。
哎.……這剛洗乾淨的衣服，就這麼濕透了啊.……
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剛才那個面罩臉。
可是大部分的人還在熟睡，而阿姓九兄弟也不在身邊，這讓神農有些無可奈何。
至此，神農的心裡留下了陰影。那就是自己可能，真的有孩子。
又過了好一陣，等神農把心裡想的事情反反覆復的想了許多遍都無法想明白的時候，伏羲這才裝模作樣的醒來。然後接二連三的，燧人，有巢，和三位天尊都醒了。
女媧石最後一個醒的，醒了的時候，頭髮有些都豎了起來，有點難看，也有點可愛。
伏羲幫著女媧梳理了下頭髮，繼而等待著下一頓的餐食。
阿姓九兄弟看著伏羲等人都醒來了，也漸漸的開始忙碌了起來。
伏羲提議，這頓飯算是散夥飯，因為自己要出去，去完成更重要的事情。所以這頓飯，實際上是阿姓九兄弟和伏羲等人一起做的。
邊做的過程中，伏羲邊問道：「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阿貪回道：「先保住命再說。」
伏羲接著問道：「在這裡，能保住命嗎？那洞口的長蛇，已經被我們給滅掉了，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如果遇到東夷族的人，應該會給我伏羲面子的！」
伏羲這是好言相勸，也是想多了解下東夷族的事情，畢竟，今後要想統一東邊區域，這東夷族是一個如何也繞不過的大山。
可是阿貪卻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能找到這裡的人，實屬不易，要是出去，萬一東夷族的人就是不給伏羲面子了，那麼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們也就徹底的玩完了。
阿貪不怕事，但就是怕賭。
所以阿貪好言的拒絕了伏羲的請求。
伏羲見阿貪如此的堅定，便不再繼續糾纏。
不過伏羲卻做了一件，讓阿貪感動的並且立下誓言，說如果東夷族的人要傷害伏羲，那麼自己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衝出這座陰暗的山洞，和東夷族的人拚命去。
伏羲做的那件事，便是讓燧人教阿貪如何生可滅之火。
本來燧人是不願意的，因為他想和阿貪交換一下，看看能不能從阿貪這裡學到什麼。 阿貪說自己只會製造這些看起來生活上能用的上的東西，其他的也不會。
燧人最後沒有辦法，雖不情願，但也不能埋了伏羲的面子，所以最終還是把生火之術的所有方法和技巧，都交給了阿貪。
這讓有巢在旁邊氣的有點想打兒子的感覺。
吃飽喝足后，伏羲不敢再耽擱了，詢問如何可以不通過原路的情況下，出去這個山洞。畢竟，即使現在的自己等人，也是鬥不過那全盛狀態下的，被阿貪他們稱為巴蛇的巨蛇的。
阿貪本來還想留念，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阿貪有種感覺，自己早晚還會和這裡的人相見的。
於是阿貪和另外八位阿姓兄弟，帶著伏羲等人離開了洞穴，來到外面不遠處的地下河邊說道：「伏羲前輩，這地下河的深處連接著一個地方，那個地方都是水，但很平靜，你們如果憋氣厲害的話，那麼肯定可以從這裡上去的。」
伏羲奇怪的問道：「你說的有水的地方，水是動的還是不動的？」
伏羲知道，看似平靜的水面，其體內是何等的波瀾壯闊的。
阿貪想了想，是動的，但是看起來很平靜，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代表著阿貪和阿貪等人，實際上都沒有真正的走過那個所謂的地下河。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伏羲問道。
阿貪一看伏羲並沒有問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便明白了伏羲是信任自己的，所以賭了一把：「我可以帶路，不行咱們再回來，從長計議。」
「還是我去吧！」
阿巨是這裡水性最好的，阿貪也覺得更合適，就等伏羲的意見。
伏羲當然沒有意見。
所以阿巨先跳下了地下河中，開始適應地下河的溫度。
伏羲等人接二連三的下到地下河中。
等到伏羲等人和阿巨都適應的差不多，打算與阿貪等人告別的時候，阿貪突然問道：「伏羲前輩，我們這些人從東夷族裡逃出來了，便再也不是東夷族的人了，您學識最高，請給我們九個人起個氏族的名字吧！」
在水裡的阿巨也覺得阿貪說的有道理，所以也期待著。
伏羲想了想，又看看這就九個人，於是說道：「你們九兄弟一條心，也一條命，且姓名中皆有黎字，就叫九黎吧！」
說吧，伏羲便潛入地下河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