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地獄之上
地獄之上，未必是天堂！——華夏鼎世
水下的溫度沒有伏羲想的那樣冰冷，而且越往下，溫度還上升了起來。
阿巨從最後游到了最前面，和伏羲並排著。
伏羲看著阿巨，眼睛眨了眨，意思是，後面的人還好吧。
阿巨點了點頭，算是回復伏羲，都好。
伏羲還是不放心的後頭望了望，因為還不確定所有人都會游泳，或是所有人都會憋氣。
阿巨拍了拍伏羲，然後甩了甩頭，繼而跟著自己甩頭的方向，朝著左前方而去。
伏羲跟上的同時，也命令其他人跟著自己。
等到跟上阿巨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阿巨是游到最邊上的最上面，邊用手扒著牆壁，邊呼吸著。
伏羲眼看著最後一位，也露出了腦袋呼吸著，心裡就踏實多了。
確實，剛才下水后的短短半分鐘，伏羲便後悔了。鬼知道這條地下河水有多長？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的游到想到的地方。萬一，這阿巨給自己等人……
所以伏羲這一路上都是和阿巨盡量的在一起，決不能讓阿巨一人行動。
而現在，能呼吸了，也能.……
伏羲想著想著，竟然發現前方又開始沒有地方呼吸了，到好像，前方的最上方，有一個洞口！
目的地？
伏羲的水性其實比阿巨還要好，只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和跟大海相比，根本沒有把這個所謂的地下河水放在眼裡的原因，使得阿巨確實根本不知道，原來伏羲的水性這麼好。
當阿巨看到那個上方的洞的時候，回頭看了看伏羲，然後點了點頭，順而直接朝著上方游去。
撲通，這是阿貪露頭的聲音。
而後便是接二連三的撲通聲。
等眾人都上了岸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岸上的溫度，比水裡的溫度還要低，自己的身上都是水，又冷又難受。
更無奈的是，這裡算是個洞中洞，周邊有好幾個可以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而且還，都通著風。
四周更是除了石頭之外，沒有任何可以燃燒的東西。
「這地方真鬼，連棵可以燃燒的樹都沒有.……」燧人開始抱怨了起來。
伏羲也覺得這個地方實在是詭異，並且前方還有可以繼續游的地方，為什麼要在這裡上來。
阿巨好像胸有成竹一般，從身體里拿出一條蛇來。
眾人仔細一看，是一條死蛇，而且整個頭部，是被封死的。
伏羲等人全都聚集了過來，一方面是想看看這個這個死蛇是幹嘛的，另一方面是實在太冷了，幾個洞的風都吹到這裡來。
阿巨示意伏羲等人稍微的散一散，然後在一塊還比較平的石頭上，使勁的把這隻已經死透的死蛇，重重的摔在了石頭上。
砰的一聲，隨著死蛇的找地后的破裂，從蛇的內體中出來的不是血，也不是其他什麼東西，而是火。
就是眾人之前看到的虛空之火。
呼的一下，火勢還挺大。
周邊的溫度也上升了起來，而且這虛空之火，還不受風力的影響，就這麼燃燒著。
燧人覺得自己作為目前這世上已知的造火者，在這等環境下，竟然讓阿巨這麼的『囂張』，實在是有些丟臉面。於是燧人吭聲道：「這個東西，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吧！」
這個東西，指的就是虛空之火。
阿巨知道燧人此刻正在尷尬著，所以想了半天，想讓燧人不那麼尷尬。但是沒有辦法，現實就是那麼殘酷，因為結論就是，這虛空之火，就是滅不了.……
燧人知道后，臉紅了起來，最後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學會它：「這個，阿巨兄弟啊，這不滅之火，能不能，教一教大家？」
燧人說大家，就是想讓大家都學，而不是自己單個學，這樣還能少一點尷尬。
可阿巨聽到燧人要學自己的這個虛空之火，便警惕了起來。而且想想之前燧人曾說過，要一把火燒了那燭九陰。
所以阿巨的心裡隨著這虛空之火一樣，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了一把火，繼而沒好氣的回道：「不，其他人學不會的，要學，我也只叫你，只要你叫我一聲師傅，我就教你。」
這明顯是讓燧人難看。
果不其然，這燧人的暴脾氣出來了，走向前去，一把抓住阿巨，然後舉得高高的，走到了岸邊，連問你再說一遍什麼的話。
阿巨的犟脾氣也是起來了，死活就是不肯道歉，而且還說燧人都這個年紀了，心智還那麼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一類的話，不斷的激怒著燧人。
撲通一聲，就那麼一聲，阿巨就消失在了地下河裡。
撲通一聲，又是一聲，伏羲也消失在了地下河裡。
燧人還在氣的呼呼喘氣，有巢上來安慰道：「童言無忌你是不懂是吧，還把人家領路的阿巨給丟了下去？這不出事還好，萬一阿巨有點問題，你怎麼跟阿貪他們交代？」
燧人這個時候在有巢的面前，像個受了氣的孩子一樣，不僅撇著嘴，要是仔細看看，眼睛還有點淚光。
女媧和燧人，還有三位天尊都沒有上前去和燧人說話，因為覺得這阿巨剛才的反應，和之前認識的阿巨，確實有些不一樣，尤其是行為上。
不過眾人也沒有擔心，因為自打進了地下河之後，就覺得伏羲的水下水平實際上是遠高於阿巨的，只要有伏羲在，阿巨就不會有事。
此時伏羲雖然潛下了，但發現阿巨並不在自己的視線之內，於是心裡有些驚慌了起來。
是上是下，是左是右，往前還是回去，這些方向的問題困擾著伏羲。
咦，突然伏羲靈機一動，覺得阿巨可能在那個地方。
於是伏羲便潛了下去，順著原路返回。
就很短的一個時間裡，便找到了阿巨。
「你怎麼在這裡？」
「你果然很快就找到了？」
這兩句話，代表著伏羲的聰明，和阿巨的有意。
「你是故意激怒燧人父親，好找個機會，重新回到這裡，對嗎？」伏羲微笑著說道。
阿巨看著自己那有意而為之的事情竟然這麼簡單的就被伏羲給發現了，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讚賞的笑道：「所以啊，我才在這裡等你，因為只有你，或許才能解決這世間上的那個難題啊……」
伏羲沒有接著回話，而是在琢磨阿巨的這句話。
這句話能明白很多的問題。
第一便是阿巨此次代替別人來引路，其實是他自願的，也是有預謀的。
第二便是故意找機會回到水裡，然後再找機會和自己單獨待著。
第三便是阿巨的心裡有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可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嗎，而且在阿巨的心裡，已經存在很久了……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伏羲請阿巨明示。
阿巨沒有直接的說什麼事，而是做了一個請的姿態，繼而順著這個兩個連接著的地下河水中間的，可以休息的一個小岸上，走了進去。
這個時候伏羲才發現，原來剛才供自己呼吸的地方是個可以往裡繼續走的地方。
阿巨帶著路雖然左拐右拐的，但是很順暢，這樣簡潔的證明，阿巨其實是來過很多次的。
「是你一個人知道這裡，還是你們九黎的這幾個兄弟，都知道這裡？」因為阿姓九兄弟已經被伏羲賜名九黎了，所以在這裡，伏羲並沒有說什麼阿姓九兄弟，也一方面是為了好交流，另一方面也算是告明阿巨，你們的族名都是我起的，所以你最好把話說得明白些。
阿巨沒有想那麼多，就覺得伏羲這人可靠而已，所以回道：「如果按照正常的認知，是應該我一個人知道這裡的。」
原來你是來這裡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啊，但也不確定其他人是不是也來過這裡。
「那你為何如此神神秘秘的，難道話不能說明白嗎？」伏羲覺得在這麼走下去，萬一回去的時候阿巨迷了路，那麼女媧等人會著急萬分的。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阿巨沒有過多的回答。
走了能有一小陣，也就是幾個來回阿貪和女媧之間那地下河的時間而已，伏羲便走了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實在是.……
「這裡是？」伏羲看著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真的是龐然大物，覺得比之前那個飛蛇，和巴蛇，甚至是燭九陰和海底的那隻很噴水的怪獸，還要大的多。
而且上方，死活看不到是什麼地方。
難道這個東西，是個和周山一樣的地方，可以直通天上嗎？
「這裡才是真正燭九陰的祭壇！」阿巨邊說著邊走向前去。
伏羲也跟了上來，但跟上來的同時，問了一句和此物無關的話：「為何你不跟阿貪他們說，而只跟我一個人說？這個東西看樣子是很久遠的東西了，難道你不遇見我，是永遠不說嗎？還是……」
伏羲沒有說完是因為自己也不太信，阿巨會是未卜先知，早晚會知道自己會來。
阿巨笑著說道：「伏羲前輩，您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未卜先知，知道早晚和您相遇的，但我知道，這個東西在關鍵的時候，會救我們九兄弟的命。」
伏羲問道：「此話怎講？」
阿巨回道：「這東夷族的勢力和野心，遠比您要了解的多。伏羲前輩，您知道嗎？這東夷族有幾個不同的家族在做專門的事情，那就是研究這世間的能人異士嗎，其中有三個家族，就在研究您吶！」
伏羲皺起了眉頭，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被人有意的去研究，這讓伏羲既好奇又擔心。
是啊，誰都不喜歡被別人整天算計著。
「你是怎麼知道的，看此情景，你的那些兄弟們是不知道的，對嗎？」伏羲覺得這個時候必須把話問清楚了，要不然接下來的所有事，肯定會異常的麻煩。
「我們這個東夷族，其實已經不算是家族或是氏族了，其組織龐大，已經變成了一個有規矩，有權利，有統治能力的部落了。所以我的一個好朋友，名字暫且保密，他跟我說的，每個地域，都有許多我們東夷族的好多氏族在，其目的，就是研究您，和類似您的人。」阿貪所說的話，深深的觸動了伏羲。
「還是那句話，研究我幹嘛？」伏羲也不拐彎抹角了。
阿巨搖了搖頭：「這個真的不知道，所以當我們這幾個兄弟逃出來的時候，我便知道的，族裡肯定會派若干家族或是氏族，來抓我們回去的。」
「那照你所說，這些東西是最終可以保命的，又是什麼意思？」伏羲伸手去撫摸面前的這個龐然大物。
當手指接觸的那一瞬間，伏羲發現，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但伏羲還是想聽聽阿巨的說辭，所以也就繼續撫摸著。
阿巨說道：「我們研究的東西，和族裡研究的東西，都是一樣的，都是面前的這個東西。這東西的堅硬強度，遠超木頭和石頭，如果拿它作為武器還用，前輩，您說呢？」
伏羲明白了，原來東夷族也好，還是阿巨阿貪等人，和自己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都是想統一這個看似安穩，但又亂七八糟的世界的。
而這些東西，和那周山下的鼎，與阿貪自己製造的小鼎和其他的那些小東西，都是和這個龐然大物一樣的材質，也是極度適合作為武器用的。
試想其他人都在用石頭和木頭，而敵人用這些，還需要進行其他什麼嗎？
想到這裡，伏羲有了一種危機感，覺得這個世界上，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了，如果再不抓緊時間的出去，好好的計劃，好好的實施計劃，那麼最終的結果，很有可能被一些很小的，可能就類似於九黎這些人的小團體，給滅掉。
「那麼你帶我到這裡，究竟要跟我說些什麼？」伏羲這時候開始著急回去了。
阿巨把臉上的面罩取了下來，讓伏羲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伏羲這也是第一次的看清阿巨的相貌，怎麼說呢，相貌確實挺像東邊的人的。
臉型四四方方，身材也很勻稱高大，臉上帶著一股滄桑且又堅毅的樣子。
「你為何給我看你的相貌，有那個必要嗎？」伏羲覺得阿巨的行為越來越詭異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您太過可靠，想給您看看而已。」阿巨說著，又把面罩罩了上去。
「伏羲前輩，您可知道，這個東西的最上方是插著哪裡嗎？」阿巨問道。
伏羲當然不知的搖著頭。
阿巨接著問道：「那您知道，這東西的最下方，又是插著哪裡嗎？」
伏羲當然還是不知的搖著頭。
「這東西很厚，非常的厚，要不然，您早就能試出來了。我這麼跟您說吧，這東西的最下方，通往著炎熱的地獄。而最上方的那個尖尖的頭，是插進上方的牆壁上，然後繼而再上去，插在了燭九陰的肚子上.……」阿巨把話說的很明白。
伏羲瞪大了眼睛，覺得有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事情，實際上是可以聯繫在一起的。
地獄，通道，很厚，很熱，燭九陰，燭九陰之淚，原來如此。
「原來你們使用地下傳上來的東西，然後通過燭九陰的身體再次的傳出來，從而有了可以生那不滅的虛空之火的？」伏羲看著最上方心想，這燭九陰，不會從上面掉下來吧？
阿巨看伏羲能在極度短暫的時間裡，就能把事情整理的如此順暢，不由的讚賞起來，覺得伏羲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包括之前那東夷族的首領帝俊。
「伏羲前輩，您說的很多，這燭九陰之所以不動，其實也不是不想動，而是跟本就動不了的。」阿巨說著，也覺得這燭九陰是這世間上，非常可憐的存在，所以面上的表情，也露出悲傷的樣子。
伏羲也知道阿巨會有這般模樣的原因是什麼，所以就在想，為什麼不讓燭九陰離開呢？
若是離開，這個原本插在燭九陰身體里的這個龐然大物，會不會.……
想到這裡，伏羲的腦袋突然嗡了一下，從地獄里通過這個龐然大物作為通道載體，非常熱……
「阿巨，你知道混沌之煙嗎？」伏羲轉了個方式問道。
混沌之煙！
這是讓阿巨和整個東夷族都見之色變的存在。
「當然，混沌之煙是這之前那毀天滅地般的存在，這世上還活著的生靈，誰能不知呢！」阿巨露出了苦笑。
「你信不信，若是你們強行的把燭九陰給挪開，那麼從這龐然大物中出來的，就不會是經過燭九陰身體里的那些可以作為虛空之火的東西了，而是混沌之煙了.……」伏羲也算是勸告般的跟阿巨說著。
「這我們雖然不知道，但我們知道的是，如果沒有燭九陰在那裡壓著，和用身體受苦般的幫著我們，我們那裡，早就毀滅了。」阿巨當然也見過從地獄冒出來的，能燙死人的東西。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伏羲覺得阿巨肯定還有其他的話跟自己說。
阿巨嘆了一口氣，覺得接下來要說的話，實際上可以左右這世間萬物生靈的走向的，所以格外的小心，覺得一定要慎之又慎。
再想了許久許久，就連伏羲都覺得再不說，女媧肯定要著急的時候說道：「請您殺了我，然後再去殺阿貪他們，好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