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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亞腦

  太元司睜開眼睛,腦袋還有些迷糊,一旁的賀成就丟了顆葡萄過來:「呦,這就醒了啊,真是可惜咯,看來明天去參加葬禮,還得帶上你啊。」

  太元司連忙接住,張嘴吃下葡萄,有些困惑:「我們不是在羅家嗎?」

  賀成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還羅家呢,你昨天晚上在羅家破境成功之後,直接昏了過去,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你要是願意,再把今天晚上和明天睡過去,就能直接回家了。」

  「已經一天一夜了?那,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太元司晃晃腦袋,想要揉一揉脖子,這才覺得雙臂酸脹,他想起來自己似乎就那麼舉著雙手破境的,難不成一直舉到昏迷?

  賀成站起來,打趣道:「昨天晚上你戰鬥之中破境,年年紀輕就到了靈召的入靈八層境界,現在這一條街的天驕們,可都知道太元家有個靈召天才,可惜啊,」賀成說到這裡搖頭嘆氣:「可惜那些個來看你的天之嬌女們,見你沒醒,都掃興而歸了,你怕是沒機會大飽眼福了。」

  「有天之嬌女來看我了?」太元司從病榻之上驚坐而起,隨即又有些懷疑:「哥你不會是騙我吧,昨天晚上要不是你出手,我都被那人廢了,要來看啊,肯定也是來看你的。」

  賀成回頭白了他一眼,又敲了他腦袋一下:「你哥我現在,在這群人眼裡,就是個瘋子,哪會有正值青春的世家女子,願意特地來見我這個瘋子的?」他從桌上拿起一顆葡萄,對窗望出去,葡萄晶瑩剔透,如同寶石,他想到一個人,昨夜投毒的那個女孩,若是世家女子是她的話,沒準還真能特地趕來見他一面。

  賀成淡笑,太元司卻惆悵起來:「那看來真的有很多妙齡少女來看我呀,哥你都沒記住有哪些嗎?你說,她們既然願意來看我,那來日我與她們多有往來,是不是也能理所當然點?」

  賀成點頭:「是,而且看那些個女子的樣子,應該就是來交好於你的,只可惜,你哥我沒仔細看,也沒仔細聽她們報的名字。不對,說錯了,要說都沒記住也不對,有一個女子,清雅脫俗,不施粉黛就來見你了,這個女子,我是記得清清楚楚。」

  賀成滿面笑意,說著轉身取出來一個盒子,遞給太元司:「喏,這邊是那女子帶給你的禮物,要說來了這麼多人,說到底,也只有這個女子給你送了禮物來。」

  太元司接過去,打開看見裡面是一個土黃色的果子,賀成在一旁解釋:「這叫培靈果,你雖然破境,但是畢竟那過程多有波折,那女子怕你根基不穩,影響日後發展,便送了這果子來,貼心吧?」

  太元司一臉喜悅,連連點頭:「貼心,貼心,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賀成賣起了關子,他端起桌上茶盞喝了一口:「這女子可不一般,家大業大,是個富家女子。」

  「還是個富家女子!」太元司驚呼,低頭去嗅那培靈果:「真是香啊,想必是我那紅顏知己,親手裝好送來的,唉,我太元司何德何能,能夠遇上這麼好的紅顏知己,真是三生有幸!」

  賀成聞言,一口茶水吐出來:「別人送你個果子就成你紅顏知己了?那萬一是你的仇家,怕你沒痊癒,日後不方便與你動手,才送的這個果子呢?」

  太元司搖頭擺手,一副歷盡世事,洞悉一切的樣子:「不可能的,哥你從不關心這些事兒,自然是不明白,這女孩主動送東西,那肯定就是心生歡喜,再說了,世間哪有給仇家送東西的人吶。真是沒想到啊,來這天璽城一趟,還能收穫一個紅顏知己,莫非是屬於我的桃花運來了!」

  太元司貼臉在那培靈果上,似乎接觸到的是某位女子的柔嫩肌膚。他滿臉幸福,腦海中開始描繪那應該是個怎樣的女子,隨即,他意識到不對:「哥你還沒和我說到底是誰家的姑娘吧?」

  賀成放下茶盞:「是金家的。」

  「金家,哪個金家啊?」太元司腦袋有點懵,金家好像有點熟悉,但是自己又好像沒見過什麼姓金的俏美人兒。

  賀成點點頭:「就是你知曉的那個金家。」

  太元司瞳孔逐漸放大,往後一靠,又癱倒在床上:「那完了,那母老虎送這個肯定是盼著我早日康復,好跟她交手。」

  賀成在一旁癟嘴道:「那怎麼可能呢,那女孩送東西給你,肯定是心生歡喜嘛!」

  太元司苦笑,又想到了什麼:「哥,這件事沒別人知道了吧。」

  「當然沒有,」賀成笑道:「也就外公和舅舅,還有舅媽知道,你放心,他們都滿意得很吶,尤其是外公,直誇金家小姐賢淑。」

  太元司心頭有不好的預感:「滿意?滿意什麼?」

  賀成走上前,從太元司枕頭下面掏出一張卡來,那是金家的卡:「你忘了?當初因為這張卡,我怎麼與外公說的?我看啊,你好好準備準備吧,沒準回去外公就要你多與金家小姐往來了。」

  太元司拽住被子,哭喪著臉,口中喃喃:「我還以為是桃花運呢,我還以為是桃花運呢。」

  賀成轉身,推開門,時間差不多了,他記得師父遞給自己的那張紙上的時間與地點,這是最後一個時間,按照師父的話,這一次,他必然會出現。

  沉暮昏鴉,月冷風清,傍山巷裡的幾家玉石坊早早打烊了,只有巷子最深處的酒家還點著燈,明日就是女巫的葬禮,天璽城內有許多商鋪都曾受過女巫恩惠,他們一改往常的習慣,不約而同地提前打烊,要去準備明日的事情。

  安寧,十分可貴,只可惜不長久,酒幡隨著入夜的風晃動,獵獵作響,賀成拐進巷子。他遠遠就看見巷子盡頭亮燈處坐著一個人,老人背對著巷口,但是依然能夠一眼看出來是自己的師父。

  鶴千冮聽到了動靜,轉過身去,抬手招呼賀成趕緊過去。

  「師父等了多久了?」賀成走過來,桌子上放著一尊火爐,火爐上支著一口銅皮小釜,爐中炭火正盛,釜中熱湯翻滾,桌上空餘的地方擺滿了菜品與醬料,熱氣在屋中遊盪,看不見店家與旁人。

  「沒等多久,」鶴千冮滿臉笑意,拿出碗盞,放在賀成面前:「徒弟你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把我都嚇了一跳,你也是,萬一那戎洲的人答應了怎麼辦?」

  賀成聳聳肩:「那就,試著吃下敗氣散,至少那阿莫西林也不可能再傷害小司了,我總不能看著小司因為我,被廢去前途吧。」

  鶴千冮點頭,端起一碟薄肉倒入釜中:「你在太元家這麼多年,一直都溫潤儒雅,昨夜表現出來的瘋狂,可有讓太元家的人心生疑惑?」

  賀成搖頭:「外公與舅舅,早在田家事發當晚,就知曉我有事情瞞著他們了,不過他們沒有多問,舅舅只是與我說,別做危害華夏的事情就行。就連小司,昨天晚上都說我有所變化,或許呆的久了,有一點改變都能察覺。」

  鶴千冮心頭苦澀,也只是點頭:「也行,太元家的人一直以真心待你,外人又對你知之甚少,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師父怕八極庵查到我頭上來?」賀成在碗碟之中調好了醬料,這才將竹筷伸向釜中,師父方才倒下去的薄肉已經燙熟了。

  「不得不防啊,不過從另一方面說,這也是好事,若是你藏得太深,有朝一日驟然出現,那才更會引起他們的注意。」鶴千冮也夾起來一片熟肉,丟在碗中翻滾一圈,裹上厚重的辣椒油后,塞入了口中。

  「嗯!這禽肉當真一絕,是外來者在其他星域飼養出來的呢,徒弟你趕緊嘗嘗,一會兒燙久了可就老了。」鶴千冮說著,又端起一碟同樣的肉倒進去。

  賀成吃了兩口,的確鮮香無比:「師父,我準備在進春秋道境之前,先去別的道境看看。」

  鶴千冮點頭:「嗯,我就猜到你會這麼想,有準備好的目標嗎?」

  賀成搖頭,他連道境有哪些都不清楚,如何能有目標。誰知鶴千冮掏出一張紙來,遞給賀成,並說道:「師父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這個道境,應該就是你要進的第一個道境了。」

  賀成接過那張紙,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字「亞腦」。

  「亞腦?」賀成疑惑:「這是道境的名字嗎?道境還有這麼奇怪的名字?」

  鶴千冮忙著撈肉,頭也不抬:「亞腦是柱洲的道境,與母星人族關係頗深,簡單點說,雖然這道境與其他道境一樣,是因為其中有古老的東西存在,才慢慢形成的,但是如今的亞腦道境,它更多的構成部分,是母星人類的東西。」

  賀成不解,鶴千冮笑笑,放下筷子:「無妨,這些事情,等你到時候去了柱洲的亞腦道境入口,自然就能明白一二。」

  賀成點頭,但是依舊有疑問:「只是,為何這個道境會是我要去的第一個道境?因為它最簡單嗎?」

  鶴千冮搖頭:「世間道境,絕對沒有能以簡單二字形容的,這個亞腦道境不僅僅是你要去的第一個道境,也是你們這一代無數天驕,都要前往的第一個道境。」

  「為何?」賀成皺眉。

  鶴千冮低聲道:「女巫的遺言,她的傳人,是能夠將亞腦道境里的終極,拿出來的人。」

  賀成聽得一頭霧水:「她的傳人?她不是有那麼多弟子嗎?」

  鶴千冮搖頭,自己這個徒弟還是太單純:「這可不是徒弟那麼簡單的事情,這個傳人,那就是將女巫生前的所有東西都交託給他,包括你說的女巫的徒弟,還有更多,比如曾經接受過女巫恩惠的人,再說直白一點,現在還活在這世上的老一輩修道者,少說得有三分之一欠著女巫人情呢。」

  賀成明了:「那誰能成為這個傳人,豈不是連外來者都要給點面子了?」

  鶴千冮嘆了口氣:「問題就在這裡,這個名額可不是專門給母星人族準備的,外來者,也想要這個名額。」

  賀成還在思索,鶴千冮將撈出來的一盤肉推過去:「別想了,趕緊吃吧,這女巫一死,母星怕是真的要亂了,他日還不知有沒有機會,再得這般安穩。」鶴千冮正說著,又把一旁的小木桌拉了過來,他從那桌下拿出另一個小爐子和另一個銅皮小釜,擺在旁邊的小木桌上,點上火,釜中加上水,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來。

  「這瓶白雪飛鴻,可有些年頭了,徒弟你今天同師父小酌兩口,如何?」鶴千冮看著那玉瓶,眼神有些傷感。

  賀成不明所以,點頭答應了。傍山巷裡,寒風徹骨,幸有一盞燈火,一桌暖意,兩杯溫酒,足以度過長夜。

  在賀成與鶴千冮溫酒燙肉的時候,天璽城東部近海的港口,有十多艘巨型貨船,在緩緩移動,暗中聚攏。這並非是記錄在名單中的貨船,自女巫訃告發出之後,入港口的貨船太多,況且天璽城內部有人掩護,於是這十多艘巨型貨船便順利混過了檢查。

  船艙之中,有交頭接耳的人聲,有酣聲,有磨刀撫弓之聲,還有嬉笑之聲,更不乏酒桶撞擊之聲。

  但是在昏黃油燈下照出來的,卻不是人族的身影。

  那是一隻只披甲直立的獸,這些猙獰的獸們正口吐人言,如人類一般,在飲酒,在歡呼,歡呼明日的到來,那將是它們的時代,開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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