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南唐風起
楊孟君一句話到嘴邊，最後又咽了回去，他想說打仗沒問題，但不能硬生生去用命換取勝利。但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東方玄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所有布局別人不一定能看出其中玄機，但我相信你可以！孔昭也可以！不同的是，你看來是陰謀，孔昭看出來的是陽謀！”
楊孟君淡然看著沙盤，“是啊.……一個虎威營一個鳳棲營，都被你拿去送死，龍驤營飛鶴營也會是不存一，沒有比你更陰狠的了，對別人很，對自己也狠！”
對他這番看似挖苦又看似褒獎的話，東方玄機一笑置之，“所以說，你不能辜負了他們！”
楊孟君閉上眼睛，“東方玄機，你老實交代，星雲道真的隻有我帶領的一百人？”
東方玄機哈哈一笑，大步走出軍帳，“去了你就知道！不過……最後能不能殺到錦官城下，還是得看你自己，沒人能幫的了你！”
楊孟君驀然轉身，“那你呢？”
東方玄機站在大帳門口停下腳步，“我？要玩就玩大的，等張清揚來了，我和他去江山城，讓吳衝兵分兩路，一路直接攻取蜀軍大營，一路偷渡劍閣，直取劍門關！”
看著東方玄機大步走去，楊孟君有那麽一瞬間的悵然若失。
如果真按他說的這般打，南唐直麵西蜀的十數萬大軍傾巢而出，天下西南將生靈塗炭！
楊孟君轉身看著掛在帥案之後的帝國全境地圖。
如果他們打了起來，南境暫且無憂，畢竟舞傾城於公於私都得幫著南唐。而江山城中，戎敵軍全軍出擊，南唐西大門空虛，隻能靠屯兵在江陵城的破西軍暫且禦守國門。
一旦.……一旦秦敬山不再像之前那樣隻是看著江陵城，而是起兵而攻之，聯動著荊襄數郡之地也將陷於戰火。
淮河戰線自然不必多說，封邪劉濤隔江而望，隻要有機會，封邪必會過江來襲！
當中原大地烽煙四起，函穀關內妄圖火中取栗的東方玉堂豈會笑看風雲再起？想取栗，不伸手怎麽能行？
中原……又要亂了！還是大唐三百年來最亂的一次！戰國時代第一戰，隻是在荊襄九郡打的熱火朝天，並沒有殃及太多，可這次卻是另一回事兒！各國數年的布局，都已經到了收網的時候，就看誰的網大，看誰是魚死網破，誰是滿載而歸了！
如果說東方玄機這次隻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隻能算是在一汪大湖中丟下一塊毫不起眼地石子，可他這次竟然借來東風掀起滔天巨浪！身處滾滾浪濤之中，誰又能置身事外？
整個瀘州軍營還是像往常一樣，看起來並沒有太大動靜，可一些跟隨楊孟君東方玄機久經沙場的老卒已經不動聲色地磨著唐刀……
瀘州城外，一隊隊諜子已經率先出動，全部是玄機閣部眾，他們朝著四麵八方掠去，好似一麵大網般撲灑開來。
……
錦官城裏，孔昭眉頭緊鎖，輕搖羽扇閉著深邃地眸子。
他感覺非常不舒服，也很不符合常態。楊孟君借機把自己弄回了錦官城，解除江山城困境隻是第一個好處，自己回朝後，前線大軍就隻能靠趙星河一人支撐。東方玄機豈能坐失如此天賜良機？如果說東方玄機隻是一介庸人，看不透這水下的渾濁還好，但東方玄機是這種人麽？
直覺告訴他，南唐方麵可能已經有了動靜！
他睜開眼睛，隨手抓起幾顆棋子，在桌上擺布起來，“星雲道，戎州，漢嘉城，劍門關，劍閣……”
他搖了搖頭，捏起劍門關和劍閣放入竹編棋盒。又思索一陣，有些舉棋不定地把戎州攥在手裏。
他看著桌上最後的兩顆棋子，猶豫再三，把手心裏已經浸了些許汗水的戎州緩緩放了下去。
“如果你佯攻遂州和漢嘉城，佯攻擺出真攻的樣子，逼馬起分兵去救.……這時你再圍住戎州，死死把諸葛仁樓西月拖在城內，再派一支小隊精兵繞到從星雲道後方突襲.……”
想到這裏，孔昭手指敲了敲羽扇，“這是你的上策！可以說，你所有兵馬都是佯攻，也可都是真打！就是逼我來回調兵，從而給你可乘之機？是也不是？”
孔昭緩緩舒了一口氣，自嘲道：“如果你真這樣打，我還真沒辦法呢。西蜀……還是人才凋零啊，遠不及你南唐那般林木茂盛。”
他目光一轉，不經意間看到案幾上一個棋盒，這個棋盒是東方玄機當初送給自己的，裏麵隻有一顆棋子！
他目光一凝，眼神中終於有了些許沉重，“你的目標.……是劍閣？”
“好手筆！果真要跟我天地賭一擲麽？”
他走上前去，拿起棋盒徑直走出門外，“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
“備車，隨我去星雲關。”
“額……大人……不是去江山城麽？”
“隻管備車便是，問那麽多作甚？”
“遵命！”
……
白鶴落在城頭，這次倒沒什麽新兵前去盤問阻攔。
楊孟君東方玄機親自站在城門下迎接，見到楚天歌的第一眼，東方玄機便有了算計，有些憂慮地看了眼身旁笑意不減的楊孟君。
“楚大哥。”
“殿下。”
楊孟君介紹道：“這位便是南唐尚書省左仆射東方玄機，也是咱們揚威軍的軍師，更是我結義兄弟！”
“見過東方大人！”
東方玄機依楚禮回了一禮。其動作流暢自然，沒有任何生硬感。
進了瀘州城，楊孟君說道：“楚大哥，本來想好好給你們擺一頓接風酒的，奈何戰事已起，拖延不得，隻能先放一放了。”
楚天歌表示無妨，問道：“殿下可要有我等效勞的地方？”
楊孟君東方玄機對視一眼，東方玄機說道：“還真有！明日就勞煩楚大哥率領百騎和世子殿下出兵星雲道！”
楚天歌點了點頭，目光如炬地盯著楊孟君，“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
楊孟君眉頭一挑，“楚大哥請說。”
“待戰局安穩，請你用槍跟我比試一番！”
楊孟君對上他戰意盎然的目光停頓一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