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相逢若夢又幾何
縱觀這幾個榜單,能同時登上多個榜單的皆是天下大風流之人。
楊孟君,趙星河,孔昭……
隻是如今楊孟君尚未到及冠之年,雖然功勳卓著,又是楊家鎮國公,但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些,和那些成名數十年的老一輩人相比還是有些許差距的。
天下名將有楊孟君一席之地,且隻在趙星河之下。以官爵定位,天下名相前三名有兩個都得聽他這個大唐鎮國公的號令。人間紅顏榜,足足有三人跟他是紅顏知己。而他自己再次登臨武道風流,雖是排在白玉京江東流之下,但世人誰不知道楊孟君曾在臨安城單挑白玉京,兩人勝負隻在伯仲之間?天下名器天下名駒,他一人獨攬數物,儼然是最近百年來最耀眼的人物。
值得一提的是,紅漓長槍雖然也是一把好槍,但和天下名器上麵那些兵器還是有些差距的。紅漓跟隨楊孟君如此多年,槍鋒下的鬼魂都不知道有幾萬萬人。隻是楊孟君出名,連帶著紅漓也變的家喻戶曉,若隻論品質,紅漓和那些名器還是有一些差距的。
這數個榜單一時間鬧的沸沸揚揚,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無不談論此事。眼瞅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了,轉眼便到了除夕。
又是一年春啊。
之前聖繡坊和玄機閣聯袂發出英雄貼,廣邀天下豪傑於西湖論劍,重新製定武道風流榜,原定的元宵節也莫名往後推遲了幾天,改為春分時節。
時間雖然拖了月餘,但更加惹人向往。一時間各路英雄紛紛動身,從天南地北四麵八方齊齊衝向臨安。
如此多的江湖人物湧入江南,臨安城自然人滿為患,就連皇宮大內的防護工作也難了數倍不止。這些江湖中人,誰又能保證都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萬一有些宵小之輩想趁機暗殺李毅或者朝中重要大臣豈不糟糕。
許久沒有見到臨安這般熱鬧的場景了,又逢除夕嫁接,喜慶祥和,臨安百姓一時間也忘記了王熠寧的叛變這個痛心事。
這一日,離除夕還有三日,東方玉堂和秦樓紛紛致信給楊孟君,大意便是如今冬雪未融,道路泥濘不利行軍又逢佳節,不如暫且停戰兩三個月,待來年春暖花開再決勝負。
楊孟君欣然應允,自然願意如此。
在他的計劃裏,本就要等數月後再行北伐。中原多平原,雪化了後道路也的確泥濘不堪,沒有七八日的時間根本不能行軍,戰馬雖然可以奔騰而過,但拉著輜重糧草的馬車就難說了。
正好年後西湖舉行論劍大會,身為武道一途執牛耳者,楊孟君說什麽也得去捧捧場子。況且臨安如今齊聚各路牛鬼蛇神,有他坐鎮臨安城,居民也能放心一半了。
給東方玉堂和秦樓一一回信,楊孟君讓南宮扶蘇章明漢等人留守嵋山。既然是除夕,本應與家人團聚的時刻,將士們卻出征在外,楊孟君更是下令拿出所有酒肉犒賞三軍。反正最近沒什麽戰事,酒肉什麽時候吃完喝完什麽時候結束。
布置好一切,楊孟君和張清揚乘鶴歸江南。他和小天師都是武道風流榜上的人物,齊齊出場才更顯得隆重。
既然此番西湖論劍乃聖繡坊和玄機閣牽頭,說不得江東流也會來此,外邦之人更是會聞訊而來。隻是不知能不能見到天下第一高手,評語“武林至尊”的白玉京。
乘鶴落在輔國將軍府,楊孟君一路俯瞰山河,著實有些震驚。雖然每年春節都是臨安最熱鬧的時候,但今年的春節卻格外沸騰。一路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前來參會和觀看的遊客。
也對,江湖中人大多孑然一身無拘無束,喜慶的節日對他們來說隻是喝酒更有味道罷了,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落地之後,將軍府內的仆人除了驚一驚之外早已見怪不怪,隻要大柱國殿下出遠門,回來的時候哪次不是直接空降府內?
撣去一身風塵霜雪,楊孟君喚來一個丫鬟眼角含笑說道:“麻煩去稟告一下夫人,就說我回來了。再熱兩壺美酒,給我準備一身素袍。”
這小丫鬟漲紅了一張臉,羞澀地道了聲“遵命”,踩著碎步出了庭園。
還沒等楊孟君走到正堂,吳曉雯領著鹿扶兮小跑著甜糯糯地叫道:“幹爹!”
見到兩個小丫頭,楊孟君心情大好,一手抱起一個,笑道:“今天怎麽沒出去玩呢?”
吳曉雯巧笑倩兮道:“娘親說外邊壞叔叔多,不讓我們亂跑。”
楊孟君哈哈一笑,“憋瘋了吧?幹爹回來了就帶你們出去轉轉。”
“嗯嗯!”
吳曉雯和鹿扶兮對視一眼,兩個小丫頭互相眨巴眨巴眼睛,頗有意思。
剛過一個拐角,楊孟君便迎麵看到一個漢子笑眯眯地走來,楊孟君愣了愣,無奈道:“老哥,你怎麽也回來了?”
吳衝接過吳曉雯吧唧親一口,大咧咧道:“你這臭小子,你能回來我就不能了?王熠寧跟個慫包一樣,老子在江陵城閑出毛了,都不見他派兵過來玩一玩。想著這不過年了嘛,自俺閨女出生到現在,都沒怎麽在家待過,反正閑來無事就回來看看。”
楊孟君笑了笑,“也好,咱們一家人好好過一次年。”
吳衝粗獷一笑,手臂一揚,“走兄弟,喝酒去!”
“哈哈哈,走!”
看似熱鬧非凡的臨安,其實冷清了許多。民眾們心裏也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具體不對勁在哪裏總是說不上來。
其實啊,原先在臨安折騰慣了的那群人已經不在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也莫過於如此。
臨安昔日的熱鬧,是古陽四子的風流往事,是三郡主的枕上書情。如今臨安的熱鬧,隻是在於外表罷了。
沒了王熠寧,沒了徐瑾辰,左良玉也有些心灰意冷。哪怕楊孟君在數榜上占據一席之地,也改變不了這種局麵。
昔日的那群年輕人,早已不是年少青衫薄的少年,早已不是人麵桃花相映紅的女子。
花開又花落,相逢若夢又有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