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聖都疑雲 12

  教皇死了。


  塞麗娜得到消息是因為她成功混入了為樞機主教們服務的最高層次的侍女隊伍。昨天她還因為好好的悠閑生活不去過，反而派到教廷當個下人而懊惱無比，現在別樣的心思都煙消雲散了。


  她獲得教皇出事的情報，首先是她離開教廷中樞十分近，再然後便是長期轉眼各類實用的可複製，可存儲的魔法，讓她著實掌握了一些極為有用的小技巧。


  當侍女們被嚴令不得離開房間，並且被不止一次的提審，凡是無法證明自己行蹤的都被另行關押後，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隱形法術在這種情況下最為實用，更何況本人就是法師，在魔石的加持下，特製的隱形鬥篷不管是施法速度還是魔力的消耗上，都要比普通情況小了很多。


  她利用隱形鬥篷，輕易的晃過守衛嚴密的過道和大量士兵聚集的教廷內部中庭。浮空魔法也排上了用處，她極為隱秘的，鳥兒一樣從建築的屋頂，閣樓的橫梁上躍過。這個過程中並非沒有危險，一旦操作失誤，她可能會撞上屋頂，或者在隱身的狀態下被人撞倒，之所以能夠順利過關，完全取決於她本人的機敏，以及參加行動前的強化訓練。雖然當時塞麗娜對此極為反感，不過終究還是順利通過了考核，現在看來再多的準備都是有回報的。一路有驚無險的飛簷走壁，當她終於來到應該是教皇所在據說的地方，透過高大穹頂的一扇彩色窗戶，她看打了麵目慈祥的屍體，在一眾衣著華麗的主教的注視下，躺在床榻上。


  她未自己的發現震驚，差點尖叫出聲。趕緊用手掩住嘴巴，異常的法術波動同樣在屋頂方向出現。要不是意外，她更本不可能發現對方。一邊慶幸使用的是對外發散茉莉最少的隱形法術，塞麗娜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彩色玻璃外，一處奇怪的空間。那裏的空氣有著很細微的不同，以至於從這裏看過去，其後部的景物有著些微的不同。要不是它在移動，靜止的情況下沒人能夠看出異樣來。同樣的，對方沒能發現她，就是因為她是靜止不動的吧。大氣不敢出，她隻敢把嘴巴緊閉，用鼻子緩慢的呼吸。好一會兒，那股奇怪的波動消失了。塞麗娜不敢在是非之地久留。最後看了一眼教廷總部，這裏儼然變成了一個大兵營。大批低階的信徒和侍女被人抓小雞一樣揪了出來，看士兵們凶神惡煞的樣子，她在心裏為這些善良的普通人祈禱，希望他們不要有事。


  她不敢直接用飛行魔法，因為魔力強大，對外散逸出大量魔力的飛行法術，很可能被剛才在穹頂上出現的奇怪家夥發現。她可不想麵對一場法術大戰。雖然聖盟的各類法術，大部分都是她開發出來的，可是她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哪怕對上實力比她低很多的法師，估計飲恨的反而是她。


  用老辦法，一步步從屋頂，大梁等地方回撤。這個過程中她聽到了女子的慘叫和呻吟，一個叫崔西的姑娘，是她的同屋被人幫在刑訊室的椅子上，她已經成為了一個血葫蘆。


  “快說，那個女人去哪裏了？！”，手執帶刺的鞭子，滿臉戾氣的審訊官問道。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回應很微弱。


  即使以塞麗娜這個外行人的觀點看，崔西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哼！這種賤貨，不給點顏色看看不知道後悔。交給我吧，我會讓她生不如死。”，說話的人是一名修女，她從專門的袋子中抽出藍汪汪的一根細針。


  塞麗娜不知道修女想要做什麽，不過她很內疚，崔西是因為她才被打的，他們一定是發現她失蹤了才抓住崔西的。


  修女來到崔西身邊，她那裹著白布的右手，細針閃動著不祥的光芒，她臉上獰色一閃，把端正的麵孔變成了魔鬼的樣子。


  “啊！！！”，崔西在細針紮入腹股溝後，慘叫聲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她的眼睛和鼻子都流出了黑血。


  崔西身邊，不管是審問官還是修女，都冷眼看著這個可憐女人受苦。


  “可惡，這就是教廷，就是光之聖女的神官們，折磨一個可憐女人對你們有什麽好處嗎？”


  意外方向傳來的女子聲音，讓審問官和修女露出詫異的神色。同時，賽琳娜的質問還引起了兩名侍衛的注意，畢竟正常人是不會站在屋子的大梁上說話的。


  “你是什麽人，是這個女人的同黨嗎？抓住她.……”，修女率先反應過來，她跳著腳大叫著。


  一隊士兵衝入審問室，當然士兵們根本看不到賽琳娜，沒什麽人會第一時間去看房頂的。就是這些微的時間差，決定了室內教廷神官以及士兵們的命運，從屋頂上降下的大火球，爆炸的衝擊波直把四麵的牆轟得千瘡百孔。除了被護盾保護在核心的塞麗娜和崔西，其它人都在魔火和爆炸中化作飛灰和碎片，再也看不出人形。


  做完這驚天動地的事情，塞麗娜看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崔西，後者因為傷痛和流血呻吟不止。


  見到今天中午之前，還活潑直爽的崔西，成了這幅模樣，塞麗娜心如刀割，她花了好大力氣才說出話來，“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這就想辦法救你。”


  她並不擅長醫療方麵的法術，倒不是她不會，而是不懂得醫術的她，不清楚這時候應該使用哪種法術。她正在止血、恢複、解毒以及神經麻醉等幾項法術中猶豫時。


  虛弱的聲音傳來，“.……你.……是賽麗.……娜？”


  走廊上傳來士兵們的腳步聲，塞麗娜知道時間不多了。她必須盡快為崔西緊急處理傷口，再帶她離開。可是崔西的話和她的語氣，讓她不得不停下來認真回答。


  “是的，我是塞麗娜，對不起，我來晚了。不過我們現在必須盡快.……”


  “呸！”


  帶血的唾沫濺到臉上，讓塞麗娜不知所措。


  “.……呸.……異教徒，天殺的家夥，是你把大家都害死的.……你該下地獄！”，崔西臉色異常的青紫，她罵人時，黑紫色的血從鼻子裏流出，讓她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可怖。


  “不……你不明白，我……”


  “.……異教徒，你怎麽不去死？來人……來人，她在這裏，殺死她，都是她幹的……”


  塞麗娜不知所措的後退，知道背後傳來殘破牆壁的觸感。


  教廷士兵們包圍了屋子。


  “快來人，異教徒就在這裏，她殺死了所有的人，她還想引誘我……咳.……”


  “異教徒，就在這裏嗎？她？是個女人嗎？該死的，在哪裏，我們誰都沒看到。”


  “她就在這裏，她會飛，還會隱形.……”


  “這個女人是瘋子嗎？”


  “管不了許多，你們和你們，還有你，搜查這裏，任何疑問都不許放過。”


  “是！”


  重新進入隱形狀態，並且漂浮在空中的塞麗娜，她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以免哭出聲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就成了該下地獄的那個了呢？明明迫害崔西的是教廷的人，她反而恨得是她。她無法理解，也擁有不可能理解吧。


  眼裏含著淚水，再次看向已經處於瀕死狀態的崔西，後者不斷的向周圍的士兵們說著什麽。激動的情緒讓塞麗娜無法聽清她說了些什麽。不過從崔西那猙獰的表情，以及咬牙切齒的樣子，想必還在控訴她吧。


  帶著失意和惆悵，塞麗娜不再停留，她借助隱形和浮空在屋宇間穿梭，速度比起先前快樂許多。她也顧不得那個奇怪的，能夠使用隱形法術的東西，而是用盡全力的逃離了教廷的總部。
……

  當天深夜，同鹹蛋匯合塞麗娜，兩人來到驛館附近。這裏已經被大批的教廷戰士所包圍。


  驛館方向，火光衝天，爆炸和喊殺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