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們好像都忘了我是個自嗨型選手
當最後一麵旗幟倒下，即為宣布著戰爭的結束。
這是修仙與科技開戰的第三年。這場戰鬥持續了整整四個月，從東部沙漠一直打到了北部極地。
戰爭帶來的不隻是遍地的殘骸，還有無數人的流離失所。
他們在廢墟中哭嚎、哀怨，卻再也換不來親人的笑顏。
“滋——滋滋……”
沙漠中的廢墟裏，遍地都是機械人的遺骸。時不時會有漏電聲發出。
“檢查身體狀況……極糟！”
“已損壞身體85%部位，部分功能已無法使用，清盡快到最近的安全屋進行整修！”
“正在嚐試重啟係統……”
“重啟一次……失敗！”
“重啟二次……失敗！”
“重啟三次……成功！”
“已回複視力部分與關節活動能力……”
“警告！電力不足！警告！電力不足！”
廢墟中，一道身影緩慢地從地上爬起。已經力竭的身體，正在無聲的嘶吼著。
“咳咳……”他發出僵硬且不自然的咳嗽聲，“果然還是模仿的不像啊……”
他的眼睛環顧一切，卻發現自己看不見一切。因為一切都已消逝，隻剩殘骸靜靜的躺在地上。
沒有人為他的蘇醒而歡呼，沒有人為這場戰爭而悲哀。
這，可能就是最慘的情況了。
“正在嚐試建立定位模板……”
“滴滴！警告！電力不足，模板無法生成……”
他活動著自己的手臂，雖然那名為手臂的物品隻剩下裸露的導線與冰冷的金屬外殼。
手臂上，似乎還鑲著什麽東西。一個黃色的，正方形晶體，在他的手臂上以穩定的頻率，閃爍著。
“抱歉，0581，還是沒能把你帶出去……”他將手臂垂下，不知對著空氣，亦或誰說道。
聲音僵硬，但又充滿了悲傷。
“滴！接收到一則對話申請，是否接受？”
“轉入第二頻道。”單手撐地，勉強地從地上完全站起。
晃著身子，望著沒有盡頭的屍橫遍野的沙漠，他迷茫了。
開戰前，上級說這將會是最後一戰，現在呢？
修仙者那邊的根本沒有保留的意思，就留派出的士兵都是金丹級別的！
作為一個士兵，他的機械思維告訴他這場戰爭還沒輸！隻不過……他已經輸了。
“已轉入第二頻道，開始接收信號。”
電流聲在他的耳邊響起。其實他早就聽習慣了。因為這片沙漠到處都是電流聲。
“1427，能聽到嗎？1427？”疑惑的聲音在他名為耳朵的關節處出現。
感受著熟悉的聲音，名為1427的機械人回複著:“你是……4396？”
“是我！太好了，看來你的記憶核心還沒損壞！”
聽著那僵硬但卻在盡力模仿著開心的聲音，1427笑不出來。雖然臉部模擬裝置給予了機械人們感情表達能力的權力，但這一切對他來說已經沒用了。
“我現在在涅爾頓第四分支基地，這裏已經被突擊隊奪回來來了，不出一個星期，其他分支基地都會被奪回！”
4396繼續說道:“這裏的物資非常豐富，我們有足夠的零件去修複身體。等著，現在我們隻要鎖定你的坐標，馬上就能來救你了！”
1427旁若無人般，繼續行走在沙漠上。
“1427？”
他沒有理會。
“1427，你聽見沒有？這個時候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時候！”
1427停了下來，他的目光注視著腳下。
那是一具機械人的殘骸。
臉部組織早已破爛不堪，猜測應該是被修仙者打爛了。而剩下的關節組織也沒有好到哪去，手斷了一隻，兩條腿全都不見了。
腹部凹陷的十分嚴重，似乎受到過重擊。
他蹲下來，仔細地，用他那破損的手，擦拭著這具殘骸。
灰塵抹盡，在殘骸的左胸上能依稀看見一串數字——
0581。
“1427你說話啊！我這邊檢測到你的情緒波動極大，發生什麽了？難道修仙那邊又打過來了？”
4396的聲音依然僵硬，但可以聽出他的關切。
1427將0581的遺體抱了起來，背在了背後。
“1427！！”
4396很不耐煩地嘶吼著，機械的嗓子在這是聽起來也有些虛弱，像是對方遭受過什麽重創。
終於，1427選擇了答複:“0581犧牲了。”
“……”
另一邊沉默了。
“他把他的記憶核心給了我，希望我能帶著這個活下去。就在剛才我找到了他的遺體。”
4396的情緒明顯傷感起來:“這……其實不要緊，我不是說了嘛，基地這裏的零件很多，還有專門的修理師，隻要把他的記憶核心和藍芯帶回來就一定可以修好的！”
1427很想打斷他的話，但係統的初始程序扼殺了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
他0581找了一個好位置，一個他認為的。在確認了0581不會脫落之後1427開始了他的路程。
“對了，把你的定位接收開一下，我在這邊幫你導航。”可以想象，如果4396此時有表情的話，一定是咧嘴大笑。
1427沒有停頓:“好玩嗎？”
這是他說過的最像人的一句話！
4396明顯不理解他是什麽意思，不斷地通過語音詢問。
接著1427突然放棄了冷漠的機械聲，他竭盡所能的咆哮著:“涅爾頓基地從戰爭的一開始就被徹底摧毀了！根本不可能被奪回！！”
“警告！檢測到機體正有強烈的情感衝動，這極有可能損傷機體，請立刻停止！請立刻停止！”
“1427你在說什麽啊？如果基地沒了那我現在在什麽地方？”4396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你其實也撐不了多久了吧……”1427說道，“跟我對話的，應該是你記憶核心最後的能量了吧。”
雨，開始下了。
“1427……”
“夠了！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0581也好9527也好！每個人都保證要一起活著回去！結果呢？人呢？你倒是告訴我你們人在哪啊！”
空曠的沙漠中回蕩著1427的聲音。雨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早就不在意了，任憑雨水從臉上劃過。
“……”
4396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那你現在打算幹什麽？”
“帶著0581走，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
“你帶他離開又有什麽用？且不說你走不走的出沙漠，就算離開沙漠，找不到基地和安全屋，不說0581，你也活不下去的。”
“那就去嚐試啊！嚐試去戰勝那個不可能啊！”
“這已經不是你能嚐試的事情了！”4396激動了起來，“我們都是機械人，係統數據已經講清楚了！這個世界時不存在奇跡的！”
“我們被創造出來不就是為了製造奇跡嗎！”
1427咆哮著，這讓他的身體負荷更重了。
“警告！電力嚴重不足！電力嚴重不足！”
警告聲已經灌滿了他的聽力係統，但這又如何？
1427用一隻手固定好0581，抬起了另一隻手。
“1427！！！”
回答他的是一串忙音。
4396感受著眼前的空寂，原本睜開的眼緩慢地閉上了。
“你還是那麽不愛聽指揮啊……就像當初一樣。早知道就不該把你派到戰場上來！盡拖後腿！”
“這應該，是我最後的能量了。”
4396的周圍，是另一片廢墟，而在這片廢墟的某塊碎片上，寫著幾個字。
涅爾頓第四分支基地。
耳部關節處傳來了空氣破開的聲音。猜測是修仙那邊的人來了。
“看來隻能這樣了……”4396望著天，為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著，“我隻能為你做這些了，記得活下去啊…1427…”
“那邊的機械人，放下你的武裝！放棄抵抗的話我們將從輕處理！”
不在是僵硬，而是真正的人類聲音出現了。
他們一共十四個人，各自舉著一把劍，指向4396。
“再見了，1427……”
麵對這些人，4396破天荒的露出了名為笑的表情。
不像是表情係統合成出來的，而像是真正屬於人類的，那種笑容。
“已刪除記憶核心內所有數據。”
“已進入自毀程序……”
“倒計時開始。”
“10……”
“9……”
“不好！那個機械人要自爆！”
“快運氣護體！”
這一天，東部的沙漠裏，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聲音傳了很遠，將在沙漠裏搜尋的修仙人士全都吸引了過去。
而這一切，1427並不知道。
他已經沒法知道了。就在之前，他破壞了自己最後的聽了係統。他失去了聽覺，同時失去的還有係統的提示與通訊能力。
以及，失去了最後一個朋友。
他背著0581的遺體，漫無目的在沙漠中行走著。他不知道該去哪裏，綠洲？人類城市？還是回到科技帝國？
他所擁有的思考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沒有提示，但他自己能感覺的出來，身體裏的電力已經無限接近於零。
終於，支撐他行走的電力徹底用光，他隻能癱倒在地上，等待著最後的死亡。
“嘿0581，你還記得你和我講過的那個故事嗎？”最後的時刻，1427強迫自己的麵部表情始終保持微笑，他記得，這是0581最喜歡的表情。
“你說我們當時被創造出來，是為了變成人類。為了彌補日漸缺失的人口而強行製造的人形？”
“不管你現在還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了，你看那些修仙者，哇咋咋的，一個個都會飛！我們這些機械人都還不會飛呢！也都是基地那些上級摳門，明明有那個技術但就是不給我們裝飛行模板，搞得每次都被那些禦劍飛行的家夥吊打！”
“還說怕我們怯戰！拜托！每次打仗最先逃命的明明就是他們好不好！”
“哦對了，你不是說想要出名嗎？相信我，如果我們活下去了，絕對絕對會流傳千古的！你想，兩個機械人，還是從戰爭活下去的機械人，多得那激刺！”
“啊抱歉，我的語言係統好像有些混亂了，在我現去修一下。不過這倒讓我想起了9527那家夥，明明是個悶騷宅，卻樣樣全能，你說妒不嫉嫉妒？”
“上次那個最強機械人…選拔賽，那家夥居然…還不要第一，在決賽時權棄！靠，活該家那活炸被死！”
“4396也是…居然拿那種事開賭局…過羨不…也慕他啊…事啥拿…能都錢…賺來。”
“0581，覺我感亡遠死不離我……我好害怕……怕你害嗎？”
我想也不會了。
1427看著0581沉默的遺體，微笑道:“後這大…是概我…量的最…能了……死的我想不啊真……”
他感覺自己的眼皮已經越來越重了，雖然那也隻是名為眼皮的關節罷了。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看向天空。雨過天晴後，晴朗的夜空，繁星在閃爍。
一切都是那麽寧靜祥和。
“再見了，世界……”
然後，他靜靜地閉上雙眼，想熟睡的孩子一樣，帶著臉上的微笑，進入了夢鄉。
……
第三次科技與修仙的戰爭以修仙者一派的最終勝利為結果，所有科技發明者與機械人被冠以反.人類罪全部處死。
世界恢複了和平。修仙風潮在世界各地掀起。
沒有人在記得那些為科學而獻身的人，沒有熱在記得那些拚死在戰場上的機械。或許曆史總會留下屬於每個生命的足跡，但真正在乎的，又有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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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感覺自己看錯書了？
有這個想法就對了！
以後沒卷末尾我就這麽寫了。
記住這些都是番外，硬核番外，與正文沒有任何聯係！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