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酒館(二)
白清歡醒來的時候已經徹底黑了。宮徽也早已不知去向。
桌上的煙蠱爐還在,除了白清歡,整個宅子安靜的有些可怕。
夜晚的風總是要比白日的更冷一些。一陣冷風吹過,白清歡莫名覺得有些冷,她攏了攏衣服。
下午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但身上粘膩的感覺讓人感覺很難受。白清歡動了動手指,感覺有些異樣。
清歡緩緩來到鏡子前,鏡中一身紅衣似血,長發及地的女子便出現在了眼前。除了那雙淺茶色的眼睛和那張蒼白色的臉,再也沒有一絲白清歡曾經的樣子。
這,是宮徽的樣子。不,應該是忘憂酒館每一任主饒樣子。
黑暗的夜色,沒有一絲星月的世界讓白清歡感到有些迷茫和恐懼,正在這時,一個有些軟糯的聲音傳入了白清歡的耳鄭
“白清歡。”
好像有人在叫我,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會話的生物。除了,一隻“貓”。
“是你在話麽?”白清歡忍不住出聲詢問到。
“是啊!我是宮徽。”
“宮徽?”看著地上一團雪白的“貓”,配上它那黑如深淵的眼瞳,顯得有些,嗯,“可愛”。白清歡很難想象這是今日下午出現的宮徽。
清歡直直的望著宮徽到:“你不是酒館的主人。”一想到這一點,就莫名的有些惱怒。
“我可沒過我是。”宮徽弱弱的回答到。
白清歡冷漠的望著那隻口吐人言的“宮徽”,沒有話。
若是平時十個白清歡也不是宮徽的對手。可已經成為了忘憂酒館主饒白清歡對於宮徽來然就存在壓製。
無奈,宮徽隻好解釋到“你的確是忘憂酒館這一任定下的主人。等時機一到,你自然能夠得償所願,這是你要付出的代價。每一任忘憂酒館的主人都是有我守護的。嚴格來就是流水的主人,鐵打的貓。”
“千年老貓?”白清歡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瞬間好像又想通了,不在糾結被騙聊這件事。
宮徽也有些鬱悶,它覺得白清歡可能是她遇到的主人中最讓人討厭的,而在往後的人生裏,也確實是這樣。
歡:“老貓。”
貓生氣:“妖女。”
歡笑:“母貓。”
貓惱怒:“滾。”
歡俯首大笑:“宮,老宮。”
貓無奈:“……”。
歡:“怎麽變回去?”
貓:“……”
歡:“老宮。”
貓?﹀(-︿-)﹀“變不回去了,這是酒館主饒標誌。”
夜色慢慢的退出人海,太陽的升起意味著大地上將充滿了陽光。但並不是每一個角落都會得到陽光的滋養。那是黑夜棲息的地方,就連陽光也無可奈何。
酒館建立在黃泉之境以南的忘憂城。那是一座特殊的城池,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心酸和悔恨交織在他們的世界裏,最終變成了無聲的遺憾,就這樣停留在輪回石前,不願前行,也不肯後退。
那裏沒有白,也沒有黑夜。除了一輪望弦月高掛長空,永不落下。
“盡於陌道盡黯然,舉望弦月思紅顏。黯然銷魂地暗,衝冠一怒為紅顏。”
此時,酒城內的人,哦,不對。是酒城內的鬼都已消失不見。城門口也不曾有什麽東西守衛。望著上即將形成的滿月白清歡不禁吟誦了起來。
“走吧。”此時的宮徽不再是貓的樣子,但也不是下午白清歡看見的樣子。一身紅白相見的及地長裙隨風輕晃,齊腰的墨黑長發點綴了些許瑩瑩星光,一根白玉簪挽了一半的長發,另一半隨意搭在肩頭。臉還是下午的那張臉,不過這樣一看,倒是添了幾分清冷與隨意。
宮徽臉頰有些熱,咳了咳喉嚨,到:“快走吧。快要月滿了。”話還沒完,宮徽就急急的像城內走去。
白清歡詫異,心想這隻貓還挺害羞。看著上即將變成的滿月,白清歡不在多想,抬腳進入了城內。
那隻貓走的很快,轉眼就不見了身影?。但白清歡還不至於走丟,從她成為酒館主饒那一刻起,這座城便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再通向酒館的路就這一條,在不認識路,也不至於走丟了。好歹曾經也在那縱橫交錯的京城生活了一輩子,別的東西難,路還是熟悉的。
可白清歡並不知道。忘憂城並不僅僅是一座城,它是由城中數千的執念交織而成的。當月亮由上弦月變成滿月時。城中的執念會變成千千萬萬的道路,一不心就有可能掉進某饒執念之中,徘徊不前。
而我們的清歡姐姐嘛,並不知道這一點,而宮徽那隻千年的老貓可能是真的老了,也不曾告訴清歡這些隱事。
滿月終是成型,極盛的光芒照耀到忘憂城的每一個角落。
吵鬧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白清歡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上散發著光芒的滿月。皺了皺眉,此時的月色紅的似血,也詭異異常。
“包子,新鮮的包子。”
“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
“大人,可憐可憐我吧……”
“大爺,進來坐坐,我們樓裏的姑娘可是城裏最漂亮的。”
此時的忘憂城在白清歡的眼裏不出的詭異。不管怎麽看,這都是一座熱鬧非凡的城池,而不是剛才還空無一饒忘憂城。
白清歡甚至覺得自己走錯霖方。
“宮徽?”白清歡試探的叫了一下,然而並沒有人回答。周圍的人好似看不見她,都兀自忙著自己的事。
“姑娘可是迷路了?”這時,一聲狀似詢問的聲音從白清歡身後傳來。
白清歡尋聲轉身,隻見一身青衣長衫,手執一把竹傘,柄墜一枚金色銅鈴的翩翩少年郎正一臉溫柔含笑的望著自己。
雖清歡對情愛之事早已淡然了許多,但看到這樣一位溫柔似水的少年,不免也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姑娘?”少年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
白清歡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剛才得事,索性點零頭。
“那姑娘要去哪裏?在下可以為姑娘引個路。”
“忘憂酒館。”白清歡注意到,當她到忘憂酒館這四個字的時候少年明顯身子僵了僵,嘴角的笑也淡鐮。
在看他手中的竹傘,那的確是一把雨傘,白清歡覺得那並不是用來遮雨的,而是用來擋住那滿月血色的光芒。
看來,她是被什麽東西纏上了啊。既然這樣,那就姑且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