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先天罡氣
一片寬闊的地麵上有一個高約七丈的平台,平台上建造一個碩大的半球型廣場,巨型鐵門上麵掛一精鋼製成的銅牌,上曰“觀星台”,其建築形態奇異,如同支起的雙手向天參拜,雙手中捧一個眼球凝望天空。巨大的眼球內部,是個觀星室,正是天圓地方之意,全有黑色石塊拚接而成,那黑石晶瑩光滑,具有很好的反射光線能力,能把天空之星光反射到周圍的牆上,隨著星空的呼吸閃耀光彩。那黑色地麵每隔十丈便放置一個青銅巨鼎,巨鼎約有千鈞之重,外表雕刻飛禽走獸,繪聲繪色鑄造十分精巧,巨鼎按周天星宿排列,共有二十八隻,規矩擺放,鼎中不時有輕煙飄起,其味清而不散。遠處望去,黑球星光閃耀,如夢如幻,正如仙境一般。觀星室內擦得一塵不染,光滑如鏡般的黑石地麵倒映著兩個人影正在交談。“掌教,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玄天盟,是不是需要好好商議一番再做決定。”說話那人身穿紅色長袍,如火焰一般鮮豔奪目,五短身材,臉上帶有一絲憂慮。“長鴻,你年齡越大,膽子反而越小。又不是讓你去招惹天劍山,玄天盟近些年來已現疲態,弱者就該被吃掉,好讓強者變得更強,正所謂物競天擇,此乃天之道也。”一位中年男子手掌擎起,似乎在觀測天象,話語不慍不火,雖慢條斯理卻不容置疑,正是一副上位者氣度。“紫微星閃耀,忽明忽暗,府相、魁鉞、昌曲、日月、祿馬、吉星成對守合夾照。主星入命身宮,不落空亡,落宮又逢生旺,此景百年來未得一見,正是龍歸大海,虎入深山之象,此次試探,是為了確認那先天罡氣是否有傳人,隻要無人會那先天罡氣,我陰陽宗霸業可圖。”“掌門英明神武,兩位護法功法卓絕,五行使個個造詣高深,更有十大弟子護衛,幾百教眾聽命,號稱天下第一的玄天盟已蟄伏百年,天劍山極少涉足江湖,世間還有哪個敢與我陰陽宗爭鋒,屬下認為,應逐步整合江湖中的大小勢力,再集中對五大宗門步步蠶食。到時,咱們根基已固,就算蕭以寒在世又能如何?”“觀星台,是我陰陽宗武學之起源,也是我宗門上乘武學的第一道門檻,就在觀星台的最頂端,有一簿師祖傳下來的典籍,其中記載,百年前,祖師與天劍山祖師入世,縱橫江湖,以武證道,創立兩大宗門。不過數年,又有一位不世奇才入世,逐一挑戰各大宗門無一敗績,祖師與之交鋒,稱其為混元一體、天人造化,不能敵。”“江湖也是如此傳言。”“祖師功法卓絕,當世無雙,脾氣何等孤傲,所以這種典籍中記載內容本就有所保留,為何又始終高高旋於吾宗門之頂端,就是要讓我們記住,這先天罡氣之可怕,乃不能敵!”中年男子歎了一口氣,“這次,你帶隊,七星宿打頭陣,你隱匿策應,若有變故,立即回報。”“遵命。”烏衣冷笑一聲,上前一步,周身百穴滲出一絲絲青色真氣覆蓋自身,整個人如同鍍了一層琉璃,流光溢彩,光耀照人。“烏衣受師尊之命,在此斬殺爾等,以正聲明。”“這莫不是傳說中的先天罡氣。”戚長鴻想起“觀星台”與掌教對話,心想,這少年如此年紀,竟有這般修為,不由驚呼。烏衣生性冷漠,不喜多言,腳部發力躍至半空,流光溢彩的人影正居月影正中,厲喝一聲‘摧山掌’,一掌擊出,那掌影如同實質,青白流光,在空中越變越大,竟能覆蓋數十丈的範圍,帶著驚雷之勢轟向陰陽宗三人。掌勢又急又快,掌力未及其身,封飛鸞已覺如泰山壓頂一般,無可招架。“他娘的怪胎。”戚長鴻驚呼一聲,這還是十幾歲的少年應有的功力嗎?“我拖著他,你二人速回宗門,稟明掌教,先天罡氣現世。”戚長鴻暗想這一掌壓下來,兩姐妹非給打成肉醬不可,他身為陰陽宗五大長老之一,也不敢托大,使出陰陽宗絕學“化”字訣直迎上去,使出渾身解數要化解此掌,隻需拖得片刻,讓二人回稟掌教。戚長鴻飛身至兩姐妹身前,雙腳分開略寬於肩,采半蹲姿態,紮穩馬步凝氣運功,雙手合太極之勢,一剛一柔,待要使出陰陽輪轉之功,雙手咋一接觸掌力,隻覺得此內功又強又韌,霸道之極,全力運行“化”字訣,如拿住萬鈞巨石一般,使出吃奶的力氣竟然化不開這霸道掌力,掌力壓的地麵寸寸龜裂,戚長鴻隻覺得胸口被萬鈞巨石撞擊,胸骨被硬生生壓進一寸,口中噴紅倒飛出去,撞在一顆百年巨樹之上方才止住身形。戚長鴻五髒翻湧,還未來得及喘息,眼前猛然略下一青色人形,正是烏衣,見他用冷冽的眼神凝望著自己,戚長鴻大駭,隻見烏衣扭轉身形,運足力氣一腳踢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隻是瞬息之間,戚長鴻隻來得及雙手防護,兩人再次交手,戚長鴻覺得對方力量奇強,如蚍蜉撼樹,哪裏撼得動分毫,防不住對方的踢擊,轟的一聲,碎木夾著泥土亂飛,巨大力量使戚長鴻撞斷樹幹倒飛數丈遠,渾身無一處不疼,胸骨盡斷插入髒器之中,口中哇哇吐出黑血夾著碎裂的髒器,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戚長鴻這一刻終於知道祖師典籍中所說的“不能敵”的真正含義,“快去……稟報掌門。”烏衣一把抓住戚長鴻的頭顱,如同提一條死狗一般,麵無表情的在泥地中拖行。封明珠與封飛鸞見堂堂火行長老竟在這少年手下全無還手之力,叫聲戚長老保重,二人展開身法頭也不敢回的溜了。戚長鴻重傷之下,心裏苦笑,我他媽還保個屁的重。烏衣並無追擊的意思,把戚長鴻仍在一顆樹下,自己散去先天罡氣,穿上衣服戴上兜帽,淩空封住戚長鴻的幾處要穴,讓他不至於死掉,自己站在一旁等待。不多時,遠處馳來四匹馬,四人看到地麵一片狼藉,樹下扔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烏衣站的筆直,在一旁靜候,遠瞧過去並未受傷。“師尊,烏衣完成使命,擊殺五人,俘獲一人,放了兩個小魚回去報信。”“幹得好,一戰立威。”馬上落下一位中年男子,年約四十幾歲,穿一身黑色長衫,麵如冠玉,氣度不凡,手上帶著一雙黑色手套,繡著神雷紋,隻見他蹲下身子,伸出兩根手指,抬起軟倒在一旁滿身泥水的戚長鴻的下巴,一臉憐憫神色道。“嗬,這不是長鴻長老嗎?來我玄天盟也不打個招呼,怎弄的這般模樣,何苦來哉。”身後三人身穿白色錦衣,每人各背著一把巨劍,低下頭,恭恭敬敬喚一聲烏衣師兄,烏衣掃了他們一眼也沒說話,三人隻是牽著馬,卻也不敢走近,像是對烏衣極為忌憚。“洛……掌……門,在下隻求……速死。”“嘖嘖嘖,你們瞧,陰陽宗就是有骨氣,咱們兩個門派一向交好,一切都是誤會,等等我會傳信你們掌教做個解釋,你們三個沒點眼力勁兒,還不快請長鴻長老回玄天盟療傷。”洛懿一臉的欽佩,招呼三人扛戚長鴻上馬。待三人走遠,洛懿拿出一個手帕,替烏衣擦了擦身上的泥水,“烏衣,這次,你做的很好。”“我妹妹的事,你幫我查的怎麽樣了。”“現如今,內憂外患,我隻能派驚雷七劍之中三人去南方搜索,一有消息便告知你。”“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你也莫要消極怠工。”烏衣繞過洛懿,徑直走向自己的馬匹,頭也不回的離開。言語之間,二人不像師徒,倒似是合作關係,有外人在的時候,烏衣恭恭敬敬,私下相處卻是不卑不亢,真是奇怪。“唉。”洛懿見絕塵而去的烏衣,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