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弈棋之道

  陸離兄妹來青舟水榭已經半年有餘，在魏無忌的悉心指導之下，二人已經和當初判若雲泥。陸馨天資極高，渾天歸元訣已略有小成，此時正端坐在蒲團之上運氣行功，全力衝擊上身諸穴，一股純陽真氣自百會穴至玉枕、天柱轉自天突、紫宮、顫中存於氣海，頭頂煙霧騰騰，小臉漲的通紅，此刻正是緊要關頭，魏無忌緊張的在一旁護法。陸離天資有限，此刻背完天元棋局的要訣，正持劍而立，眼觀鼻、鼻觀心，神遊物外，心中演練青蓮劍法。無涯自顧自的擺弄手中圓形金屬護腕，隻聽喀拉拉的一陣金屬聯動，護腕變成一個銀燦燦的臂甲，他興衝衝的戴上，瞄準遠處一塊木頭撥弄了幾下，那臂甲全無反應。無涯做了個疑惑的表情，卸了下來繼續拿著改錐拆卸，不多久，他大叫一聲成了，戴上臂甲又擺弄了幾下，還是全無反應，當下氣的一巴掌拍在臂甲之上，隻聽嗡嗡機括之聲，幾隻細長銀針射出，正射在不遠處陸離的屁股上。“我靠，哪個混蛋陰我。”陸離哎喲一聲，拔出屁股上的銀針，隻看到不遠處無涯趴在地上要逃，心中登時明了，凝眉怒目提劍來追。“你這個王八蛋，一天到晚搗鼓這些破爛，上次弄個一個怪球，炸塌了老子的臥室，害老子春光外泄，今天又射我屁股，你給我站住，不把你打出綠屎來，當你沒吃過韭菜。”“誰讓你裸睡來著，話說老大，你本錢很雄厚嘛。”無涯展開輕功，臉上笑嘻嘻，踏水而行向對岸溜去，“這次是技術事故，是純粹的技術事故。”“無涯的一葦渡江，踏水而行，用的好。”魏無忌和這三兄妹相處半年，心性也變得開朗起來，當下搬來小桌，擺滿各式水果，見無涯使出一葦渡江的高深輕功，嘴上叼著一根香蕉拍手叫好。“離兒，用咱的乘風破浪，所謂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魏無忌叫道。無涯見陸離禦風而來，足尖輕點，姿態飄飄欲仙，正是李太白《行路難》詩句之中功法，心中玩鬧之心更盛，頭上腳下，手裏抄起一股水柱，運氣凝冰打他膝蓋環跳穴。“無涯用的是寒冰掌，離兒！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子而取勢，與其無事而強行，不若因之而自補。”陸離見魏無忌點出要訣，心中默念棄子爭先、動須相應，身形借慣性急旋，一則避開暗器，手中長劍劃開水麵，借力再次加速，兩個起落追上無涯，二人在空中連番交手，無涯借寶甲擋得兩劍，左手翻動一掌擊出。“般若掌，其力重而綿綿，不可硬接。離兒，善勝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亂。”“哥，加油。”陸馨功行完畢，擦掉頭上汗珠，看到二人你來我往，跳著腳拍著手喝彩。陸離心思極快，見掌風凝重，心道，彼強自保、逢危須棄。陸離舍棄連番快攻，衝天而起，再天上打了一個旋兒，身形一晃，兩個身影分離開來，一個灰色人影飛速射出，攻勢竟比以往更加強勁。無涯叫了聲好劍法，雙手一張一合，一個太極圖案咋生，與陸離的灰色分身撞在一起，鐺的一聲，二人身形錯開數丈，陸離本體踏在青舟水榭之上，無涯踏足在對岸不住的對陸離豎起大拇指。“無極勁，一剛一柔，消解勁力，不錯。”魏無忌撫著陸馨的頭發，心裏甚是安慰。“你們這些日來進步神速，我很滿意。”“哥哥，爹爹誇你呢。”陸馨抱著一個蘋果遞給陸離嘿嘿傻笑。“我內力太低，青蓮化形隻能化出一個分身，比青蓮劍法基礎的七個分身差的太遠，我太差勁了。”陸離撓著頭不好意思道。“內力修行需要日積月累，你能在半年內熟練運用青蓮劍法已是不易，你悟性頗高，懂的活學活用，可見對棋術理解很不錯，未來應該會大有成就。”“就是啊老大，不必妄自菲薄，如若你能化出七個分身，現在的我根本無從化解，青蓮劍法重意不重式，天劍山的萬劍訣亦是如此，所謂學無止境，魏老爺一劍可化出上千分身攻敵，那才是無敵於江湖。”無涯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對著魏無忌就是一頓吹。魏無忌在兄妹二人麵前收到吹捧，覺得大為受用。“博弈之道，貴乎謹嚴。高者在腹，下者在邊，中者占角，此棋家之常然。法曰：寧輸數子，勿失一先。有先而後，有後而先。擊左則視右，攻後則瞻前。兩生勿斷，皆活勿連。闊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子而取勢，與其無事而強行，不若因之而自補。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彼寡，務張其勢。善勝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亂。夫棋始以正合，終以奇勝。必也，四顧其地，牢不可破，方可出人不意，掩人不備。凡敵無事而自補者，有侵襲之意也。棄小而不就者，有圖大之心也。隨手而下者，無謀之人也。不思而應者，取敗之道也。”“老爺子當麵授藝，不怕我這個外人偷學啊。”“無妨，此為弈棋之道，亦可化為用劍之理，你所學駁雜，運用倒也可圈可點。”幾人正聊得起興，隻見遠處天空飛來一個人影，那人背著一對翅膀，手上持一個巴掌大圓盤嗡嗡作響，翅膀扇動，如同大鵬展翅一般在高空飛行，忽而飛掠而下，隻見一抹翠綠穩穩落在水榭之中，羽翼收攏，化為碎片沒於女子身後，無涯正要說話，翠綠身影一閃便道無涯身旁，那女子一巴掌拍在無涯腦門上，嬌聲喝道，“你這個混蛋，收了我的好處，不履行合約，居然溜出來享清福，幾位堂哥差點沒吃了我，老娘打死你算了。”“手下留情啊，老姐，留點麵子。”無涯抱頭大叫。“老姐？”陸離陸馨驚訝道，卻那女子膚如凝脂，身著翠衣更襯得膚色勝雪，體形修長，長相甜美，而無涯則麵相普通，埋進人群裏幾乎找不出來，這兩人是姐弟？